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想都不要想
得了火之晶石, 白日裏行路，晚間在曠野裏歇息時，謝言洲、韓閱和花似錦三個擁有火靈根的人, 便盤腿坐在一處, 運功吸收火之晶石的火之靈息, 淬煉自己的火靈根。
尹湫和殷月華在旁邊給他們護法, 以防夜間有妖獸偷襲或者其他幹擾。
花似錦只運行吸收了一會兒, 就覺得經脈有些發熱，再過了一會兒，整個人都有發熱了。
她睜開眼睛, 停止了淬煉。
謝言洲仿佛有所感應一般，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 停留了幾息, 然後又閉上眼睛, 接着修煉。
小黑蛇纏在她手腕上，也察覺到了她體溫的變化，輕輕動了動。
“怎麽了？”墨繁用神識傳音給她。
花似錦用神識傳音回道：“又有些熱，好像我吸收這些火之靈息，就覺得熱，像上次吸收火之精魄一樣。”
“你的身體和經脈還是有些敏.感, 得慢慢進行, 別着急，慢慢來吧。”
“嗯。”
花似錦閑了下來，她對尹湫和殷月華道：“殷師姐，尹師弟，你們打坐修煉吧，我守着就行。”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 他們二人也知道花似錦只在子時打坐，當下點點頭，各自閉眼進入修煉狀态。
花似錦喂八寶吃了點東西和凝氣丹藥，然後又拿出千機鏡琢磨着。
總感覺這鏡子應該不止這麽點能力，但從千姬那裏着實也問不到什麽，還是得靠自己慢慢摸索。
“鏡類法寶，一般都是窺探、溯洄、傳訊、預示、鏡像等等功能。”墨繁用神識傳音道，“你都一一試一下，或者試着跟你的碧落薔薇也結合使用一下。”
花似錦點頭，當下拿起千機鏡各種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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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但新的用途沒試出來，之前看到的他們幾人的那些景象也沒法重複看了。
總不會只能使用一次吧？
花似錦摸不着頭腦，不死心地反複琢磨，甚至在他們白日裏趕路時，都不忘嘗試用碧落薔薇去勾連這千機鏡。
這一日，他們五人在曠野上走着走着，卻忽地千機鏡裏一陣白光閃過，将衆人都籠了進去。
幾人只覺得眼前一晃，再次睜開眼時，已經身處在完全不同于之前的另外一個地方。
映入眼簾的是天高雲淡，滿目蔥翠，完全不似之前的荒涼曠野那般枯燥無味。
而道路前方看着是一座山谷。
這座山谷不同于以往遇到的山谷，不是荒無人煙，也沒有雜草叢生，反而到處透出濃濃的被人打理過的精致。
遙遙望過去，谷中還有一排精致屋舍，像是一座座錯落有致的院落。
衆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還是沿着僅有的一條路走了過去。
山谷依山傍水，谷中樹木掩映，草地青青，鳥語花香，仿若世外桃源。
院子的門是敞開着的，走進去後，裏面或竹林潇潇，或花樹環繞，更有假山小橋，泉水叮咚，亭臺水榭一應俱全，屋舍精致，比外面望見的還要精美雅麗。
真正是神仙住所。
不知道有沒有人在住着。
花似錦心裏想着，正想問一聲有人在嗎，就聽見一陣妩媚悅耳的笑聲從身後不遠處傳來。
衆人紛紛轉頭。
這才發現院子外山谷的野外裏，一道紅色身影正朝這邊飄了過來。
高階修士目力極遠，隔着十幾丈外，衆人看清那是一個身着紅色紗衣的女子，肌膚似雪，容顏絕色。而更吸引大家的則是她腳下踏的那一朵花。
巨大的花朵，層層疊疊的花瓣似粉非粉，似紅非紅，百媚千嬌的顏色。與花似錦的那朵碧落薔薇一模一樣。
那女子腳上不着鞋襪，一雙白嫩玉足，輕輕踏在花間，而那花載着她淩空飛來，女子衣袂飄飄，美豔絕倫。
花似錦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魅妖老祖桑若？！
上一次，她在般若秘境遇到了桑若的一縷神識，得她送給自己碧落薔薇，傳她各種絕技，然後她自己就消散在了秘境裏。
