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沈一鳴喊得撕心裂肺的,江漸冬是真的懵。

而沈一鳴顯然沒想跟他解釋,他臉上還纏着繃帶,表情一皺顯得格外喜感,于淼實在是忍不住了,把電話從沈一鳴手裏接過來:“可省省吧你。”

“就是我要跟阿越弟弟一起參加七夕節的活動。”于淼這麽跟江漸冬解釋,語氣還挺無奈的,“你別聽沈一鳴瞎說,他就是看不慣我和咱弟弟關系好!”

“反正你不是不來嘛,我帶着阿越弟弟一起參加一活動,贏了之後有獎品。”

江漸冬這才搞清楚是怎麽回事。

“你和阿越,你們兩個要參加七夕活動。”江漸冬又重複了一遍,問,“是今天晚上的那個嗎?”

于淼應了聲,語氣還挺輕巧的:“對噠,對噠。”

其實沈一鳴也就是随口那麽一嚎嚎,都在一起好幾年了,也不至于因為你這是兒就跟于淼生分了,大學活動都很純潔,最多就是拉拉小手什麽的,他這是裝可憐博同情呢。

江漸冬那邊的語氣卻顯得略微有點奇怪,了解完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他沉默了很久。

池越其實稍微有那麽點兒尴尬,畢竟他是對江漸冬有點意思的,倒沒想到靜默了兩秒鐘之後江漸冬忽而開口了。

“活動幾點開始?”江漸冬問。

于淼愣了一下,回答說;“晚上六點。”

“你問這個幹嘛?”沈一鳴在旁邊插話,“怎麽,你真要來圍觀我女朋友被搶啊?”

江漸冬沒說什麽,到晚上的時候直接過來了,他晚上五點半下課,明顯是風塵仆仆趕過來的。

“你怎麽過來了哥哥?”池越更不好意思了,小聲跟江漸冬解釋說:“其實就是于淼姐想要氣一氣一鳴哥,我們就随便玩一玩那個游戲就回來了。”

江漸冬說“我知道”,說“我猜到了”,一臉淡漠的表情,卻一聲不吭地跟着他們去了活動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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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漸冬:“我就随便看看。”

沈一鳴和于淼和池越三臉懵逼着。

之前于淼邀請了江漸冬好幾次他都沒過來,現在倒是安安生生地在活動現場站着了。池越跟于淼一起玩兒了,沈一鳴臉上又纏着繃帶,于是江漸冬只能在旁邊看着,當然,他也不可能會跟沈一鳴一起玩兒。

七夕活動的噱頭很大,其實也就是一些小游戲,像什麽夾着乒乓球跑步啦,快速吃小面包什麽的,大學生社團組織的活動比大家想象中的還要純潔,倆人一組用布條綁着手就行,池越和于淼玩了一晚上,倆人連手都沒碰到。

沈一鳴原本還在那假意地嚎嚎兩句,一看這項目項目就樂了,這麽小兒科的游戲他都不屑玩兒的,旁邊的江漸冬卻一直繃着臉,全程盯着池越和于淼看。

“你這看什麽呢?”沈一鳴問他,“這游戲有什麽好看的?”

江漸冬沉默着沒有說話,卻還是盯着池越和于淼看。

他忽然開口問了句:“我是不是也可以?”

沈一鳴沒體會到他說的是什麽意思,“啊?”了一聲。

江漸冬沒在說話了,淡淡地垂下了眼睑。

一直到倆人玩完一圈回來,池越的手還和于淼的綁在一起,江漸冬親自幫着他們把布條解開。

江漸冬問池越:“游戲好玩兒嗎?”

