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容與成了全校的希望

俄羅斯方塊剛出來三年, 國內還沒有這個機子。應該是陳列他姐姐在香港給他弄回來的,唯一一個,能塞進來應該下了很大決心。至于其他東西, 應該是一人送一樣,而書也是,容與看到上面還有他們贈言。

正常的是:“不知則問, 不能則學”

不正常的是:“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

容與額角青筋微微跳動, 這肯定是郭正确翻唐詩三百首抄的。

應荀倒覺得可以, 幫忙把書搬回他們屋子,特別積極。

容與又有讓應荀去跟蠶寶寶睡的沖動了。

容家發了。

【最近這幾天, 臨水村人談論的都是這個話題。

租下老陳家的屋子。

租了隔壁村的拖拉機去鎮上拉了一堆東西回來烘洗蠶繭。

要以六塊三的價格收鮮蠶繭。

還拉了電話。

容遙還買了好看的、要兩百塊一輛的鳳凰牌女式自行車。】

“我聽說他們家之前去了一趟北京。”

“對啊,容家的小荀子不是北京那家的人嗎?不知道拿了多少。”

“不對, 我聽說他們是要做生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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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也是北京那邊拉了一把。”

無論是哪個話題, 都讓人非常感興趣,恰好農忙過後正是閑暇的時候,七大婆八大姨坐在一起,一邊聊一邊縫着衣服。

容爸容媽忙得腳不沾地,學費的事就交給三個小的去交。

容遙有了自己的自行車,第一次騎着新買的自行車出門, 心裏高興,早早就起來了,推到外面用毛巾細細擦着, 擦完後放在樹下風幹。

應荀也起得早,先是把家裏的活都幹了, 到井邊洗手, 才發現容與還沒起床。

“嘻嘻, 小與懼學,辛苦你了。”容遙樂哈哈道,在她看來,小與挺聰明的,怎麽可能考不上大學。在容遙看來,他不是不會學,而是害怕學,害怕什麽,容遙還想不明白。

“放心吧,你也有份。”應荀說一聲,轉身往小堂屋走去。

比起高一以前的記憶,他的記憶更多的是找容容的那幾十年,對學校的課本也忘得差不多了。

容遙不同,她是學校的尖子生,到時說不定他都得找她教。

應荀進房間的時候,容與正把自己包在被子裏,硝石制成的冰還在冒着冷煙,屋子裏涼飕飕的。

應荀叫道:“小與,起床了,咱們得早點過去注冊交學費,否則下午人就多了。”

容遙今年升高二,交學費什麽的不難,可是容與跟應荀只是高一,容與新注冊的,應荀不是這裏戶口,還得辦借讀,挺麻煩的。

應荀看他跟條蠶蛹似的扭一下,不禁失笑:“忘記你那群兄弟寄過來的學習資料了?”

容與被子當即拉下來,氣呼呼瞪着應荀,不過最後還是爬起來了。洗漱完,走進大堂屋,容與才發現爸爸媽媽不在家,問了才知道去工廠了。

那個說是工廠,不如說是小作坊,用來烘洗蠶繭的。村裏大部分人賣的是鮮蠶繭,但也有人為了高價格,自己手工弄成幹蠶繭,所以技術上,村裏不少人都是會的。

容爸容媽今天在小作坊,在忙招工的事。

三人吃完飯,鎖了門就出發去學校,容遙特地穿了新買的秋裝裙,戴上草帽,還挺時尚的。二十一世紀的時候,草帽就到處流行,雖然款式上有點不一樣,可是容遙的草帽跟下去種田時的也不一樣。

草帽邊沿還要短一邊,是容爸幫忙弄,容與在旁邊出意見編出來的。

應荀原也想讓容與穿衛衣的,可是衛衣厚一些,容與是如何也不想穿的,應荀有點遺憾,還想着他兩人穿着“你好”到學校秀一秀呢,沒想到昨晚他想了一夜的點子,被天氣給打敗了。

那兩件衛衣都有點厚,再想穿,得到十月份了。

容與不會騎自行車,坐後座讓應荀拉,容遙自己騎一輛,三人衣着光鮮從村中一路出村口,引來無數人好奇又羨慕的目光,不得不再三再感嘆一句,容家真的發了。

快九月的天氣已經沒那麽熱了,風吹來涼爽爽的,容與在給容遙說北京的事,說着說着,說到他那群發小,說到那堆書,又說到考北京的事。

容遙踩着自行車一晃一晃的,笑道:“小與,我比你們高一年級,到時就在北京等你們。”

容與氣鼓鼓的,遲疑道:“那如果考不上呢?”

