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節
莉後面這件事，斐特伊斯仍然有些耿耿于懷，但聽聞阿薩伊松口，他清了清嗓子，終于刻意冷淡，假模假樣地回應：“你說說看。”
“我、我、我也和惡魔做過交易。”阿薩伊抿唇，緊張的結巴了幾次，才說完一整句話。
斐特伊斯猛地轉回身。
阿薩伊望向他，眼睛裏十分悲傷：“你說這是愚蠢至極的，你是不是讨厭我。”
在他說話時，斐特伊斯已經站起身，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冷厲：“站起來。”
阿薩伊聽話地站起身，下一秒，身後地椅子就被人極其迅速地挪開。阿薩伊跟随着斐特伊斯的動作，轉了幾個圈，任由他動作，內心還沉浸在剛剛的語氣之中，十分委屈。
沒有發現阿薩伊身體存在任何不對勁，斐特伊斯蹙眉立刻問：“這之後，你有沒有發生任何不好的情況？”
“有。”阿薩伊忍耐被讨厭的難過心情，點了點頭。
黑眸瞳孔微縮，斐特伊斯瞬間緊張起來：“什麽？”
阿薩伊鼻息一抽，眼淚沒忍住，還是從眼睛裏啪嗒一下落了下來：“窮。”他用忍不住的哭腔解釋道：“我用財運交換了媽媽的消息。”
是啊，還有什麽能讓阿薩伊這麽努力呢？
斐特伊斯嘆了口氣，心疼的幫阿薩伊擦掉眼淚，對于這個窮字又覺得有些好笑，語氣軟了下來：“不哭了。”
大概是因為斐特伊斯的恢複，阿薩伊本來在極力忍耐的那根弦繃斷，眼淚驀然決堤，不可控制，他委屈地抽吸着，斷斷續續還是要惦記着：“你讨、讨厭我。”
斐特伊斯根本沒有意識到剛剛自己聽到阿薩伊與惡魔交易，反應過度時流露出怎樣的态度。面對啪嗒啪嗒不見停的眼淚，他手忙腳亂，解釋：“我那麽……我怎麽會讨厭你呢？我永遠不會讨厭你的，你、你不要哭。”
“真的？”
斐特伊斯舉起手：“我以生命起誓。”
Advertisement
“嗯……嗯。”阿薩伊一邊抽搭着答應，一邊抹眼淚，看得出是努力在忍耐，可還是擦了半天才真的止住。
斐特伊斯松了一口氣，倒了一杯溫水遞過去：“喝點水吧。”
看着阿薩伊抱着杯子認真喝水，長而密的睫毛打濕成捋地垂着，他忍不住心動，又在自責。
沒事亂吃什麽醋，你有什麽立場吃醋？
幹什麽非想要看他哄自己？哄人的把自己哄哭了，還不是自己心疼。
等到阿薩伊喝完一整杯水，把水推到一旁，用紅腫地眼睛再次默默望向斐特伊斯。
斐特伊斯長吸一口氣，忍了忍，沒忍住問：“我讨厭你會讓你這麽難過嗎？”
“嗯。”阿薩伊點頭。
斐特伊斯的唇角開始不受控制地往上飄：“我在你心裏這麽重要嗎？”
喜歡的人非常重要，他懂的。阿薩伊點了點頭，認真思考，同時描述了一下重要程度：“如果某一天，你離開，我也會一樣努力去找你。爸爸媽媽第一，你第二重要。”
斐特伊斯心中一顆氣泡再次翻滾上來，炸裂，只不過這一次是甜的，讓人發暈。
他屈指敲了一下阿薩伊的前額，笑道：“小笨蛋，要把自己放在前面。”
阿薩伊摸摸額頭，望着斐特伊斯沒有說話。
高興完後，斐特伊斯心中就再次被陰影籠罩。他朝阿薩伊伸出手，掌心朝上，道：“手給我。”
阿薩伊把手放到斐特伊斯手上，他不明所以，剛剛想擡頭問斐特伊斯要做什麽，一道難以忍受的灼燙感便從手上傳來，他猛地收回自己的手。
斐特伊斯連忙問：“怎麽了？”
“燙，好燙。”阿薩伊甩甩手，皺着眉道。
斐特伊斯用另一只手想握住他的手查看情況，甚至被下意識躲開一次。
“這次不會燙。”斐特伊斯安慰了一句，再次抓向阿薩伊的手腕。
這一次他成功地抓住胡亂揮動的手，展開，只見少年的食指、中指、無名指的指腹一片赤紅，與白皙的手掌形成鮮明對比，經過這短短幾個瞬間的冷卻，甚至有細小的白色燙傷泡浮現。
這的确是燙傷。
阿薩伊被燙的不輕，就這被抓住手腕的姿勢，歪着頭認真吹着自己的傷口。
斐特伊斯望向自己那只附上薄薄一層光明元素的手掌，眉峰皺緊。
