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1)
墨瀾沉默半晌,方才道:“你已經确定好路線了?”
聽出他話中有話,蒼吟月微微一笑,眼波流轉間動人心魄,幾乎要看得他轉不開視線。她似乎又恢複了以往的鋒銳,渾身上下所透露出來的那股傲氣無與倫比。
“這次是我領的頭,難道我還能出錯不成?”
少女意氣風發,看在男人的眼裏,全然都化作了最為濃郁的愛戀,那灼熱至極的目光,甚至能将人給燙傷。
“我相信你的能力。”他緩緩道。
聞言,蒼吟月眼底動了動,卻是沒再說出什麽來,走到已經生了火的地方,伸出手去烤火。
墨瀾咳了一咳,無視周遭所有人各異的目光,直接跟了過去。
見墨教主過來,生火做飯的蒼吟月的兩個心腹立即對視一眼,旋即頗有眼色地讓開了地方,好讓墨教主坐過來。
他們兩個作為蒼吟月最知根知底的心腹,自家主子與墨教主的事,他們還能不知道?
主子連身體早就給了墨教主,如今卻又這樣糾糾結結不肯下定決心,那既然墨教主打算主動出擊,他們又何樂而不為,讓主子享受一下人生三大喜事之一呢?
如此想着,兩人又是動了動位置,好讓開足夠的空間給墨教主。
于是墨瀾就理所當然的坐了下來。
他看着将自己要裹成了球的蒼吟月,明明身懷內力,卻偏要像個普通人一樣取暖。他伸手将火挑得更旺了些,有些漫不經心道:“據我所知,想要打開皇陵入口,需要中蠱人的心頭血裏養着的蠱。”
說到這裏,他轉頭看她:“那蠱……你有?”
若按照蒼吟月的想法來走,他玄墨教墨家墓群裏十三公主的墓,那蠱便早已随着的死亡而死去了,這世間并不存在第二只奇蠱。
所以墨瀾應當很是疑惑她要怎樣打開皇陵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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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而易見的試探。
蒼吟月略想了一想,便是懶洋洋答道:“我有沒有那蠱,到時候你不就能知道了?”
她回答得含糊而又神秘,根本聽不出什麽來,讓得旁邊悄悄探聽的人都是頭大不已,卻又開始兀自猜測她與十三公主之間的關系。
會不會……原先十三公主身上的那種蠱,便是潋滟宮裏的人給下的?
衆人思緒各異。
……
吃罷午飯,在蒼吟月的帶頭下,所有人都是将負重物給留在原地,禦寒保暖的累贅衣物也都脫下了。
旋即,蒼吟月又将跟随她前來盜墓的兩個心腹也留下了,白言自也是将帶來的人給留下,墨瀾等各大勢力的掌門人也是照做,那些跟在後面的人見狀,只象征性的留下了那麽一兩個,仍是帶着浩浩蕩蕩的隊伍,準備随着蒼吟月進軍皇陵。
蒼吟月回頭淡淡瞥了一眼,見連朝廷軍隊都是裁員了不少,只留下內力深厚的大內高手,那些過來濫竽充數的小幫派們居然還是大堆大堆的,她眼中閃過一抹諷刺,卻是什麽都沒說,轉而就率先爬上了雪山。
前往前朝皇陵盜墓,連她這麽個有着地圖的人都是不敢多加涉險,生怕到時候危險臨頭她顧不上其他人,那些小喽啰就還真自以為是人多力量大麽?
