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是那種等不起的人嗎?
花似錦被墨繁壓在花叢中, 四周只有風聲和花草的清香。以及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在這一方小天地裏, 清晰深重得如同擂鼓。
那微涼的唇瓣貼上來的瞬間, 她控制不住地輕顫了一下。
墨繁一開始還隐忍着, 吻得溫柔而克制, 漸漸地卻有些失控。
那柔軟的一點豔色, 嘗起來遠比之前看起來還要讓人欲罷不能。
輕吮慢舔,緩緩摩挲……根本不夠。直到他強硬且不容抗拒地撬開她的唇齒,嘗到那清甜的滋味, 整個人就如被暴曬許久突然被點燃的幹柴,瞬間就燃燒了、炸開了, 理智都快炸沒了……
他的呼吸沉重而熾熱, 黑眸猶如暗沉的夜色, 濃得化不開,眼底洶湧着最原始的渴求……
花似錦本來一直睜着眼,此刻看着他毫不掩飾的露骨眼神,頓時吓得連忙閉上眼睛,細白的手指忍不住緊緊地揪住他的衣袍,帶着微微的顫抖。
她本來以為只是簡單的一吻。
甚至連墨繁自己也以為這只會是簡單的一吻。
可禁欲壓抑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妖怪, 突然親人, 就像饑餓了許久突然吃肉的野獸一般,那種刺激和舒爽,讓人血液沸騰,頭皮發麻,渾身戰栗。哪可能會淺嘗辄止,只想惡狠狠地索取更多。
那暴戾兇狠的模樣, 讓花似錦本能地有些畏懼。她瑟縮着,卻被他扣得更緊。
就如野獸怕自己的獵物掙脫一般,按住她,将她死死地摁在懷裏,只能被迫承受他狂熱激烈得像是在掠奪一般的親吻。
而她在他懷裏,則像是被抽去了骨頭似的,綿軟無力,只能順從。
舌尖被他勾纏着,躲避不了,逃脫不開……口中的每一處柔軟,都被滾燙地掃過,屬于男子的凜冽氣息,充斥着整個世界。
花似錦從來沒有經受過這樣瘋狂的親吻,感覺自己快要融化了一樣,要被他整個地給吞下去。
她從沒有想到只是一個吻自己都會承受不住,所有難耐的嗚咽也全被他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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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墨繁原以為這樣能緩解一下自己過多的渴望,沒想到竟是更加的折磨與煎熬。兩人鼻息交纏,那滾燙的熱度,仿佛火一樣,幾乎能将周圍的花花草草也給點燃……
直到花似錦呼吸急促,快要透不過氣來,他察覺到她無力的推拒,這才勉強拉回理智,松開了她。
低頭一看,懷中少女的模樣極為凄慘。
烏發淩亂,面色酥紅,眼眸含水,唇又紅又腫,衣襟都松垮了一些,露出精致的鎖骨和一小片白皙的肌膚……
少女像是被狂風暴雨摧殘的嬌花,帶着一種凄慘淩亂的、可憐兮兮的美,誘得人想發狂……
墨繁喘了一口氣,撇開目光。
他還沒夠……卻也不敢再嘗了。
勉強拉回的理智,經不起再次的失控。
他将花似錦抱起來,理了理她的亂發,又将她的衣襟整理好,然後輕輕地環抱住她,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胸前。
兩人在花叢裏沉默地靜坐了好一會兒,等各自的呼吸和狀态平複下來,墨繁只聽花似錦埋頭在自己懷裏低聲嘟囔:“師叔,有你這樣親人的嗎?”
這哪裏是親人,這是要吃人吧?