45、指甲
這不對勁。
阿薩伊身為一名召喚師，屬性偏木系，甚至疑似具有精靈的血脈，怎麽可能被光明元素傷到？
斐特伊斯的呼吸凝滞一瞬，他一邊道歉，小心翼翼幫阿薩伊處理傷口，一邊思考這件事，心情越發凝重地過分。
纏好繃帶，阿薩伊動了動露出的手指，擡眼有些疑惑地叫了一聲：“斐特伊斯？”
“嗯？”斐特伊斯回神，迅速收拾好東西，迅速問：“阿薩伊，與惡魔交易前後，你都經歷過什麽？有沒有什麽反常的事情？”
阿薩伊回憶道：“在穿行沙漠的時候，發現召喚書夾層裏有一張紙，上面記載着一個召喚術，可以交易任何想要得到的東西。”他望着斐特伊斯，抿唇道：“你知道，我是要找到媽媽的。”
阿薩伊召喚出一只紫色的惡魔，它說要用我一生的財運與他交易媽媽的消息，阿薩伊果斷同意，得到的便是那十二個字“大陸之東，螢火盡頭，自然之源”。
之後的一個月中，除了必要的補給需要進入沙漠中的城鎮，阿薩伊都在沙漠中穿行，也是在這段時間之中，他從前攢下用來找媽媽的錢以各種奇怪的方式迅速消耗着。
也正因如此，阿薩伊相信了惡魔所給的信息。
“……剛走出沙漠，我就遇到了你，之後我一直和你在一處的。”阿薩伊簡述完，再次補充：“我沒發現反常的事。”
斐特伊斯聽完，眉間的沉重絲毫沒有漸弱。他将視線放在阿薩伊受傷的手上，那刺目的傷口十分明确地告訴他，這件事絕對不止如此。
他攤開手掌，附上一層微弱的白光：“阿薩伊，剛剛我手上只有光明元素，光明是最包容的元素，它只會對一種東西展示鋒利的一面。”
黑暗。
阿薩伊聽懂了斐特伊斯的話，他垂眸望向自己的手。
斐特伊斯忍不住，輕聲又問：“你再想一想，想一想究竟有沒有什麽哪怕一點點不對勁的地方？無論多麽細小，哪怕你只當是錯覺？”
錯覺？
金眸微擡，望向指尖，一個場景驀然出現在阿薩伊的腦海中，他道：“有。”
“什麽？”斐特伊斯連忙問。
阿薩伊擡起受傷的手遞到斐特伊斯眼底，他擡眸望過去，确定道：“指甲，又一次我覺得自己的小指指甲全部變成紫色，一晃神就恢複了，我以為是看錯了。”
随着他說話，斐特伊斯接過阿薩伊的手，仔細觀察起來。但憑借他的五感，依舊察覺不出任何問題。
若說是打一架，他是擅長的，可到了這一部分，便讓他有心無力。原本如同萬金油一般的光明元素成了一柄利刃，總不能為了試驗再燙一次。
斐特伊斯垂眸，心裏盤算着去抓兩個更專業的來。
“斐特伊斯？”就在這時，阿薩伊用未受傷的手扯了下斐特伊斯的衣角。
斐特伊斯回神：“嗯？”
阿薩伊睜着金眸道：“紫色指甲，煤礦主管也有。”
斐特伊斯聞言沉默一會兒，片刻後思索着點了點頭。他站起身，與阿薩伊道：“我出去一趟。”
阿薩伊也立即跟着站起來，跟着他往前走。
斐特伊斯停住腳步，偏頭問：“你要去哪兒？”
阿薩伊眨眨眼，道：“你去煤礦，我跟你一起。”
“外面這麽大的雪，城外的雪估計比小紅都高，你怎麽去？”斐特伊斯否定了他的話。
阿薩伊眼眸左右動了動，又問：“那我用火推出一條路？”
聽到這話，斐特伊斯直接談了一下阿薩伊的額頭。他語氣些許嚴肅道：“用火迅速融化大量冰雪會産生大量熱蒸汽，手不疼了？”
阿薩伊默默把手背到身後。
斐特伊斯輕笑，手掌在阿薩伊的頭頂按了按。
頭發有些長了，額前的頭發順着力道遮蓋住眼睛，發梢有些刺眼，阿薩伊忍不住眯起眼睛。
“忘記了？煤礦被封，現在那裏可找不到人。”斐特伊斯說明：“我先去一趟協會，很快就回來。”
說着，他垂眸忘了一眼阿薩伊背在身後的手：“你在家等我，回來時我讓牧師來給你療傷，治好就不疼了。”
“對不起，你再忍一忍。”
雖然手背在看不見的位置，阿薩伊卻覺得十分不自在，手指不自覺收攏卻有因為扯動傷口引出一陣疼痛。
一邊忍耐疼痛，阿薩伊望着斐特伊斯深邃的黑眸，看清其中的堅定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