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巴裏亞的過去

把債還了以後,穆朗的身體恢複了原狀。但巴裏亞還會時不時給女巫付點錢,請他詛咒一下穆朗。隔三差五地,穆朗洗澡的時候就會摸到下面多出一個東西來。

第一次這麽幹的時候,巴裏亞以為脾氣暴躁的草原漢子會為此發火,用拳頭揍他幾下之類的——他還期待了一下。結果并沒有。穆朗完全不驚慌了,只是一臉不耐煩地皺着眉頭。

在獸人出門狩獵時,穆朗出于好奇加入了他們。他是個富有經驗的獵手,很快就學會了獸人間用以遠程交流的手語,幹得十分不錯。還跟着一起學做肉幹,這些都是獸人留着過冬的食物。穆朗覺得獸人制作肉幹的技術明顯比阿斯朗人強,可以把這門技術帶回去,提高族人的生活水平。那他在這裏呆一個月也不算白呆了。

除此之外,穆朗幾乎把石寶林逛了個遍,了解了獸人的風俗習慣,武器,畜牧等各種情況。獸人沒有什麽保密意識,他去哪兒都是出入自由,把對方的底細摸了個底朝天。去看對方糧倉的時候,憨厚的守倉人甚至還給他掰了一塊玉米,穆朗盛情難卻地接下來啃了一口。是硬得能把牙崩掉的程度。

當然,每次出門他的身後總得跟兩個獸人守衛。一開始穆朗以為是巴裏亞派來監視他的,後來發現只是為了保證他的安全。

時光飛逝,獸人長達一個月的交配季快要進入尾聲了。那一天,巴裏亞看到房間不起眼的小角落裏有石子刻畫的一道道的豎線,很顯然是穆朗在以為不會被發現的地方計算着日子,于是把他的人類叫了過來,指着地上的豎線,說:“這是幹什麽?”

穆朗說:“我不知道。”

巴裏亞拍拍大腿:“過來。”

穆朗找了個石凳坐了下來。拍大腿時而管用時而不管用,巴裏亞已經習慣了,接着說:“來啊,你過來,今天我就不讓女巫去詛咒你。”

穆朗平靜地說:“那無所謂。”

巴裏亞:“……”

巴裏亞啧了一聲。他最擅長給自己找臺階下,于是把穆朗一把抱起來,強行放到了腿上。

穆朗:“……”

巴裏亞說:“你是那些人類的老大。我是獸人的老大。辛苦程度應該差不多吧,我覺得人類應該不比獸人輕松吧。你這一個月在這裏,我既沒虧待你,又沒關着你。你就當放了個假不行嗎。這一天天的,又不是只有我爽,你不是也挺爽的。”

穆朗覺得這說法未免不要臉,冷笑了一聲。巴裏亞不耐煩地打了個鼻響。

穆朗說:“早點放我回去吧。趁交配季還沒結束,留你自己的繼承人。別都浪費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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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輪到巴裏亞失聲笑出來。

“我們和人類可不一樣。”巴裏亞說,“你以為獸人的王位靠繼承嗎?”

穆朗想起來了,厄特金的王位靠的是原始的厮殺。巴裏亞殺死了上一任王,得到了王位。而巴裏亞有一天也會被以這樣的方式替代下去。于是他不說話了。

巴裏亞說:“等你回去就發現,沒你他們也過得好好的。怎麽,是怕自己老大的位置被搶了?”

穆朗不為所動地鐵青着臉。巴裏亞覺得拿這個人類沒辦法了,除了做愛的時候,其他時候這家夥的脾氣都硬得捂不熱。盡管他被迫坐在巴裏亞的腿上,但就像塊獨立而又堅硬的石頭,不屬于任何人。巴裏亞嘆了口氣。

穆朗說:“我回去的時候,他們當然過得好好的。可是那之後呢?”

巴裏亞:“什麽之後?”

“你能保證,我回去以後,獸人不再來犯嗎?你是他們的王,你做什麽他們都看在眼裏。你能保證下一個交配季,你的手下不會蜂擁到人類領地,去奸淫羞辱無辜的人類嗎?”

巴裏亞歪着腦袋,當他想仔細聽什麽的時候總是這樣。他想了想,恍然大悟:“你一直在擔心這個嗎?”

穆朗說:“獸人貪婪,劫掠成性,原本只觊觎人類的物資,現在又被你帶了個壞頭,可能會做出傷害我們人類的事。我呆在這裏,也許只能保證這個冬天我的人民安全。等到春天你們下一個交配季到來的時候,是不是就是我們災禍降臨的時候?”

巴裏亞注視着穆朗,那條尾巴輕輕拍打着石板。

他想了一會兒,問:“你覺得我是個怎樣的王?”

穆朗說:“……精力旺盛。”

巴裏亞哈哈笑了一聲,帶出一聲獸吼。“還有呢?”他問。

穆朗沉默片刻。他在這裏的一個月,除了到處晃悠,也有一部分時間被迫呆在獸王身邊。有時候是因為做愛,也有時候,只是因為獸王喜歡他在身邊呆着。他于是有幸看到了獸人之王是如何辦公的。巴裏亞作為獸人之王,做到了以往任何一只獸人做不到的事。他能公平且冷靜地做決策,是個令人尊敬的王者——在床上的時候除外。

“我明白了。你的确比任何獸人都要智慧,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會約束你的手下對嗎?”

