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VIP]

徐枝悄身世大曝光給《宗寶湯營業記》又增加了一個很大的看點, 很多觀衆都認為這不是綜藝,而是打臉大劇。

事後,觀衆發現徐枝悄和平日裏沒什麽區別, 該她做的她還在做, 該有的禮數也一點不少, 唯一不一樣的大概就是她對沈老爺子的态度。

前幾天為了隐瞞身份,她對沈老爺子和對其他老前輩無異, 一口一個沈老師地叫。公開後,她的态度就親昵了不少, 嘴上甜甜地叫着外公,管起人來也更加心安理得。

比如說沈老爺子下棋時, 他嘴上說着落子不悔落子不悔,真要輸的時候卻又死皮賴臉地扒拉着張老爺子的手。

這天,他又在和張老爺子争論,因為偷摸含着一顆糖而口齒不清:“老張,我剛剛手滑了一下,我換個子, 換個子!”

張則梁笑眯眯地拍開他的手:“你堂堂沈老師還悔棋?将死你的帥!”

話落, 張老爺子不失得意地拍了拍手:“沈老頭,你又輸了, 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麽。”

十幾分鐘前,兩人打了個賭,這盤棋張老爺子贏的話,沈老爺子就給他寫幅大字, 要是沈老爺子贏, 那麽這一年宗寶湯每個月要給他免一次單。

這倆老頭經常打賭, 輸的一般都是沈文鴻, 以至于他現在非常不服氣。

“你個老頭子真小氣,剛剛要是讓我重新下我肯定就贏了!”他就想打敗這好友一次,怎麽這麽難?

徐枝悄端着一碗清湯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外公哼哼唧唧地扭着頭不搭理張老爺子的場景。

她把湯放到桌上,語氣有些無奈:“外公,你又在耍賴皮。”

這兩個老頭子看起來很有文人傲骨,為人穩重,但越是相處就越發現他們性子直爽,一把年紀了還小孩心智。

徐枝悄不止一次看到她外公這副樣子,早就習以為常,不過習慣歸習慣,該吐槽的還是要吐槽。

聽到外孫女說自己賴皮,沈老爺子更加不服氣,不滿地瞪了她一眼後開始控訴:“什麽耍賴皮,我就是手滑了!老張頭之前還手滑呢,我都給他機會悔棋。”

值得一說的是,張老爺子那是真手滑,棋子一拖手滾落到了棋盤一角,和沈老爺子這是兩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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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枝悄笑而不語,轉身到消毒櫃裏拿了兩個碗和勺子。沈老爺子看她不信,正欲再争辯幾句,誰知道口中的糖差點掉下來。

他“哧溜”一聲,又把糖水吸了回去,緊緊地閉上嘴。

完蛋了,偷吃又被發現了,老爺子心中一慌。

果不其然,徐枝悄的眼神落在了不遠處的果盤裏,再看旁邊的垃圾桶,稀稀拉拉地扔了好幾張糖衣。

沈老爺子來這裏以後吃得多了,血糖又高了不少,幸虧每天都有運動,加上藥物控制才緩和些。以前控制飲食的任務是陳秋娟的,現在她不在,徐枝悄當然要時刻關注。

要知道上了年紀的人,最忌諱的就是不服老,總以為自己身體還很好,這兒不注意那兒不留心的。

徐枝悄眼睛一眯,雖然還在笑,眼底卻是一片嚴肅:“外公——”

她的語調很輕,聽在耳朵裏瘆人得緊,老爺子怎麽也沒想到對吃看得比什麽都重的自己在外孫女面前居然一點兒都不敢反抗。

主要也是不想反抗,雖然很有被管束的感覺,但心裏就是甜滋滋的。

“外公,你最近偷偷摸摸吃了多少顆糖了?再這樣我就要和外婆打電話了!”徐枝悄看着他,威脅。

果不其然,聽她提到陳秋娟,老爺子的臉就一苦。

這時,傅時晟正好從門外進來,他手上抱着一個快遞箱子,是冰淇淋生産商剛送過來的冰淇淋。

一看到他,沈老爺子頓時眼睛一亮,他對着傅時晟招招手,難得給了好臉色地招呼道:“時晟小子,快點過來。”

傅時晟放下箱子走了過去:“老爺子,您找我?”

