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沒有因他失禮的态度感到生氣，反而笑着點點頭：“請保持你的桀骜。”
“是我的信仰。”斐特伊斯糾正他的用詞，說完轉頭就走。
剛走到門口，自辦公室裏傳出一道聲音：“記得三天內上交任務報告，有信仰的斐特伊斯騎士。”
門被“嘭”地用力關上。文特森笑着搖搖頭，又帶上眼鏡，眯起老花眼繼續閱讀之前看了一半的文件。
斐特伊斯從分殿出來時，一眼就看到阿薩伊坐在白色階梯最下方的單薄背影，白色的短發随風的方向飄動。血狼立坐在一旁，一直默默陪着少年。
他深呼一口氣，踏着階梯快速向下。
聽到靠近的腳步聲，阿薩伊應聲回頭，迎接他的是一只按在他頭發上的手。
“交好任務了，咱們走吧，小阿薩伊？”
看在斐特伊斯幫自己找媽媽的份子上，阿薩伊這次聽了這個稱呼只是抿抿唇，忍了。
他轉身去抱起手邊的東西，順便甩開腦袋上的手，站起身：“走。”
金眸中亮晶晶的，充滿單純的期待。
一位英俊溫柔的騎士與一名白發金眸的少年，即使是在著名的光與機械之城中也是極為少見的。走在車馬穿行的大街上，他們時不時接受着周圍人的注目禮。
在離開家鄉以後，阿薩伊也途徑過幾座城市，但是它們與庫克厄卡根本無法相比。
這裏時不時會從身邊穿行過去一輛長長的“叮鈴鈴”車，路上的男士穿着剪裁得體的西裝，女士們穿着簡便的襯衫裙子，四周高高的多層建築上全是和菲爾家族城堡不同的透明玻璃，陽光下整潔透亮。
阿薩伊嘴巴微張，睜着金眸看着眼前的一切，目不暇接。
斐特伊斯看他好奇的反應，指着又發出“叮鈴鈴”聲的對面，嗓音含笑地告訴他：“這是軌車，如果你想的話，我們回去的時候可以乘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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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認識，斐特伊斯說什麽，阿薩伊都點頭說好。
這時，斐特伊斯擡頭看向左邊，忽然攔住阿薩伊前進的腳步。
“阿薩伊，到了。”
阿薩伊聞聲擡頭，他看到面前建築的牆上挂着藍底白字的标志牌，上面寫着六個巨大的字——萊特消息公司。
9、朋友
“只要在合法情況下，我們提供任何可獲得的信息，同時會保護客戶隐私，絕不會私自洩露。”
穿着藍色條絨西裝的年輕男士完成必要說明後，笑容和善地開始詢問對面的人：“請問您需要什麽消息？”
阿薩伊有些拘謹的坐在黑皮椅上，眼神一直認真的看着說話人的眼睛。對面話音剛落，他便迫不及待地回答：“我想要尋人，可以嗎？”
“冒昧問一句，您要尋找的人與您的關系是？”
阿薩伊：“我的媽媽。”
男士保持着職業微笑，告知阿薩伊：“可以。”
随着這兩個字落下，阿薩伊一直懸着的心也同時落到實處。
對面的人繼續道：“尋人需要您提供一定的信息，我們會根據尋找難度定價。”
聽到這裏，阿薩伊舔了下唇，手指緊張的捏住自己的衣角：“……好。”
他現在有些忐忑。
如果找媽媽需要很多錢，自己現在擁有的金幣遠遠不夠，要該怎麽辦？
也不知道庫克厄卡這種大城市有沒有賞金牆，或者其他可以掙錢的工作。
“如果您已經決定好了，我們就開始登記尋人的相關信息吧。”工作人員提醒：“說明請盡量詳細，這有助于您更快找到您的媽媽。”
對方的聲音打斷阿薩伊的胡思亂想。他擡眸，立刻點頭：“好的。”
“十七年零十個月前，我的媽媽在波裏小鎮生下我後就匆匆離開。父親從沒有提起過媽媽的身份或者名字，我只知道她擁有一頭白色的長發，容貌美麗，溫柔優雅，從前腰間常挂着一串鈴铛。”
說到這裏，阿薩伊猶豫地抿了下唇，睫毛垂下：“聽、聽說她現在在大陸東方，你們有疑似信息，可以先告訴我。”
“方便告訴您與您父親的命名嗎？”
“我叫阿薩伊·雷契爾，父親是密頓·雷契爾，我的名字也是媽媽起的。”
……
阿薩伊離開談話的房間，一切結束後，他要前往一樓尋找斐特伊斯一起離開。
