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當。”
來到石洞口，阿薩伊擡起左手，其食指上已然纏上與斐特伊斯打鬥時差點出手的黑藤。他用右手撫摸藤尖，囑咐:“盡量探清裏面的地形結構以及裏面生物所處的位置，辛苦了。”
黑藤人性化地點點藤尖，然後如離弦之箭一般朝洞裏撲去。黑藤尾部還牽連在阿薩伊的食指上，綠光閃動，不斷給黑藤補給能量，供它快速生長。
漆黑的山洞裏，一根微不足道的細小黑藤一路向下潛行。不多久，地界就逐漸開闊，它來到一個岔路口。藤前端立起，左轉轉，右轉轉，像是在猶豫。
該先走哪個方向呢？
最後，它一不做二不休，本就夠細的藤蔓直接從中間劈開一分為二，朝兩個方向同時游去。
而此刻，藤蔓左邊的石洞裏也相當熱鬧。
斐特伊斯被那匪徒粗暴的扔到地上，緊閉雙眼繼續裝暈。匪徒威脅性地怒吼幾聲，驚起幾聲女人害怕的驚叫聲。之後，他耳朵裏傳來稀裏嘩啦的鎖鏈聲、咔噠地落鎖聲以及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斐特伊斯躺在地上，腦子裏不知為何十分在意剛剛那幾聲怒吼。
語氣是兇狠沒錯，但那音調不像只是單純的吼。常年在外，他也遠行接觸過人類的幾種語言，對比起來卻均不相似。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斐特伊斯突然感覺不對。他猛地睜開眼睛，入目是一雙湊近的眼睛。
四目相對，雙方都是一驚。
那雙眼睛的主人猛地往後一撤，拍拍胸口：“吓我一跳。醒了醒了，她醒了，沒被大家夥摔死！”
斐特伊斯坐起身，這才看清自己的處境——他躺在一個石洞裏，此刻正被六個姑娘團團圍住。
姑娘們見斐特伊斯睜開眼，均熱情地關心詢問。
“還能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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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哪裏疼？”
“你是哪家的新娘？”
“看着面生，小鎮上有這麽漂亮的姑娘我不會不知道啊？”
“……”
總而言之，一個個生機勃勃、活力四射，不像是身體被迫害或心理崩潰的樣子。
情況比想象中好很多。
斐特伊斯從地上起身，撣掉身上沾染的土碎。他展肩，挺直脊背，朝前行了一個标準的騎士禮。
斐特伊斯微笑擡頭，黑眸中帶着獨特的溫柔與鎮靜，仿佛瞬間能安撫人心：“各位姑娘，我是來自騎士聖殿的一等騎士斐特伊斯，接受曼沙鎮鎮長求助任務，前來幫助各位回家。”
看到除了高大些毫無違和的女子發出屬于男子的低沉聲音，姑娘們一個個嘴巴半張、雙眼圓睜，還是剛剛湊近的女孩率先愣怔着開口。
“終于……終于有人來救我們了嗎？”
4、騎士精神
“大家夥很笨。”
“大家夥不會說話。”
“大家夥随便就能糊弄過去。”
“大家夥不是人類！”
“大家夥哎呦！”
斐特伊斯一臉無奈地被一堆叽叽喳喳的姑娘包圍，他努力聽清她們表達的所有情況。聽到這裏，他疑惑擡頭：“哎呦？”
一位頭上戴着水晶頭飾的姑娘捂住肚子蹲下：“哎呦，我內急。”
“……”
環視這毫無遮攔的山洞，斐特伊斯犯了難，而這群姑娘卻熟練的開始分工。
“我去給你盯梢，外人來了提醒你。”一個姑娘走向落鎖的門口。
“我們幫你遮住，你放心。”牆角有個用裙邊簡單圍住的矮欄，其他四個姑娘順着邊站着遮住，背身向外，仿若門神一樣可靠。
而那位內急的姑娘一臉感動，捂着肚子就要往角落裏鑽——
“等等！”
看着這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模樣，斐特伊斯都害怕了：“我還在！”
興許腸胃真的太差，那姑娘腳步都沒停頓，只說了一句：“你自覺點。”
這還能怎麽辦？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斐特伊斯站到對角最遠的牆角面壁，低頭閉眼，捂住耳朵。
