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情絲(二合一) 這并不是他真實的喜好……
這一日, 紀平桦罕見的呆到了下午下班點。
他走出會議室,踩着長長的玻璃棧道往前臺而去。走到半途,同回公司拿東西的慕夏撞了個正着。
慕夏本來笑眯眯的, 一看到他, 臉上的溫度瞬間降到冰點。
如果可以,她只想高貴冷豔的同他錯身而過。但....這世界就是這麽的殘忍,現實永遠不可能胖過理想。
他是創美大老板。見到他,她必須低下高貴的頭顱。哪怕是假裝的,也要。
這麽想着,慕夏費力的扯動嘴角,
“boss.”
紀平桦看着一臉不情不願的慕夏,心火驟然竄起,燒得他無心煩躁。
但就這,他也沒舍得說出一句重話。
只是冷然, “回來了。”
慕夏表現得像樽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嗯。”
晚了她一陣進來的助理杜婧依眼見着大老板臉色陰冷,就知道自家小可愛又開始軸了,連忙上前打圓場。
“二少。”
紀平桦輕輕颔首, “辛苦了。要沒別的安排,就早點回家休息。”
杜婧依笑:“謝謝二少關心,收拾收拾就走了。”
紀平桦沒再多說什麽, 徑自越過慕夏往前。很快,就沒了蹤影。
杜婧依感覺到壓迫消散,不由得呼出了一口氣, 拽着慕夏不停叨叨,
“別人家藝人都是把老板當祖宗哄着供着,怎麽到你這兒就是成日氣他呢?”
“你知不知道,那是紀家的少爺, 創美的大老板。資本本身。”
“慕夏(bushi)祖宗,你能不能對他好點兒?至少....別氣他?”
一串連着一串,氣都不帶喘的。
一直安靜往前的慕夏倏然側過臉看助理,為自己“代言”,
“我剛....對他很客氣。只是你來得晚,沒看見。”
“.....真的假的?” 杜婧依有點不相信。boss剛才那副表情同平時跟慕夏針鋒相對時一模一樣?“那他為什麽冷着臉?”
慕夏漫不經心:“那我哪兒知道?我看着像他肚子裏的蛔蟲?”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玻璃棧道的盡頭,确認指紋開了門。進去,第一眼就看到了在不遠處同人閑聊的胡亞均。
慕夏走了過去,參與其中。
半晌後,她随着胡亞均去了他的辦公室。
伴着門鎖套合的聲響,一片靜谧私密的空間被隔出,
慕夏乖乖坐定,卻沒能等胡亞均開口,
“均哥,那個讨厭鬼今天怎麽會來?”
杏眸灼灼,映出火光。
同方才的冷豔完全不同。
胡亞均眼中漾開笑,明知故問,
“哪個讨厭鬼?我沒見着啊?”
“.....” 慕夏沒好氣。這回,直接點名。“就是紀平桦那個讨厭鬼。我剛看他出去了,您千萬別說沒見着,我不會信的。”
胡亞均被逗笑,停歇時,“真情實感”的問她,
“給哥說說,紀二怎麽着你了?”
末了,還将慕夏剛對他說的話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
“你可千萬別說沒有,我不會信的。”
“......” 愣了三秒,慕夏眼睫輕眨,忽然有些激動。“我沒怎麽着他。是他每回看到我,就冷下臉。都這樣了,我難道還得巴着他?”
“我看着像那種會對狗男人卑躬屈膝的女人?”
“糊了,都不可能!”
“再說了,我這樣的神級美貌,他糊了我都糊不了。”
說話噼裏啪啦,手上的動作卻還是優雅妖嬈。
發絲被撩動,帶出了一縷縷輕弱卻能撩動人心的暗香。
不過這些對于胡亞均而言已是習慣成自然,無論姑娘們怎麽僞裝,他都能透過表像拽出她們的本真。所以,慕夏的長篇大論過後,他就只說了一句話,
“你喜歡他。” 所以不自覺的将他的反應放大,而他....好像也是這樣。
這叫什麽?
外表男神女神,實則兩只戀愛小學雞,生生的将本可以雙向奔赴全程高唱甜蜜蜜的偶像劇造作成雞飛狗跳動辄一地雞毛。
“你....說什麽?” 慕夏給掄懵了。
胡亞均睇着她:“耳朵不好使了?我說你喜歡他。所以才那麽在意他的一舉一動,然後無限腦補。”
這回,慕夏聽清楚了,想激烈的反駁。銥驊
但一轉念,又覺得不必如此。因為假的真不了,她不認,誰還能按着她認不成?
