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種怪異的感覺又來了

“做什麽?”墨繁擋住她的手。

“師叔,我這披帛的材料跟你的衣裳材料很像,我只是想摸一摸是不是一樣。”花似錦如實回答。

墨繁輕輕推開她的手,無奈道:“是一樣。”

“咦?”花似錦收回手,滿臉好奇,“是什麽材料做的啊?”

墨繁意味不明地瞥她一眼,沒有回她的話。

她那披帛是他的蛇蛻所制。當年她出生,大師兄和他都送了禮物,因她是女孩子,他送的便是這條披帛。

以他的修為,他的蛇蛻比許多天材地寶都還稀有珍貴。既可以當武器,也有防禦作用。也就是花似錦暫時修為太低,還不會用。所以他在上面加了些防禦術法,關鍵時刻可以護她。

但這些墨繁并不想告知花似錦。時人對妖尤其是對蛇妖多存偏見,小家夥雖然說她不怕蛇,但他并不想讓她知道她師叔是條蛇。

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她還是簡簡單單,開開心心的便好。

花似錦覺得墨繁秘密太多了。

比如上次她誤吃的東西,還有這個披帛和他裏衣的材料。

他怎麽神神秘秘的,什麽都不說……

不過,她也是此刻才意識到墨繁到底有多厲害。

她修為低,以前對各個境界的差別并沒有多大概念。如今才察覺到,自己一個最低級的煉氣期,與墨繁這種半步渡劫期,簡直是天差地別,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如果墨繁不是她的師叔,在這個修真界,她只有仰望他的份,哪裏能跟他坐在一起,還得他如此庇護。

花似錦不勝唏噓,感嘆自己修為真的太低了。放眼整個天衍宗,大概也就剛入門的新弟子修為比她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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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剛被她爹收為親徒的胡眉兒都築基了,更別說謝言洲那個天縱奇才了。

當初謝言洲三日築基,震驚了整個青雲界。如今他入宗數年,年紀輕輕便已是化神初期。照他這速度,不要多久就要趕超她爹了。

天才真是讓人羨慕不來,尤其是對于花似錦這種天生就難以修煉的來說,真是感嘆不完……

她嘆了口氣,閉上眼睛,打坐修行。

閉上眼後,她習慣性地內視一下自己的識海。

“咦?”花似錦忽然睜開了眼睛,眼底盡是訝異。

墨繁見她一會兒嘆氣,一會兒驚訝,忍不住問:“怎麽了?”

“我的修為好像精進了一些。”花似錦又驚又喜。雖然進步極微小,但是她修為寸步難進,長期一動不動,她太熟悉了,一點點微小的變化,她都能敏感地察覺到。

剛剛她看到她識海裏黯淡的光點,明顯比以前亮了那麽一丁點兒。

聞言,墨繁也不禁挑眉:“不錯。”

對于修行艱難的人來說,一點點進步都是難得的。

花似錦欣喜不已,想了又想,猜測道:“莫非是這次出來歷練的好處?也不知道是哪裏觸到了機緣。”

她甚至都沒有做什麽,完全是跟着墨繁蹭。不由地笑道:“出來歷練,也挺簡單的嘛。”

看那蛇妖被墨繁輕輕松松就收服了。

說罷,又道:“師叔,下次出去,繼續帶着我啊。”

墨繁敲了她的腦袋一下,“這次是簡單,但是世上總有許多無法預知的危險,不要掉以輕心。”

花似錦無所謂道:“不怕,有師叔在啊。”

墨繁啼笑皆非,搖了搖頭,似是有些無奈。

他盯着花似錦看了看,若有所思。

花似錦這次修為進步了些,多半還是因為誤食了那碗用他的血和冰瑩草等熬煮的藥造成的。

他的血本就是靈藥,蘊含濃厚的靈氣,若是其他人食了,突破一層境界都有可能。花似錦修煉艱難,經脈細弱,承不住那麽多的靈氣,被他吸出來大半,但即使留下的那些也不少了,于她竟只起了一點點進步的作用,連一境都沒突破。

要知道,越低境界,越容易突破,若是稍微有點天賦的,食了他一點點的血,都足夠從煉氣中期直接突破至築基巅峰了。

就她這樣子,他全身的血給她喝了,只怕也不夠她升到金丹。

墨繁暗暗搖頭,忍不住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可憐的孩子,修行于她,是真的不容易。看來還真只能指望同壽鎖和合歡結了。