池越眨了眨眼睛,下意識地說了句:“好玩兒。”其實确實還行,他和于淼挺默契的,拿到了好幾個獎品。

池越的臉頰紅通通的,是剛才跑步的時候跑熱了,帶着很漂亮的緋意。

看着池越懷裏抱着的那些贏來的布娃娃,江漸冬的表情有點僵硬。

“好玩就行。”他說。

除了一些小游戲之外,這天晚上還有煙火表演。

這才是這天活動的重頭戲,是學校特意跟市裏申請的。

玩了一晚上了,于淼和池越都累了,于淼原本是想回去休息的,倒是江漸冬忽而開了口。

“難得這麽一次機會,”江漸冬說,“留下看看吧。”

确實幾年就這麽一回,江漸冬都開口了于淼也就不再反對了,偌大的草坪上三三兩兩的坐着學生,四人找了一塊兒空地坐着。

沒一會兒煙花表演就開始了,“砰”的一聲,最先炸開是一朵京音校徽圖案的煙花,接着又是一朵,還有一朵,天已經黑透了,煙花炸開時天空會有一瞬間的絢爛,把人的臉也同時照亮。

确實是很漂亮的煙花,池越原本都玩兒的有點累了,這會兒也被煙花吸引了,他往江漸冬那邊坐了點兒,拿出手機很興奮地說:“哥哥我們合張影——”

話沒說話池越忽然愣住了,江漸冬在看他,目光深深的,比承載着煙花的夜晚要更深邃。

池越忽而就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心跳突然就快了好多,他一下子就別開了眼睛。

“怎、怎麽了哥哥?”池越別別扭扭地問。

江漸冬也倏然別開了眼睛,說:“沒什麽。”

手機讷讷地拿在手裏,池越過了一會兒才問:“對、對了哥哥,你為什麽晚上又來了,你不是說不來了嗎?”

這似乎是一個更讓人無法回答的問題,江漸冬沉默了一會兒,從後面捏了捏他的脖子。

“……別問。”他說。

最後江漸冬還是和池越一起合影了,表情硬邦邦的,手搭在池越的肩膀上攬的很緊。

背後的煙花倒是很漂亮,而且很湊巧的是按下快門的瞬間正趕上一朵煙花炸開,于是他們的整張照片都是明亮的。

沈一鳴和于淼這對兒小情侶也因為一起看煙花和好了,黏黏糊糊的,還偷偷趁着另外兩人不注意親了一下。

只除了,江漸冬回去的路上還是一聲不吭的,讓池越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江漸冬在前面走着,池越湊到沈一鳴身邊兒問:“我哥哥這是怎麽了,怎麽一晚上都感覺怪怪的呢?”

“這我怎麽知道呢?”沈一鳴聳了聳肩,也挺無奈的,“剛你和淼淼玩游戲的時候他就是這樣了。”

池越眨眨眼睛,還是不解,沈一鳴倒是想的很開:

男人嘛,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啦:)

江漸冬的別別扭扭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下午。

頭一天玩的太晚了,要走的時候已經沒有火車了。江漸冬在池越家住了一天,依舊是冷冷漠漠的樣子。

池越肯定見不得他這樣,也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他往江漸冬那邊骨碌了一點兒,眨巴着眼睛問:“怎麽啦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

“上課不順利嗎?”池越猜測着,“白天的時候聶教授還誇你了呢?”

“宋阿姨的事兒?”池越又猜,“她最近也沒找你呀,而且上次聶教授帶你參加活動上電視,她看起來還挺高興的。”

池越猜了好幾個,江漸冬都冷着臉不說話,池越實在是沒轍了,平躺在床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都是女人心海底針,他哥哥的心也是海底針啊!