少頃,她的情緒已經藏于精致的妝容之下,輕聲:
“我沒有。”
“除非有一天他當着全網喊一聲慕夏小姐姐全世界最美,我才會勉強考慮一下。”
撂下狠話後,起身走人。
胡亞均也沒攔她,直到她的指尖碰觸到門把手。
“夏夏....” 忽然一聲叫喚,音量也大,吓得慕夏顫顫收回了手,跟觸了電似的。
她堪堪轉過身,他均哥那像是無法克制的爆笑聲疾而沉的拍在了她的臉上。
慕夏惱羞成怒,瞪着胡亞均,大有一副你再敢多笑一聲我就立馬撕碎你的架勢。
胡亞均見狀,連忙斂了笑,還狗腿子一般的比了個封嘴的表情。
慕夏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些,話音卻依舊兇悍,
“哥,你有什麽事兒快點兒說?女明星的時間太寶貴了!”
睨着故作姿态的姑娘,胡亞均的笑險些再次決堤。
他強忍着:““知道知道,就兩句話。”
慕夏不置可否的輕哼了聲。
胡亞均搶着趕着把早前同紀平桦讨論的事兒撿重點說給了慕夏聽。成功的看到小姑娘冷下臉,杏眸被怒火點亮發燙。
“你上次不是跟我說你是顧明綽的事業粉嗎?我想着你可能想跟紀二過去看看.....”
慕夏聽完,心緒被挑引,蠢蠢欲動。
默了十數秒,她向胡亞均綻開笑顏,
“謝謝均哥。”
“我确實想去,但是沒時間。你知道的,女明星的美貌大過天,我得抓緊時間回家睡美容覺。”
說完離開,再未回頭。
胡亞均聽着門聲響,笑着搖了搖頭。
**
慕夏回到了maple的休息室,裏面溫馨敞亮。站在巨幅的落地窗前,城市夜景盡收眼底。這是慕夏平日裏最喜歡的地方,每逢晚間回公司,她都會在落地窗前賴會兒。
可這次,她似乎失了這個興致。
進來後,都沒往落地窗那裏看一眼。
“......” 杜婧依察覺到不對勁兒。“你怎麽回事兒?看着神不守舍的?”
慕夏把自己摔進沙發裏:“沒事兒。”
可仰頭靠在沙發背上盯着瞧手機的模樣怎麽看都像“心事重重”。
杜婧依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數秒,撤走,沒再多問。
慕夏有點想去,畢竟她最愛的就是這種打臉戲碼,被打的還是搞顧老師的渣人。
可....她又不想主動發信息給紀平桦。
如此糾結,反複...
終于,慕夏坐正,咬着牙撥通了紀平桦的電話。
鈴音響起的那個剎那,她有些忐忑。
怕他不聽越走越遠,又怕他聽了語氣冷淡,矯情得她自己都憎惡。
好在,紀平桦很快就接通了電話。
幾乎同一瞬,他低沉溫和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
“你....打算怎麽修理那個姓傅的?” 來到鷺城會館門口,慕夏終于忍不住開口。想着紀平桦要杠上傅海嶼,她的每一個毛細孔都在激烈躁動。
紀平桦循聲看向小臉被口罩和墨鏡遮沒了的姑娘,擡了擡眉骨,
“誰跟你說我要修理他的?”
“啊?” 慕夏怔了怔,旋即伸手摘下了墨鏡,向某人投以譴責的目光。
小嘴也沒客氣:“那你來幹什麽?和他喝酒?那我不去了!他搞我偶像,我怕我見到他後忍不住掄酒瓶敲他的頭。”
“......” 有了對比,紀平桦忽然覺得小可愛對他也不是那麽的兇, 心情莫名的好轉了。他沖她笑笑,就像一塊被熱牛奶澆融的巧克力,醇香溫柔。
慕夏猝不及防,眼睛被晃了一下。
還犯着愣,紀平桦的聲音再度響起,蘊着深濃笑意。
“這樣啊?那我們也進去搞搞他。”
“怎麽搞?” 慕夏的目光染亮。
“見機行事。” 紀平桦沒具體說,主要也說不清楚,傅海嶼的态度才是決定後續的關鍵。“待會兒我說什麽是什麽,你不要招惹他。”
慕夏不高興的冷哼一聲,心想傅海嶼又不是什麽大人物有什麽招惹不得的?同時也清楚這聲叮囑是紀平桦的關心,雖不情願,但還是點頭妥協。
數分鐘後,會所大客戶經理錢品閣帶着兩人敲響了傅海嶼的包間門。門從裏面被打開,開門的正是陳卿。明明站在門口的是錢品閣,他第一眼看到的卻是紀平桦,眼中掠過一絲訝異。
錢品閣沖着陳卿笑了笑:“紀先生說有事兒找傅先生,我就帶他過來了,希望沒有打擾大家。”
陳卿藏起了訝異,笑答,
“老朋友了,怎麽會是打擾呢?”
