第44章
這種氣氛是再也談不下去了, 肖乃望嗖地竄回了屋，只留站在門口的王選和謝城烨面面相觑。
謝城烨：“......”
“小選你也回去睡吧, 剛剛謝叔叔和肖叔叔是在談事情，沒什麽別的事兒, 知道嗎？”謝城烨微微俯身, 氣勢極強但又莫名溫柔地拍了下王選的肩膀：“不要亂想。”
“！！”王選：“.我, 我知道謝叔叔。”
“嗯，回去吧。”謝城烨露出一個極淺的笑容, 然後不疾不徐地走回了旁邊的房間，關上了門。
王選在原地僵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拔起腿，走回屋。
此時的“罪魁禍首”肖寶寶已經抱着肖乃望的手，軟軟地蜷在肖乃望懷裏又睡着了。
肖乃望羞恥不已, 不知道怎麽面對王選，背對王選嗡嗡地說了聲：“小選睡吧，時間不早了。”
“嗯。”王選乖乖應了聲，然後肖乃望起身“啪”地一下關上了門。
黑暗中的寂靜顯得更濃了, 呼吸聲在房間裏格外明顯, 沉默了好一會兒, 空氣中卻突然飄來王選幽幽的聲音。
“肖叔叔, 我知道剛剛你們在談大事情, 謝叔叔和我說了, 我......我什麽都沒亂想。”
肖乃望：“............？？？！！！”
這解釋怎麽聽起來那麽欲蓋彌彰！
第二天, 肖乃望帶着兩個黑眼圈起來了, 畢竟半夜夢見自己和謝城烨暧昧地抱在一起，然後被肖寶寶王選金律師齊齊站在旁邊全程盯着圍觀，着實不是件能讓人坦然地繼續睡的事情。
“昨晚沒睡好？”謝城烨見到肖乃望，随手剝了兩個雞蛋遞過去，“一個滾一滾眼睛，另一個補一補。”
“沒事兒，滾了後我就不想吃了，太浪費。”肖乃望笑着接過咬了一口，露出兩個小酒窩：“謝啦，我直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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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你用另一個雞蛋滾一滾吧，滾完我可以吃。”
“咳！！！咳咳咳咳咳......”肖乃望差點一口雞蛋嗆進肺，臉脹得通紅，咳了個驚天動地，謝城烨連忙倒了杯溫水遞過去，擔心地拍着他的背，“怎麽回事，吃雞蛋不能太急，來，喝點水。”
金律師淡然地打開當天的報紙，裝作自己什麽都看不見。
肖乃望接過水杯灌了半杯，咳意才漸漸緩解，黑亮清澈的眼珠子淚汪汪的，臉頰緋紅，心裏抓狂，這是他想吃太急的問題嗎？！都是因為謝城烨突然說......說了那句歧義很深的話！
像是明白肖乃望在想什麽，謝城烨不等肖乃望擡頭，又溫柔地說：“我剛剛說那句話，是因為在部隊幹過這種事兒，過重的淤青用雞蛋滾一滾，會舒服很多，滾完再吃了也很正常，畢竟野外作戰的時候，吃什麽的都有，這不就是一個在臉上滾過的雞蛋嗎？”
說着謝城烨還故意笑了聲：“難道小老板覺得自己的臉沒洗幹淨？”
“不，不是......”肖乃望耳朵更紅了，但聽了解釋，莫名地覺得有點靠譜。
然而肖乃望不知道的是，謝城烨就算吃滾過的雞蛋，也是只吃在自己淤青處滾過的雞蛋，別人的......呵呵，他嫌棄得都不需要用眼神表現，那氣息八丈遠外都能聞出來。
謝城烨說到這份上，不滾一滾他都覺得不好意思了，肖乃望微微笑了笑，拿起一只雞蛋在自己眼睛下滾了幾分鐘，然後淡定地自己吃掉了。
