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The Most Crucial Differ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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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們要下班的時候，Dustin進來扔了個壞消息，“Mark，有黑客正在攻擊我們。”
Mark拿起筆記本，看了看Eduardo，Eduardo正在看教授發給自己的資料，他搖了搖手裏的筆記，示意自己有活幹，又擺了擺手。Mark才跑了出去。
事情比較棘手，Chris建議Eduardo先休息，Eduardo第一次在Facebook過夜，CEO的休息室很小，大概是當做睡衣的幾件T恤就那麽搭在床頭，兩張小白板豎在床邊，上面寫得密密麻麻，空的紅牛罐被随手扔在角落，床邊凳子上的紙箱裏還剩了幾罐紅牛和半桶red vein。聽Mike說，Mark之前基本上吃住都在公司，很少回家，Mike一邊說着，一邊稍稍整理了一下，把白板收了起來，空罐子帶走。
Eduardo躺上簡陋的單人床，腰間一硌，摸出一只記號筆，他把筆扔進紙箱裏，翻來覆去睡不着。他想來想去，拽過一件T恤鋪在枕頭上，好一會兒才睡着。睡得也不安穩，沒一個小時就醒了，Eduardo決定“入鄉随俗”，開了罐紅牛喝掉，出去看看進展。
整個技術部的人都在，不過沒在幹正事，Eduardo問了身邊的人，原來他們全在圍觀CEO應黑客的要求單挑，一個個興致勃勃，仿佛在開派對。Eduardo站在外圍看着這熱鬧景象，既覺得新奇，又覺得熟悉，但自己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他正想着要不要去會議室繼續之前的學習，Mark像是察覺到什麽一樣回過頭來，發現了他。Mark雙手仍在鍵盤上快速運動，示意Eduardo過去。
Mark将視線移回屏幕，“你沒有去休息嗎？現在大概很晚了？”
猴子們滑了張椅子過來，Eduardo對他們笑了笑，在Mark身邊坐下，“已經快天亮了，我休息過了，不過睡不着，就來看看。”
Mark轉頭确認了一下他的狀況，又轉回去，“要不要再休息會兒？你可以靠着我。”
Eduardo看了看，Mark座椅的椅背并不高，只到背部一半的地方，他把椅子移到Mark身後，趴在Mark肩上，确認了這樣不會影響Mark的動作，才接過猴子們默默送上的毯子。一開始他還看感興趣的看着Mark的電腦屏幕，可那些飛速往上飄去的字符們閃得他眼暈，看來不管是原來還是現在，他都沒辦法對Mark的編程活動保持一分鐘以上的興趣。Mark的臉上仍然沒有什麽表情，但帶着些興奮，這并不讓人驚訝，Mark一向喜歡hacking，Eduardo還感覺到了一點帶着輕蔑的傲慢，他不怎麽喜歡這個神情，于是他将腦袋埋進Mark肩窩裏，遮住光線，姿勢并不舒服，但他不知不覺睡着了。
等他醒來，已是快到中午，姿勢不良讓他的肩膀有些僵硬。Mark見他醒來，轉過椅子去和別人說話，Eduardo這才發現有兩個人站在一邊，一個滿臉通紅結結巴巴地說着什麽，另一個有些不服氣的撇着頭。
有點眼熟。
Eduardo想起來一個是他們那晚吃飯時想來和Mark打招呼的技術宅，另一個把技術宅攔下拉走的人。
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湊到Dustin身邊，“這誰啊？”
Dustin剛打聽到八卦，正愁沒處說，這下滔滔不絕起來，“昨晚的黑客，就那個一臉不服的，之前上內部論壇問怎麽加入Facebook，那幫子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讓他黑進來和Mark對決，結果這哥們真這麽幹了。勇士，簡直是勇士，就是腦子不太好，技術這麽牛逼，明明郵個簡歷過來就行，現在就算真進來了不被Mark操練到死才怪啊。”
說完，Dustin一臉意猶未盡，Eduardo配合他，繼續問道，“那旁邊那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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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stin盡職盡責的答疑解惑，“是黑我們那腦缺的暗戀對象，我們CEO的腦殘粉，那腦缺就是為了他想進我們公司的。看見他看Mark的眼神沒？不知道還以為他在拜見英國女王呢，被Mark騙得一愣一愣的。不過我之前就聽說過他，也是小有名氣名的編程員。這下我們可賺了，一次來兩個勞動力。”
“所以比賽是Mark贏了？”
Dustin用“那還用說”的表情回答了Eduardo的問題。
Eduardo點評，“你知道嗎，你們對Mark的個人崇拜有點過分。”
Dustin聳聳肩，“誰崇拜他了，反正我沒有。”
……騙誰。