私底下傅時晟總把沈老爺子叫做外公,惹的老爺子跳了好幾次腳,不過在攝像機前他就老實本分了很多,作出了一副很純粹的小輩模樣。

“什麽我找你,不是你說有事找悄悄?”老爺子擰着眉毛給他使了個眼色,“玉響昨天教的湯你還不會對不對?悄悄人都在這了你還愣着幹什麽,去學啊。”

傅時晟有些懵,在看到垃圾桶裏的糖衣後才明白過來。

他轉頭看了徐枝悄一眼,一雙桃花眼裏滿是笑意,“嗯對,我是要向她學做菜,那我先把人借走了。”

說着,他拉住了徐枝悄的手腕,語氣帶着戲谑:“走吧徐老師。”他故意加重了“徐老師”這個詞,輕飄飄的語氣,莫名地暧昧勾人。

徐枝悄垂眸看了眼他白皙修長的手指,又警告地輕瞪了沈文鴻後,轉身跟着他走了。

等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廚房門口,老爺子才“呼”地松了口氣。

張老爺子笑得眼睛只剩下一條縫隙,一邊盛湯一邊調侃:“這麽多年過去,你還是這麽老奸巨猾。”

“什麽老奸巨猾?”沈老爺子不滿地皺眉,眼神兇巴巴地:“我這叫物盡其用!”

“不過啊,我勸你也聽聽悄悄的話,這麽大年紀了少吃點糖,小孩一樣。”張老爺子無奈道。

沈老爺子擺手,眼皮都懶得擡一下:“我懂。你快點把棋盤擺起來,我們再來一局!輸的喝鮮榨檸檬汁!”

張老爺子:“………”

攝像大哥在餐廳外廳又停留了一會,把倆老爺子的對話全錄進了直播間,彈幕裏一片大笑。

【所以時晟小子是工具人對吧,平常希望他離寶貝外孫女遠點,挨訓的時候又需要工具人解圍哈哈哈哈哈。】

【傅時晟:突然叫我,吓得我一得得。】

【絕了絕了絕了,老爺子好可愛,傅時晟叫徐老師的時候好sao氣啊!這誰頂得住?】

【徐枝悄頂得住啊[狗頭]你看她被叫老師以後有什麽別的反應嗎?禁忌感整個垮掉[微笑]】

【悄悄!你禮不禮貌!懂不懂事[無能狂怒]】

彈幕裏一堆幸災樂禍說傅時晟卑微的,說着說着突然一條突兀的彈幕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話說,我們看這個綜藝幾天了?最近我天天坐在電腦前看都忘記時間了,這個綜藝是不是快要結束了?!】

觀衆:“……!!”

這檔綜藝是一次性錄制完的,時長大概在半個月到二十天,他們每天看直播早就習慣了,完全忘了這些嘉賓不是專業直播的,這個直播實質上是個綜藝節目。

【好像是要結束了,雖然後期剪輯的也很好看,但哪有直播有趣,好舍不得啊嗚嗚】

【我怎麽感覺才剛開始就要結束了[落淚]】

【我還沒看夠呢!我的cp為什麽一直不發糖!!】

觀衆覺得是剛開始,其實這個節目裏除了鄭彎彎的每個人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特別是一直對徐枝悄有偏見的顧川南。

說來好笑,第一天見面就對徐枝悄陰陽怪氣的大男孩,這會兒妥妥成了她的小迷弟。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大家都在廚房,六個嘉賓分成兩組是沒錯,但顧客點的菜大多是需要單獨完成的,那天顧川南負責的正好是幾道小炒菜。

他要做的菜簡單易學,問題就是點的人多了,再簡單都讓他手忙腳亂,因為慌亂他在燒的火紅的鍋裏倒了油,這一倒就出了事,鍋裏頓時冒出了一大片火,直沖着顧川南的臉湧去,把他吓得不顧形象地尖叫了一聲。

當時張玉響不在廚房,幸虧有徐枝悄眼疾手快地用鍋蓋蓋滅了火,要不然還不知道會出什麽大事。

後來徐枝悄看他急得一頭汗便主動幫着他做了幾份菜,這純純就是雪中送炭,把一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感動地差點落淚。

這不,一進廚房一道高大的身影就迎了上來。

“枝悄姐,剛切的火龍果,你嘗嘗。”顧川南端着一個小碟子,裏面是幾塊切好的水果。

徐枝悄對他笑笑,接過來道了聲謝。

顧川南本就皮膚白皙,再加上廚房溫度高,這會兒臉頰紅潤,不好意思地摸着後腦勺:“不用這麽客氣。”

他這副模樣,像極了見到心儀對象的害羞。

在旁邊當了隐形人的傅時晟眸光微冷,可能是他目光太有存在感,顧川南疑惑地看過去,被他輕飄飄地睨了眼,這眼神分明很淡,卻跟藏了刀似的,如果有配音必定是“嗖嗖”的。

顧川南莫名打了個寒顫:“………”

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又見傅時晟修長的手指撚住插在水果塊上的叉子,三下五除二地把幾塊水果放進了嘴裏。

因為吃得急,嘴角沾了一點紅色的汁水,他舌尖一舔,微粉的舌尖暈着一抹深紅,連顧川南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吃完,這祖宗把叉子随意一丢,語氣懶怏怏地:“不好意思,嘴巴有點幹,要不你再去切幾塊?”

