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
破曉時分下了一陣大雪,程盼兮出門的時候雪已經停了,地上也堆積力厚厚的一層,知道她喜歡,院子裏的人除了在牆角清掃出窄窄的一條小路,其餘的地方都沒有動。
程盼兮很是歡喜的走在雪中,在一片空白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想踩出一個圖案,只是最後一腳停下的時候,回頭才察覺自己踩出的竟是一個“霖”字。忽然想到那次邵席霖些給她的滿滿都是她名字的書信,她含着笑站在原地,生怕動一下就會破壞了這個字。
邵席霖走出房門就看地她呆呆的站在雪地裏,在看到她腳下的字,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還說他像個孩子,她自己不也像個孩子一樣嘛!
程盼兮也不怕別人笑她,不舍得破壞了這個字,輕身一躍直接來到邵席霖面前,很是得意的問他要新春的禮物,全公主府的人都送了,就他沒送呢!
邵席霖随即從懷裏拿出一副卷軸,以為他送的是一幅畫,程盼兮接過來毫不猶疑的打開了,只是看的畫像內容的那一刻她立即把畫抱在了懷裏。
“公主,是什麽呀,讓咱們也開開眼呗。”簡思站在她身側,模模糊糊只看到畫上有兩個人影,好奇的伸過頭來,想要看個究竟。
“沒規矩,都不許看,還有那個都不許碰到了!”程盼兮抱緊畫像不松手,轉身回到房間裏,自己對着畫像癡笑。
邵席霖有素描的基礎,上面畫的是她們兩個一起爬上的時候,兩人依偎在山坡上的情景,為了這幅畫,他好幾次半夜起來在書房裏琢磨,不過終究還是許久不畫生疏了些,雖然有些不滿意,但是時間緊迫,他只能送這個了。
程盼兮是第一次見到他的畫,雖然這畫的有些不倫不類,但是人畫的還是蠻像的,神情也準确,甚至還給她淩亂的頭發加了裝飾,想着他作畫時認真的樣子,程盼兮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揚。
因為雪天,去宮裏的路上耽誤了些時間,等他們夫妻兩個趕到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已經到齊了,就連清河長公主、垣王、垣王妃都已經入座了。
本來想兩個人偷偷的溜進去,又剛好被剛要入場的太子、太子妃逮了個正着。
“太子哥哥,讓我們先進去吧!”
程盼兮無奈,她在二哥之後入場,就已經是不懂禮數了,若再落地太子哥哥之後,那可就是沒規矩了。雖然現在求太子讓她先行也是很沒規矩的做法,但是自己哥哥面前,她丢臉也就算了,她可不想第一次面對東瑞的文武百官和他們的家眷,就如此失态。
“你呀,又貪玩了不是?”太子盡早就聽說公主府昨夜如何熱鬧來着,想着當然是她貪玩,才誤時辰,這個時候反而着急起來了。
他們誰先進門本沒什麽,只是怕別的人說閑話,太子自然不會介意,讓他們先行,只是程盼兮剛道完謝,就聽到宮人過來請他們:“公主殿下,霖世子,皇後娘娘有請!”
程盼兮很是欣喜帶着邵席霖先去了長春宮,本來已經遲了,可是跟在父皇母後身邊,絕對不會有人說閑話的。他們到的時候父皇母後剛好出宮門,兩個人就默默的跟在他們身後,再次往宴會的方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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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皇上身邊的長鎖公公可急壞了,公主殿下好說,可是霖世子到時候他該怎麽在百官面前唱到呢?是霖世子還是驸馬?公主殿下沒有封號,稱呼驸馬的時候也沒有尊號,這下可把他急壞了。
皇上一路上跟皇後娘娘一起賞梅,他也不敢插話。
臨進門的時候皇上揮揮手,讓程盼兮他們夫婦先等一等,這時長鎖總算松了一口氣,扯着嗓子高喊了一聲:“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随後裏面就傳來一陣萬歲的高呼,等裏面漸漸平靜下來,長鎖才出門邀請他們進門。
因為皇上、皇後已經入座,也用不着他的唱到了。
“公主殿下千歲千千歲,世子——金安!”
“公主殿下千歲千千歲,驸馬——金安!”
百官及家眷看到來人,立即躬身相迎,前一句還說的整齊,後一句就變得雜亂了,有的說的世子,有的說的是驸馬,還有人猶猶豫豫從世子換成驸馬也有人反之,不過最後金安兩個字說的無比清晰。
程盼兮第一次受百官的見禮,其中有不少朝堂重臣,她微微屈身還禮後,請衆人免禮。
衆人回到座位再看向邵席霖還是覺得有些猶豫,到底是該喚他一聲世子,還是驸馬呢?