肖寶寶看着爸爸的動作，樂得笑咯咯的，覺得好好玩，小手拿着王選幫他剝的雞蛋也要往臉上滾，好在被王選及時制止了。
“弟弟乖，要吃，不要放在臉上滾，肖叔叔是因為昨天晚上沒睡好才滾雞蛋的。”
“噢......”肖寶寶似懂非懂地點了點小腦袋，小手抓着雞蛋放進嘴裏，咬了一小口又頓住，下一秒就舉起雞蛋遞向肖乃望，露出兩只甜甜的小梨渦：“爸爸，爸爸沒睡好，爸爸多吃！”
“乖，爸爸吃兩個已經夠了，寶寶自己吃。”肖乃望笑着在肖寶寶臉蛋上親了一口，又夾了一小筷去了魚刺的香煎魚肉，“寶寶也要多吃點這個。
一頓和諧的早餐結束，幾人便直接去了望江路，把租的店鋪從裏到外重新規劃了一下，然後又去批發市場買桌椅板凳和鍋碗瓢盆，水管也多扯了一條，又找了個工人，總共花了近二百，等把這個店鋪收拾得差不多了，天色都晚了。
此時肖乃望的小金庫只剩下兩千了，但該請的客還是要請，中午幾人就是在望江路一個小飯館吃的，晚上是繼續，也算是市場調查了。
兩頓飯吃了兩個小飯館，味道都一般，比商場對面的好滋味菜館要差一段距離，這條路上只還剩一個“大劉小飯館”沒嘗，肖乃望也不準備去了，畢竟在外面看着生意不怎麽樣，估計也不是多有競争力。
吃了飯，肖乃望便帶衆人一起回新家看看，之前在售樓處留了個謝城烨的大哥大號碼，所以剛剛售樓處就打來了電話，說房子已經收拾幹淨，送的家具和買的家具也都幫忙置好了。
回去後門一打開，果然煥然一新，原木色的家具氣質優雅，地面光潔窗戶透亮，肖寶寶一進門就張開小嘴“哇”了一聲，然後邁開小短腿兒蹦蹦噠噠地跑了進去。
“不錯，再買些被褥，差不多就直接可以入住了。”謝城烨走進來環視了一圈，對這個未來他可能過夜的地方挺滿意，“這暖氣過十天八天差不多就開始燒了，別忘了去交暖氣費。”
“嗯。”肖乃望笑着應聲，在房間裏溜達了一圈，三室一廳，都很寬敞，一個主卧一個書房一個次卧，書房也算是客房，書架旁邊擺了一張床。
“明天我去買些被褥和洗漱用品，回來洗洗鋪上，過兩天就能住進來了，到時候我在家裏做頓大餐，大家好好吃一頓。”肖乃望眼睛彎彎的，又摸了摸厚實的床板，“嗯，這床板質量很好，睡兩個成年人都沒有問題。”
“的确。”謝城烨看了肖乃望一眼，很贊同。
金律師：“..................”
怪他想太多？！
時間在忙碌中一轉眼飛去，三天的時間，足夠肖乃望把家收拾好，順便招聘兩個小工，今天在家吃一頓溫鍋飯，明天他的省城版“肖氏小飯館”就要正式開業了。
關于肖寶寶和王選的上學問題，肖乃望也和謝城烨達成了共識，決定就讓他們插班去讀，一來是天天跟在飯館對兩個小孩無益，畢竟這個飯館又沒有上下樓，不能讓他們安心學習，二來放家裏他也不放心，所以還是決定讓他們上學，每天他抽空接送。
“學籍的問題差不多明天就能辦好了，後天你送小選和寶寶上學就行了。”謝城烨端起紅酒，輕輕碰了肖乃望的酒杯一下，勾唇一笑：“恭喜小老板。”
“謝啦，要不是你的提醒，我可能還得磨叽兩天手續。”肖乃望也笑了，舉起酒杯，“話說你明天參加完開業就要走，什麽時候回來？”
“很快，頂多半個月。”謝城烨微微挑眉，“怎麽，小老板不舍得我了？”
“哈哈哈哈......是不舍得。”肖乃望哈哈大笑，夾了一只紅燒鴨翅膀放進謝城烨碗裏，調侃他：“多吃點，不然半個月都吃不到我做的菜了。”
“行，多吃點。”謝城烨也夾了一只鴨翅膀放到肖乃望碗裏，輕笑道：“你也多吃，不然半個月我都沒法給你夾菜了。”
默默啃鴨脖子和鴨掌的金律師：“......”