随後,招呼紀平桦,
“今天怎麽有空?”
紀平桦:“有點事兒,想找傅海嶼聊聊。”
陳卿眸色黯了黯,莫名的覺得今晚的紀二有點反常。但人都擱前面站着了,于情于理,都該請他進去坐坐。
“他在裏面。進去聊。”
紀平桦輕輕颔首,帶着慕夏進了包間。
簡單的寒暄過後,紀平桦和傅海嶼相偕去到了落地窗旁,隔着茶幾而坐。紅酒杯相撞時,傅海嶼不冷不熱的問道,
“什麽事?” 情緒肉眼可見的不佳。
紀平桦輕抿了口酒,喉結輕滾時,帶出了似裹了絲絨的笑聲。熟悉的漫不經心,沒有絲毫攻擊性,但這些終究只是表象。傅海嶼不會傻白甜的認為紀平嶼是個沒脾氣沒棱角的二代。
事實也是。
面對傅海嶼,紀平桦全然的撤下了僞裝,說話直接,沒有任何兜轉。
“以後不要碰顧明綽。”
“嗤.....” 傅海嶼輕笑,難以置信的睇着紀平桦,顯然是沒料到紀平桦是為顧明綽而來。“你跟他很熟?”
紀平桦直直對上他的視線,長睫微顫:“你覺得呢?”
傅海嶼是知道答案的,正因為知道,才亂了心緒。
“那為什麽?”
紀平桦很想把真相直接砸在傅海嶼的臉上,告訴他顧明綽不是他能夠碰的。
可是當下一切還亂得很。dna比對還沒能安排,顧明綽的态度未知.....每一個人都小心翼翼就怕再次行差踏錯。
他此刻再怎麽火,也只能忍。
定定對視,倏然,紀平桦的目光轉向,落在坐在一群貴公子名媛中仍然高冷的慕夏身上,嘴角不自覺上揚,輕笑一聲。
傅海嶼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不明所以的問道,
“怎麽?”
紀平桦緩緩撤回目光,看向傅海嶼時,嘴角的笑意還未散盡。
他找了個對傅海嶼而言荒誕且羞辱性極強的借口,“因為我們夏夏是顧明綽鐵粉,她找到我這兒來了,我不好拒絕,只能過來找你聊聊。” 潛臺詞很明顯:你的心情和我們小可愛的心情比起來,屁都不是。
傅海嶼:“.....”
紀平桦不管他,兀自往下說着:“另外,不管願不願意承認,顧明綽和沈星都是利益共同體。我在一天,我就不允許人碰。”
“你喜歡沈星你就去追,沒人攔你。但仗着這份喜歡去打擊假想的情敵,恕我直言,太不道地也不符合你華鑫太子爺的身份。”
一句“low得很”紀平桦到底是沒說出口。
可對于傅海嶼這種驕傲自負又極度聰明的人來說,說到這個份上已經足夠。
“如果我不呢?” 傅海嶼默了半晌,忽然勾起嘴角。
紀平桦散漫的攏着紅酒杯,微微一笑,
“不也沒什麽。”
“不過是多個人下場玩兒罷了。”
“看來二少你這次是動了真心了。” 傅海嶼狀似開玩笑道,目光卻半側,若有似無的勾勒着慕夏的側顏。
紀平桦仍然在笑:“那也不及嶼少你,但我會努力向你學習看齊!”
溫柔一刀,徹底撕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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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縷頑皮的陽光闖進了永寒裏。
闵惠蘭拿着大掃把清掃着門口的碎葉,灰塵揚起,踩着晨光翩翩起舞。老太太心情似乎不錯,嘴角一直微微上翹。
但這種好心情并未持續多久,因為顧怡佩回來了,手裏拎着大包小包。
母女沉默對望,良久,闵惠蘭冷然開口,
“你來這裏幹什麽?”
