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李輕輕絕對算是葉彬看到第一眼就不排斥的類型，不然也不會跟她一路回家。李輕輕太安全了，跟她的交流總是很輕松，沒什麽包袱，也不用想說錯話該怎麽辦。

李輕輕岔開話題，開始和葉彬閑聊。

“我今天早上看見劉馨來找你？”

“對啊。”葉彬不易覺察地皺了皺眉，沒什麽想說下去的意思。

“唐之遷沒打死你。”李輕輕撇撇嘴，然後笑了。

“我看他倒是什麽反應也沒有。”

“劉馨今天也太像學姐了——”李輕輕頓了頓，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該不會——你們——你們——？”

該不會你們在一起了？李輕輕終究沒有問出來。

“怎麽可能。”葉彬好氣好笑地看了李輕輕一眼。“朋友妻不可欺，這方面我可是很君子的，哪怕他倆老死不相往來我都不會沾。劉馨只是想讓我幫她個忙。”

“什麽忙？你能說嗎？”李輕輕小心翼翼地開口。

“沒什麽說不得的，劉馨想讓我幫她和唐之遷複合，想借我試探一下唐之遷的反應。畢竟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麽。”

“唉。”

“你嘆什麽氣。”

“唐之遷的态度一定好讓劉馨失望了。”李輕輕的腦海裏突然浮現起早上那一幕，唐之遷不知說了一句什麽，一個正兒八經的美人差點掉眼淚，想必不是什麽好話。

“我得先問清楚唐之遷的想法，他從來不在我面前提女人。”

“那你在他們面前提過嗎？”

“沒提過林……嗯，學姐，提過別人。”葉彬沒有說出林玥的全名，然後吸了口煙，眼神裏的一絲沉重稍縱即逝。

男孩能輕易提及的女孩，想必都不怎麽重要。

李輕輕捕捉到了葉彬細微的表情變化，不由得勸勸他：“既然你決定忙別人，最好制定個計劃，不然到最後唐之遷真誤以為你倆有什麽就真的大事不妙了。”

“是，我這不是正在想麽。明天約唐之遷喝酒好了。”葉彬擰了擰眉毛，輕車熟路地從煙盒裏又夾出一根煙點着，煙霧袅袅。

“葉彬，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說。”

“我以前問過我媽失戀是什麽感覺，”李輕輕頓了頓，看了葉彬一眼。葉彬皺眉深吸口煙，吐出一團棉花樣的煙霧迅速被風吹散。“我媽給我講了個故事，她說在沒我爸之前她有個很愛的人，但是雙親不同意就再沒有了聯系。分手之後她每天像丢了魂一樣，一個月就瘦得只剩下骨頭，跟自虐一樣。既然失戀這麽痛苦，為什麽要談戀愛？我沒談過不明白，所以想問問你。”

葉彬吸煙的動作加快，喉結不斷抖動。

“失戀是痛苦，當初我追……學姐的時候，也根本不知道她有這麽厲害，能讓我到現在都走不出來。我雖然不像唐之遷安擇明那樣玩女孩，但是我身邊也從來不缺人。為什麽要談？之前只是覺得好玩，是個消遣，這一次我倒感覺有壓力了。”

葉彬身邊是不缺人，只要他站在那裏，就一定會有人問他為什麽站在那裏。葉彬在提到林玥的時候總是要停頓一下，像是說出她的名字都需要勇氣，這便是真的傷得深了。

“那應該叫責任。”

“總之，我要是有喜歡的人不會甘心只和他做朋友。”葉彬轉頭看向李輕輕。“問了這麽多，你呢？有喜歡的人麽。”

李輕輕的目光與之相對，眼眸裏盡是葉彬的影子，她緩緩揚起一個笑容。“有啊。”

“在一起了嗎？”

“我們是……朋友。”

“你就甘心這麽一直當朋友？”

“這可能是我們之間最好的一種關系吧，朋友不必擔心會不會分手，可以陪着他長遠地走下去。”

“真不知道你這種想法算是豁達還是不夠愛。”

“我也不知道，随緣吧。如果哪一天我真的不甘心當朋友了，我會告訴你的。”

葉彬當然沒有聽出這話有何不妥，但是李輕輕的意思已經表達很明确，如果哪一天我不甘心和我喜歡的人當朋友了，那麽葉彬，我一定會給你表白，告訴你我喜歡你。

“好啊。”

“你這些話……還跟別人說過嗎？”李輕輕揚起臉，仿佛在确認什麽。

“你是第一個。”

聽完葉彬的話，李輕輕不由得在心裏暗自竊喜，自己當了喜歡的人的第一個忠實聽衆。她願意去當葉彬的聽衆，哪怕葉彬說得再多她也不覺得膩，當然，葉彬也不是每每都想今天這樣想告訴別人自己的心事。

葉彬分手之後确實沒有再和任何人提及林玥一絲一毫，但不知為什麽今天就說了這麽多。或許終究是慢慢地走出了林玥的陰影，或許李輕輕太會說話，他不知不覺地就說了很多。

原因是什麽不重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但凡說出來的事比永遠不說的要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