這麽想着,池越蔫蔫兒地翻了個身。

或許是離得太近了吧,池越翻身的時候不小心壓在了江漸冬身上,腦袋撞了下他的腦袋。

陡然靠近的距離讓兩個人都有點愣怔。

“哥——”

池越下意識地叫了聲,江漸冬卻忽然別開了眼睑。

“早點睡,別鬧人。”江漸冬翻了個身背對着池越,不說話了。

第二天江漸冬照例去找教授上了一天的課,池越下午去送他走。

這段時間每次江漸冬走的時候池越都會送他,倆人之間已經形成習慣了。

往常在地鐵上倆人都是走一路聊一路的,池越話痨,從來不擔心沒話題聊,但今天不一樣,江漸冬還冷冷的一副不願意說話的樣子,池越聳了聳肩,也沒有辦法。

這種冷漠一直持續到了倆人倆人上地鐵之後,地鐵的座位是一橫排的,江漸冬坐在最靠邊兒的位置,池越身邊還有個小姑娘。

“同、同學你好!”女生指了指池越腳邊兒的東西說,“你的圍巾掉了。”

池越往下一看,他的圍巾還真的拖到地上去了,藏藍色的在車廂裏很顯眼。天冷之後池越早早的就帶上了圍巾,他怕冷,嬌氣,池越趕忙撿起圍巾跟女生說了句“謝謝。”女生笑笑,順着這話題繼續接。

“你這圍巾是在哪裏買的呀?”女生說,“顏色好好看!”

池越也笑了下,很友善的:“就網上随便買的,X寶。”

“能給我推個鏈接嗎?”女生說,“我看你戴着真好看,我也想買個。”

池越明顯愣了一下:“但是,我這是男款的。”

女生顯然不是沖着圍巾來的,倆人一直在聊着圍巾的事兒,女生的目光卻一直在池越和江漸冬身上游移着,眼睛眨巴着,目光裏還帶有笑意。

那笑容讓池越看着心裏有點毛毛的,不知道為什麽,池越總覺得那笑容裏滿慈祥。

之前也有人這麽看過他和江漸冬,池越總覺得別別扭扭的,這會兒女生也這樣,池越就有點不知道怎麽說話了。

女生顯然是看出來了,小聲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于是池越很不好意思地笑了。

“沒有沒有,”池越抿着嘴說,“我們不是那種關系的。”

池越擺着手跟女孩兒嘀嘀咕咕,女孩兒也和他嘀嘀咕咕,倆人就這麽小小聲聊了一路,女孩快到站了,還有點依依不舍。

“今天和你聊天很開心,希望下次還能遇到哦!”

她給池越比了個握拳的姿勢,池越朝着她笑了一下。

臨離開之前女生又轉頭跟池越說看句:“相信我說的,女生的感覺都很準的!”

地鐵的一站很快,女孩兒下車之後屏蔽門很快就關上了,車又重新啓動了。

女生說完那句話之後池越的臉頰有點紅,偏頭看了江漸冬一眼,又迅速轉過了頭。

女生誤會了倆人的關系,以為他倆是一對的,聊了半天都在跟池越聊這個話題,池越是真的不好意思了。

“還說我哥也喜歡我……”池越偷偷瞥了江漸冬一眼,小聲嘟囔着,“怎麽可能嘛。”

這邊池越的臉紅撲撲的,那邊江漸冬的臉色卻依舊冷冷的,一聲不吭的。

這也更讓池越坐實了自己心裏的猜測,心道女生就是想多了。

又過一會兒江漸冬忽然低低咳嗽了一聲,打破了這久違的沉默。

“嗯?”池越下意識地回過了頭,有點疑惑地看着他,“怎麽了哥哥?”

“……”

江漸冬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了口,語氣仍然硬邦邦的,問:“你今年多大了?”

池越:“嗯??”

這個問題有點讓人摸不着頭腦,但江漸冬重複了一遍:“今年多大?”

于是池越還是乖乖地回答了,說:“現在十七歲半了,到四月份十八。”

按理說倆人從小是一起長大的,江漸冬不可能不知道池越的年紀,但既然江漸冬問了,池越還是很老實的回答。

“還沒成年。”

話音落下之後江漸冬很快地接了句,顯然是早有準備了。

池越還是懵的,江漸冬忽而洩氣一般嘆了口氣,語氣硬邦邦的。

“……你太小了,你和那個女生不合适。”他說。

作者有話說:

嗯嗯嗯,和您最合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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