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與無月崖上的輕松惬意不同, 另一邊在距離滄月宗一百多公裏外的流雲峰上,祝溪和元宿一直沒有閑着。

即使對待魔族已經提前不少時間進行準備,但是以魔族的危險之處, 完全不能放松警惕, 尤其是在已經将手裏有魔族人的消息透露出去之後,他們就已經将這個魔族人轉移到劉流雲峰上關押并且時刻監看着。

畢竟他們對魔族毫無顧忌的行事方式有所了解, 魔族在知道這件事之後肯定能知道有危險, 那麽他們會不會來,什麽時候來,這些就是不可預見的事情。

至少在今天之前,三大宗門隐藏在各個城池裏的修士都表示, 最近有些躁動存在。

這很可能與魔族有關。

為防止出現之前魔族無章法地攻入滄月宗的情況,這次元宿還提前去找了宗離做好準備守護宗門。

一切該安排好的地方都事無巨細的準備好了,并且力求最大限度的保護明日在流雲峰上參與這次百年大比的弟子們的安全。

雖然是如此, 元宿還是皺着眉,他對這個方案一直是持有反對态度的,太不覺得這樣引蛇出洞的辦法可以達到甕中捉鼈的效果,反而可能引起魔族的反撲。

不管做了多大的準備, 這對參加百年大比的弟子都有很大的風險。

只是這已經是商量過後退而求其次的辦法, 中洲那邊始終沒有回信, 這個魔族人也不可能一直就這麽關押着。

紫霄宗期待的最好的結果就是前來營救的魔族被一網打盡, 但在元宿看來,最好的結果就是魔族将抓住的這名魔族作為棄子放棄營救, 将這麽魔族人直接在明日的大比上斬下。

“放心吧, 不會有事的。”祝溪安慰道,作為生活在一起幾百年的道侶,她懂對方的想法。

元宿握住她的手, 看向遠處:“我只希望守護滄月,守護你和月月。”

“會的。”雖然祝溪更希望來多一點魔族人然後見他們一網打盡為元霁月報仇,但是她同樣懂得身為宗主的元宿背負的責任,“我們已經做好了完全準備,更何況在不知道這個魔族人是什麽身份的情況下,魔族不見得就會派人來。”

“希望如此。”元宿嘆了口氣,換了個話題,“月月最近怎麽樣,我這段時間都沒有去看她。”

“她好着呢,最近就和師姐弟們一起玩。”提到唯一的閨女,祝溪的臉上也浮現出笑意,“前兩天還給我傳書說有好玩的游戲,讓我有空去玩,她知道這次魔族的事情,但是她告訴我會乖乖留在宗門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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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很有分寸,從以前到現在都是我們的驕傲。”元宿認真道。

祝溪不知道想起來什麽,沒有說話。

元宿看着懷中妻子的模樣,低聲道:“其實月月比我們想象的更堅強,她早就走出來了,你也知道的,對不對?”

祝溪又想起在抓到那個魔族人的時候元霁月說過的那一番話,祝溪明明應該很難過,但是不知道怎麽的,她就是知道那只是元霁月為了拖延時間故意和那個魔族人說的話如果不是早就走出來,月月不可能那麽輕松的說出那種話。

祝溪當時就是一種矛盾又複雜的心情,一方面她當然希望月月能夠早點走出來,變得開心些快樂些,可是月月真的走出來時,她又覺得心痛,心痛于她的女兒是如此成熟穩重的姑娘,明明只有十幾歲,明明應該無憂無慮的年紀。

“我知道,她從來沒有讓我操心過一天。”祝溪回憶起元霁月從小到大的模樣,自嘲地笑道,“反而是我們不太合格。”

這才是最祝溪自責的地方,她總覺得是在元霁月小時候給她的關懷和愛不夠,才會讓她小小年紀就懂事,讓她覺得她自己必須挑起滄月宗的擔子,可是憑什麽,她不過也是個小姑娘罷了。

要是能夠回到以前,祝溪肯定會告訴元霁月,去他的滄月宗,去他的責任,你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你最該做的是保護好你自己!

“我知道,現在我反而又讓她為難了。”祝溪苦笑道。

“孩子大了,她總會有自己的想法,我們這些老人家也該放手了。”元宿一邊笑着打趣道,一邊心說閨女你讓我幫你的事情我可是正在努力,你老爹也不算對不起你吧。

“你什麽意思?”祝溪立馬察覺到元宿的意圖,瞪向他道。

“沒什麽沒什麽。”算了閨女,你要歷練這事兒還是你自己來說吧!

