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濃稠的氣氛在小木屋裏蔓延。
伊維特凝視着青年烏黑柔軟的發頂, 總忍不住伸手去碰一碰，這讓白辛竹覺得，如果不是對方的指甲不允許, 伊維特大概會經常觸碰自己。
哪怕是現在, 他們也仍然大部分時間都發生肢體接觸。
回頭想一想, 就覺得自己喜歡上伊維特是多麽合理，沒有人能抗拒這種接觸。
忽然, 白辛竹身體一僵，似乎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伊維特。”
“嗯？”
害羞的白終于把臉露出來了，伊維特的吻如期而至，順便疑惑對方的緊張。
“我們昨晚那樣……會, 懷孕嗎？”白辛竹十分擔心，臉色盡顯驚慌。
原來白在擔心這個。
“不會。”伊維特撫摸着他的臉，另一只手掌來到他的後腰, 兩條人魚再一次交疊在被褥上。
“唔……”白辛竹還是擔心：“為什麽不會？”因為自己身體的原因嗎？
其實他早就察覺到了，自己底子很差, 和正常的水族們根本沒法比。
倒是不至于自卑，只是覺得伊維特很虧, 竟然接受了一個普通平凡的伴侶。
“白不知道嗎？”伊維特明知故問，一個沒有接受過相關教育的混血幼崽，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
他一本正經地回答：“我沒有讓你受精, 你怎麽可能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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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受精……
白辛竹瞬間渾身滾燙，羞澀，簡直後悔問這個問題。
對呀, 只要體外那什麽……的确是不會懷孕的。
只不過他沒想到，原來伊維特牢牢掌握着這些細節，自己考慮的事情對方早已考慮了。
只要伴侶不要子嗣嗎？
“好, 我知道了。”白辛竹說。
他暗暗想，那現在就先這樣好了，沒準以後伊維特會反悔，到時候如果自己也不抗拒的話，擁有屬于自己這個家庭的一條小人魚，貌似也不錯。
白辛竹微笑，順手摟住伊維特的肩膀，不過手指碰到那些傷痕，又羞澀得不行。
他發誓下一次……
啊，算了，打住。
一夜沒有休息，似乎也不累的伊維特，側頭輕輕伏在伴侶的身上，一邊呼吸着伴侶的氣息，一邊進行短暫的休息。
很累但是睡不着的白辛竹，指尖輕輕地撫摸着伊維特的臉龐，發現對方已經合上了睫毛，他越發光明正大地凝視這張臉。
“伊維特，我喜歡你。”
調皮的青年再次告白，馬上看到伊維特淺色的睫毛顫了顫。
外面風和日麗，景色有了初冬的感覺。
這時白辛竹才知道，原來氣溫下降了，而他有自動調節體溫的能力，對外界的氣溫已經不太在乎。
由于身體不适，等伊維特醒來，白辛竹提議在小屋裏多待幾天。
伊維特沒有意見，他下水去捉魚和一些食物回來，很豐富的食物，種類比平時他們日常吃的更多。
黑發青年整理着食材，似笑非笑地看了伊維特一眼，難得打趣說：“今天是什麽好日子？真豐盛啊。”
平時都沒有這種待遇。
伊維特自然不懂伴侶的促狹，或許他只是覺得愧疚，希望用這些豐富的食材來彌補一下伴侶。
說到日子，白辛竹看着伊維特：“人魚結為伴侶會有儀式嗎？”
“你是說像鯊魚族那種嗎？沒有。”伊維特看不過眼，用指甲幫伴侶一起處理，他的動作總是又娴熟又快，是種視覺享受：“不過，會有求偶行為。”
只是他和白都沒有用上。
直接就在一起了。
“噢。”白辛竹想起了唱歌求偶的事，那實屬一個意外，等等，他眼睛微睜，伊維特不會是以為，自己從那時候開始就在對他求偶吧？
聽到伴侶的詢問，伊維特眨了眨眼睛：“沒有。”但他知道，白一直都喜歡自己，很早就看中了自己。
那就好。
白辛竹還以為自己保住了面子。
暗暗松了一口氣。
傍晚的海浪聲非常浪漫，和自己喜歡的對象一起在燈下做着晚餐，一直以來這都是白辛竹的願望。
現在的心情就像坐在雲朵上，有一點飄飄然，有一點踩不到實地的心慌，剩下的全是甜蜜。
偷偷觀察伊維特，對方則比自己淡定多了，看起來還是像以往一樣，游刃有餘。
硬要說伊維特有哪裏變了，也許就是……會更加肆無忌憚地接觸自己，其實有時候他表達的意思不明确，對方也不會再像以前一樣謹慎的反複确認。
而是會由着自己的性子，霸道地下決定，讓白辛竹知道，他的想法就是這樣：你真的不同意嗎？
白辛竹：“……”
一句話總結就是，會變得沒有以前那樣紳士客氣。
可是白辛竹不讨厭，還是很喜歡伊維特。
本來打算在屋裏待幾天休息，沒想到天黑之後又親熱了。
這一次比較順利，少了生澀和不必要的害羞，雙方的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甜蜜。
不再那麽紳士客氣的伊維特，想盡辦法帶領伴侶和他一起繼續探索更多，如果白辛竹不配合，他甚至會動用自身優勢，加上的精神力放大優勢。