他口吻淡淡,明明是在問,語氣裏卻帶着威脅,就好像顧川南趕答應他就敢把盤子扣在他頭上。

顧川南“啊”了聲,求救似的看向徐枝悄。

徐枝悄輕嘆了口氣,把盤子遞給他:“不用了,我也沒有很喜歡吃火龍果,謝謝你了。”

話落,顧川南猛地松了口氣,接過盤子腳底抹油似的溜了,留下傅時晟和徐枝悄兩人大眼瞪小眼。

許久,一直到傅時晟忍不住冷哼的時候,徐枝悄才好笑地罵他:“你幼稚地像個小學生。”

傅時晟:“……”

不遠處偷摸觀察的顧川南:“……!”不!小學生都沒他幼稚!

時間眨眼就過,在嘻嘻哈哈中《宗寶湯營業記》的錄制就真的要結束了,這麽多天下來,宗寶湯這家老店被更多的年輕人知道,其他城市的分店營業額更是大增,一躍甩開了其他餐廳一大截。

為了慶祝節目順利結束,在散夥的前一天,大夥在節目組租的別墅裏進行了一次臨別晚會,是慶祝也是散夥飯。

“今天,大家想吃什麽随便吃。”柳義席地而坐,有些微醺地高舉酒杯:“節目組做東!”

“蕪湖!柳導大氣~”幾個工作人員歡呼。

因為是私底下的聚會,攝像機沒開,大家就沒了約束,客廳裏一片吵鬧歡笑。

酒過三巡,一直抱着酒瓶子的季婉就拉着徐枝悄的手臂落了淚。

“其實我很羨慕你。”季婉醉了,沒了平日裏的端莊大氣,像個無助的孩子似的拉着徐枝悄,前言不搭後語:“我小的時候沒人疼,好不容易闖出了點名堂,有個男人說這輩子都會對我好。當全職太太一點都不好,沒有收入的時候誰都能貶低我幾句,我受不了才回來。”

短短幾句,徐枝悄就明白了她這麽多年經歷了什麽。

季婉的丈夫出生豪門,但并不是所有的豪門都和徐家一樣的,她丈夫家規矩多,婆婆更是看不慣身為孤兒又濟身娛樂圈的季婉,嘲諷貶低成了家常便飯。

她很早就想回歸,但為了兒子她又像只金絲雀一般在牢籠待了多年,要不是丈夫出軌被她發現,她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出來。

“我知道大家早就忘了我,這麽多年我和這個圈子脫節,別說朋友,就連說的上話的都沒幾個,可我就是不服氣。”越說,季婉越是控制不住眼淚。

曾經她以為瘋狂追求自己的丈夫是真愛,為了他心甘情願地放棄了自己的事業,後來才知道,男人根本靠不住,她容貌未衰他就先變了心。

她依舊相信愛情,但不再相信愛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徐枝悄側身擋在她面前,好在其他人自顧自地聊天,并沒有注意到這邊。

她抽了張紙擦了擦季婉的眼淚,另一只手打開微博,點進了她的主頁。

“季老師,哪怕你這些年了無音訊,喜歡你的人也都還在。”只見評論區,季婉的粉絲熱烈歡呼着她的回歸,更有人安慰她鼓勵她,期待她的新作品的。

越看,季婉心中越是感動,眼淚愈發止不住。

她擦了擦眼淚,眼神終于有了點光芒,哪怕醉酒也不忘感謝:“我好多了,枝悄,你是個好女孩,以後一定會在這個圈子裏大放光彩。”