顧怡佩俯身放下手中的包袋,略過了闵惠蘭的質問。
兀自說道:“媽,從今往後我再不賭了。”
闵惠蘭聞言愣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是件好事嗎?
肯定是的,但她的這個決定來得太晚了。
二十幾年了,阿綽已經長大,她這個做母親的也已經被傷得千瘡百孔,只剩一顆金剛心,
“你想怎麽樣都是你的事情,不用專門來告訴我。”
“走吧,這個家不歡迎你。”
冷淡說完,闵惠蘭握着大掃把轉身。
顧怡佩看着母親纖薄的背影,鼻子忽然發酸。這一瞬,她恨極了自己,想不通自己過去為什麽像被鬼迷了心竅一般看不到母親和阿綽的傷痛。
“媽,我下次再來看您。”
“您好好保重。”
看着闵惠蘭走到大門口放下掃把,顧怡佩再度開口。
闵惠蘭稍鈍,回過頭,
“不用了。帶着你的東西趕緊走,我消受不起。”
“每次看到你,我都要少活幾年。”
“媽.....” 顧怡佩還想再說些什麽,但這次闵惠蘭再未給她機會。她倏然伸手,再次握起了大掃把,朝前而去,一副要揍人的模樣。
“滾。” 再開口,聲線已染上了厲色。
可顧怡佩一步都沒退,一直定定的注視着她。
闵惠蘭累積了二十多年的怨和怒被徹底點燃,催生了一股子狠勁兒,一下接一下的朝着顧怡佩掄去。
疼嗎?顧怡佩問自己。
疼的。特別是當掃帚上的木刺劃過她的臉時。但她就像石化了一般,從頭到尾一步都沒有動。
直到闵惠蘭累了,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
又是厲聲:“滾!”
這次,顧怡佩沒敢再多停留,就怕刺激太過讓老太太遭罪。
“媽,這些您收着。我先走了。”
“拿走。”
轉身之際,老太太的厲聲已經清晰的墜落她耳邊。
顧怡佩沒有再回頭,兀自往前。
出乎意料的是,闵惠蘭沒再叫她。
“砰....砰.....”
少頃,身後傳來巨響。
顧怡佩不由得回頭,只見老太太拿出了錘子掄向她留下的東西。
每一下都傾盡力道。
顧怡佩自虐似的看着,心被尖刀圍獵絞殺。皮囊之下,盡是鮮血淋漓。
良久,轉身離開。
腳步惶然急促,帶出的全是悲傷。
....
時間如水滑過,顧明綽可以說安然地從這次風波中全身而退。
代言一個沒少不說,還多了兩個。一個是幼芽救助基金,另一個是蘇黎世皮具制造商Kranky。
那些曾被傅海嶼當作打壓他的籌碼全部落入了他的手中。
這一切都在向傅海嶼傳遞着一個信號:顧明綽再不是當年那個不名一文、任他冷眼低看随意對待的少年了。自身有實力,也有很多人愛他支持他,甚至願意為他站出來。
連紀二和沈星也.....
他擋得了多少,又能擋到幾時?
.....
周三時,顧明綽回歸《who is the queen》錄制。
他故意來早了些,想給沈星磨杯熱拿鐵。哪知道他前腳才進茶水間,沈星後腳就跟了上來。
“顧老師。”
顧明綽下意識轉過身,只見沈星站在不遠處。淡紫色針織衫搭配白色短褲,清新甜美,長腿逆天,目光不由的凝滞,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吓一般。
沈星沒見過他這副模樣,竟覺得有點可愛。
“怎麽了?幾天不見就不認識了?” 欣賞了一番某人呆滞的模樣後,沈星笑道。
盈盈笑音将顧明綽從驚詫中拽出,長睫閃動,瞬息恢複到平日裏矜雅明淨的模樣。
“怎麽會?只是沒想到你會來這麽早。”
沈星走近了兩步:“那顧老師為什麽來這麽早?還是你每次都是這麽早?”
熟悉的香氣拂過鼻翼,顧明綽只覺沉靜安定。
他不由微笑:“每次都差不多這個時間,生物鐘太可怕。”
這回,換沈星訝異了,
“從鷺城到這裏至少兩小時,現在.....” 她拿高自己的手機看了眼。“八點十分。所以顧老師你的生物鐘是五點左右?”
“你那麽早起來都做什麽?”