巴裏亞說:“你擁有了王的承諾。”

出于對巴裏亞作為“王”的認可,在得到了這句承諾後,穆朗冰冷的表情終于化開了一些。

巴裏亞:“尊重是相互的。你為你的族人信守了諾言,我原本以為你忍不下來,結果你既沒有逃跑,也沒有反抗。作為人類來說很不錯了,敬你是條漢子。”

穆朗:“我有時候覺得你的想法特別人類。”

巴裏亞:“畢竟我和人類生活過很長時間,在回到厄特金前,我一直呆在傭兵團裏,那裏人類占大多數。我以前覺得人類很有趣,現在我覺得人類還很可愛。”

看到穆朗終于露出了“冷淡”之外的好奇表情,巴裏亞欣然說:“怎麽樣,和你說說我的故事。”對方不置可否,巴裏亞便興致盎然地說了起來。說他還沒有成年的時候,他的父親在争奪交配權的過程中敗給了其他雄獸,被殺死了。通常,殺死父親的下一步就是将父親留下的幼崽一起殺死。但巴裏亞從小聰慧,及時逃出了厄特金的領地。他在外流浪了一陣,被一個傭兵撿到,開始與他們一起生活。傭兵團為了錢,什麽任務都敢接。他因此去過世界各地,幫海中的王國剿過匪,也幫山上的土匪攻過城。護送過出逃的公主,也去森林裏偷過珍貴的藥材。

穆朗聽着聽着就入迷了,他從小生活在草原,不是打獵就是放牧,或者應對和鄰族的沖突。從未經歷過上山下海的驚險刺激。他忍不住說:“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不是你的誇張嗎?”

巴裏亞感嘆:“啊,這個問話真可愛啊!”拿大肉鼻子去蹭他的臉。巴裏亞的鼻子極其喜歡人類皮膚光滑的觸感,在他臉上來回地蹭,蹭着蹭着打了個噴嚏。穆朗被他的胡子紮得很癢。

“等到我覺得我夠強了,就回到了這裏,報我當年的仇。沒想到當年咬死我爸的獸人已經成為了獸王,我殺死他以後,莫名其妙就變成了新的獸王。我走的時候還小,完全不知道有這規矩。知道的話,我就悄悄殺他了。”

那讓穆朗忍俊不禁。他聽說巴裏亞上任近一年了,還是沒有挑戰者敢來争奪王位。據說是因為當年是在大庭廣衆下殺死的上一任國王,出手之果斷,手段之狠辣,連獸人都聞所未聞。從此一戰成名,威懾力十足。

巴裏亞接着抱怨:“總之,我在這裏呆了大半年了,好無聊啊。這個月好不容易有點有意思了,”捏捏穆朗的下巴,“放心,我還是會讓你回去的。就是你能對我好一點嗎。同意留下的也是你,爽到的也是你。你又不是什麽淵博學者,耽誤了你一個月好像耽誤了你對世界作出重大貢獻了似的,成天鐵青着臉,天天晚上都弄得跟強奸一樣,你什麽時候能主動一點啊。”

穆朗說:“這要求就過分了。”

巴裏亞:“……”

巴裏亞:“來親一個。”

穆朗側過頭來,端詳這顆獸頭。巴裏亞的黑毛豐沛柔亮,豎起的圓形耳朵與那銳利目光顯得非常精神。飽滿的胡子肉上,除了根根分明的長胡須,還有許多短小的毛,使得他每次靠近的時候,都是先被他的胡子紮到,再被他的鼻子戳到。他的鼻子與嘴的輪廓很清晰挺拔,有着結實的下颔與鋒利的犬齒。穆朗猜,在獸人中,他大概也是長得英俊的那一個。

巴裏亞的确是頭精力過于旺盛的獸人,他們每天都幹那事,還不止一回。但穆朗發現自己竟從未這麽仔細認真地注視過對方的臉。他甚至發現巴裏亞的左眼下方其實有道小疤,藏在毛的下面難以發現。他壯實的身上也有一些這樣的傷疤,應該是做傭兵的時候留下的。

穆朗伸手,像摸家裏的牧羊犬一樣摸了摸巴裏亞臉上的毛,又撓了撓他的下巴。沒想到巴裏亞把腦袋往前伸了伸,迎合了他的手指頭。穆朗雙手撓起了他脖子和下巴上的毛,巴裏亞頓時打起呼嚕來。兩秒鐘後,他收聲,感嘆:“咳咳……該死的本能。”

穆朗哈哈笑出聲來。自從來了這裏,第一次放聲笑出來。

“是不是還要摸肚子啊。”穆朗調侃。

巴裏亞說:“當然。”順勢把他摟緊到懷裏,開始親吻并撫摸他。

也許是剛才的對話起了作用,他的肉掌毫無阻礙地伸進了他的衣服裏。而且他感到穆朗第一次擡起了頭,迎合他的親吻。并坦然地攤開胸脯,任由他揉弄。盡管在人類看來,穆朗是個堅實的硬漢,但在粗糙的獸人手中,他摸起來卻是又滑又肉感,爪子能陷進肉裏的程度。人類的嘴唇濕潤而柔軟,極大地挑起了巴裏亞的情欲,又想起身把穆朗壓到身下,想直接進入他。

穆朗一把抓住了那只厚實的肉掌,阻止他翻身,說:“你不是不想把事情弄成強暴嗎。那就聽我的。”

巴裏亞的呼吸都已經開始變粗了,說:“那你要是一晚上不讓呢。”

穆朗笑:“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穆朗那絲笑十分挑釁,直視着巴裏亞的雙眼,仿佛狩獵時盯着注定屬于自己的獵物。令巴裏亞的耳朵頓時就豎起來了。

還能這麽火辣嗎!巴裏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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