衆人所攀爬的這座雪山極為的高大,以蒼吟月的眼光來看,至少也有五六千米的海拔,此時又逢深秋,山上自海拔千米左右的地方就已經有了積雪,越往上越冷,積雪也是越深厚。
只是,這樣的環境,對于修習了內力的武林人士,卻并不是什麽多大的難事。
頭頂秋日高照,腳下的山地由綠轉黃又變白,衆人雖是争先恐後般的攀爬着,但也都是悄悄的注意着最為領前的那幾人,暗暗做着比較。
嗯,那幾人雖然看起來輕功都是相差無幾,但仔細看看,還是有着不小的差別的。
比如九連門九無襄門主,和出雲山莊雲出陽莊主,兩人并列前行,顯然輕功內力是差不多的;而潋滟宮越宮主比他們要略微靠前一點,卻又有着神仙谷白言谷主和她并肩,至于玄墨教墨瀾教主,則是不同于往常,完完全全是跟在了越宮主的身旁,一絲一毫都不肯退後前進,哪怕他明明沒有用出全力,完全可以超越在前的。
見此,衆人都很是疑惑。
幾個月前墨瀾教主不過剛剛大婚,且還是冥婚,足以見他對那位亡妻的真心。可如今,這又纏着越宮主,是要作甚?
難道他看上了越宮主?
衆人只覺得江湖上又要有一個八卦傳開了,标題就叫做“論墨教主與越宮主盜墓之途中的二三事”。
兩千多米海拔的距離,蒼吟月沒有停歇,一口氣直接爬到了半山腰。
眼見前方的地勢和地圖上一樣,她計算好距離和方位,緩緩的減慢了速度,最終停在了一處絕壁前。
随着她停下,後面衆人也都停下,有的面不改色,顯然是仍留有餘力;有的氣喘籲籲,顯然是內力不足。如此,良莠不齊,一看便知。
只是,到了這裏,衆人幾乎都是兩眼放光,滿臉的垂涎之色。
他們看着前方的那絕壁,垂直陡峭,緊靠崖邊,不管是誰來到這裏,估計都不會将這絕壁看做是前朝皇陵的入口。
對此,他們不得不感慨,前朝開國皇帝的心思也真是慎密,居然能将自己以及後代的陵墓全都建造在這裏,怪不得天朝推翻前朝這麽多年了,一直都沒人能找到前朝皇陵的位置,誰曾想,皇陵根本不是在所謂的地下,而是在山裏,将一整座山都給挖空了。
而現在,前朝的皇陵,便是在他們的眼前,在這絕壁的後方。
無數雙眼睛都是變得火熱至極,恨不得現在就能沖進那絕壁裏,将裏面的寶藏據為己有。
當下,面對着即将到手的寶藏,原本聚在一起的幫派勢力,立即都是彼此分開了來,警惕而戒備地盯着對方,生怕在看到寶藏之前,就被對方給先捅了刀子。
蒼吟月沒去管身後那些貪婪和警戒的目光,她朝着絕壁走近了幾步,視線在絕壁上幾處流連了一番,方才退回來,秀眉微蹙。
見她這副模樣,白言輕聲道:“怎麽?有不對的地方?”
聞言,江湖上幾大勢力的掌門人立即看了過來,朝廷軍隊的将領也是走了來。
蒼吟月仍是沒有理會,只微微點了點頭:“已經過了數百年,這入口處的機關……似乎有了點變化,我說不準。”
“會有多大的危險?”這時,墨瀾出聲問道。
蒼吟月沉吟了片刻,方才給出個半是半不是的回答:“或許有,或許也沒有。”
幾百年的時間,誰能保證那機關沒有半點的損耗?連她有着地圖的人都是不敢保證,雲出陽等人更是不敢多加斷言。
墨瀾沉默了一瞬,道:“你将方法告訴我,我來打開這絕壁。如果不行,那就大家一起上吧。”
雲出陽幾人商量了一番,覺得想要探到絕壁機關的危險性,的确是需要一個人去探一探,而眼下最好的人選,便是武功最高的墨瀾墨教主了。
于是在衆人的默許之下,墨瀾緩步上前,按照蒼吟月所交予他的方法,凝神靜氣後,将內力聚于手掌之中,于無數人的目光之下,陡然暴起,以極快的速度對着絕壁的四角同時連拍四掌,而後又是集所有內力于一掌裏,對着絕壁的正中心,重重拍去。
登時,衆人只覺得一陣眼花缭亂,那絕壁前的玄色身影,仿若一道飓風一般,以肉眼不可分辨的速度,轉瞬間就完成了開啓絕壁的步驟。
衆人看得目瞪口呆。
這墨教主的功力,居然登峰造極到了這等地步!
