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節

至,聲先到,陳風臨一時想不出是哪個小兔崽子會有如此大的膽。

門口的保镖被毫不留情地打趴在地,這人必然是有備而來,帶的都不是普通的打手,否則也不至于到了他面前他才知道。

總而言之,還是人老了,防備心降得低了。

可人到了跟前,他也沒認出來這是自己的哪個仇家。

“你是誰?”陳風臨一邊悄悄吩咐手下去叫人,另一邊想憑嘴皮子拖住他,“我不認識你,你最好趕快離開在這兒,不然我就要報警了。”

顧子航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得一時半會兒直不起腰來。

待他笑夠了,他方才慢條斯理地說:“诶,我勸你別做蠢事兒,你覺得,到底是私闖民宅罪重呢,還是當街拐騙罪重呢?”

他一說完,陳風臨就知道他也是沖着屋裏那小白臉來的了。

既如此,籌碼依然在他手裏。

于是他放松下來,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期待着他接下來的表現。

顧子航卻沒打算被他牽着鼻子走,陰謀詭計他也見得不少,陳風臨使得算是最下三濫的。

“把人交出來,不然我就報警了。”

“哈哈哈,”陳風臨忍不住嗤笑出聲,“報警?你莫不是瘋了?在這裏,我就是天王老子,警察來了都得讓我三分。”

“哦?是嗎?”

顧子航驚嘆了兩聲,而後恍然道:“也就是說,這裏打架鬥毆不會被警察煩咯?”

似乎聽出來他的弦外之音,陳風臨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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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麽?”

顧子航笑了笑,把帶的人都招了進來。

“給我打!”

這些人耍的招式看不出門路,身手卻非常人可比,也不曉得他從哪兒弄來的。

陳風臨被人護着邊打邊退,直至退無可退,他身前的最後一個保镖被打倒。

守在後院的幾人陸陸續續趕來,沈宇想去看熱鬧,看着陳茗只糾結了一瞬,就踏步去了前院。

陳茗把昏迷不醒的秦思遠擁在懷裏,面無表情。

就算沈宇再三解釋迷藥對身體無礙,但只要秦思遠一刻不醒,他就慌上一刻。

如果面前是萬丈高樓,他保不齊會一躍而下。

前院是不同于之前那裏的喧嚷,沈宇懷着好奇心走近,不曾想迎面來的正是他時刻不停都在躲着的顧子航!

“你你你!你怎麽在這兒?!”

他踉跄着後退兩步,眼皮控制不住地發顫,那是由內而外的恐懼,但是底心那一點小小的驚喜悸動是為什麽?

顧子航哪知道他心裏千回百轉,只說現在砍了他的心都有。

“那還不是因為沈總力邀。”

陳風臨聞言懷疑地看向沈宇,沈宇翻了個白眼,懶得理會。

兩人的互動看在顧子航眼裏,猶如兩條死魚在互相幹瞪眼。

“說啊,怎麽不接着說了?”他坐到大院的葡萄架下,由着兩人被推攘過來。

沈宇慣性鬥嘴:“老年人郁郁寡歡,話不多說。”

顧子航瞥了他一眼,沒搭話,磕了兩粒瓜子方才對陳風臨淡淡地說:“老東西,你會付出代價的。”

秦思遠那裏有陳茗看着,他總是放心的,這種痛快他事兒就交給他辦吧。

陳風臨嗤笑,他這一生“征戰無數”,從來沒有怕過報複,況且,誰報複誰還說不一定呢。

須臾,陳風臨搬的救兵到了,顧子航只看了一眼那烏泱泱的人頭,有些恍然,尤記得,幾年前他也喜歡這麽玩。

兀自回味了半刻,他側頭對身畔的人道:“打,打殘算我的,別打死就成。”

前院轟轟烈烈地幹仗,後院兒裏秦思遠終是悠悠轉醒。

他睜眼便看見一個光滑好看的下巴,下巴的主人走神的厲害,于是他也望着他走神。

就這樣幾分鐘後,陳茗像是發覺了什麽,低頭凝視他,沙啞地開口:“醒啦?”