她的聲音帶着嬌糯和輕哼,委委屈屈地,像是無奈的抗議又像是綿軟的撒嬌。
墨繁将下颌輕輕地擱在她纖細的肩膀上,悶聲發笑,連胸膛都震動起來。直到笑完了,他才清了清嗓子,聲音溫潤了許多:“是師叔不對,親得過了些。”
終究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也低估了她的魅力。
他捧起她的臉,盯着她依舊泛着桃花色的面龐道:“下次師叔盡量溫柔些。”
他的掌心不似平日裏那麽清涼,還帶着未完全散去的熱度,貼在她柔嫩的臉側,提醒着剛剛吻的激烈。
花似錦不自覺地輕輕抖了一下。
也不知是想起之前,還是害怕今後……
她不自在地,甚至有些後怕地從他懷抱脫離,想站起身,卻只覺得兩腿發軟,一下子竟然沒能起來。
耳畔傳來墨繁的低笑聲,花似錦的臉頓時又燒紅了。
居然被親得腿軟了,這也太丢人了……
正懊惱着,卻忽地覺得身子一輕,竟是直接被墨繁抱了起來。“出來的時間不短了,回去吧。”
兩人又回到了謝言洲和胡眉兒他們歇息的地方,不過墨繁已經在花似錦的抗議下,沒直接抱她回來,而是兩人繼續禦傘歸來。
花似錦一直垂着腦袋,她臉上的紅暈早已退卻,只是莫名總有點心虛的感覺,其實也不算是心虛,就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一直低着頭,垂着眼。
直到察覺有一道目光似乎一直在盯着自己,她有些詫異地擡頭,剛好和謝言洲的視線對個正着。
謝言洲看着花似錦的模樣,眼神一滞。
花似錦和墨繁出去了許久,她剛剛回來時,他就覺得她的狀态似乎不對,這會兒見她擡起臉朝自己看來。
眸光含水,嘴唇又紅又腫。
這副凄慘的模樣,很容易就讓人猜到她剛剛經受了什麽……
謝言洲瞳仁一縮,藏在袖中的手,忍不住緊緊地握起了拳頭,直握得手背上青筋鼓起,整個人因為壓抑怒火和不知名的暴烈情緒而在微微地顫抖。
花似錦見他皺着眉頭滿是怒火地盯着自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收回視線,不再理會他的盯視。
幾人一起繼續往前趕路,在一處路邊的茶肆歇息喝點茶水的時候,聽到一群身着門派服飾的修士在議論紛紛。
“聽說往南再行兩百裏,有一座南柯山,整座山的山底有無數條靈脈,在那裏打坐修行,修為一日精進千裏。煉氣的,幾日築基都不成問題;築基的,一個月金丹都有可能……大家都往那裏趕呢……”
“如果在這太虛境沒尋到什麽寶物,哪怕是在這座南柯山下打坐幾個月都是值得的……”
“是啊,是啊,據說山腳下已經聚滿了人,等我們喝完茶也趕緊去吧……”
“還等什麽,現在就趕緊出發……”
花似錦聽到這些人的議論,也十分好奇,她問墨繁:“師叔,我們要去看看嗎?”
這麽神奇的地方,幾日築基,一個月金丹,對她來說……簡直是想都不敢想。
哪怕她比別人困難些,一個月能從煉氣巅峰到築基初期也行啊!
墨繁點頭,“去看看吧。”
無論真假,反正來秘境,就是個不斷探索的過程。
當下幾人也跟着往南面趕去,一路上碰到不少修士,甚至還遇到了熟人。
“蔣師姐——”花似錦朝着人群裏的熟悉身影喊了一聲。
蔣悠和她的小師弟蘇辰兩人扛着大錘,在一群佩劍的修士裏面,實在是太醒目了,讓人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咦,小美人,又見面了。好巧好巧。”蔣悠笑眯眯地走過來,蘇辰也跟了過來。二人對着墨繁恭敬地拱手道了一聲:“北夜仙尊。”
墨繁颔首示意了一下。
花似錦笑道:“蔣師姐,你們也是去南柯山的嗎?”
“是啊。”蔣悠道。“聽說那裏靈氣極為濃郁,對修行很有幫助,所以我們也去湊湊熱鬧。”
花似錦道:“我們也是去南柯山,不如一起吧。”
當下幾人結伴繼續往南柯山去。
秘境裏的每一處機遇都不容錯過,所以衆人非必要時也不會禦劍,都是徒步往那裏趕,畢竟在路上也是一種歷練。
一路遇到低階妖獸,花似錦一馬當先沖在前面給處理了。她如今雖然未築基,但是應戰能力已經鍛煉得不錯了,又得了紅傘這種法器,戰力比以往提高了許多。
蔣悠見狀笑道:“可以啊,看來在這秘境裏,你進步不少。若是修為再提升些,也算是厲害了。”
花似錦嘻嘻一笑,挑了那妖獸的妖丹,用潔淨術清理幹淨了,又遞給了小九。
最近一路上她拿到的妖丹全部都給了小九,“她”已經攢了一小袋了。
雖然小九總是一副意興闌珊的木讷表情,最近甚至連個謝謝都懶得說,但是花似錦就是從“她”木頭一樣的表情裏,看出與衆不同的可愛來。
大概是因為自己沒什麽兄弟姐妹,她倒是将“她”當個妹妹似的,總是習慣性地照顧。
小九接過她遞來的妖丹,懶洋洋地随手往自己的袋子裏一塞,心裏卻在吐槽:蠢女人,越是這樣,越看着煩,不知道“她”最讨厭的就是老好人嗎?