比如，他知道伴侶無法抗拒自己的臉。
白辛竹只想說，用你自己不屑的精神力來引誘我，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恥嗎？
不過每次都被引誘的自己，顯然更可恥。
肆意沉淪的後果就是，每天都覺得休息不夠，每天都覺得自己快報廢了。
白辛竹去岸上談戀愛這段時間，他和伊維特就像失蹤了一樣，整整兩個月沒有他們的消息。
深冬來臨，兩條人魚終于離開了小木屋，回到海底生活。
白辛竹把學游泳的計劃重新撿起來。
由于尾巴變強壯的關系，這次就順利多了。
他終于找到了控制尾巴的竅門，也找到了游泳的樂趣，遇到流向複雜的暗流也不再驚慌恐懼。
伊維特目光專注，看着自己的伴侶在暗流中玩耍穿梭，高興得像個孩子。
他的到來讓白辛竹更加高興了，甚至産生了比較的心理，迅速向前游去，看看自己能不能甩掉對方。
也許5秒鐘都不到，白辛竹就連人帶尾巴，落入了伊維特的懷裏。
對方帶着他，向更深更遠的深海游去，去欣賞更加奇觀的海景，去見識更加危險的環境。
白辛竹摟着對方的脖子，兩條尾巴在水中各自擺動，偶爾發生摩擦碰撞，偶爾又同頻暢游。
原本在專心前進的伊維特，很快就被伴侶弄得心潮澎湃，再也無法專注前進，而是慢下速度，用自己的尾巴和伴侶的尾巴纏纏綿綿。
不知道自己玩過火的青年，還以為這只是個游戲，因此毫無防備地用自己的尾巴去拍打對方。
直到他被摁在柔軟的沙地上，腦袋枕着沙子，雙手也被摁進了沙地中，與伊維特十指相扣。
“做什麽呀？”
他的伴侶無辜地問，弄得伊維特很疑惑，貼着對方的額頭反問：“不是你在邀請我，交尾嗎？”
“……”白辛竹懵逼，我有嗎？
“你用尾巴拍打我的尾巴，而且不止一次。”伊維特一路都被撩，只能盡快找個适合的地方，當他們交尾的溫床。
什麽？
原來這個就算是邀請嗎？
白辛竹：……
果然文化差異害死人。
他以為拍尾巴就是玩鬧，就像伴侶之間互相拍屁股？
打打鬧鬧不是很正常的嗎？
白辛竹心想，如果現在說自己不想交尾，伊維特會不會惱火？
還是想個理由吧。
白辛竹：“噢，可是這個地方我不喜歡。”
左右看了看，環境昏暗，不夠明亮。
左邊還有一大片幽靈般的海藻。
伊維特當真了，這裏的确不是他的伴侶會喜歡的環境。
他親了親白辛竹：“那你不要着急，我們回去再交尾。”
白辛竹哭笑不得，連忙點頭，他着急什麽呀，不過伊維特打消了念頭就好。
短暫的溫存過後，伊維特抱着伴侶再次前進，沒有特別的目的，也沒有必須要完成的什麽事情。
他們每天的生活就是這樣，充分的自由和輕松。
海洋中的一切都可以掌握，沒有比現在更加理想的狀态了，白辛竹趴在伊維特的肩上心想。
他甜蜜地說：“伊維特，我已經成年了，也學會了游泳，你為什麽還是喜歡抱着我？”
是覺得他游得不夠快嗎？
還是可憐他的先天缺陷。
伊維特側頭親了他一下，內心：想抱着白。
沒有什麽其他的原因，就是想抱着他。
哪怕已經不是幼崽，哪怕伴侶有了獨立的能力，他還是想繼續寵溺着對方。
這一趟海底遠游，白辛竹搬了一棵顏色很好看的珊瑚回家。
他無意中提了一句，希望巢穴有冬天的樣子，伊維特就重新布置巢穴，讓巢穴變得更加寬敞明亮。
伴侶對現在的巢穴滿意了，就可以交尾了。
白辛竹：……
用人魚尾巴交尾嗎？
那樣會不會痛？
他問伊維特，無所不知的對方，罕見地出現了空白反應。
也對，伊維特又沒有和別的人魚交尾過，怎麽知道會不會痛？
只能簡單推測一下，人魚通常只會用魚尾巴和同類異性進行交尾，很少有兩條雄性人魚交尾。
他們身體結構不适合。
所以……有可能會很痛。
“那就不交尾了，白不要怕。”伊維特摟着黑發青年，就像安撫對方一樣，在臉龐各處親了親。
白辛竹點了點頭，可嘴上去要命地說：“也不一定吧？也許不痛呢？”
只要他不抗拒，伊維特當然希望交尾，他保證會很溫柔，如果伴侶感到不适，可以立刻停止。
“好……”白辛竹覺得，伊維特那麽冷靜理智，這點是可以做到的。
自己永遠不用擔心。
他看向對方鱗片覆蓋的某個區域，其實也是因為……想要滿足自己那該死的好奇心。
然而光是看，是看不出什麽來的。
白辛竹收回視線，又低頭看着自己……
所以兩條雄性人魚，要怎麽交尾呢？
伊維特也順着伴侶的視線，繼而瞳孔微擴，顯然他對這塊區域也很有興趣。
當他湊過來親吻自己，白辛竹才壓下那些難以啓齒的疑問，專心接受這個吻。
不過很快，他感覺到伊維特的手掌，正在輕輕按壓自己的鱗片，似乎希望喚醒某些東西。
白辛竹沒有不舒服，或者說一開始什麽感覺都沒有，除了有點害羞，擺着魚尾巴想逃跑。
不過很快又被另一條尾巴纏着，對方将他禁锢在懷裏，繼續在引領他。
這樣很奇怪……
那伊維特呢，他就不需要嗎？
白辛竹懷着這樣的疑問，悄悄把手摸了過去，也學着對方的舉動，去摩挲按壓鱗片。
作者有話要說： (*/ω＼*)只能寫到這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