恐怕放眼整個天朝,也沒多少人能與他相提并論吧?
處于對墨瀾武功的震驚之中,不消一瞬,還不等緩過神來時,衆人便感到自那絕壁所在之處,陡然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顫動,有着山體崩裂的轟鳴聲響起,駭得衆人無不大驚失色,當即都是忙不疊的退後開來,生怕遭到波及。
前方煙塵四起,山石震顫,幾乎連站都站不穩。然而這些,卻是阻礙不了蒼吟月的目光。
她極目望去,果見那道絕壁在墨瀾的掌力下,成功的開啓了,墨瀾并沒有受到一點危險,仍是好端端的立于原地,正打量着那開啓的絕壁後面的空間。
見墨瀾沒事,蒼吟月似乎悄悄松了一口氣,然後趁着這動亂,與身旁的白言對視一眼,兩人一前一後飛掠過去。
而緊随在他們身後的,是同樣反應過來的雲出陽等人,以及朝廷軍隊的那位統領。
此時絕壁已呈大門狀打開,六人倏地掠過,轉瞬便是進入了絕壁後的山道之中。
待得絕壁大開所形成的動蕩平息下來後,衆人見那絕壁正開着,前面那幾人卻是沒了蹤影,當下都是頭腦一熱,赤紅着眼朝那條山道沖進去。
那山道,絕對是通往前朝皇陵的方向!
前朝皇陵裏的寶藏有多少,恐怕足夠養天朝上上下下不少年的了!
那些寶藏,他們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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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
密密麻麻的人群朝着絕壁後方的山道沖去,而在那山道裏,早已進入的六人,此時在一個岔路口前停下了,彼此神色不一。
除了蒼吟月老神在在的打量着岔路口外,其他五人,都是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對方,暗自估算着開啓了皇陵後,那些寶藏,憑自己的武功,能夠奪取多少的份量,對方又是能搶到多少。
将眼前的路與地圖上刻畫着的比較了一番,蒼吟月開口道:“各位,實不相瞞,這條岔路口所通往的六個方向,都是能夠到達皇陵真正入口的道路。至于每條路上有沒有什麽危險機關……”
她水眸彎了彎,唇角卻是沒笑,是一個有些奇異的笑容:“這些,本宮主就不方便多說了,各位自己選條路吧,看誰先能找到入口,到時候本宮主就優先讓他見到寶藏。”
一番話落,衆人皆是默不作聲。
卻是出雲山莊的雲出陽莊主最先發言:“越宮主,當真不能通融一下?”
“不能。”蒼吟月直截了當的拒絕,甚至還聊表誠意的退後了幾步,讓這幾人先選,“本宮主能将你們帶到這裏,就已經是本宮主的底線了,接下來的路,各位是福是禍,本宮主再不插手。”
言下之意就是,包括白言和墨瀾在內,想要在她的幫助下,第一個到達皇陵真正入口,這也是不可能的。
誰先找到入口,她不會再提點,全各憑本事。
在場的幾人沉默了一下,最先出來選路的,竟是九連門的九無襄門主。
他仔細觀看了一下蒼吟月站立着的方向,而後果斷的選了蒼吟月所面對着的正東方,率先踏上了尋找皇陵入口的路途。
九無襄走後,便是朝廷軍隊的統領。
統領選了與九無襄背對的正西方的路,毅然上路揚長而去。
随後是出雲山莊的雲出月,他看了一眼墨瀾,卻見後者只定定地凝視着蒼吟月,當下頗感無奈地搖了搖頭,暗道見色忘友,随意選了條路,便是離開了。
見無關緊要的人都走了,白言看了看岔路口,問道:“我要選哪條?”