“嗯。”

“還困嗎?回家再睡會兒吧。”

說完也不看秦思遠的反應,撐着柱子想起身,結果半邊身子麻了,準确地摔進秦思遠懷裏。

秦思遠任他掙紮不起,随後才活動了下酸軟的腿腳,強勢地把人打橫抱起,走出這個潮濕陰暗的房間。

他沒問自己在哪兒,原因又是什麽,只要陳茗在,哪怕這裏是無間地獄,他也甘之如饴。

陳茗自覺堅如磐石,其實早就脆弱得不如一張紙,緊繃的弦差一點就斷了,秦思遠又給他拉了回來。

二人安靜地出現在衆人的視野裏,陳茗在不長的距離中竟然睡了過去,呼吸也輕輕的。

忽然的嘈雜之音驚得他身體一抖,秦思遠把手臂收緊了些,看了看人沒醒,于是示意顧子航安靜些。

顧子航得令,朝手下道:“把嘴蒙起來打。”

直到他二人安靜離開大院,所有人愣是沒再說一句話,不曉得被誰感染了。

打着打着,沈宇為了避免挂彩,悄悄摸到了顧子航身後。

“沈宇,”顧子航轉了轉杯子,冷漠地說,“別怕,下輩子注意點兒就好了。”

那小模樣看得沈宇莫名的心神蕩漾,連着這威脅的話都好聽了萬分。

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他的确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顧子航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至少把毫無準備的陳風臨吓了個夠嗆,過後的時間裏都在憋着主意想搞他。

回到陳茗的公寓,他抓着秦思遠的衣袖不肯松手,秦思遠又不忍心叫醒他,顧不得洗漱,将人圈着睡了。

第二天的陽光依舊明媚,蟬鳴也依舊悅耳。

時不我待、時不我待。

陳茗很恐慌,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發了許久的呆。

昨天,他差一點就又把秦思遠弄丢了,他這好一個無用之身。

秦思遠醒來,也盯着他發神了會兒,随即輕撫了下他的背脊,問:“怎麽了?”

陳茗側回身,埋進他胸膛,悶悶地答:“ 如果不是我。。。。。。”

“是你,也只會是你。”

“你也不會受這種苦了。”

“不苦。”

“我要是死了多好。”

雖然早知道他可能有自殺的傾向,但如此明确地表示出來還是第一次,剜得他的心一下一下的疼。

秦思遠把他的腦袋死死按在自己胸口,發洩完那一點的暴虐。

“你死一個試試?”

陳茗悶着,極緩地喘着氣。

過了會兒,他突然驢唇不對馬嘴地說:“小遠,我把所有的東西都留給你,顧子航,其實他人不錯。。。。。。”

“閉嘴!”

60、相殺相愛?

秦思遠驚懼更甚,一刻不敢松手,生怕一松手,人就沒了。

“小遠,小遠,我撐不住了。

細微的聲音自他胸口傳來,刺得他胸腔發慌,鼻子也發堵。

秦思遠不明白是哪件事使他情緒波動如此之大,想要安慰也無從開口。

枕頭下的手機毫無預兆地響起來,陳茗不可察覺地瑟縮了一下。

秦思遠伸長手臂去夠手機,接起放到耳邊。

“喂,那家夥沒事兒吧?”

顧子航挑着時間打的電話過來,不至于激起秦思遠的起床氣。

秦思遠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陳茗的頭頂,然後回道:“有事。”

“我沒有。。。。。。”

陳茗下意識地想反駁,被秦思遠一把按在胸口上說不出話。

雖然嘴上說着跟陳茗“老死不相往來”,但聽到他有事,顧子航還是遵從內心的想法,關心着這個和他有着極大默契的“死對頭”。

“什麽事?”

秦思遠又瞥他一眼,又是氣急又是心疼。

“他賴床。”

“哈,這算什麽事兒?算了算了,沒事我就挂了。”

“嗯。”

陳茗窩在他懷裏也低低地笑出聲:“誰賴床?”

見他情緒好了些,秦思遠正色道:“嗯,我賴床。”

聞言,他笑得更歡了。

他不敢細想自己這是怎麽了,或許早已病入膏肓,既然小遠希望他多留一會兒,那他就會拼了命地堅持下去。

關于陳風臨,他一拖再拖,不過是想求個穩妥,但事到如今,人家都騎到自己脖子上了,他也沒必要畏手畏腳了,大不了從頭再來。

結果就是,他早飯午飯都沒吃,整個白天都泡在了公司裏,一心一意要将內鬼立馬揪出來。

從陳風臨那裏得知,自己的心腹裏出了叛徒,其實他有點心寒。

尤其是當得知那個內鬼就是自己最信任的秘書小楊時,他差點沒忍住一巴掌甩他臉上。

他自問待他親厚如兄弟,卻沒想到得到這麽個結果。

小楊這個人聰明且自傲,即便陳風臨沒告知他計劃失敗,但他還是從陳茗的言語行動中猜出了一二。

陳茗将他叫到辦公室,深沉地看了他好一會兒。

于是他便知道,他背叛他的事暴露了。

“小楊,你跟着我多久了?”陳茗開口,平淡無波。

“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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