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會被殺人滅口

“将軍,熱水來了。”

酒樓老板極其有眼色地,親自端來了熱水水,拿了新毛巾。……

雁歸眉眼不擡,只冷冷地瞅了雲朵朵一眼。小家夥立刻識相地跪坐在椅子上,甜甜地喊道:“老板爺爺,我自己洗。”

被稱為爺爺的老板在雁歸冰冷的目光下,顫抖着将盆放下。

小家夥其實還是挺愛幹淨的,她一伸手一雙黑乎乎的小爪子伸進了水盆裏,

柔軟的白色毛巾漂浮在水裏,襯托着雲朵朵髒兮兮的小手更加的又髒又黑。

雁歸的額角忍不住跳了跳,這孩子洗幹淨還能要嗎?

“粑粑,朵朵不會擰毛巾。”

雁歸看着雲朵朵哼哼唧唧地跪在椅子上擰毛巾。

擰呀擰,擰不動。

小家夥可憐兮兮地看着雁歸:“粑粑,手手沒力氣。”

心中卻在抱怨,怎麽這個爸爸這麽沒眼力勁,沒看見我人小手小,毛巾都拿不住嗎。

還不過來接過去。

雁歸下巴一擡,指向一旁站立的酒店老板:“找你爺爺去。”

“哎呦媽呀。”

酒樓老板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想幫忙,被雁歸一聲找你爺爺叫得哆嗦了一下。吓得吧唧摔坐在地,瑟瑟發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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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爺爺?

将軍啊,我不是,我沒有,我不想,我不敢,我怎麽能是你女兒的爺爺。

他還年輕啊,他還不想死呢,他哪裏敢做将軍女兒的爺爺,這不是找死嗎?

四周的食客哪裏還有心思吃飯,各自端坐如松,卻耳朵伸長聽着雁歸他們一桌的動靜。

他們聽到了什麽?

爸爸?

他們沒聽錯吧?

戰神雁歸有孩子了?

爺爺?

酒樓老板怎麽成了将軍孩子的爺爺,難道将軍是酒樓老板的兒子?

不,不可能吧,這外貌差別也太大了!

衆人面色刷白,腦海中已經腦補了一出大戲。

媽媽呀,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他們聽見這麽大的秘密,會不會被雁歸殺人滅口啊!

“粑粑。”

小家夥可憐兮兮地放下毛巾,撅起小嘴巴看着雁歸,眼眶微微有些發紅。

貌似她找的爸爸不咋地啊,明顯不喜歡她的樣子。

雁歸抿唇,有些想踢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酒店老板一腳,一點用處都沒有,不就叫你擰個毛巾嗎,竟然吓癱了。

他無奈地站起身,将小家夥手中的毛巾接過來,用力的擰了擰。

“喏,現在行了吧。”

直接将擰好的毛巾折疊好,往前一送。臉上都是嫌棄,就差說,你可真是個小麻煩。

毛巾遞出去,雲朵朵的小臉也努力地伸到了他的手邊,對着毛巾輕輕蹭了蹭。

雁歸只覺的指尖發麻,他錯愕地看着開動小馬達一樣的雲朵朵。

洗臉還可以這樣的?

他想将毛巾扔回盆裏,又見四周目光全部聚焦到此處,還有人偷偷摸摸想拍照,他不由心中一動。

要不做做樣子,給那些無聊關注他的人看看。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他一手按住毛茸茸的小腦袋,一手托着毛巾,沖着白嫩的小臉蛋一頓揉搓。

雁歸平生第一次,給別人洗了臉,還是一個奶團子。

業務不算熟練,手法也不好,小家夥卻非常滿意。

爸爸給我洗臉了,是不是表示爸爸有一點點喜歡朵朵?

“粑粑,洗手手。”

小雲朵将袖子撸上去一點點,兩只黑乎乎的小手放進了盆裏。

這是?

得寸進尺!

蹬鼻子上臉!

雁歸咬了咬後槽牙牙,臉都洗了,洗個手也不難吧,他用毛巾将水淋淋的兩只小髒手擦洗幹淨。

“啪。”

毛巾扔進水盆裏,濺起的水花有幾滴濺到了雲朵朵的頭臉上。

她委屈巴巴地喊了一聲:“粑粑。”

粑粑,粑粑,粑粑個錘子。

你可适可而止吧,再賣萌撒嬌勞資就給你扔出去。

大概是雁歸的臉色不太好,雲朵朵喊了聲粑粑後就抽了一旁的紙巾,殷勤地遞了過來:“粑粑,你擦擦手,都濕了。”

原本還想将她扔出去的雁歸,面對面前這張笑成花朵的小臉,心口突然一滞,有些發堵是怎麽回事?

恰好這時,店裏的夥計端着雞湯,和幾盤菜上來。

夥計放下雞湯,順勢扶起地上的老板,将洗臉盆洗臉毛巾也接走:“你們慢慢吃,我再吩咐大廚親自做份餃子端過來。”

“嗯,去吧”

雁歸沉着一張大冰臉,冷冷地哼了一聲。

酒樓的老板在夥計的攙扶下,好像被赦了解足令一般,趁機被拖回自己的位置。

壓力好大,戰神有閨女了,這新聞太大了。

一開始酒樓裏的人還不怎麽相信,結果看見小姑娘叫雁歸爸爸,他沒反對,還給她洗臉擦手,大家頓時明白了。

這肯定是戰神的閨女,親的。

只見過戰神提刀殺人,誰見過戰神拿毛巾給人洗臉。

那不是戰神,那是奶爸。

雁歸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替小團子洗臉。

他絕對不會承認,面對洗去灰塵,一張粉嫩雪白的小臉,笑起來酒窩淺淺的雲朵朵,他竟然沒有了抵抗力。

這個娃娃有點萌呀,像他小時候養得小雞仔。

毛茸茸的小雞仔是他小時候的寵物,玩具,最愛,最後呢?

它們被跳過院牆的野貓吃掉了,一地的鮮血,連一根雞毛都沒留下來。

師傅說,去,拿刀殺了野貓,替你的小雞仔報仇。

那是他第一次拿刀,此後心硬如鐵。

小雞仔死後,師傅又送了只小狗仔給他。

十年後,小狗仔被人炖了湯,那是他第一次殺人。

從此後,他的人生只有戰争和殺戮,再無半點溫暖人心的東西。

現在呢?

面對眼前這張稚嫩可愛,帶着天真和好奇的小臉蛋,他為什麽心軟了幾分?

難道,他還有心?

雁歸眼簾微閉,想起戰争中倒下的那些敵人。

他們是哪個孩子的父親,哥哥?

他們的家中是不是也有這樣一個可可愛愛,乖乖巧巧的小團子等他們回家。

想到自己手上沾染過的鮮血,雁歸只覺得一股暴戾之氣油然而生。

他是雁歸,什麽時候會有這種慈父心腸了?

酒樓偷偷圍觀的衆人,只覺得心中一寒。

他們扭頭看向窗外,四月的天氣,陽光明媚,和風送暖,為什麽覺得心底發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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