徐枝悄心中微動,她點了點頭沒再多話。

夜幕降臨,萬籁俱寂,早秋的夜晚安靜閑适,只有清涼的風徐徐吹在臉上。

客廳裏睡的睡,醉的醉,幾個嘉賓已經提前上了樓,傅時晟本想和徐枝悄一起上去,不過徐枝悄因為安頓季婉晚了半個小時。

從季婉房間裏出來,徐枝悄正準備回房,就看到轉角口有一道身影,是秦原兮。

這段時間,不光徐枝悄,就連秦原兮自己都會有意保持距離,因為在鏡頭前他不能表現得親近,會被誤會。

但節目結束了,明天他們都要各回各家,以後可能很少有接觸的機會了,秦原兮不想就這樣和徐枝悄斷了,他還有很多話都沒告訴過她。

他以為自己想說很多話,然而一看到人,他就好像失了聲,不知道該說什麽。

“枝悄姐,晚安。”躊躇半天,他就說出這麽一句,轉身要走時,身後的徐枝悄叫住了他。

二樓的陽臺是露天的,房東還放了兩張躺椅,此時一對年輕男女懶坐在椅子上,神同步地擡頭看着夜空。

許久,還是徐枝悄先開了口。

“節目結束後你有什麽打算?”她聲音很輕,仿佛只是關心一下自己的老朋友。

秦原兮不過剛成年的年紀,在這個年紀大多數人都還在上學,有些可能高中都沒畢業,而他已經步入社會,比曾經的徐枝悄更早地進入了圈子。

聽到徐枝悄的問話,他交握在一起的手一緊,沉默許久才突然開口道:“我不知道。”

徐枝悄眉頭一挑,還沒說話就看到秦原兮轉頭,認真地看向自己,問:“枝悄姐,你覺得我适合這個圈子嗎?”

他聲音很小,帶着迷茫與深深的不确定。

“為什麽這麽問?”徐枝悄不答反問。

話落,秦原兮的手纏得更緊了,眼中閃過一絲看不清明的情緒。

“秦諾出車禍了。”秦原兮聲音微顫,似感慨似悲涼:“他騎機車的時候撞了別人的車,現在還在醫院,可能這輩子都是植物人了。”

徐枝悄眼神微暗,并沒有接話。

她知道秦諾,一直被秦家捧在掌心的小兒子,不用想就知道他和秦原兮是兩種不同類型的人,只是沒想到這麽年輕就出了事。

“秦……我爸媽本來同意我在這個圈子,但是秦諾出了事,他們就想讓我回去繼續讀書,以後接管公司。”秦原兮半仰着頭,風吹得嗓音有些沙啞,又帶了濃濃的嘲諷,“我對接管公司沒有興趣。”

如果不是秦諾出事,接管公司的事根本輪不到他,他不在意父母對他是什麽樣的看法,但這樣讓他頂替秦諾位置,未免太過于諷刺。

徐枝悄沒有對他父母的做法發表評論,只問:“你怎麽想,你是想回去讀書還是繼續留在娛樂圈?”

秦原兮垂着腦袋,聲音悶悶的:“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進娛樂圈是為了徐枝悄,可真要問他喜不喜歡,面對鏡頭時其實他是抗拒的。本以為習慣就好,只要能成功幹什麽都一樣,誰知道秦家又發生了這種事。

看他這副模樣,徐枝悄沒再逼問,她從旁邊倒了杯溫水遞過去,語氣溫和:“你身上流着秦家的血,但你不是秦家的傀儡,做自己想做的事。”

說完,她看了眼時間站起來,“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外面風大,你也早點回房。”

“嗯。”秦原兮點了點頭,一直等到徐枝悄的腳踏出陽臺,他喊了聲:“枝悄姐,謝謝你。”

不僅因為她的開導,也是為了拉他出了泥潭。

徐枝悄腳步微頓,對着身後招了招手。

陽臺外是二樓的客廳,徐枝悄剛出來,耳邊就傳來一道幽幽的男聲。

“枝悄姐——”

徐枝悄吓得手一抖,下意識地揍了倚着門框的人一拳,罵他:“傅時晟,你大晚上不睡覺發什麽神經?”

傅時晟冷哼了聲,慢條斯理地站直了身子。

“怎麽,你能開導季婉和秦原兮,就不能開導一下我?我對未來也很迷茫。”

徐枝悄環胸,擡頭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想要怎麽樣的開導,再叫一聲枝悄姐,我考慮考慮幫你。”

剛剛能叫得出口是因為心裏酸,想也沒想就開口了,但再叫一次……

傅時晟不自然地別過目光,“你少占我便宜。”

徐枝悄笑出來,拍拍手往樓梯口走:“不叫拉倒。走了,回去睡覺。”

累了一晚上,她脖子酸澀,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脖子。

傅時晟垂眸看了眼,心中微動,等跟着她走到樓梯口他才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句:“就這麽把這小子丢這?”

“嗯哼。”徐枝悄似笑非笑地回頭掃了他一眼,商量的語氣:“要不我送他回房?”

傅時晟腳底一滑,差點滾下樓梯,“你敢!”

他嘴上警告,手卻死死地橫在樓梯口擋着。

徐枝悄憋笑,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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