蒼吟月懶懶擡眼,給他指了一條路:“這個吧,以你的武功和頭腦,絕對能過得去的。”
白言颔首:“你小心些。”言罷,拍了拍她的肩膀,拂袖收回手時,指尖裏藏着的什麽東西少了一些,他再不多說,閃身飛掠而去。
岔路口上,登時只剩下了蒼吟月和墨瀾兩人。
蒼吟月默了一默,整理了一下心緒後,方才淡淡道:“怎麽,寶藏在前,墨教主不想先找到入口麽?”
“不了,我護着你,跟你一起。”墨瀾笑道,俊美的面容因這一笑,顯得越發的邪肆。
蒼吟月抿了抿唇,卻是沒說什麽,顯然是默許了。
——便是她此刻不答應,一會兒她走後,他也絕對會循着跟過來,還不如現在就讓他跟自己一起,省得到時候麻煩。
就讓她徇私枉法一次吧,反正又沒人知道。
她在剩下的兩條路裏斟酌着選了一條,就踏上了道路,墨瀾緊随在她身側,牢牢護着她的安全。
這岔路口上的六條路雖然都是能夠通往皇陵入口的,但路上的機關陷阱不同,道路長短寬窄也不同,比如蒼吟月走的這條路,其實是最長的一條路,但也是危險最小的一條路,以她和墨瀾的速度,絕對能趕在另四人找到入口之前,最先到達。
一路上明槍暗箭不斷,火燒水淹不停,蒼吟月卻是沒有出過一次的手,全然都被墨瀾一人給包攬了,美其名曰讓她省着力氣,到時候還要她去想辦法打開皇陵入口。
她看着那走在自己前方,費力忙活着的男人,眸中不知不覺浸上了些許的笑意。
不過是心疼她,不想讓她出力而已……這男人……
蒼吟月覺得心間的那種非常奇異的感受,變得更加的多了,鼓鼓漲漲的,好像即将要溢出來一樣。
那是一種名為喜悅和溫馨的情愫。
随着時間的流逝,兩人漸漸到了道路的盡頭,眼看着再拐過一個彎,就是一座密封着的石門了,蒼吟月卻停下來,沒再前進,反而是讓墨瀾去敲打那拐角處的一盞八寶琉璃燈。
“左三右四。”她說。
那八寶琉璃燈并沒有什麽不同,與一路行來壁上的燈都是一個樣的,但身為中有奇蠱人的蒼吟月卻很是明白,這盞八寶琉璃燈,才是找到皇陵入口的鑰匙所在。
墨瀾依言去敲了,剛敲完,就聽一陣機關運作的聲音響起。
他退後幾步,就見原本密實的拐角處,在琉璃燈的開解下自動打開了,那後方顯露出來的,正正是一座金鑄的大門。
那金門建造得極為的寬大,其上雕刻着的花紋繁瑣而複雜,美輪美奂,既有于九天翺翔的五爪金龍,又有一鳴驚天下的神鳥鳳凰,端的是貴重而又美麗,無比的刺激人心。
而在這金門的正中央,略微靠下的地方,有着一個相比較而言的小轉盤。
在蒼吟月的眼裏看來,那轉盤跟現代轎車裏的方向盤差不多大,正中央按喇叭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凹陷,正是要放入那只蠱的地方。
看着那凹陷,她緩緩呼出一口氣,平靜下心緒來,然後沒有上前,而是就地盤坐下來,閉上眼,開始運氣。
很快,內力自丹田而發,順着經脈游走至心脈所在的地方,後又轉到了蒼吟月的右臂,最後便是順着那只手臂,游到了蒼吟月的食指指尖。
頓時,她的食指指尖如同籠罩了一層霧一般,虛幻而飄渺,看不真切。
她起身來,朝着金門走過去,在墨瀾的注視之下,将食指點向轉盤上的凹陷處。
“咔咔——轟——”
眼前的金門開始顫動,伴随着鎖簧的運作聲響,金門緩緩升起。蒼吟月收回手,剛才潛藏在她指尖裏的蠱已經不存在了。
她擡頭看着這扇緩緩升起的金門,水眸裏掠過一抹深思。
恐怕當年這世上,也就只有師傅一人知道,她身中的這種奇蠱,只要修習了足夠深的內力,在開啓皇陵入口的時候,根本不用擔心會因為那蠱養在心頭血裏,為了将蠱取出來而身死。
所以,她也因此能夠很好的隐藏她曾經十三公主的身份。
“走吧。”
蒼吟月低聲說了句,擡腳走進金門。
墨瀾沒有說話,只跟随在她身後,一雙黑眸裏神色難辨。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肯承認你的身份麽?
