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人過來咨詢，連枝很高興地過去服務。
偶爾，她也會看看別人試用展出的産品，比如會跟人對話的機器人，時不時會被對話內容逗笑——簡單的對話還可以，其他的就當場當機了。
連枝偶爾會裝作漫不經心地朝祝承結那邊看一眼，他一直坐在那裏，似乎聽得多，說得少，不時傳來笑聲。
到了飯點，展廳的人漸漸減少，群裏leader發消息說，展廳外面有擺渡車，讓志願者把嘉賓送到餐廳去。
連枝走到他朋友的展廳外面，往裏瞅了瞅，他們還沒散。也不知道聊些什麽，幾個大男人也能侃這麽久。
連枝不敢打擾，瞄了兩眼，準備蹲在地上玩手機。
“小姑娘！”祝承結對面的朋友朝連枝招手，示意她過去。
小桌旁的人都站起來，應該是準備散夥了。
連枝走過去，往祝承結身後站。
“我就說待會就把人還給你嘛。”男士跟她開玩笑，“沒耽誤多久吧？”
另外幾位友人開懷大笑，其中一人輕推他的肩膀，“調戲小姑娘呢。”
祝承結倒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依次跟幾位朋友握手道別， “下回聊。”
對面的男士說：“沒問題，下回我約你，城南新開了家店，味道不錯，下次去嘗嘗？”
“保持聯系。”祝承結颔首，用手指點了點額頭，示意離開。
連枝和祝承結并排往電梯的方向走，他手機響起來，是用英文回答的，連枝仔細聽了一下，應該是工作的事情，似乎有點棘手，聲音明顯透着不悅。
他腳步邁得大，走得快，連枝急急忙忙跟上去，偷偷瞥了眼他的側臉。他聽得很認真，嘴角抿成一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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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是飯點，不少人都要下樓，走到電梯處一看，果然已經排起了長隊。
連枝站到他身後，聽他叮囑了兩句，終于挂了電話。
“下午不用跟過來了。”祝承結轉過身。
“嗯？”連枝一愣。
“下午有點事，不用跟着我。”他說。
“嗯！好的。”連枝趕緊點頭，不敢怠慢。
似乎察覺到自己現在太過嚴肅，好像有點吓到對面的女生。
祝承結輕咳一聲，趁着等電梯的空檔問連枝：“餓了嗎？”
連枝搖頭，但下一秒，肚子就響了。
兩人站的距離很近，祝承結聽到了。他勾起嘴角，說：“中午多吃點。”
連枝尴尬，撓撓腦袋，木讷地說好。
電梯來了，進了一波人，但前面還有不少人。
“……要換個地方嗎？”連枝問。
“什麽？”
“貨梯通道，人應該不多。”連枝拿出随身攜帶的地圖，指給祝承結看。
“可以。”他看了眼，朝地圖所指的方向去。
連枝走在他身邊，猶豫着想說應該是另一個方向，沒有跟上。
祝承結停下腳步，“怎麽了？”
“好像是那個方向。”連枝指了相反的地方。
“你再看看，這裏是洗手間，旁邊的C口，正對着會場正面。”祝承結拿過她的地圖，指給她看。
他的手真好看。連枝想。
他給她指貨梯的時候很耐心，距離一下就拉近了。連枝一偏頭就能碰到他手臂的衣袖。
“啊……我搞錯了。”連枝懊惱，暗想，還好不是自己帶路，不然帶人多繞一趟，多不好意思。
祝承結聞言只是笑，把手冊還給她。
“你們事先沒有培訓？”他問。
“有的。”連枝解釋，“是我沒認真聽。”她聽出他話裏的含義，大會志願者連地理位置都不太清楚，志願者規培不到位。
他對待工作應該很認真。連枝想。
祝承結率先走進消防通道，他推開防火門走進去，扶住門，示意連枝進來。
“謝謝。”連枝趕忙進去，不敢讓他扶太久，說起來，應該是她這個做志願者的去扶才對。連枝懊惱，她應該走前面呀，待會兒他又會覺得志願者規培不到位了！
不過貨梯果然沒人，畢竟位置隐蔽，也沒幾個人知道貨梯的存在。
連枝趕忙擰了電梯，很快就等到了。
連枝伸手扶住電梯門，示意他先進去。
祝承結在回複助手的信息，說在樓下碰頭，一起去吃飯。
到了樓下，走出展廳，助手就站在門口，看到祝承結，連忙招手。
“诶，你們倆怎麽在一起。”看到祝承結和連枝一起出來，他略微意外，望向女生，“還以為你已經走了。”