祝溪看着他瞬間認慫的模樣,嗤笑出聲:“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

元宿安靜如雞地不說話。

“好了,天快亮了,做好準備吧。”祝溪歪着頭看向遠方道,她負責主持百年大比,遇到危險的可能是最大的,但是最為符修,她的保命的手段很多,倒是不怎麽需要擔心,當然此時此刻她需要提前出去做好準備。

“注意安全。”元宿囑咐道,眼中是溫柔缱眷的關心。

“你也一樣。”祝溪點點頭提前離開,在離開前她還留下一句話,“此間事了,我會讓月月去做她想做的事情的。”

————

“将軍,被抓住的真的是少主嗎?”拿着一把巨大斧頭身穿盔甲的男人看向前方的玄衣男子問道。

玄衣男人手持羽扇大約青年模樣,整個膚色透出毫無生氣的蒼白,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他深紫色的眸子,使得整張俊秀的臉有平添了幾分妖異之色,單看臉的話沒人能把他和魔主坐下的二将之一危隐将軍聯系在一起。

“如所料不錯,那必是少主。”

“那我們該怎麽辦?滄月宗定然布下了天羅地網等待我們前去。”手下不解地問道。

危隐看向遠處,嘴角扯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連你都知道有陷阱,如今我們元氣大傷,如何去救少主?”

“如果我們不去,那魔主那邊如何交代?勾将軍那邊可能注意着我們的一舉一動,在中洲那邊挑撥成功之後,勾将軍就越發得寸進尺了。”

“救當然要救,還要拿出魔族的氣勢來,能不能救到并不重要。”危隐意味深長地扯起嘴角,“勾烏魯那個蠢貨,不必理會。”

手下之人懵懂地看着危隐,感受到危險的意味,渾身一顫,低下頭恭敬道:“謹遵您的指示。”

“天,要變了。”

————

天将将亮起的時候,元霁月四人已經晚了一整晚的麻将,能保證蓮心幾人的安全,她在心裏松了口氣,把牌收起,又從納戒裏拿出早餐來:“先吃東西吧,餓死我了!”

因為元霁月沒了修為,飲食睡眠都和凡人一般,熬了一整夜,不僅是餓,其實還有些困。

其餘三人自然是陪她吃完早飯。

然後元霁月就坐在椅子上,腦袋一點一點的。

“月月,要不然你先休息一下?”素心頗為關心道。

“沒事兒,我不困。”當然實際上每天都按照嚴格的時間标準休息的元霁月此時确實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看她這副模樣,蓮心忍不住笑道:“月月,你怎麽還跟小孩子似的。”

“我本來就是小孩子。”元霁月反駁道。

蓮心這才想起,和他們相比,元霁月十七歲的年紀,确實是小孩子,大概是她平時裏表現得太成熟,讓人感受不到這一點,實際上只比元霁月大兩歲的林巍訴也是小孩子的範疇。

“好吧好吧,那月月還是小孩子更應該乖乖睡覺啊。”素心跟着附和道。

元霁月确實也是累了,不過在睡着之前她還沒忘了囑咐道:“你們今天就待在無月崖不準走。”

在聽到三人統一的回答之後,她還不放心地對着林巍訴道:“小林,你要給我看好師姐們,尤其是二師姐。”在林巍訴表示知道之後,她才安心睡下。

“不知道現在流雲峰情況如何。”見元霁月睡着,蓮心才看着外面有些向往道。

素心看出她的意圖,立馬勸道:“月月知道的不少,她讓我們留在這裏不可能沒有理由。”

“師姐,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得到元霁月特別囑托的林巍訴也認真地看着蓮心,答應過元霁月的事情,他一定會做到。

見林巍訴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蓮心知道怎麽回事兒總覺得心裏怪怪的,最後她讪讪道:“林師弟你放心吧,我肯定不走。”

既然走不了又看不了熱鬧,蓮心就立馬把事情抛在腦後,提起另外的事情來:“林師弟,你上次給我吃的那種丹藥還挺好吃的,吃完也沒有副作用,反而我那幾天還覺得精力提高了,是不是丹藥成功了啊?”

提到丹藥,林巍訴當然知道是哪一種,他對除了元霁月之外的其他人都不大上心,能記住蓮心就是因為這個奇怪的師姐每次都會主動來找他,明明連那些丹藥的效果都不知道是什麽就不設防的吃下去,有點像師父口中的傻子。

雖然對她的行為不解,但是林巍訴也不想花精力去探究原因,既然對方願意主動試藥,他也就沒有刻意推脫。

“你把具體的狀态描述一下,還有些成分可能需要繼續改進。”林巍訴沒什麽感情波動地回答道。

然後蓮心就真的開始回憶起吃過丹藥之後的每一種症狀,任何細節都沒有放過。

說完林巍訴點點頭,又拿出新的丹藥來:“試試這個。”

蓮心毫不猶豫地結果丹藥吃了下去。

親眼見到全部過程的素心相當震撼地看着這一幕,她之前是從蓮心那裏知道試藥的事情,但沒想到這兩個人平時就是這麽個相處狀态。

就真的一點都不懷疑的就吃下去了呗?

素心更想說的是,師姐您的心是真的大,甚至根本不需要林師弟找什麽理由來騙你!

而絲毫不覺得自己這麽做有問題的蓮心笑眯眯看着同樣不在乎有什麽問題一本正經的林巍訴:“林師弟,這次的丹藥好像有點甜诶!”

“嗯,甜味如何?”林巍訴難得多問了一句。

“好吃!”蓮心點點頭道。

那元師姐應該會喜歡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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