說是世子,他沒有爵位可以承襲,說是驸馬,公主又無封號,他們也不好稱呼。
“公主自幼在悠然郡陪伴先皇,以後悠然郡就是公主的封地,封號便叫悠然吧!邵席霖封霖郡王,霖郡王無官職無俸祿與悠然公主共有悠然郡,公主府的子嗣可承襲其郡王之位。”
皇上在程盼兮要入座的的時候,緩緩的開口,話落程盼兮怔在原地,直到周邊恭賀聲起,她才慢慢回過神來,拉着邵席霖扣頭謝恩。
悠然郡是皇祖父、皇祖母仙逝的地方,也是她成長的地方,沒想到父皇竟然把這樣一個風景如畫的地方給了她做封地。
對于封號,本來皇家的公主受寵愛的幼年就會有封號,再不濟及簪之時也會賜下封號,她直到現在都沒有封號,一是因為從前的流言,二是沒有封號的公主在百姓的心目中地位大約是邵席霖相當,所以父皇之前說要賜她封號,她都拒絕了。
而封邵席霖為郡王,雖然只有一個封號,但是足夠說明父皇對他的認可,皇家對他的認可,她怎麽能不激動。
更有甚者,以後公主府的子嗣能承襲他的爵位,自然她名下的封地也一并承襲,這是給了她極大的榮耀啊!
邵席霖雖然不在意什麽爵位,但有郡王這樣一個名號,他也很是歡喜,不過他似乎更喜歡別人叫的世子呢!
人群裏的關平候和邵夫人,此時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方才公主與他久不至,兩人就有些擔心,他們來了之後又為兒子尴尬的地位擔心,現在好了,他們的兒子竟然封了郡王,這個是東瑞第一個異姓王。
清河長公主也很是欣慰的看着他們夫妻二人相攜着接受衆人的恭賀。這個封地是她與皇兄、皇嫂商議之後定下的,悠然郡多山多水,百姓并不多,但貴在景美人也富足,剛好适合盼兒慵懶的性子。
“恭喜悠然公主,恭喜霖郡王!”等他們回歸座位之後,挨得最近的垣王妃再一次舉杯祝賀,只是她的酒杯還沒送到嘴邊就被垣王爺拿了過去,并換上一杯白水給她。
程盼兮看着她郁悶的表情,忍不住感嘆:哎,怎麽那麽不死心呢,她這點小心思哪裏逃的過二哥的火眼晶晶。
“那只是果酒,沒什麽大礙的吧!”垣王妃不死心的問向邵席霖,聽說他珍病與旁人不同,她還巴巴的希望他能給出不一樣的答案呢。
“孕婦實在不宜飲酒,垣王妃還是多注意些的好!”邵席霖秉着對患者認真負責的态度,一字一頓的把這句話清晰的說出,惹得垣王妃氣呼呼的把一杯茶水一口氣喝了下去。
邵席霖頗為無奈的看看垣王爺,兩人相視一笑,垣王爺默默收回了自己面前的酒壺,邵席霖也把他們桌上的酒壺撤了下去。
程盼兮不滿的看着他,人家垣王妃有孕不能喝酒,她又沒有身孕,為什麽不能喝,他酒量不好,自己可是喝個幾盅都無大礙的。
“阿恒不是想要孩子嗎?你我二人都要提前半年滴酒不沾,這樣生出來的孩子才能健康,這叫做科學備孕!”
邵席霖很是耐心的解釋,他們都剛得了封號,本來所有人注意這他們這邊,他說的時候又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這話不只程盼兮,不少人都聽了進去。
所以程盼兮擡頭的時候就看到許多惹盯着他們看,還有一些婦人見邵席霖擡頭,一個個紅着臉把頭低了下去。
“咳咳……霖郡王,這些話還是回到府再說?”皇後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不過聽聞霖世子有許多新奇的想法,他又把盼兒當成眼珠子保護,想來這話也有幾分道理,只是大庭廣衆之下說這個是不是不太好。
知道皇後娘娘有意打趣,衆人對公主,郡王又一番恭賀之後,便不再注意他們這邊了。
程盼兮臉是一會紅一會白,好半天才恢複過來,到是垣王妃都樂的前仰後合,一點也沒個王妃的樣子,二哥也不管管。
新年宴會正是開始,不少官員帶了家眷,瑞京城中并無多少适婚的女子,年齡稍長些的都已經了定了親事,定了親的不宜再抛頭露面,就算能來參加宮宴,也沒有出來展示的機會,所以有些獻藝的都是些十二三歲小丫頭。
程盼兮知道這大約又是她的緣故,不然怎麽會總有些哀怨的眼光看向她。
不過她也不怎麽在意,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當初那些人家因為怕自家兒子被父皇看上給她賜婚,他們被家裏人早早的定下親事,可就算不是如此,他們的親事自己也做不了主。
越是位高權重,其中的牽着越多,就算這裏面有不少癡男怨女,但這樣的結果真的不能算在她的頭上,因為沒有她結局還是一樣。
既然是宴會自然少不了歌舞,程盼兮看着這些舞姬翩然起舞,整個人都愉悅起來,她其實也學過跳舞。她是舞樂皇祖母親自教的,皇祖母從前在宮裏的時候就十分喜愛這些,皇祖父精通音律,兩人心意相通,創作的許多曲子、歌舞都廣為流傳。
只不過這些她從前都是用來抒發心中的哀怨,所跳之舞也都是輕緩綿柔的,今日猛然得見如此歡快的律動,她才覺得如此暢快。
“阿恒,為夫忽然想到,我也會跳舞,回去剛好可以與你一起跳。”邵席霖見她如此盯着那群舞者看,關鍵是裏面還有男子,他便酸酸的開口。
程盼兮果然被他的話吸引的過去,兩個人就舞蹈的話題開始竊竊私語。
“皇上,臣女有冤屈,求皇上做主!”兩人聞言同時擡頭,就看到一個妙齡女子一瘸一拐的走到宴會中央,很是狼狽的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