“怎麽會。”連枝笑，要走也是和嘉賓一起走，這是規矩。“我們在展會廳偶然遇到的。”
“老板，剛才美國那邊傳來消息……”
連枝後半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助手搶了個先。
連枝微微咬舌，別人就是随口問問，怎麽還不知輕重地認真回答呢，別人也并不是很想知道。“偶然遇到的”幾個字，聲音越來越小，可能只有自己聽到。
兩人在聊工作的事情，連枝不好插話，只能用手示意他們坐上前往餐廳的擺渡車。
車上人已經坐得差不多了，連枝跟一個志願者坐到一起，助理和祝承結坐在前面。
擺渡車是敞開的，迎面是微冷的寒風，連枝拿手捂住耳朵擋風。
肚子饑腸辘辘，早知道早上應該多吃一點。
“诶，穿灰色西裝的，是你跟的嘉賓嗎？”身邊的志願者女生問。
連枝點頭，大家都在聊天談話，所以不注意的話，沒人聽見她倆的對話。
“長得好帥啊。”女生一臉花癡樣，“真的有人長得又帥又有錢。他人怎麽樣？”
“就……還蠻溫柔的吧。”連枝腦海裏閃過他勾起嘴角的樣子。
“哇，你運氣也太好了吧！”女生自來熟，抱着她的胳膊問，“那他有女朋友了嗎？不對，結婚了嗎？诶，他多少歲了？看起來不大的樣子。”
連枝一直很難招架這類熱情的人，她壓低聲音，說：“我也不太清楚。”
“你有他電話嗎？”
“沒有。”連枝搖頭。
“哎，算了。”女生洩氣，“這種多金帥氣的男性，應該早就名草有主了。你是随行的志願者都沒有聯系方式，更不要說我了。”
連枝沒有再接話。
女生說得沒錯，這種男人應該早就名草有主了，更何況，主辦方留的也是助理的電話。
很快到了餐廳，身邊的志願者立馬跟上自己的嘉賓，把人送到裏面去。
連枝快步上前，走到祝承結和助理身邊，告訴他們餐廳往裏走，進去吃飯就可以了，如果有事可以電話找她。
“你不去吃飯？”祝承結低頭問她，明明之前肚子都咕咕叫了。
“哦，不是的，我們不能在這個餐廳吃。”連枝說道：“志願者得去另外一個地方吃。”
“離這兒遠嗎？”
“應該還好。”連枝答。
“進去吃吧。”祝承結擡擡下巴，指向前面的餐廳正門。
“不用不用。”連枝趕忙拒絕，肚子卻再一次不合時宜地響起來。
祝承結聳聳肩，似乎在等她回答。
“別推辭了，走吧，一起去吃。”助理扯着她的衣袖往前走，懶得給她考慮的機會。
于是連枝就被這麽拉進了餐廳。
大多人都穿着西裝，她一抹綠色外套，非常抓眼。
連枝還記得剛進來時，門口女服務生遲疑的眼神，想必她應該接到過通知，志願者們不該來這個餐廳。
“她跟我們一起。”助理随意地看向服務生，“行不？”
“當然可以。”服務生堆起營業式的笑容，示意他們進去。
午飯是自助，什麽美食都有。
連枝拿了盤子往裏夾菜和肉，又要了一碗拉面，找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
站了一上午，只有美食可以慰藉此刻勞累的她。
本來想着能輕松片刻，沒想到助理坐到了對面。
“你這綠色很顯眼。”他說：“一眼就看到你了。”
他剛坐下，便朝正找人的祝承結揮手，“這邊！”
連枝吃了一口西藍花，身邊的氣壓下降，肩側一道陰影——祝承結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連枝剛放松的心弦又緊繃起來。
她用餘光瞥了祝承結一眼。
後者正認真吃飯，偶爾跟助理搭話兩句，連枝只能默默吃飯。
誰知吃飯也能碰見熟人，不一會的功夫，連枝的身邊就坐下了好幾位他認識的人。
一頓飯也吃的不踏實，明明都是美食，卻必須得細嚼慢咽注意形象，還不能吃太多，實在是一種煎熬。
嘉賓中午有休息時間，也不忙，很能聊。
連枝随意扒拉了幾口，也沒什麽吃飯的心思，想走，又得跟祝承結說一聲，但他正在跟人聊天，連枝不好打擾。
她收拾好碗筷，剛準備站起來，祝承結明明說着話，眼神卻朝她落過來。
“我先走。”連枝做出無聲的唇形。
祝承結微微點頭。
連枝端着碗筷走向回收區。
離開的時候，她又往裏瞟了眼，祝承結坐到了她剛才坐過的位置。
連枝重新戴上帽子，一邊給leader發消息，一邊往外走。
【嘉賓說下午不用我跟了，那我下午可以随意安排嗎？】
Leader回：【可以，你先回酒店，晚上跟車一起回學校。】
【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