蔣悠也注意到這個瘦瘦小小看起來沒什麽修為的小女孩,問花似錦:“這是你們天衍宗的新弟子嗎?”
花似錦搖頭:“不是,是在路上遇到的,她一個人不小心誤入了太虛境,被我們救下了,沒有其他夥伴,所以就一直跟着我們。”
蔣悠點頭,也沒放在心上。
太虛境裏辨不出妖魔,何況這小女孩看起來也沒什麽威脅的樣子。再說了,“她”跟着花似錦和墨繁他們一起的,有北夜仙尊在,真要是什麽妖魔,也無懼。
幾人一路走走歇歇,不多久後,趕到了南柯山。
遠遠地只見一座高山隐在騰騰的白霧中,只露出小小的山尖,飄渺高峻,還挺有仙氣的模樣。
沿途的山道早就擠滿了人,山上已經水洩不通了。山下也是一群又一群佩劍的修士,紮堆在一起。
“別往上擠了,山上已經人滿為患了。”蘇辰率先去前方探路打聽,回來道:“他們說山上山下靈氣是一樣的,我們找個地方歇下來吧。”
墨繁點頭,“若是要長久地呆着的話,便在山下的客棧裏住下來吧。”
他是考慮到花似錦進階極慢,對于別人來說,幾日一月的,對于她來說,就不一定了。
幾人都沒意見,于是就在山腳下轉悠了一圈,然後在快天黑的時候,去這裏最大的客棧準備訂幾間房。
走進客棧的時候,在掌櫃的櫃臺前,剛好看到了兩道身影,還是他們極為熟悉的人。
花似錦驚喜地喊道:“容師伯,明月師姐!”
容淵和燕明月也看到他們了,容淵笑道:“師弟?小阿錦?我們本來想着在這南柯山不知道會不會碰上你們,沒想到剛到半日真就遇上了,這可真是太巧了!”
說完又看向謝言洲和胡眉兒,“你們沒事就太好了,差點不知道如何跟花師弟交代。”
謝言洲和胡眉兒齊聲道:“讓掌門師伯費心了。”
容淵笑着颔首。
當下幾人在客棧大堂裏坐下來閑聊了一會兒。
容淵嘆道:“小阿錦這進階确實太難了啊,既是來了這裏,就好好地修煉一番,看能不能在這幾個月內沖到築基巅峰或者結金丹。”
花似錦嗯嗯點頭,也是充滿了希冀。
剛好他們一群人,幹脆就租了一個獨立的院子,配有十套房間,每個人都有地方住。
晚上花似錦打坐了運行了幾周天,聽到院子外面似乎有動靜,她推開門,看見容淵和墨繁正坐在院子裏的花樹下喝茶聊天,燕明月在一旁配藥搗藥,旁邊有煉丹的爐子,院子裏萦繞着一股丹藥香味。
“師姐。”花似錦走到燕明月旁邊,笑道:“又在煉丹啊。”
燕明月擡頭看她一眼,笑道:“給你煉的。這裏靈氣濃郁,我煉些高階凝氣丹,對你修行應該有益。”
花似錦上前抱住她的胳膊,睜着水汪汪的大眼,嬌嬌賴賴地道:“師姐真好。”
“行了行了,少對我撒嬌。”燕明月笑道:“一會兒也給謝師弟和胡師妹他們分一點。”
“嗯。”花似錦應了。
她也懶得回房了,幹脆就在燕明月身旁閉目打坐。
那邊,墨繁和容淵聊着,偶爾瞥過來一眼,看了看花似錦,見她在打坐,又收回視線。
“聽說你們是要等到小阿錦築基巅峰的時候結為道侶。”容淵見他時不時朝花似錦那邊看去,忍不住壓低聲音戲谑道,“小阿錦這進階可不比一般人……着急嗎?”
