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別哭
“下雨啦,別把你淋濕了。”
溫酌接過傘柄把喬涵摟過來,雨傘微微傾斜罩住喬涵。
“你怎麽跑來了?”
“我夢游……不是,我肚子餓了,出來買肯德基吃,然後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就看到了孟助理。”
溫酌哼了聲。
“我跟蹤你了!”
喬涵趕緊全盤托出,溫酌現在肯定心情不好,還是不要在惹他了。
撒着嬌往溫酌懷裏一鑽,摟着腰蹭蹭。
“我怕你出事,我怕成為孤兒寡母,我怕你生氣做出不理智的行為,就過來做你的滅火器!老公咱們回家吧,我都凍死了!有事兒回家說!”
溫酌想訓他,但是喬涵故意往他脖頸鑽,毛茸茸的頭發蹭的下巴有些癢,嘴唇貼在脖子上要親不親的,溫酌心軟的一塌煳塗,沒脾氣在訓他。
喬涵哼了哼,又把手貼在溫酌的脖子上。
“你摸!很冰了。你老婆特別冷!回家你抱抱我,暖暖我!”
溫酌摟緊他的肩膀帶他下樓去、
臨走前示意孟助理,孟助理留下倆保镖盯着王小雨。
王小雨什麽時候死都可以,但絕對不能是他前腳走後腳死,那會有些麻煩的。
喬涵在車裏一句話也不說,就好像剛才的撒嬌不存在。趴在溫酌膝蓋上也不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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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酌摸着他的脖子捏着他耳垂,車廂內一片安靜,快到家的時候,溫酌覺得腿上一濕,溫酌剛要伸手摸他的臉,喬涵臉朝下不讓他碰。
孟助理不知道什麽事兒,把溫總兩口子送回家。
喬涵進屋就不知道去哪了,溫酌上樓把兒子抱到他自己的房間去睡。
他和喬涵肯定要談談的,有些事兒讓孩子聽見不好。
還以為今天讓兒子和他們誰,喬涵摟着兒子就以為摟着他不容易醒呢。
這事兒瞞不住的。
剛到卧室,就聽到喬涵在哭,哭的壓抑,抽泣。
溫酌趕緊順着聲音找,喬涵躲到浴室哭去了。
坐着小板凳腦袋對着牆角,就這麽縮着肩膀哭。哭的渾身發抖。
溫酌蹲在喬涵身邊,摸摸他的腦袋。
“哭什麽?”
撒嬌耍賴的喬涵最拿手,每天都那麽高興,什麽難事生氣事他都沒哭過,可現在哭的那麽傷心。
家裏的隔音足夠好,還躲在浴室,就算是嚎啕大哭媽媽孩子也聽不到,喬涵還是壓抑着哭聲,蹲坐着胳膊架在膝蓋上臉埋在胳膊裏就這麽哭,偶爾哭的聲音大了趕緊抽了兩聲壓住聲音。
喬涵側着頭看他,滿臉的眼淚,一顆一顆的淚珠還不斷從眼睛裏流出來,鼻尖帶着淚珠,眼角下垂着,嘴角也抿緊了,長睫毛都一縷一縷的,被眼淚打濕了。
“你這些年,該多難受啊。”
喬涵抽泣着說。嘴一扁,眼淚成串的往下掉。一想到溫酌這些年受的罪,心都碎了。
溫酌的心也碎了,被喬涵眼淚哭碎的。
單膝跪在喬涵面前,伸手把他摟到懷裏,嘴唇在額頭親了親,再把喬涵的臉按到肩膀,一會功夫襯衫就濕透了。
“我有你就不痛苦了。”
溫酌聲音有些啞,喬涵是小太陽,心裏受過的那些罪那些煎熬都過去了。
喬涵抽泣兩聲,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哭的像個孩子,用力地哭,好像把堵在心口的那些難受全都發洩出來、
溫酌就這麽抱着他,他哭多久抱他多久,不斷地親他的臉,親他脖子。
雖然他哭的叫人難心碎,可溫酌心裏很暖,有個人感同身受,為他嚎啕大哭百般心疼,像是被他捧在手心擱在心尖去愛護去疼惜。
哭到眼睛都腫了,嗓子都啞了,渾身都沒了力氣,軟軟的趴在溫酌懷裏只剩一聲聲抽泣。
溫酌這才松開他,真能哭,出了一身汗。
拿過毛巾給他擦臉,擦手。這才抱起喬涵回床上。
倒了一杯水哄他喝下去。
“我喝酒。”
喬涵嗓子啞的都快沒聲音了,溫酌不喜歡他喝酒,但是這時候喝點也行。能緩解一下他的情緒。
去了酒櫃選了一瓶三十幾度的白酒,又拿了一點醬牛肉。
喬涵也不管他喝不喝,自己倒了一大杯在他杯子上磕了一下,灌下兩杯。
溫酌按住他的酒杯,往他嘴裏塞了一塊牛肉。
“別喝得這麽着急。”
喬涵抽抽鼻子,垂着眼睛,那麽愛吃東西的人吃醬牛肉像嚼蠟。
“全都聽見了?”
