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

程盼兮低頭沉思,此事又哪能那麽容易。邵夫人不問世事近二十年,眼下應該連關平侯府最基本的情形都不理清楚,就算要接管也要給她時間。

這三位姨娘中趙、柳兩位姨娘才進府不過不過一年的時間就敢如此行事,可見她們的心機和手段,齊姨娘更是個會見風使舵的,不然她們三人也不會如此迅速的勾搭在一起。

垣王妃沒有當場罰她們,自己又不好出面處罰,想想都覺得郁悶呢。

“阿恒不用擔心,她總不能一直躲避着,如今管家的婆子年紀大了,沒有力氣再管這些,侯府裏的中饋總不能落到這群人手裏。”

幸虧侯府的老夫人善于識人,留下的管家婆子衷心盡職,不然侯府早就一片混亂了。

外面的流言平息以後,許多人想結交公主有沒有門路,就打起了關平侯府的主意,邵夫人是出了名的清冷之人,她們只能巴結逢迎這些侍妾,這才把她們膽子養大了,不但擅自出府,還不知死活的自诩是公主府的親眷。

程盼兮看着一臉無奈的邵席霖,這件事她怎麽能不擔心,那畢竟是他的母親。

稍晚時候,簡思、簡恩兩個忿忿不平的把關平候外的事情說了。

“公主,當時圍觀的人可多了,邵夫人也很是威嚴的把她們的罪狀一一列出,還每人又打了二十板子。可是難道就這樣算了嗎,幹嘛不直接逐出府去。竟然還讓府醫給她們瞧傷,真真是擡舉她們了。”

“就是如果邵夫人重罰她們并趁此機會立了威信,看餘下的那些姨娘哪一個還敢放肆,真是白白浪費了這麽一個好機會,還累公主受了委屈。”

程盼兮看她們兩個有些怒氣的臉,喝了一口熱茶,搖了搖頭。

兩個丫頭都能看明白的事情,邵夫人又怎麽會看不明白,只是她既然決定掌家,就要一步一步的來,她考慮的不僅是自己,還有關平候、關平侯府以及他們公主府。

今天不管因為什麽緣由,只能重拿輕放,一旦重罰了這三位,侯府的後院可就因此雞飛狗跳,難有安寧之日了。

同時程盼兮也知道邵夫人哪那麽容易幡然醒悟,大約是邵席霖又去跟她說了什麽。她在意的也就只有這個兒子而已,從前已經虧欠了那麽多,或許這也算是彌補吧。

不過她有些擔憂這件事會不會影響到關平候?畢竟他堂堂一個侯爺,遇上這樣的事情,而且又在衆目睽睽之下,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公主殿下不必擔心,關平侯雖然……但他也是個明白人,不會怪罪公主的,再者說,他治家不嚴理當受罰,不過後宅之事,大約也不會重罰,也就思過幾日便罷了。”賀嬷嬷細心的寬慰,不過她對關平候可是愈發的不待見了,還好公主不要跟他們一處,不然那就太膈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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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快過年了,這件事并沒有引起多少傳言,衆人的關注點依舊在皇家的新出生的子嗣上,沒幾日這件事也就被淡忘了。

“公主,邵夫人遞了帖子過來。”

程盼兮拿到帖子就帶着賀嬷嬷和珍姑姑出府相迎了,見到她親自相迎,邵夫人含笑屈身要行禮,程盼兮上前扶了一把,兩人相攜入了公主府。

邵夫人是來就那日的事情致歉的,但程盼兮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這件事本身錯不在她,雖然她身為當家主母,有縱容之嫌,但程盼兮知道她是真的無心此事。

“我這幾日收拾庫房的時候,發現了些東西,原本就是要送給公主的,只是拖到了現在。”

知道她并不在意那件事,邵夫人便放下心來,也不再提及。

邵家祖傳的配飾,她翻看庫房的時候才想起來,這些是要傳給邵家媳婦的,所以今兒個她特意親自送了過來。

兒子說無論她娶的是誰,他都是邵家的嫡長子都是她的兒子,他的媳婦自然就是邵家的媳婦,還說母親不能因為她是公主就不認她,更不能因為她的身份而“欺負”她。

她知道這件事,公主或許沒放在心上,但兒子确實是生氣了。侯府的人在府內怎麽折騰都無所謂,但是出了府門就必須得守規矩,不能給侯府抹黑,更不能讓公主丢了臉面。

知道這些,也明白了兒子現在的處境以及他的心意,所以她接過了管家之權,她別無所求,只願兒子安好。

“廚房已經備好的番茨,母親就留下來用餐吧。”

程盼兮與她接觸的時間很少,能說上的話自然不多,收了她的禮物,她又差人準備了些回禮,看快午時了,便招呼她一起用餐。

邵夫人有些為難,一方面她的身份留在公主府有些不合适,另一方面她多日未見霖世子,也十分想見見他。

“母親,不必擔憂,席霖他這幾日頗為忙碌,午時怕是無法回府了,母親放心,帶他有時間,定會回去看您的。”

送走了邵夫人,程盼兮讓人備了馬車,去了醫館,這些天世子實在是太過忙碌,很多時候都會忘記用餐,她要親自送食盒過去,看着他用才放心。

“外面怎麽那麽多生病的孩子?”