兩人皆是沉默不語,一路疾行,又到了一個有着三條路的岔路口前。這次,蒼吟月沒有任何的遲疑,直奔最右邊的道路,也就是相對應的前朝末代皇帝寝陵而去。
兩人剛一踏上那條路,岔路口上便是一陣顫動,一道石門倏然從平地下升起,将這條路給封住了,後來的那幾人若是過來,只會是以為這個岔路口只有兩條路能選了,不會知道他們早已經先一步進入了前朝皇帝的寝陵。
後方道路被堵,蒼吟月一點也不在意,她與墨瀾沿着道路又行了一段距離,眼前的寝陵被建造得恢弘而盛大,卻也透着一股蒼涼之意。
寝陵最前方是同樣一扇金色的大門,大門正中處,則是有着一只手掌印。
看到那手掌印,蒼吟月悄悄看了一眼墨瀾,而後上前去,将手覆上了那手掌印裏。
剎那間,金光大作,耳邊盡是轟隆之聲,那金門緩緩的打開了,裏面所透露出來的色澤,更是金碧輝煌,璀璨耀眼。
這便是皇陵裏三位皇帝寝陵的寶藏之一。
而打開了這扇金門,蒼吟月宛如被抽空了身上所有力氣一樣,幾乎要撐不起身體來。
她索性進入了金門裏,然後直接靠在了寝陵裏的牆壁上,兀自歇息着,恢複體力。
“你……”
身後,墨瀾走過來,看着她,那雙素來深邃的眸子裏,如今布滿了不知是喜悅還是疑惑還是打量的神色,莫名的複雜:“這開啓寶藏的方法,是只有十三公主蒼吟月才能做到的……你是蒼吟月?你……”
他話未說完,就被她冷笑着打斷。
“十三公主早就死了。”她笑得冰涼而諷刺,絕美的面容上盡是冷冽,“十三公主的墳墓,可是墨教主帶着本宮主一起去看過的,難不成,佳人屍骨未寒,墨教主就準備移情別戀,纏上本宮主了麽?”
墨瀾見她如此,神情一滞,不再多問,深深斂下眸子。
他明白,他這話問得有些過了。
可是,他無法阻止自己不去一點點的敲開她的心房。
相同的年齡,相同的身形,相同的側面,甚至是相同的聲音……
已經到了這般地步,為什麽她還是不肯承認?
