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想讓大家看着我殺了你

當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蘇琰睜眼的時候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只是盯着窗外的陽光愣了一會兒，過了好久，他才揉了揉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昨天的一切，蘇琰最終能想到的只有他在食味閣裏的斷片。

他絕對是喝多了。

但是在喝多了之後他說了什麽，而段水澤又做了什麽，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甚至就連自己是怎麽回到房間裏的，他都完全沒有印象。

嘆了口氣，蘇琰幹脆直接放棄了思考。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了起來，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他就出門去了。

外面陽光正好，段水澤坐在樹下，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聽到這邊的動靜，他微微将臉朝着這邊轉了轉，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到了最後，他也一個字都沒有擠出來，只是抿了抿唇，又把頭低了回去。

蘇琰看到他這幅樣子有些奇怪，幹脆幾步走到他面前坐了下來。左右看了看段水澤，蘇琰輕咳一聲，還是選擇開口打了聲招呼說：“早啊。”

“不早了，已經過了中午了。”段水澤開口，聲音平平穩穩，一如往常。

蘇琰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想了想，他又換了個問題說：“昨天晚上，我好像喝了幾杯就暈了，之後發生了什麽，或者我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嗎？”

段水澤沒想到他會問這種問題，愣了一下，他才搖搖頭說：“沒說什麽。”

蘇琰松了口氣。

可是段水澤就好像專門兒要逗他一樣，停頓了片刻，他補充道：“你只是讓我不要殺你而已，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麽你會有這種想法。”

他這句話一出，蘇琰立刻露出了幾分尴尬的表情。努力的思考了半天解釋的措辭，結果發現，他還真的是想不出來任何能說明的方法了。

只能呵呵一笑，打了個哈哈道：“可能是我當時做了些不好的夢吧，誰知道呢。喝多了以後我自己都沒有意識，你就當我是說胡話，別放在心上啊。”

段水澤聳了聳肩，沒有理會。

蘇琰又盯着人看了好久，确定他的面部表情沒有什麽太多的變化之後，才放心的在心裏偷偷的松了口氣，然後默默的将酒，徹底排除在了他以後的食物範圍外。

到了下午，上清道長專門過來了一趟他們兩個人的小院兒。

按照老爺子的說法，他已經跟那個帶段水澤過來歸元宗的長老說清楚了，以後段水澤就是他的徒弟了。

明天進行一個拜師禮，之後他的所有安排，都是聽上清道長來決定了。

段水澤經過這兩天的思考，也早就已經接受了這個他上輩子想都不敢想的安排。至于跟着上清道長之後，他會不會達到一個新的高度？他不知道，或者說，他根本沒敢去思考。

說完了這些事情，上清道長又将注意力放回到了他最喜愛的弟子蘇琰身上。視線上下将對方打量了幾番，上清道長摸着胡子，愉快的笑道：“琰兒，為師最近倒是沒有怎麽關心你，你會不會覺得是師父冷落你了啊？”

“當然不會，師父對我最好了，我知道的。”

蘇琰立刻搖頭，朝着老爺子拱了拱手，他說：“況且最近我也在調整自己的心境，我覺得以前會遇到哪些瓶頸，或許和我的心也有關系。是我把自己逼得太緊了，這樣反而不容易進步。”

他這樣一說，上清道長臉上倒是露出了幾分賞識的表情。哈哈的笑了兩聲，老爺子點點頭道：“我之前一直跟你這麽說，可是你從來都理解不到。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一直努力，就能得到成效。說不定放松自己，跳出你給自己的那個框架去看，你就會找到不一樣的路了。”

說完，停頓了一下，他又繼續問道：“聽說昨天晚上，你帶水澤去了食味閣？”

提起這件事情，蘇琰又想到了昨天晚上他喝多的情況。臉上重新浮現出了尴尬的表情，他摸了摸鼻子，點點頭說：“很多年沒有去過了。既然是要改變，就想從最基礎的開始。說實話，食味閣的飯菜，真的很讓人放松。”

“沒錯。”

上清道長點了點頭：“但是也不能一直就這麽放松下去，琰兒你是我們歸元宗的首席大弟子，也是我們整個宗門的門面。過段時間比武大會開啓，你可還是要像往年一樣，取得一個說得過去的成績才行啊。”

蘇琰嘴角一抽。

往年他都是第一，可是今年出現了一個不确定的因素，有段水澤這個開了挂一樣的人在，他想拿第一還有那麽容易嗎？

而就像是生怕事情不夠一樣，一旁的段水澤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立刻站起身說：“上清道長，如果可以的話，今年能安排我，和師兄比上一場嗎？”

蘇琰被他吓出一身冷汗。

上清道長卻皺了皺眉，直接開口拒絕道：“胡鬧！你的眼睛本來就是一個問題，再加上你們兩個人之間的差距過大，琰兒怎麽能欺負你呢？比武大會将近，就算是現在你拜我為師，短短的這幾天時間，你也不可能靠近太多。所以如果想的話，至少也得過上兩年再說。”

老爺子說的沒錯。

蘇琰松了口氣，段水澤倒是頗為遺憾。

等到上清道長說完了所有的事情，離開了他們的小院子，蘇琰才回頭朝段水澤問道：“為什麽想跟我比武？如果真的想比的話，咱們平時在院子裏，友好的切磋一下也可以呀。”

段水澤微笑：“可是我想讓大家看着。”

蘇琰總覺得這句話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可是具體是什麽地方，他又說不出來。只能順着問道：“讓大家看到什麽，看到我輸給你嗎？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愛好。”

段水澤聳了聳肩。

在蘇琰以為他不打算回答的時候，他突然湊身過來，在蘇琰耳邊說道：“我想讓大家看着我殺了你，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