“健身,看書或者磨咖啡。”
沈星笑他:“原來顧老師是老幹部作息。”
顧明綽輕笑出聲,順勢問道,“那你呢?”
他想了解更多的她,一些在網絡上搜索不到的信息。
沈星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對眼前的人沒有一絲防備和戒心,“我啊,習慣下午或者晚上看書健身。早上,都是用來睡覺的。” 猶豫兩秒之後,補充,“如果行程是早上的,必定要上五個鬧鐘。每五分鐘一次。”
顧明綽無聲臨摹着她的嬌靥,耳邊是她空靈含笑的聲音,一顆心漸漸地被莫名的情緒塞滿,再沒心力傷懷或是憤恨。
“這樣也挺好。” 沈星的話音落全時,顧明綽由衷說道。如果可以,他也想像沈星一樣能夠安睡到天明幾個鬧鐘催促才能醒轉。
“嗯。” 沈星輕輕應了聲,随後道,“今天能借顧老師的咖啡機嗎?”
顧明綽怔了一怔,讓出了咖啡機前的位置。
“有我的份嗎?”
沈星藍眸染笑,
“當然。”
等她洗淨手站到咖啡機前,握着咖啡機搖柄,怡然自得的搖着。咖啡豆随着手柄的轉動,喀滋喀滋地響着,漸漸地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氣。
她的記憶被刺激,浮起,
“顧老師你知道嗎?我喝咖啡也只放1/5包糖。”
說話時,她看向顧明綽的眉眼。以為他會驚詫,卻不想他眸光微僵。怔了片刻,才笑着對她說,
“怎麽這麽巧?”
聲音如往常般清冷,可落在沈星耳朵裏,她莫名的覺得他有些不自在。但這種情緒太微弱,她不是太确定,甚至覺得是自己想太多。
很快,視線和心緒皆挪開。
她笑着點頭,道:“就是這麽巧。”
随後,沒遮掩的剖開自己的想法。
“我發現時,也覺得很巧。”
高挑纖瘦的姑娘沐于在晨陽之中,美麗被無限放大加濃,晃了顧明綽的眼。
有些難受,可他片刻舍不得抽離。一直細致的勾勒着她的側顏,說貪婪也不為過。
直到她似乎感受到,再次掀動眼睫看向他,他才悄然收回視線。
成功的錯開了她的目光。
沈星什麽也沒看到,無從了解他的心意。只是笑,“當時就在想,這種習慣重合的幾率大嗎?總覺得不太大。”
“喝拿鐵少糖很常見,但..” 話到這裏,顧明綽才接。擡眸時,眼中的情緒已盡數收斂,澄澈沉靜得宛若清晨的澄湖,無影無瀾。
“特意精确到五分之一應該不常見。”
“可世界那麽大,偶而撞到一兩個,也很正常?”
顧明綽喜歡這種場景,雖然這并不是他真實的喜好而是從沈星那偷來的,但這些喜歡增多了他和沈星之間的話題,也令得他可以在她身邊多呆些時候也不會讓她覺得尴尬特意。
或許未來某一刻她會知道他喜歡的并不是熱拿鐵而是她的喜歡。
而他沒有一刻比現在更篤定那一刻會到來。
沈星将磨好的熱拿鐵推到了顧明綽眼前,眼中笑意宴宴。并在他接過後,開了一包糖精準的倒入1/5。
當黃糖落在瑩白的奶沫之上慢慢融化,透出甜蜜誘人的色澤,手心充斥暖燙。還未嘗一口,顧明綽的心和意志全部被揉軟,情緒兜頭時,他忽然對沈星說,
“我的好朋友五一結婚,新娘是你的粉絲。如果方便的話,我想邀你一塊去?”
等顧明綽輝回過神來時,話已經說了大半,想收回是萬萬不可能的了。他的眼中若有似無的掠過一絲惶然,怕唐突了佳人,也怕難得的親近被自己破壞。
環着咖啡杯的手指不自覺收緊。
很快,他察覺到沈星藍眸微怔,想要補救:“不去的話也沒有關系,只是一個普通的...”
邀約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訴諸于口,顧明綽便收獲歡喜。
“五一剛好休假,可以一起去。”沈星點頭答應了,雖不含什麽特別的情緒,卻包含着足以令顧明綽欣喜若狂徹夜難眠的力量。
他低啞的回了聲好,卻狀若無事的垂下眼睫。
因為不用想他都知道此刻自己的眼中有光。燦亮的,歡喜的,她一眼就能捕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