暧昧讓某人迷醉，讓旁人窒息！
肖寶寶見他爸爸和謝叔叔你一筷我一筷的，也跟着努力伸長小胳膊，想夾一個鹌鹑蛋，可那鹌鹑蛋光溜溜的，他怎麽夾都夾不到，肖寶寶小臉兒都急皺了，最後抿緊小嘴從自己碗裏夾了一大塊牛肉給了肖乃望，把大家笑得不行。
當晚，肖乃望留謝城烨和金律師在家住，他和肖寶寶王選住一間，謝城烨和金律師各一間。
第二天，幾人吃過早飯便一起前往望江路，到的時候，肖乃望雇的兩個小工已經在等着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孩子，叫蘇娟，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叫劉紅，看起來都很幹淨利落，肖乃望昨天就已經教過各種事項，動作都很麻利，一人一個月工資五十塊。
肖氏小飯館主要經營的依舊是快餐菜、炒面、炒飯、狼牙土豆，不過每個飯點兒的快餐菜增加到了十個，也增添了小炒選項，價格更貴菜品更難炒。
當然，整體價格也都比在安平縣提升了，快餐菜葷菜一份一塊二到一塊八不等，素菜六毛一份，半葷半素九毛錢一份，狼牙土豆兩毛五一份，炒飯炒面七毛一份。
雖然成本也高了，但賺頭還是不少的。
肖氏小飯館十一點準時開業，謝城烨和金律師幫忙點了兩挂兩千響的大鞭炮，噼裏啪啦響得整個街都能聽到，濃郁的喜慶伴着敦實的爆竹味洋洋灑灑地散了整條望江路。
這邊爆竹聲一停，立馬就有人上門，沒辦法，開業八折還送湯喝的大橫幅貼着，優惠力度實在不小，沿路準備去接小孩的家長們還有出門準備買飯的大媽大爺主婦們都免不了想湊湊熱鬧的心思，畢竟優惠不占就是吃虧啊。
肖氏小飯館廚房前窗擺了一條長長的放菜臺，十幾道噴香撲鼻的菜肴熱騰騰地冒着氣，色澤油亮醬汁淳厚的紅燒肉，晶亮誘人酸甜味足的糖醋裏脊，麻辣鮮香過瘾開胃的水煮肉片，清脆可口爽甜美味的炒瓜絲，香氣噴鼻鹹鮮香辣的狼牙土豆。。就這麽一盤盤地擺在臺子上，勾得人一進門就狂咽口水。
很快就有人忍不住高聲問：“老板，這所有飯菜都八折嗎？”
“當然，都八折。”肖乃望笑得彬彬有禮，兩只小酒窩露了出來，“而且會送玉米燕麥湯或酸辣海帶湯一份。”
擠擠鬧鬧的人們眼睛頓時就亮了，有那不需要接孩子的下班青年直接就喊了一單，“老板，給我來一份紅燒肉，一份風味茄子，一份炒面，一份酸辣海帶湯，店內吃！”
“好嘞。”肖乃望示意蘇娟和劉嬸子開始幹活，又笑着看向其他人，“今天八折保證優惠，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肖氏小飯館的手藝大家嘗一嘗就知道了，絕對不會後悔！”
“我看着也的确不錯。”一個拎着包的女人和旁邊的一個大媽嘀咕了兩聲，旁邊的大媽也點點頭，“我聞着很香，要不就給我孫子孫女換個口味？”
兩人這麽說着，其他人也同樣，要麽和別人小聲讨論兩句，要麽自己在心底斟酌，但不管怎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果斷選擇了買幾份嘗嘗。
肖氏小飯館很快就忙了起來，此起彼伏的叫單聲接連想起，火熱朝天的氣氛一直維持到幼兒園和小學放學，然後又被推上了一波高潮。
等店裏稍稍空閑下來，差不多已經一點了，不過肖乃望炒到十二點半就沒再炒了，而是端着菜和謝城烨肖寶寶等人坐到店內靠裏的一張桌子邊一起吃飯，還被幾個客人調侃說他這當老板的怎麽開業第一天就這麽心大，炒着炒着就去吃飯去了。
“小老板對我可是有犧牲的。”謝城烨端起一小杯酒，笑着向肖乃望微微挑了下眉，“為了和我吃這離別飯，開業當天都不要賺錢了。”
“這沒什麽。”肖乃望笑了，“我炒的那些菜其實也差不多能賣到一點了，而且......錢可不如朋友重要啊。”
“只是朋友？”謝城烨含着笑意的視線靜靜地看着肖乃望的眼睛，“我本來以為我在小老板心中的地位要比朋友二字高一點兒呢。”
肖乃望心裏突然跳快了兩下：“當，當然不只是朋友，是我很珍惜的朋友。”
“這樣啊。”謝城烨輕輕笑了，心裏還挺受用，繼續調笑着撩人：“那我可要争取再把在地位在小老板心中提高一點兒......”
