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驚豔

“張老師,今天的表演怎麽樣?我們團可是精銳盡出了。”王淑華用手指擡擡鼻梁上的黑色眼鏡,眼裏滿是炫耀之意。

怎麽樣,她們區文工團可不比京都的差吧?雖然前面表演的也有不少水平次的,但是好東西可都在後面呢。先上點清粥小菜,面對大餐才有驚豔感。

被稱作張老師的是個頭發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寫着嚴肅二字。

張愛國一絲不茍的在本子上記錄好數據,本子上俨然都是文工團的個人信息表,綜合選項、舞蹈、氣質,都有詳細的分數。

“急什麽,這才表演了一半,我再看看。”

張愛國回了一句,眼睛又重新凝視在漆黑的舞臺上了。王淑華眼睛一眯,想到上面是哪個軍屬表演的舞蹈來着?這還需要認真看嗎?

如果張愛國不是這次負責甄選苗子的人,王淑華和他地位也相等,哪需要讨好他,看他的臉色?

禮堂的舞臺有些簡陋,但是地板倒是鋪上了木質地板,幹冰制造機是沒有了,但是漸變的舞臺燈還是有的。

黑暗裏觀衆們看不見五指,一束光打在舞臺正中,身着雍容華麗的抹胸長裙、窄袖寬袍的應婉容背對着衆人,玲珑有致的身形被勾勒的極為奪目。

很多兵哥哥都知道臺下的是一大隊的隊長媳婦應婉容,可也沒人說應婉容這麽、這麽妖嬈,衆人看的眼睛一瞬不瞬的,像是等待她給予他們視覺上的盛宴。

鄒凱有些意外但又覺得情理之中,側頭看了眼面皮繃得很緊的高朗,暗笑一聲,估計好友都被醋海包圍了吧?

踩着音樂的節拍,應婉容終于轉過身子,手上的綢緞往兩邊一抛,腰部下壓成一道美麗的弧形,奪人心魂的水眸往舞臺下面望去,臺下瞬間起了小聲的吸氣聲。

臺上的女子擁有閉月羞花的容貌,明眸皓齒,一颦一笑中帶着千嬌百媚之意。手臂微擡半掩面容,傾城的容貌半掩住,似水的黑眸帶着點笑意。

綢帶舞動成波浪,樂聲大作,每個動作都帶出一句歌詞。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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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花傾國兩相歡,常得君王帶笑看。

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欄杆

……

婉轉輕柔的女聲悠悠唱響這首詩,應婉容的舞姿也更見精湛,裙擺随着快速的旋轉飛揚成花形,綢帶在她手上像是擁有着生命一般左右舞動,轉身時長綢就乖順的回到她的手裏。

臺下的張老師直接坐直了身體,目露熱切的光,手心的筆攢的緊緊的。

就是她了!他等待尋覓已久的那個主演!

高朗眸色暗沉,面上不露聲色,眼底卻滿是驚豔,臺上真的是他那個嬌氣的小妻子嗎?這個疑問再一次的在腦中想起。

他不知道應婉容是從哪裏學來的舞蹈,就像他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學會的化妝,這些問題的後面是什麽他沒有答案,但是臺上這多變的小狐貍,歸宿只能是他的懷抱。

不用細看,他都知道周圍人是用什麽眼光看着她的,驚豔、豔羨、愛慕、渴望,這些都不算什麽,眼睛死死的盯着舞臺,如果可以,他真想上臺擁住她,用熱切的吻把她迷倒。

應婉容的身體雖然這段時間也鍛煉了起來,但是幾分鐘的舞蹈已經讓她筋疲力盡了,胳膊幾乎快擡不起來,最後的綢帶舞絢麗奪目,幾乎掄圓了綢帶,最後再次旋轉,像是胡旋舞一般,動作輕盈,高速旋轉。

随着樂聲停止,應婉容也随着樂聲傾倒在地上,臺下的掌聲山呼海嘯一般響起,還有克制不住的叫好聲一并送上。

應婉容提了一口氣,站起身時,小腿還在微微顫抖,不過現在順利完成曲目也算是功成身退了。朝臺下鞠躬,嬌美的容貌看向觀衆席上的高朗,揮了揮手就回去後臺了。

在後臺等待處,林雪一臉蒼白的看着應婉容邁步走來,唇瓣被咬得死緊,眼神憤恨的看着奪去所有人目光和掌聲的女人。

應婉容自然不會乘勝追擊的打擊別人,她一向自诩是非常有涵養的女人,誰優誰劣,留待觀衆評說就是。

林雪上臺後連往日的一半水平都沒有施展出來,接連跳錯了好幾個鼓點,那一臉的心不在焉,連不懂舞的兵哥哥們都覺得這表演是怎麽回事。

更別說等着她跳出水平驚豔的王淑華了,側眼看見張愛國垂着頭在本子上記錄,她幾乎想上臺把人拉下來,告訴她別去丢人了!