眼前是歷經了數代王朝所積攢起來的寶藏,入目處金光璀璨,無數的珍寶小山一般堆積着,用富可敵國來形容這寶藏都顯得小氣了。
只是這些,卻根本入不了墨瀾的眼。
他沉默了片刻,再次開口:“對,理論上而言,你不是蒼吟月,但你能開啓寶藏,我對此感到很疑惑。想來越宮主也知道,蒼吟月對我的重要性。那麽,越宮主可否告知,你如何能開啓寶藏?據我所知,那寶藏的地圖和開啓方法,可從來都是一代只能有中蠱的那一人知曉。”
此時蒼吟月經過了短暫的休息,精神已然好了許多。聞言,她擡眼,看向墨瀾。
墨瀾自是也看着她。
他看着面前的這雙眸子,水色深深,迷霧重重,眼角慵懶而魅惑,因着她冷清而高傲的性子,莫名綻放出一點妖嬈和禁欲的韻味,是一雙極為勾人心魂的眼睛——以前蒼吟月的眼睛,冷靜而沉穩,随時随地都暗含着鋒芒畢露的犀利,不是如她現在這樣的。
他在最開始懷疑這越宮主就是蒼吟月的時候,也曾想過,是否是她改變了相貌和氣息。可,他很清楚,什麽都可以改變,但一個人的氣質,卻是不容易改變的。
當然他那時并不知道,其實這才是蒼吟月真正的氣質。
“我可以當然告知。”
蒼吟月冷冷一笑,望着他的眼睛裏泛起極為複雜的波浪:“十三公主,不過是一個對外的幌子而已。真正的地圖和鑰匙,根本就是在我的身上。”
她頓了頓,不理會墨瀾深思的神情,兀自換了個姿勢倚牆,而後繼續道:“既然你問了我,那我也要問墨教主了,你何以對十三公主如此上心?難道是因為,她的死,是因你間接造成的麽?”
聽到“間接造成”四字,墨瀾登時身體一僵。
是了,若非他與蒼年做了那個交易,蒼吟月如今仍舊是在好好的當着她的十三公主,不會像現在,以一介替身葬在了墳墓裏,紅顏枯骨,自己則是改頭換面,捏造出一個莫須有的身份。
他對不起她。
“她說過她不恨我。”他低聲道,面容隐在黑暗中看不到了,“我也說過我會娶她……雖然墳墓裏葬着她,但……我喜歡她。我也覺得她沒死,我覺得你就是她。”
時至今日,他仍清楚地記得,初見的那夜,少女睜開眼,那般冷靜而穩重,眼神犀利得仿佛一把上古絕世的劍,铮铮傲骨般,驚了天下。
他不知他是從何時開始,真正的将那十三公主放進心裏,但他知道,只那一眼,他再忘不掉她。
而,聽到他那句“喜歡”,蒼吟月呼吸悄然滞了一滞,心髒似乎也在那瞬間漏跳了一拍。
他……真的喜歡她?
所以……才一直都如此……在她假死脫身之後,遇見真正的她,以為她是十三公主,便一直追着糾纏不清,卻又因為玄墨教裏十三公主的墳墓,始終不敢确定她的身份……
是……這樣麽?
蒼吟月的呼吸突然變得不穩,臉頰都好像是因為激動還是害羞還是什麽,而染上了些許的紅暈。
她的異狀,自然是被身旁的墨瀾發覺。
墨瀾側頭看她,見她面帶潮紅,呼吸急促,那雙本就勾人心魄的眼睛,變得越發的水色迷離,欲語還休般的,美得驚心動魄。
“你這是……”
他遲疑着,克制着不伸手去探她的脈象,她這個狀況,很容易就能看出是怎麽一回事:“你中了神仙谷的媚藥?”
這一路來,他們幾大門派共同前行,除了神仙谷有着這種藥,別的門派裏是不會有的,即便是有,也算計不到擁有着高深內力的她。
同一時間感知到自己身體不對勁的蒼吟月一聽,立即咬牙切齒。
這藥力根本壓制不了!
死白言,居然敢暗算她!