肖乃望耳尖默默紅了一層，給謝城烨夾了塊紅燒魚肉岔開話題，“那你可要多吃點，多捧場。”
“那是當然，我以後巴不得天天吃到小老板做的菜。”謝城烨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嘴裏，深邃迷人的眼神閃着笑意，“就看......小老板給不給這個機會了。”
肖乃望莫名臉紅了，端起湯嗷嗚喝了一大口。
謝城烨和金律師吃完飯就走了，肖乃望心裏還挺不舍的，之前謝城烨離開時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現在心底卻有點帶着淡酸的失落感。
覺得自己這樣簡直莫名其妙，肖乃望決定給自己找點事兒做，便把肖寶寶和王選喊了過來，給他們囑咐事情。
其實在給肖寶寶說讓他去上幼兒園的時候，肖寶寶很抗拒，差點還哭了，本能地不想離開自己的爸爸，雖然這幾個月的疼愛給了肖寶寶很多安全感，但他心底還是隐隐有些害怕，肖乃望花了半個小時才把肖寶寶給“勸”好，加上王選在旁邊說要自己上學，肖寶寶感覺到了小選哥哥的勇敢，便也含着淚花答應了。
肖乃望把肖寶寶抱進懷裏親了親他的小臉蛋，然後輕輕捏着他的小手：“寶寶每天就要去上幼兒園了，寶寶害不害怕？”
肖寶寶頓時就蔫巴了一下，但是想到他寄幾之前的“保證”，便挺起小胸膛，奶聲奶氣地喊：“寶寶不害怕！”
“乖，寶寶真勇敢！”肖乃望又親了下肖寶寶的小臉，肖寶寶眼睛亮了起來，紅着小臉不好意思地笑，臉頰兩只小梨渦開花似的露出來。
“明天要上學了，爸爸再給寶寶囑咐幾句，當然，還有小選。”肖乃望讓王選坐在自己旁邊，耐心地說：“進新學校新班級，見到很多小朋友，我們寶寶和小選要友好，要溫柔對他們，知道嗎？”
“知道。”王選點頭，肖寶寶也似懂非懂地點頭：“知道！”
“嗯，真乖，不過呢，雖然我們要先對他們友好，但是如果他們對我們不友好，比如他們想欺負你們，想罵你們，打你們，這也絕對不行，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而且如果被欺負了，放學後要告訴我，知道嗎？”
“知道！”肖寶寶再次舉起小手努力回答，王選則是頓了頓，才點了下頭，其實他不太想麻煩肖叔叔。
多了的話肖乃望也不再說了，畢竟才剛要上學，說多了也是平添壓力，就先讓兩個孩子自己去接觸一下新的學習氛圍和新的朋友們吧，雖然他感覺比兩個孩子還緊張，畢竟校園暴力是真的可怕，小孩子之間的排擠、暴力也是最為單純的惡。
至于學習，他倒是完全不擔心，寶寶和小選的學習态度和耐性都非常好，肯定不會出現坐不住的情況，至于學習水平......寶寶二十以內的加減法都會了，還會寫差不多一百個字，上個一年級都沒大問題，小選也很聰明，他已經教完了小選二年級所有課程，來插班上個二年級完全小意思。
下午的飯店一如中午......不，是比中午還火爆，餐桌完全不夠用，蘇娟和劉嬸子忙得團團轉，王選主動幫忙端菜送菜，肖乃望更是差點累虛脫，胳膊險些擡不起來，十道家常菜不到六點就賣了個精光，炒面炒飯各翻了五盤，狼牙土豆更是翻了十盤。
晚上一打烊，肖乃望就又寫了個招小工的小字報貼到外面的牆上，就寫了一個要求——擅長炒菜。
等拖着身體回到家，肖乃望直接往沙發上一躺，完全不想動了，肖寶寶懂事地給他爸爸捶肩膀又捶胳膊，小胳膊小拳頭揮得格外努力，王選則飛快地去燒了兩大壺熱水。
躺了半個小時，肖乃望差不多歇回來了，坐起來招呼兩個孩子先去刷牙，然後把公文包裏的錢都倒了出來，仔細地數了一遍。
不去成本，八百五十塊三毛。
金錢嗖地給了肖乃望力量，身體頓時從頭到腳都舒坦了，再鼓起勁兒算一遍去掉材料成本的，淨利潤差不多有近六百。
肖乃望下一秒就眼睛亮晶晶地哼起了金蛇狂舞。
王選和肖寶寶站在洗手間裏刷牙，肖寶寶搖晃着小腦袋，奶聲奶氣地跟王選哼哼唧唧：“嘿嘿嘿我聽到了，爸爸好......好高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