Mark以一貫的超快語速談論着，Dustin在他們身後做了一個OK的手勢示意Mark這兩人的背景已查過沒有問題，Eduardo走過去聽Mark忽悠兩個技術宅，“……的确有人通過hacking侵害別人的利益，造成別人的損失”，不服氣的那個有些尴尬的低下了頭，“但那并不是黑客文化的精髓，那只是對才能的濫用。我們熱衷于挑戰，崇尚自由與開放，控制我們能控制的，創造我們能創造的，這才是Facebook與hacking的精神所在。Facebook并不被限制為虛拟的網絡世界，我們正在以虛拟改寫現實人際關系交流，模糊地域上的疆界，改寫社交網絡，讓世界更加開放的同時更加緊密相連，我希望你們在加入時就明白這一點”，兩個年輕人的眼睛越來越亮，臉上都是一臉的明悟和激動，然後Mark添了最後一把火，慢慢說出了最後的誘導詞，“我們正重建巴別塔，Are you in？”
那兩個人都快把頭點掉下來了，Dustin帶走上鈎的魚兒去簽約。Eduardo看着Mark，說出自己的聽後感，“你不是像Dustin說的那樣在忽悠他們，你的确是這麽想的。”
Mark很坦然，“從最開始就是。”
“你寫了那麽多代碼，費心費力的建一個網站，而最終目标不是為了讓它盈利？我承認你說的那些非常有吸引力，但這并不具有可行性，它只是一個烏托邦式的構想。”Eduardo觀察着Mark臉上的表情，提出自己的看法。
Mark聳聳肩，“我們當然需要盈利，雖然我們不以盈利為最終目的，可盈利是必須的，不然我們将無法繼續下去，我們需要可持續的盈利方式，Facebook的成長需要足夠的源源不斷的資金，而且，不管怎麽說，財富是成功的重要表現之一。保持開放性和試圖改寫規則才是我們的最終目的，也許這聽上去很烏托邦，但我們需要一個足夠遠的目标，wardo，就像你們下棋的時候，走一步，最好已經提前想好後七步。Facebook發展太快，我們不知道它會變成什麽樣，但航向要保證正确。”
Eduardo不帶任何意味的笑了笑，“當你說航向正确的時候，你說的是按照你的意願。”
Mark并不否認這一點，挑起的嘴角帶着點自傲，“如果Facebook是黑珍珠號，我是它唯一的傑克船長。”
Eduardo感覺到了熟悉的分歧和距離感，他想他大概找到了什麽關鍵，于是他開口問道，“這些，你曾經有和我說過嗎？”
Mark僵硬的搖了搖頭。
“為什麽？”
Mark回想了一下，“在我還在建網站的時候，這些沒有意義，一方面我只有模糊的大概方向，并沒有具體的理論，這需要視Facebook的表現慢慢調整和充實；另一方面，那時我們還沒有網站，就是說沒有用戶，而在沒有用戶的情況下，說這些會顯得很可笑。”
“那後來呢？”
“後來，我們沒有多少真正的交流”，Mark揉了下額頭，“我們都很忙。”
Mark奮戰了十幾個小時，Eduardo也沒有休息好，Mark決定早退。走過技術部的時候，猴子們的星星眼看得Eduardo一陣惡寒。
“你的員工很崇拜你。”坐上車後，Eduardo對Mark說。
“不，沒有”，Mark驚訝地挑了挑眉毛，“他們就是愛起哄，我又不怎麽管着他們，大概覺得我這個領導還算好相處？我不是公司技術最好的那個，比我厲害的并不少。”
“哈。”Eduardo不予置評，給Mark的遲鈍評級又加了一分。
Mark睡着了，他畢竟不是機器人。
Eduardo也躺在床上，不那麽認真的翻着書，還在思考教授給他留的作業。然後他就走神了，一些記憶湧入了腦海。
他想起了終極俱樂部的考驗，似乎永遠不會結束的瘋狂派對、總是過量的酒精，而Mark一直在沒天沒夜的編程，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漸漸減少，而就算見面了，Mark滿口都是網站的事，就像他通過了第一輪測試，跑去告訴Mark，還沒開口，Mark就說他們需要更多的錢買一個他聽不懂的東西，而且Mark對他的好消息并不那麽感興趣，他感到了一絲受傷和隔閡，為了照顧Mark的情緒壓抑喜悅故作滿不在乎，這簡直像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第二輪測試讓他又一次感覺到了冬天室外的刺骨寒冷，而這次自己表現得很好，足以讓終極俱樂部的精英注意到自己。這一次，自己沒有專程去告訴Mark。他察覺到自己在面對Mark時總是顧慮太多，可也沒有多想。沒過多久，還是約了Mark在柯克蘭見面，出門時，舍友調侃他去見“小男朋友”，他也只是笑着回了一句“fuck off”。Mark遲到了整整25分鐘，他在門中間的白板上留言表示不滿，可不知為何就是坐在那兒沒走。Mark匆匆忙忙趕來，完全沒有注意到白板上的留言，也沒有分自己多少注意力，Mark解釋說需要加一個功能。那是他第一次見到Facebook的頁面，整潔明了，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網站會成功。然後，在他和Mark的注視下，Facebook上線了。
它幾乎立刻風靡了整個哈佛。
而當時Mark累得坐在那兒睡着了。
就像現在，Eduardo整理好這些回憶，翻了身過去看睡着的Mark。Mark的臉有些蒼白，大概是長期熬夜的緣故，睡着後倒是少了些桀骜，但也沒有多柔和，只是莫名的，會讓人産生一種保護欲。而事實上，那引起保護欲的一點脆弱，大概也是別人的錯覺。
Eduardo繞着Mark的頭發，對睡着的Mark自言自語，“看來我們又得聊聊了，是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移動終于派人來把我的寬帶修好了OR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