這些就和應婉容沒有關系了,下臺後她就開始換裝,卸妝。把潘玉鳳和王梅失望壞了,那麽漂亮的妝容洗了做什麽?這比她們電視裏看見的那些演員真是強太多了!

應婉容一臉清爽的走出後臺,文藝彙演又不會頒獎,她留在裏面也沒有什麽意思,還不如早點回去休息休息。跳了半天,早就累得不行了。

潘玉鳳和王梅還留在裏面,難得的熱鬧事情,回去多沒勁兒啊。

走到禮堂大門口,就看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那裏,應婉容眸子微動,從後面悄悄踮起腳靠近,眼看手就要搭上男人的肩膀,他突然轉身握住她的手腕。

高朗挑眉道:“你這是要偷襲我?”

應婉容笑道:“怎麽?是我的身手太差了嗎,你什麽時候發現我過來的?”

高朗沒有回答,自不會說,自從她下了舞臺他就魂不守舍的坐立難安,估摸着她也不會留下來湊熱鬧,幹脆就到門口去等人了。

果真沒一會兒就看見她的身影,還悄悄着想要過來吓他,殊不知所有的舉動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累了吧?回去我給你煮點面條吧。”高朗拉着她的手就沒有松開了,應婉容這才發現男人竟然沒有拄着拐棍?!

“你的傷已經好了?這些天我都忙忘了,對不起,說好來照顧你的……”應婉容蹙起眉頭,她一做起事就會顧不上別的,經紀人王姐說了她很多次了。

有時候刻苦鑽研劇本是好事,但是也很容易入戲,走不出來,說不好是她的優點還是缺點。

高朗低笑一聲,悠揚的男低音輕輕響起:“你留下來就好,處理傷口也有醫務人員,倒也不用你來幫忙。”

應婉容每次挽起袖子想幫他清理傷口都被高朗趕出房間,說要自己動手,怕吓到她。

實際上呢,高朗是不相信自己的自制力。傷口就在大腿上,每次換藥都要褪下褲子穿着一件四角褲,心心念念的小妻子拿着棉簽給自己上藥……這畫面想想他就熱血往下湧。

所以應婉容沒有及時發現他的傷好了,和高朗還是有很大關系的。

應婉容擡眸看着男人,點點笑意在眼底聚起,“今天我跳的怎麽樣?美不美?”聲音嬌嬌柔柔的,讓高朗一瞬間就想起舞臺上的她,耀眼奪目,好似她天生就該站在舞臺上一般。

“跳的很美。”高朗握緊她的手腕,炙熱的溫度像是要傳遞過去一樣。

“那就好,記住我最美的樣子,記在心中。不然等我回去了,你忘了怎麽辦?”應婉容眉眼微彎好似月牙,這話卻如利劍似的穿破高朗的心。

“你要回去?不留下來嗎?宿舍樓也快蓋好了,先在這裏住些天……”高朗本該習慣的,但是想到應婉容就此離開他的身邊,他就沒法好好思考了。

應婉容瞥了他一眼,唇角噙着笑,“這也沒辦法,我當初租住的小屋還有押金在房東那,如果我打算過來常住,房子也要去退。而且我過來就帶了幾件衣服,天冷了可就要把我凍死了。”

高朗心裏低嘆一聲,知道她說的是實情,她還沒有做好随軍的準備,岳父那裏也沒說一聲,确實不妥當。

應婉容暗笑一聲,這些都是實情,但也不是理由。她确實還要回去一趟,把原主的事徹底了了,再安心呆在這裏陪着男人。

兩人手拉着手在夜色裏回去,自然不知道還有個人跑去後臺找應婉容,得知她竟然提前回去了,差點捶胸頓足,幸好人還在軍區,那就沒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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