1990年,全國高校招生只有六十萬人,一個高中能出十個本科生就不錯了,真正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現在雖是全國卷,他也在北京參加過高考,可分卷一卷二卷三,在這裏高考未必能碰到上輩子的卷,更何況都幾十年了,上輩子因為在應家發生了很多事,考試時人都是昏昏沉沉的,考什麽題目都忘記了。

容遙看到容與情緒低落,想了想,說道:“你姐我學校排名前三,從現在開始天天帶着你學習,成績總能上去的。再不濟,你想複讀也是可以啊,不想讀也行,你可以跟着爸媽做生意或者學點藝術。小與,你要記得,你姐就是你最強的後盾,你姐是要當科學家的女人,有姐在,不怕。”

這個小鎮,還沒有人考上過本科呢!

容遙雖全校排名還不能穩第一,可她是立志改變校史的女人,必須奮鬥。

“嗯!”容與用力點頭,臉上也興奮起來,雙眼發光:“一起努力。”

容與聽了容遙的話很高興,那一句折磨他一輩子的話仿佛在這一刻失去魔力:

[白浪費了三年學費,你用什麽來回報我們?]

容與有時在想,如果他沒那麽執着就好了,以為回去就可以改變,執着早已經脫手的親情。

容遙發現容與終于高興了,對應荀挑挑眉頭:看吧,還得姐出場。

應荀點點頭,對她表示感謝。

容遙撇撇嘴,我鼓勵我弟,為什麽要你這個前弟弟來表示謝意?

容遙繼續說道:“對了,我發現你那堆書對我很有用,到時高二高三的我都搬走一些啊!我在習題上練,空出來給你。”

這裏的書、習題、學習資料跟北京的還是相差很大的,何況就他們這個小鎮,其實也沒什麽這方面的資料,都是非常老舊的資料,早就跟北京那邊的教育脫軌了。

容與歡樂點頭,他倒無所謂,心裏高興,容與也表現了出來,拍拍應荀的後背:“沖啊急速眼鏡蛇。”

應荀哭笑不得,後背被容與拍得啪啪響,不得不加快馬力,一路急馳:容容高興,他就高興。

三人到校的時候,才十點左右,人不算很多,推着自行車進學校車棚,容遙拿出不知何時放到車頭袋子的大鏈子,三指寬,拿出來時嘩啦響。一圈兩圈三圈,把車與旁邊直徑三十厘米的大樹綁在一起,上了三個鎖。

應荀/容與:“……”

姐威武。

鎮一中不算在,只有一幢教學樓,兩幢宿舍樓,還有一個食堂,一個籃球場,籃球場旁邊是三張乒乓球桌,看到有學生在打乒乓球了。再後方是一張網球網,接着是一片果樹林,幾乎一眼望盡的地方,擠出一點體育的地方。

容遙交學費的地方跟容與他們不同,先去二樓,裏面擠了不少人,容遙一出現,就得到不少驚喜和嫉妒的目光,最引人注意的除了她那身時尚的裝扮,就是跟在她身後的兩個男孩。

應荀有些人是見過的,偶爾到來學校給容遙送東西,可是容與他們卻沒見過,白白嫩嫩,衣着鮮亮,人也長得帥氣,讓人非常有好感。

老師都忍不住看兩眼了,問容遙是不是親戚。

“不是,我弟,今年上高一。”容遙走到容與身邊介紹,接着應荀道:“這也是我弟,帥氣吧!”

“帥氣帥氣。”老師笑哈哈道,給容遙辦了注冊,又交代她,這學期一號上課。

“周一不是三號嗎?”容遙震驚,她還想着跟容與他們周日再搬過來呢!

“你已經高二了,要開始為高考做準備了。”老師沒好氣說道。

他們這個小學校,高中生源少,從高一到高三,加起來只有五百人左右。每年高一生約有三百來人,高二只剩下不到二百,到高三,只有一百人左右。

這時候大家還很窮,初中畢業的學生哪怕能考上高中,繼續上學的也大多選擇讀中專,學一門技術,來上高中的人并不多。特別是女孩子,生源流失最嚴重,往往能供到初中,家裏已經很開明了。而且大多男生哪怕能上高中,也是各種各樣的原因退學,學生不斷流失。

容遙家長是他見過最開明的家長,在學習方面也抓得重,英文是常年排名第一的,就是物理和化學方面差點。

給容遙交完學費後,三人又下樓去給應荀和容與交,容與學籍原在北京,但因為戶籍改變,高一算是轉過來的,沒多大問題。只是處理注冊的老師雙眼有點發亮,抓着容與一個勁地問這問哪,仔細聽完後,大意是:我們學校的本科魔咒,你是能破的吧!一定能破,北京啊,那教育資源多好的地方,你成績肯定也不差吧!

容與:“……”

應荀的注冊有點麻煩,雖然之前各種借讀文件已經辦好,教育部那邊也批下來,但是還是要找資料核對之類的,還有借讀費等等,都要耗一點時間。在辦理的時候,老師還是有點懵的,原學籍在他們這裏,可戶口跑北京去了,問題他也沒在北京讀,跑來他們小鎮高中借讀。

再想想之前那名北京轉過來的,難道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們學校變得受歡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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