墨繁淡道:“沒什麽急不急的,我是那種等不起的人嗎?”
容淵不置可否地哼笑一聲。
墨繁也不管他信不信,不緊不慢地端起茶喝着。
确實也不能急,上一次将人給親狠了,這些天她都不敢單獨與他呆着。
小丫頭嘴上直白,膽子卻小,就這麽一次居然就吓怕了。墨繁想到這裏,忍不住搖頭無奈地一笑。
天幕漆黑,星子靜寂,月輝清清淡淡。不一會兒,院子裏便彌漫起淡淡的丹藥香味,氣息芬芳,令人神清氣爽。
是燕明月的丹成了。
她将丹藥分成三份,都交給了花似錦。
花似錦拿起其中一份塞入自己的芥子袋,另外兩份都拿去了胡眉兒的房間。
“謝謝師姐。”胡眉兒打開房門,接了花似錦的丹藥,笑道:“晚點我也去謝謝燕師姐。”
“另外那份,你幫忙送去給謝師弟啊。”花似錦道,“我先回房啦。”
“好的。”胡眉兒應了。
花似錦回到自己的房間,掏出丹藥,倒出一顆吃了。
八寶在她進來的時候醒了,見她吃東西,也蹭過來,哼哼唧唧地要吃。
花似錦突發奇想,這丹藥如果給八寶吃了,它會提升修為,長得更快些嗎?
就算沒效果,反正吃了也吃不壞,當下還真就倒出一顆,遞給八寶,八寶心滿意足地吃了,還有些意猶未盡。
畢竟這麽小小的一顆,糖豆似的,連給它解饞都不夠。
“我的呢?”桌上的茶杯裏傳來甕聲甕氣的聲音,是泡在茶杯裏休息的九冥在說話。
晚上各自在不同房間裏,墨繁都是讓九冥跟着花似錦,這樣的話,關鍵時刻如果遇到什麽事情也不用擔心。
花似錦也放了一粒丹藥到茶杯裏,九冥慢吞吞地吃下去了。
一行人在這裏住下,白日裏偶爾去南柯山附近轉悠,其餘時候則在打坐修行。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來,他們打聽到不少人順利築基、結丹。而這幾天,胡眉兒也突破築基巅峰,順利結成金丹了。
這段日子,南柯山上空不斷有雷劫聲響起,看來這南柯山果然名不虛傳。
只是花似錦還在煉氣巅峰徘徊,目前沒有什麽突破的跡象。
這一日,她在屋內打坐,忽地,桌上的茶杯不住地晃蕩,動靜極大。花似錦猛地醒過來,起身走過去,只見九冥變成的小魚兒正在茶杯裏翻騰着。
它身上的光芒忽明忽暗,身體也仿佛在呼吸一樣地,忽大忽小。
忽然,茶杯炸裂,九冥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變大了,直到變成近兩米左右長,然後在屋內滿地翻騰打滾。
花似錦心裏一驚,不知道它出了什麽事,連忙打開門,對着院子對面的屋子喊着:“師叔,師叔——”
墨繁的房間門嘩地一聲打開,他極快地走出來,“怎麽了?”
其餘屋子的人,估計也聽見了動靜,也都紛紛打開門走出屋子。
墨繁先趕到了花似錦的屋內,看到了在地上打滾的九冥,他用靈力在虛空中一探,面色微微怔了怔。
容淵和燕明月也走了進來,容淵看到這情景,詫異道:“這是……?”
花似錦也忍不住問道:“師叔,九冥怎麽了?”
難道是這些日子天天給它吃丹藥,吃壞了?可是八寶也天天都吃了,沒看見有什麽問題啊?
墨繁面色有些複雜,他用靈力打出一道結界,護住還在滿地打滾的九冥,然後轉頭看向一臉驚疑的衆人道:
“大概是南柯山這裏的靈氣過于充裕,九冥修為快速精進,它這是……要化形了。”
九冥要化形了?
化形?
那豈不是,九冥要變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