簡易房不隔音,喬涵就蹲在門口,肯定聽全了。
喬涵嗯了一聲。
“兒子睡覺不老實,踹了我一腳,我就聽到衣帽間的門響,就看到你了。我就跟去了。”
喬涵想了下。
“你放心,孟助理站得很遠,我還要貼在門上才能聽到你們說什麽,外邊下雨呢,本來就有噪音,孟助理不可能聽到的。”
這種事不能讓外人聽到。不是說怕有人散播謠言什麽的,而是溫酌會覺得更加羞恥。
“我沒經過你同意就去偷聽,你是不是生氣了?”
“我怎麽會對你生氣?這事兒本來就該讓你知道,只是太髒了,我怕你聽了惡心。我也說不出口。今天這是算個總賬吧,把和她之間的恩怨全都結清了。才說出來了。吓住你了吧?”
溫酌摸摸喬涵的手,現在還冰涼呢。
喬涵搖搖頭,看着溫酌。
“我沒吓着,我就是心疼你。”
說着話眼圈又要發紅。
在門口蹲着偷聽,一開始的時候是很震驚,因為這一個多月的時間溫酌看起來非常正常。按時上下班,送孩子上學,陪孩子給寵物洗澡,還帶着小貓去做絕育。會照開,生意一樣的談,還抽空出差兩天,完全沒有不對勁的時候。但是溫酌就設了一個局,就在幕後做推手,聯合小白臉,李太太,袁先生,設了殺豬盤的局,就把王小雨一步步的搞垮了。他什麽時候做的?什麽時候設的局?喬涵一無所知,就覺得溫酌是一個時間管理者,他每一步都算的很好。
溫溫和和的表象下,他早就黑化了。但是溫柔依舊,讓人看不透。
緊跟着說起了二十多年前的第一次綁架。喬涵唿吸都不敢大聲,支棱着耳朵聽。聽到溫酌說那些話,喬涵掐着自己的大腿沒有沖進去把王小雨掐死!
喬涵快氣死了,也快心疼死了!
溫酌為什麽不行?他找多少心理醫生想多少辦法都沒效果?因為溫酌看到的經歷過的太過恐怖了,那不是惡心,那是摧殘了一個孩子的整個世界!
那時候的溫酌才十二歲,一個沒有發育的孩子,對于發育男女之間的親密一點不了解,再加性教育自古以來都羞于啓齒,這部分也是父母的責任,似乎覺得對孩子說性是張不開嘴的。這就讓當時的溫酌很懵懂,他不了解這些,但是王小雨直接的讓溫酌去看,去觀摩,把發育情事男女交合親密這點事變成了比惡鬼更恐怖比腐爛更惡心的事情。
他本能的排斥這種事情,覺得這是惡心的,肮髒的,但是随着年紀增長身體開始發育,從孩子進入青少年,他對身體自然的變化就産生了排斥,就把那些很正常的反應劃分到肮髒裏,他不許自己變成這種人,可他改變不了這種變化,心裏在極度排斥,就開始厭惡自身。
等他成為一個男人,接觸了更多的知識,知道這些身體反應是正常的,但是心裏的排斥已經根深蒂固了,尤其是婚後他着急改變,急着想治療,就是克服不了,簡單點說就是邁不過去心裏的那道坎兒。估計每次親熱他腦子裏想的都是那些肮髒畫面。所以他疼,他抓自己的身體,用疼痛控制自己。
很簡單的問題,也最難解決的問題。
這不是心理醫生能幫他克服的,他需要的是自身去克服,遺忘。
性教育也要從孩子抓起,這些事情不能因為害羞不說。
“我們結婚後,我每次湊上來逗你,你是不是很為難啊。”
喬涵覺得自己有點可惡,這不是給溫酌增加痛苦嗎?
“一開始心裏不舒服,但是你是我老婆,這種事很正常。不該是肮髒的,應該是愛情的升華,是增進彼此的關系感情的一種方式。是我不好,一直對不起你。”
“以後不會了。咱們倆就沒這點事兒也是好兩口子,我愛你不會因為這點事兒就不愛你了。”
除非溫酌主動抱他親他,他絕對不碰溫酌一根手指頭。
溫酌搖頭,不行。
“我會去找心理醫生,我能說的出口。會好的、”
找個屁的心理醫生,喬涵能不知道嗎?心理醫生找了多少個了一點用都沒有。
“不找了。這種事我們倆知道就行了。”
不想給溫酌在增加心理負擔了。
“也不是你跟別人睡,你和我睡,我們恩恩愛愛的誰能到房間觀摩咋地?只要我們恩愛誰都不知道這點事兒。”
要是好朋友啥的問他幸福不,他絕對說幸福。恰當的開幾句黃腔好好誇誇老公多生勐,就能維護保全溫酌的面子,那些亂七八糟的謠言都不攻自破。
沒這點事兒也擋不住他們恩愛。
他嫌棄肮髒,他覺得這些話說不出口,那就不要再撥開他的傷口,就這麽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