身體裏如同燒了一把火,撩得四肢百骸都是酥麻無比,渾身都散發着一股非常陌生而奇怪的感覺,叫嚣着一種奇異的渴望。蒼吟月覺得自己身上不停地冒汗,那體內的火很快将她燒得口幹舌燥,難受得緊。
墨瀾看着她,見她被媚藥折磨得春情難耐,呵氣如蘭,一雙眸子波光潋滟,幾欲将人的三魂七魄都吸進去,當下就移不開視線,目光不自知地梭巡她的周身上下。
——畢竟他明白,她就是蒼吟月。
——蒼吟月是他的人,她的身體,他當然可以看。
漸漸沉重的喘息聲中,被下了媚藥的人一身月色長裙幾乎是被汗水浸透,緊貼在身上,将那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那隐約可見的細致鎖骨,白皙光滑的肌膚,以及傲然挺立的高聳,無一不在向男人發出無聲的邀請。
墨瀾眸色漸深,呼吸也是随之悄然加重。
他在等。
等蒼吟月承認自己的身份。
這神仙谷的媚藥和常見的不同,不與異性來交合,根本無法壓制一星半點,硬撐着也是無用,反而會助長媚藥的藥性。即便冷傲如她,他知道,她是受不住的。
“墨,墨瀾……”
她的理智已經被媚藥消磨殆盡,雙眸迷離,聲音也是嬌軟得一塌糊塗,尾音處更是妖嬈的婉轉了起來,平白小爪子一樣若有似無地撓着人的心尖。她不想再抗拒那藥力,便憑着本能伸出手去,攀上了墨瀾的肩頭。
那雙手柔若無骨,伏貼在男人的肩上。仿佛找到了能讓自己舒服的來源,她被藥力烤得軟綿的身子也是靠了過去,當下如同是被一塊微涼的玉給津貼着,無比的舒适。
然而,這玉,卻并不耐用,很快也是熱了起來。
她眯起眼睛,那微挑的眼角攢了些水色,越發的千嬌百媚。她感到他的懷抱也是變得滾燙了起來,兩具身體揉在一起,滾燙得連火花都要冒出來。她甚是不悅地皺了皺眉,兩手一用力就要推開他。
只是此刻蒼吟月全然被媚藥所扶持着,如何能有力氣退開墨瀾。當即那推拒之力小得可以直接無視,更是欲拒還迎一樣惹人發狂。
“嗯……嗯,墨瀾……”
她推不動他,覺得自己變弱了,居然連個大活人都搞不定了,登時委屈了起來,眼角的水光愈發潋滟,媚色彌漫,小貓一樣哼哼唧唧了起來,表示着她此刻的不爽。
這時,那一直任由她動作的男人突然動了動,非常果斷幹脆的将她從自己懷裏扶起來,讓她再度靠在了牆上。
離開了男人滾燙的身體,蒼吟月又覺得不舒服了,自己好像更熱了一點。她茫然的想了想,暗暗對比一下是和墨瀾在一起舒服,還是自己一個人舒服,幾下裏評判了後,覺得還是男人的懷抱比較舒爽一點,二話不說,又是軟綿綿的靠了過去,還順勢摟住了男人的腰,臉頰也貼上了男人的頸側,一臉滿足的蹭了蹭。
好了,舒服了,睡覺吧。
蒼吟月放松似的呼出一口氣,恰好對着墨瀾的耳廓。那一口呼氣,濕香軟滑,溫熱甜膩。
墨瀾的眸子色澤再變了一變,幾乎是深不見底。
只要她說,只要她肯說……
只要她肯承認她就是蒼吟月……
墨瀾一只手都忍不住握拳,有種瘋狂的思維盤踞在他的腦海,那雙眼睛裏仿佛有着暴風雷電,驚濤駭浪,唯一的光明匿在其中,卻是搖搖欲墜,四面險境。
蒼吟月得到了短暫的舒适,閉上眼睛想要睡覺,可是身體卻越來越燙,極為的難耐。她嘤咛着,微微睜開眼睛,眼角的水澤愈發璀璨,如同盈盈欲墜的水晶珠子,看得墨瀾眼神一凝。
猶記得那晚皇宮宮宴,少女紅紗蒙面,于無數異樣的目光之中舞出一曲驚豔衆人的霓裳,那最後的舞姿,似醒非醒,似睡非睡,額上發簪的流蘇垂落至眼邊,蕩漾出一抹極為惑人的色彩。
墨瀾覺得自己要瘋了。
他死死盯着她的臉,漆黑的眸子裏泛起滔天的波浪,将那最後一絲的光明給泯滅掉。
為什麽不肯承認?為什麽不肯認他?