阿薩伊按照記憶中的原路返回，他順着樓梯向下走，拐過中間的平臺，恰巧碰見兩名女士從大廳退到樓梯口，互相笑鬧低語，時不時看向被牆遮住的左前方。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阿薩伊走下去幾步後，甚至能夠聽清她們的談話。
“他真有魅力，我覺得要愛上他了！”
“整個庫克厄卡的姑娘有一半都說過這種話，他……你別想了，不可能的。”
穿着粉色裙裝的女人有些不甘心地反問：“為什麽？”
她的同伴搖搖頭：“聽說，他的身份在六大聖殿中很不一般……”
她傾身附在粉裙女士的耳邊悄悄繼續。
阿薩伊還差四個階梯就要走到盡頭，但她們一直堵在樓梯口并不見有離開的打算。
他已經打算開口打斷她們，朝對方借個道。
就在醞釀好言辭準備出聲之際，沒想到那兩人忽然分開，眼神不舍得轉身朝反方向離開。
阿薩伊好奇地伸頭看了眼兩人離去的背影，沒發現什麽特別的，他便收回目光，順便朝下走，站到原本女士站裏的地方。
他沒想到只一轉身，就找到了斐特伊斯。
相較于樓上的私人空間，消息公司一樓大廳人來人往，排號、等待、基礎信息交易都在這裏進行。此時大廳中央的沙發上，只有一個人沉默坐着。
那人雙腿交疊，手臂随意地搭在扶手，指尖漫不經心地在皮質的表面擊打，漆黑地目光穿過大廳的透明玻璃窗，遠遠看向外面的街道，表情些許冷淡。
好幾秒後，阿薩伊才遲鈍地反應過來——原來剛剛那兩位女士站在這裏，就是在看斐特伊斯。
“斐特伊斯。”
在嘈雜的大廳裏，這一聲不大，但沙發上的人卻立即轉過頭來。
黑瞳裏映出白發少年的同時，淡漠逐漸被溫和的笑意代替：“都完成了嗎？”
阿薩伊點點頭，走過去。
斐特伊斯：“錢夠嗎？”
“他們只收了10枚金幣，說是定金，後續費用會根據具體難度和耗費做調整。”
“可以。”
确認這一切流程沒有問題，斐特伊斯站起身，順便拎起手邊阿薩伊的包裹：“這種尋人的消息都需要等一段時間，你可以随時來這裏詢問進度。有時人手或信息不夠，聖殿也會選擇和消息公司合作，這家還是很靠譜的。”
“好的。”阿薩伊應了一聲，表情鄭重道：“斐特伊斯，謝謝你。”
斐特伊斯唇角勾起：“不用客氣。”
“那麽——”阿薩伊下一秒卻忽然問：“你需要我做什麽？”
“嗯？”斐特伊斯不太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一個人不會單純地幫助其他人，我懂這些道理。”
天生冷淡的金眸眨了一下，阿薩伊看向斐特伊斯，解釋完再次追問：“所以你幫助我，是想讓我做什麽呢？斐特伊斯。”
原本松散拎着包裹的指節，不自覺攥緊了些。
斐特伊斯與阿薩伊對視，對面的少年并沒有感受到氣氛逐漸冷淡，只是在等待着對方說出自己的要求。
仿佛真的說什麽都會去做。
斐特伊斯嘴角的笑容放下，聲音也冷淡許多：“誰教你的道理？”
沒想到斐特伊斯沒有說出要求，反而問出這個問題。阿薩伊收回等待的視線，思考了一下，緩緩道：“沒有人教我，是我自己總結的。”
他構思言語，努力向斐特伊斯說清楚自己的想法：“就好像我的父親去世之前幫助鄰居嬸嬸解決困難，他的要求就是在他死後嬸嬸可以照顧我長大。嬸嬸的家人一起照顧我長大，他們的要求就是我長大後給他們更多的錢。現在你幫我這麽多，不是一樣的嗎？”
“不一樣。”斐特伊斯立即反駁。
但是面對阿薩伊疑惑的眼神，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清楚，說清這個看似簡單，卻在聽完阿薩伊話中透露的信息以後，好像突然複雜起來的道理。
父親？鄰居？長大？金錢？
斐特伊斯忽然有些煩躁，他沒有回話，拎着手上的東西，沉默地轉身朝門外走。
阿薩伊在後面跟上，嘴上還耐心安慰：“你如果不好意思，也可以等等再說，我不着急。”
斐特伊斯走在前面，忽然比寫報告時還要頭疼，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鼻梁。
蹲在門口的小紅看到阿薩伊從裏面走出來，立刻站起身，朝他搖搖尾巴。
阿薩伊眼睛裏閃着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