等待的時間裏太過尴尬，他只能轉移注意力，在腦海裏不斷回憶現有的線索，推演接下來的行動。
進入這裏後，他曾悄悄睜眼觀察過。這個山洞并非水平直入，而是傾斜向地下的。進入內腔後，分兩條路，一條再朝下進入現在這個山洞，另一條推測應該通往匪徒常待的地方。
地點隔斷的十分明晰，這是對他有利的地方。
如果外面沒有匪徒把守，他只需要拆開鐵鎖，就可以十分順利的把幾位姑娘送出去，這樣也方便他之後的行動。
斐特伊斯沉浸在自己的思路裏，他感覺到腳踝被一個冰涼的東西碰了下，還下意識往旁邊躲一步。
“騎士先生，可以了。”女孩的聲音在洞裏響起。
斐特伊斯保持着原本的姿勢沒反應。
“騎士先生？”
“他聽不見的。”那位去看門的姑娘走過來，輕輕推了推斐特伊斯的小臂。
斐特伊斯接收到信號，放下手，睜開眼睛正巧看到有一根細小的黑色藤蔓支在他的腳邊。
他沒在意，擡起頭轉過身。
女孩們已經安靜地站成一排，突然沒了之前那樣叽叽喳喳地活潑模樣。
這讓斐特伊斯一時還有些不習慣:“大家繼續說吧。”
看門的那位姑娘偏頭看看這些突然安靜的同伴們，嘆了口氣，望向斐特伊斯溫聲道：“剛剛失禮了，騎士先生。我們最長的已經被關在這個地方小半月了，雖然沒有被打、沒有受辱，但這吃住同籠，與野獸家畜何異？一直只有被抓進來的，沒有救人的，我們越來越絕望，幸好、幸好……”
姑娘哽咽，有些說不下去。
斐特伊斯再仔細看過每一位姑娘的形容，這才注意到她們身上雖然都穿着各式各樣的漂亮禮服，但衣襟、皮膚難免髒污，甚至有些衣擺都不規則，顯然有些布片被人撕下以作他用。
本來都應是花季少女，愛美的年紀。
幾位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對視後一齊朝斐特伊斯躬身行禮：“感激騎士大人以身犯險之恩，此生不忘，若有機會定舍命報答。”
斐特伊斯見此，輕嘆一聲。
紅衣騎士腰背一挺，右腳并左腳，右手置于左胸，躬身還施騎士禮。雖然還是僞裝的模樣，剛剛也行過一模一樣的騎士禮，但通身氣勢明顯又是不同。
他仍笑着，低沉的嗓音堅定道：“這是我的榮幸。”
說完，他走過去虛扶起各位：“好了，客氣也要先出去再說。等下我會想辦法打開鎖，你們沿路走出洞，找個安全的地方躲好。等我解決完這裏的事情與你們會和後，一起回家。”
女孩們知道自己待在這反而是累贅，紛紛點頭配合。
“您放心，那些大家夥很遲鈍，外面沒有看守。不過這裏不止一個壞人，他們的腦袋有些根本不是人類會有的形狀，您一定要小心。”
斐特伊斯:“好，你們提出的都是非常有用的信息，多謝。”
“應該的！”
得到的肯定，姑娘們臉上都帶上了些許微笑。可以幫助到斐特伊斯騎士讓她們感到高興，至少她們不是一無是處。
斐特伊斯回以笑容，轉身朝門口走去。
這所謂的門就是用幾根粗壯的木幹打的框架，一端鐵環嵌進石壁，用粗鐵鏈在邊緣的木頭與鐵環之間繞幾圈，最後挂上鎖。
這個工程完全可以用粗制濫造形容。如果用來困住幾個姑娘的确可以，但是對于從小訓練有素的騎士來說，形同虛設。
斐特伊斯颠了颠鏽跡斑斑的鎖，輕笑一聲放下，直接伸手一把攥住石壁鐵環。骨節分明的手背上凸起分明的青筋，“吱——”，嵌進石壁的鐵錐應聲被拔.出。
鐵鏈被輕輕地貼着木頭放下，只發出幾點微弱的“叮當聲”。
斐特伊斯推開木門，回頭示意：“開了，走吧。”
“這通道通往地下，一共一高一低兩處寬闊的石洞，每個裏面都有七個人。高的山洞裏的人體型大，深一些的山洞裏人體型更小，所有狹窄的通道都沒有看守，也沒有觸發任何機關。”
石洞門口，阿薩伊說完，他食指上的黑藤波浪般抖了抖，肯定這些信息。
“這麽說來，匪徒還真是毫無防備。”
稍微感慨一下這些壞人當得不大專業，阿薩伊讓小紅留在原地接應，自己帶着黑藤進入石洞。
通道坡度有些陡峭，四處都是碎石，阿薩伊走的小心翼翼。好在拐了個彎，牆上開始出現發光的石頭，綠色的光照亮甬道，方便許多。
邊走邊分心看着這些牆上散發瑩綠光芒的石頭，阿薩伊情不自禁想起那句話。
——大陸之東，螢火盡頭，自然之源。
很像，可這裏只是大陸中部那巴倫沙漠的地下。
他将內心不可能的想法放下。
又走了一段路，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