如此想着,當花恒傳訊他們直接到淩雲峰,在淩雲峰看見謝言洲的時候,墨繁還多掃量了謝言洲兩眼。

身姿筆挺,氣質沉靜,眉目清正。還有着罕見的天賦。

不得不說,這個少年确實是個極合适的人選,怪不得花師兄會半是施恩半是強硬地要求他跟花似錦結為道侶。

再沒有比謝言洲更适合的了。

謝言洲也同樣多看了幾眼從九冥背上下來的花似錦和墨繁。

天高雲淡,秋陽正好。

那兩人并肩而來。男子寬袍緩帶,廣袖峨冠,高大的身材襯得身側少女原本纖長袅娜的身段顯得十分嬌小。

一個俊美的臉上表情溫淡從容,一個昳麗的面容上帶着明媚笑意。

那種怪異的感覺又來了。

謝言洲皺了皺眉。暗想,大概是他習慣了以前花似錦要麽跟着自己,要麽跟着其他女弟子,所以現在看着她跟一個男子單獨一起時,才會有種怪怪的感覺。

他克制地收回目光。

衆位長老和親傳弟子們跟着花恒墨繁一起踏入淩雲峰的議事閣,讨論十日後的門派大比盛會事宜。

青雲界每五年就舉行一次門派大比盛會,十分熱鬧。各宗各派均派出弟子參加,争奪名次,還會有不少獎勵,前三百名弟子,更有機會進入秘境歷練。

秘境裏不僅能尋到不少稀有法寶,更有許多機緣助人升級甚至是突破。

以往的門派大比,花似錦從來不去,但是今年,她打算去闖一闖,萬一瞎貓碰上死耗子,真讓她遇到什麽機緣了呢?

散會後已是月上中天,花似錦跟着莫桃桃一起走出來。

莫桃桃擡頭望了一眼半空中的圓月,嘆了一聲:“今天十五诶。八月十五中秋節,民間這個時候,都在賞月吃月餅吶!阿錦,我搞來了一些月餅,來嘗嘗不?”

花似錦擡頭看到圓月,頓時心裏一突。

八月十五,對她來說不算什麽特別日子。對她意義特別的是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合歡結發作的日子。

她胡亂地對莫桃桃點了點頭,然後就忍不住朝衆弟子中那一抹鶴立雞群的身影望過去。

只見謝言洲也正朝她望過來,黑眸沉沉,不知在想些什麽。

謝言洲也聽到了莫桃桃的感慨。

每月初一與十五,曾經那些纏.綿悱恻的日子,于他而言同樣記憶深刻。

他與花似錦遙遙對視,前世兩人翻雲覆雨的場景忽地湧上腦海。

謝言洲面色陡然異樣。

他旁邊的胡眉兒注意到他神情的異常,連忙問道:“言洲哥哥,怎麽了?”

謝言洲收回視線,聲音清冷沉悶:“沒怎麽。走吧。”

言罷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花似錦在莫桃桃那裏吃了月餅,想了想又給燕明月和墨繁各自打包了幾塊。她先給燕明月送了過去,然後就去玄機峰找墨繁。

墨繁正在院子中。

他端坐在花樹下的幾案前,頭頂一輪圓月,全身沐浴着清輝。看起來仙風道骨、清隽絕倫,孤寂如頭頂之月。整個人又似皚皚雪山,出塵脫俗,高不可攀。

那孤高漠然的模樣,不似平日那般溫淡,一瞬間竟莫名地讓花似錦望而卻步。

過了幾息,大概是察覺到她沒動靜,墨繁擡眼望過來,“愣愣地站在那裏做什麽?”

她頓時驚醒,連忙走過來坐下。

墨繁給她倒了一杯茶。“今日靈犀做的點心不多,已經被我吃完了。”

花似錦搖搖頭,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幾案上,“沒事,我剛在莫桃桃那裏吃了不少月餅,也給師叔帶了幾塊來。”

墨繁笑了笑:“小丫頭挺有良心。”

花似錦看着他眉眼含笑的模樣,松了口氣。她将食盒打開,将月餅端出來擺上,笑道:“師叔,你嘗嘗。”

墨繁撚起一枚精致的月餅,咬了一口,咀嚼咽下,“不錯。”

這邊墨繁和花似錦喝茶賞月吃月餅,而在淩雲峰弟子宿舍,謝言洲正在自己的屋內閉目打坐。

他沒有關窗戶,盤腿坐在月輝下,吐納天地靈氣。清俊的臉龐潔白如雪,眉目清冷似月,整個人仿佛融入天地般的聖潔。

忽地,他沉靜的眉眼皺了皺。

“嗚……謝言洲,輕些……”

“……這些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輕、輕些……我受不住啦——”

……

前世的糾纏猝不及防地湧上來,謝言洲猛地睜開眼睛,呼吸驟亂,胸膛急劇起伏,黑眸裏一片冰冷和狂亂。

他從來不會在打坐時胡思亂想,這是頭一次。

謝言洲擡眼望了一下窗外的圓月。

十五……

重生多天了,雖然他們這回沒有結契,但是身體還帶着前世的記憶,所以才會在十五這天心緒不寧嗎?

謝言洲站起身,推開門。

心裏的躁動還是久久不能平複,他打算出去走走散散心。

下了淩雲峰,剛好遇到回來的花似錦。

花似錦的聚靈峰是淩雲峰的附峰,回去會路過這裏。今日她沒讓九冥送,也沒運行法寶,心情好,就着月色慢慢地往自己的住處走。

遇到謝言洲的時候,她甚至還微笑着想打個招呼,結果在看到他冰冷的臉色時,笑容陡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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