沒想到居然還能再次遇到她。
而眼前這個桑若，看着比般若秘境裏的桑若鮮活多了，尤其是眉宇間的嬌嬈，比起之前，更加靈動，也更加活潑。
仿佛是魅妖老祖少女時期的模樣。
桑若飄到他們面前，表情像是沒有太大詫異，掃了他們幾人一圈後，便将目光落在了花似錦身上。
只見她擡手一揮，花似錦額心花印頓時顯現，露出了魅妖本相。
桑若又凝目看了花似錦一眼，笑道：“咦，你也有一朵碧落薔薇？”
花似錦神情複雜地望着她，點了點頭。
心想，我這朵還是您老人家送的呢……
奇怪，她怎麽會在這裏遇到桑若老祖？難道是因為她用碧落薔薇勾連千機鏡，所以誤觸了什麽機緣，進了桑若的什麽世界裏來了？
還好桑若對他們并不抵觸，反而對花似錦極感興趣，“既是同族，來者是客。天色将晚，便留你和你的朋友在此住上一晚吧。”
花似錦和其他人都點了點頭，沒有意見。
花似錦是對桑若過去的生活感興趣，難得再遇她，也是不舍。其餘人則是對眼前遇到的一切都感興趣，于是都留了下來。
桑若将幾人迎進屋內，在堂內的矮桌前一一盤腿坐下。
這屋子格局極大，廳堂也大，連他們面前擺着的矮桌，都比尋常的四方桌子略長。
花似錦暗想，莫不是這裏常有客人來，或者不止桑若一個人住？
正揣測間，屋外忽地有了動靜。
一名白衣男子手裏提着一個精致竹籃，走了進來，籃子裏裝了不少鮮美的果蔬，全都泛着靈氣，瞧着都是靈植靈果。
“有客人到了？”男子一襲白衣，身材修長，眉眼隽秀，容貌俊美非凡，說話的語調不急不慢，如溫水流過玉石，極為溫潤好聽。
“是啊，遇到一位同族小友。”桑若擡頭笑盈盈地看向他：“我留小友和她幾位朋友住上一晚。阿辭，要勞煩你多做幾個小菜了。”
叫阿辭的白衣男子笑容溫潤，“小事，我現在就去。”
“要我幫忙嗎？”桑若笑盈盈問道。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不用。阿若難得遇到一位同族，你陪着他們就好。”
花似錦看着白衣男子和桑若對話之間親昵的語氣神态，猜測着他跟桑若之間的關系。
結果就聽桑若向大家介紹道：“這位是我的道侶，方辭。”
衆人紛紛點頭，跟他打了招呼，互相認識了一下。
方辭對着衆人微笑颔首示意了一下，然後就提着籃子去了後院，大概是去廚房忙碌去了。
花似錦心想，原來桑若老祖也是有道侶的啊。
這男子看起來容貌俊美，氣質不俗，果然很配老祖。
幾人喝茶聊了一會兒，外面忽地又有腳步聲傳來。
衆人正猜測着是不是有其他客人到訪了，就見一名穿着黑色長衣的男子，跟剛才的方辭一樣，一手拎着竹籃，籃子裏裝了些蘑菇，另一手提着一串魚，腰間挂着長劍，快步走了進來。
這名男子身材高大，眉目清俊，容貌同樣俊美不凡，只是神色冷峻，表情疏淡。走進來時，連餘光都沒多瞥一眼突然出現的這麽多人，只看了一眼桑若，就徑直往後院走去了。
“诶——”桑若喊住他，“阿勿，我今天留了幾位客人在這裏住。”
那黑衣男子腳步頓了一下，頭也沒回，只冷淡地“嗯”了一聲，然後就繼續往後院走了。
桑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大家，笑道：“剛剛那位，叫季勿，也是我的道侶。”
花似錦：“……？”
謝言洲、韓閱、尹湫、殷月華：“……？”
衆人皆是滿臉掩飾不住的驚愕，直到察覺有些失态，才連忙收斂了表情，點了點頭，內心卻依舊難免驚駭。
謝言洲黑眸裏帶着微訝，望了望後院的方向，又看了看桑若，眼神閃了閃。
花似錦也是滿臉震驚。
居、居然還能這樣？
凡間帝王及權貴富庶之家，三妻四妾，再常見不過，可從沒見過有哪位女子有兩位丈夫的。除了有些公主千金，養了一些……但是正經夫君也只有那麽一位。
修真界跟人間也差不多，有些宗主長老，地位崇高，可能也有妻妾數位，但是大多數都是一對一。幾乎沒有哪位女子這麽驚世駭俗……
等到那方辭和季勿一起準備好了飯菜，大家坐在長桌前一起用膳時，花似錦還不時悄悄拿目光瞟向分別坐在桑若一左一右的方辭和季勿。
一白一黑，一個溫潤，一個冷峻，性情明顯不同，但都是俊美至極的人物，跟紅衣嬌媚的桑若坐在一起，竟然挺般配的。
花似錦內心感嘆。
老祖……不愧為老祖。
她正望着他們出神，忽地覺得手腕上又是一痛，是小黑蛇又咬了她一口。她忍不住擡手摸了摸它，安撫着。