程盼兮等他快用完餐,才開口。方才進來的時候,裏面有三四個孩子,健安堂幾個大夫都在看診。直到這些孩子都醫治妥當,邵席霖才有時間用餐。

“前幾日下了一場雪,許多孩子貪玩,跌傷、碰傷、凍傷的不少,眼下天冷,也有人得了風寒,還有要過年了,不少小家夥被炮仗所傷,小孩子嘛總是會頑皮些。”

邵席霖苦笑,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熊孩子總是不少。

不過有人給自己送來愛心午餐,他心裏可是美極了,方才蘇葉他們羨慕的眼光,可讓他一上午的疲倦,瞬間消散了呢。

“霖大夫……霖大夫……又有孩子炸傷了,您快下來。”

邵席霖剛放下碗筷,就聽到樓下一陣驚呼,他看都沒看程盼兮一眼就直接本下樓去。

“霖大夫?不是應該稱呼他為邵大夫嗎?”程盼兮看着他殘留的飯菜疑惑,不過這有什麽關系,她好奇的跟着他的腳步下了樓去。

此時樓下一片慌亂,大約六七個孩子受了傷,哭泣聲、吵嚷聲不絕于耳。就連聞至也在人群裏來來回回的穿梭。

“公主殿下,方才這些孩子在街邊玩耍,有幾個孩子炸傷了,還傷及了路人,不過雖然看起來有些血腥,但都是些皮外傷。這些孩子的家眷互相推責,有些喧鬧,世子請您先休息片刻,稍後再離開。”邵達見公主出了房門,忙上來禀報,現在樓下的人多嘈雜,許多大人都氣勢洶洶的,再傷到公主可就不好了。

程盼兮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過去也幫不上什麽忙,就站在樓上看着邵席霖的一舉一動。

瑞京城中都知道他只為孩子瞧病,所以那些受傷的孩子和家眷都圍在他身邊,因為他查看的順序,甚至還有人不小心撞到了他。

“健安堂的大夫都會醫這種傷,大家可以先上其他大夫瞧瞧,不然耽誤了時間,孩子遭罪不說,傷口還愈發的難處理……”

邵席霖一邊給一個孩子處理傷口,一邊安撫圍在他身邊的人,有兩人等不及帶着孩子去了別的大夫那,可是還有三個繼續等在他身邊。

邵席霖看他們傷勢不是很重,他們要等就讓他們等着了,第一個孩子傷了手,邵席霖拿着烈酒給他沖洗的時候他嚎啕大哭,這個酒是聞至根據他的要求特質的,雖然趕不上醫用酒精的消毒效果,但是對他們來說處理外傷是極佳的消毒用品。

“霖大夫……他……”孩子的母親很是心疼的要拉扯孩子,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一旁的男人拉開了,那夫妻兩個對視了一眼,都閉緊了嘴巴。

邵席霖沖洗好傷口,灑了不少藥粉,直到不再與血跡流出,才拿出紗布仔細的幫他一層一層的纏繞好。這個時候孩子也不哭了,眼睛就這麽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邵席霖捏了捏他的小鼻子,真是個不錯的孩子,父母也不錯。

“真是個勇敢的孩子,七天之內這只手不能沾水,父母去拿藥吧,藥每天換一次,三日後再過來瞧瞧。”

那對夫妻很是感激的道了謝,帶着孩子去抓藥了。

程盼兮就這麽站在樓上看着,看着他不停的安撫孩子,還要時不時的寬慰孩子的家人,每一個病人看診完成他都要囑咐好幾次,如此細心如他,和善如他,怪不得會得孩子們的喜歡,和病患家人的擁戴呢。

很快這些孩子都醫治妥當,可是吵鬧又開始了,這些人都說自家的孩子是誤傷,指責是別人家孩子的錯。

“這裏是醫館,不是公堂,各位若是覺得有冤屈,典獄司就在不遠處,拐幾個彎便到了!”聞至見這些人都停留在醫館,氣的一聲大呼,這些人再也不敢停留,一個個帶着孩子吵吵嚷嚷的離開了。

“公主殿下,大駕光臨,為何躲在樓上不肯出來見人?”

聞至出診回來就聽人說公主來了,可是方才忙碌他沒見到人,現在人走了,他擡頭就看到程盼兮站在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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