就因為……他曾間接造成了她所受到的傷害麽?可她不是也說過……不會恨他麽?
還是說……她覺得他不夠喜歡她,所以一直在試探他,考驗他?
他還在胡思亂想着,卻聽懷裏的人又是一聲嘤咛:“墨瀾,墨瀾……我好熱,你幫我洗涼水澡好不好……嗯,好難受……墨瀾……”
這一聲聲輕吟完全是最好的調劑品,他心中最後一根弦陡然崩斷,眸子黑到看不見任何的色澤,他低頭吻上她的唇。
她頓時覺得軟軟涼涼的,味道很好,主動伸出舌尖舔了舔。
他毫不客氣地反舔回去,直搗黃龍地探入對方領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全舔了個遍。
周身的氣溫漸漸升高。
親吻之中,她的身子越發的柔軟,幾欲要變成了一灘水。他一把攬住她的腰,将她牢牢扣在自己身前,繼續霸道地狂掃她口中的一切。
蒼吟月沉浸在了這親吻所帶來的快感和沉淪中,微瞌着眸子,和對方抵死口舌交纏。
只是,白言所下的媚藥,豈是親幾下就能解決得了的?
一吻即罷,兩雙唇瓣微微分離,纏綿出一條旖旎的銀絲。墨瀾呼吸一重,她的手已經探入他的衣襟,再沒有任何衣物阻礙的,撫摸上他的胸膛。
玩火**。
他再度吻上她的唇,身體卻是前傾,她順勢被他壓倒在身下,長發鋪了一地,無端端的魅惑人心。
她陡然被撞倒到地上,還沒覺得疼,就覺得身上的衣服被人脫了下來,接觸到空氣,涼涼爽爽地非常舒服。随即那與自己唇舌交纏着的緩緩變了方陣,游移到臉側,耳珠,細密的吻來到耳後時,她身體一顫,有一股極為陌生的電流從那裏傳遍全身,所過之處酥麻得連腳趾都快要蜷縮起來。
“嗯……墨瀾,好舒服,我還要……”
蒼吟月無意識的呢喃着,或者說是下意識的。她的手作亂一樣将他上衣完全蹭開,男人小麥色的胸膛立即就真真正正緊貼了她的,一方堅硬一方柔軟,這等沖撞,直教人魂魄都要飛起來,滿眼都是百花齊綻,景色美不勝收。
墨瀾大手一揮,終于将她身上剩餘的衣物,以及自己身上的,全部脫掉。
兩人坦誠相對。
她此時被媚藥折騰得渾身酥軟,滿面春色,便是再清心寡欲的男人,也抵擋不了她的無邊豔色。而他,臉龐仍是深沉的,只是那雙眼,卻是黑得宛如地獄,直想讓人随他一同堕落那無邊黑暗之中。
指尖極細微輕柔的撫過,所過之處,理智全然崩潰,再沒有一絲的清明。
直到——
兩人結合為一體。
墨瀾卻在此時停了下來,眸底深深。
他看着身下的人,那妖嬈美麗的臉容因他的動作,感到些許的不适,微微蹙起了眉,輕吟了一聲。那一聲簡直**蝕骨,撩人心弦,他卻沒在意,只靜靜地看着她,輕聲問道:“你第一次是誰?”
剛才那一瞬間,如同他所想的一樣,沒有感到絲毫的阻礙。
他指尖莫名的顫抖。
是不是,會不會……
她要承認了?
聞言,蒼吟月自欲海中睜開眼,水眸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