桑若注意到了，擡眼看過來，笑道：“你這腕上的小黑蛇，挺好看的。”
花似錦笑道：“是……是啊。”
這還是除她自己之外，第一次有人覺得蛇類好看。
“很有靈性。”桑若笑道，“是靈寵嗎？”
其他人都在場，花似錦不好說明，只含含糊糊地唔了一聲。
用完膳，各人回了桑若安排的房間裏歇息。
花似錦一回到屋內，小黑蛇就從她手腕上滑了下來，化為人形。
墨繁将花似錦拉進懷裏，緊緊抱住，低頭盯着她，眼神莫測，“你很羨慕？”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花似錦有些茫然：“嗯？”
“你剛剛看着他們……”墨繁擡手輕輕捧起她的臉，黑眸緊凝着她水汪汪的瞳眸，“你很羨慕桑若那樣？”
花似錦望着他的神情，領悟到他的意思，笑道：“我沒有啊，我就是覺得驚訝，居然還能這樣？”
“不管怎樣，你想都不要想。”墨繁的語氣帶着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我沒有想啊。”花似錦将頭埋在他懷裏，雙手回抱着他。
她的乖巧讓人緩和了些，但墨繁心頭還是有些躁意。
誰能想到在桑若老祖的世界裏，看到的居然是這樣的情景。這簡直就是在墨繁最忌憚的事情上狠狠地戳了一刀。
他抱起她，在屋子裏的桌旁坐下，倒了一杯茶，狠狠灌了一口，然後才慢慢緩下來，端着茶盞慢慢飲着。
不一會兒，隔壁突然傳來了動靜。
其實也不能完全是隔壁。桑若給花似錦安排的房間，雖然離她的住處最近，但也隔着一重院子和幾堵牆。
但高階修士耳力太好，聽得很清楚，幾乎是瞬間就知道了隔壁院屋子裏的人在做什麽。
那聲音将墨繁喝完茶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暴躁火氣又給激了起來。
他看着因為過于震驚而有些發呆的花似錦，更加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就将她又扯了過去。
“你也想要這樣雙倍的快樂？”他低頭，微涼的唇輕輕摩挲過她柔嫩的耳垂，呼吸卻帶着截然不同的溫度，籠罩在她耳畔，“我也可以給你——”
花似錦回神過來，又被他的氣息迷了一瞬，有些茫然地睜着眼睛，迷迷瞪瞪地順着他的話問道：“真的？”
不會吧，他會同意她像桑若老祖一樣……
“當然是真的。”墨繁下一句話就帶了些咬牙切齒的味道，甚至在她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但你絕對別想像那魅妖老祖一樣……這輩子別想，以後的生生世世，都別想！”
花似錦更加迷惘了，“那你剛剛怎麽說……”
墨繁親了親她耳垂，嗓音帶着低沉笑意，“我會讓你知道的。”
後來，花似錦是真的知道了，簡直是打開了新天地。
不過那都是後話。
只不過，天亮的時候，她再次看到桑若和方辭以及季勿時，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裏放，耳根和後頸處，甚至都不自覺地泛起了薄紅。
還好桑若倒是神态自若。
用完早膳後，她沒有急着送客，反而還讓謝言洲、韓閱、尹湫和殷月華他們幾個跟着方辭和季勿他們去外面的山谷裏，說是要指點他們幾招。
然後她招呼花似錦道：“小友，你跟我來。”
花似錦跟着她走了出去，也走到了山谷中的野地裏。
雖然是野地，但是草地青青，還開了不知名的野花，襯着遠處的青山綠水，景色極為優美。遠處朝陽絢麗，還有早晨的清風拂過，令人心曠神怡。
桑若站定腳步，召出自己的碧落薔薇，然後又對着花似錦道：“将你的那朵花放出來。”
聞言，花似錦也從靈府裏引出自己的碧落薔薇。
桑若再次打量了一眼她的碧落薔薇，又看了看自己的花，笑道：“還真是一模一樣。”
花似錦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桑若道：“碧落薔薇，不僅可做武器，輔助，其實還能當坐騎一樣使用。”
花似錦眨了眨眼睛：“坐騎？”
花也能當坐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