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段南風沒瞧見的,齊昭卻是瞧得一清二楚。

齊昭當即便讓跟着進來的人都滾出去,又斜睨了齊晉一眼,冷笑着問:“皇上堂堂大齊皇帝,竟然連自家皇叔床上的小玩意都要綁,說出去可不是叫人笑話。”

齊晉卻不怕齊昭這副模樣,瞧見自家皇叔生氣,他心中還有些痛快,笑容帶了幾分得意,颠倒黑白添油加醋地說:“朕是皇帝,不過是個床上的小玩意,又已經到了朕的床上,皇叔不會還不給吧?”

齊昭冷眼看着慢悠悠從地上爬起來的齊晉,眼中閃過一抹殺意,但眼前明顯不是最好的時機,他從來不是一個沖動之人,自然不會為了段南風一個僅僅在心中占了一個旮旯角位置的小美人去冒險。

齊晉就是吃準了齊昭這點,抓着段南風的事可勁兒惡心齊昭,想着自己在齊昭手上讨不到好,那至少要在別的地方找回場子。

段南風在他二人吵架的時候已經替自己解開身上的繩子,坐在那兒也沒去管衣袍是不是又不小心敞開了,只是聽着二人說的話抿了抿唇。

王爺說他只是床上的小玩意……

段南風心裏莫名其妙地閃過一抹應該是難過的情緒,但他卻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難過。

他又不喜歡齊昭,更沒有奢望過齊昭平等地看待自己。

在各方面都不平等的時候,上位者把拐上床的影衛看做玩意兒,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他睫毛顫了顫,垂着眸沒說話,想着是不是自己對齊昭抱有的期待實在多得越了界。

他是個影衛,原本是不能越界的。

從前聽人說過,與王爺這樣高位的老狐貍有了別樣的關系,最好不要抱有什麽希望。

無論是哪一方面都是天與地的差別,抱着希望總會失望,到時候難過的、痛苦的都是自己。

不值當,都說不值當,段南風也知道不值當。

可被齊昭帶着長大,陪在對方身邊這麽多年,他有一點點希望,其實也不是很難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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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想想辦法讓那希望少一點,每天少一點,也許就會好的。

沒等他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便感覺到眼前出現一片陰影,随後腿上半遮半掩的白袍子也被掀開。

湊過來想看看方才隐約間瞧見的淡淡紅痕是否瞧錯了的齊昭臉一黑,沒等段南風反應過來便将外袍脫下來抱住床上的人。

段南風皮膚白嫩又容易留痕跡,随便一碰便會紅,也不一定是真的被齊晉碰過了。

齊晉這小子,要真看上段南風還把人吃幹抹淨了,那肯定是将人藏得死死的,而不是将人關到這種地方等他來搶回去。

不過是想惡心齊昭罷了。

齊昭黑着臉将段南風打橫抱起,徑直往外走去。

心裏還想着,齊晉這招還挺成功,倒不似兩年前那般幼稚了。

“皇叔就這樣把朕碰過的人帶走,是想跟朕撕破臉嗎?”齊晉笑得眯起眼,負手站在那兒沒往前走,嘴裏這般說,其實面上與心裏根本不在乎段南風到底有沒有被帶走。

其實他也不覺得齊昭真的對段南風有什麽感情,只是齊昭這個人對圈入自己地盤的東西總有種超乎想象的占有欲,若這東西被人碰了,甚至只是帶走,都能夠激怒齊昭。

而這個時候的齊昭不好跟身為皇帝的齊晉徹底撕破臉,心裏覺得如何的惡心,面上還是得壓下怒火跟他演叔侄和睦的戲碼。

齊晉不是個喜歡被人壓制的人,這個想法随着年齡增長是越發強烈,所以他對這個攝政的皇叔有着天然的敵意。

皇叔喜歡的東西他要毀掉,皇叔喜歡的人他要搶走。

若非他手上沒有太多實權,他還想當着皇叔的面玩皇叔的人,讓這位好皇叔氣得吐血卻也無可奈何。

齊昭哪裏不知道齊晉這點心思,他回過頭輕蔑地看了這位羽翼未豐便朝着雄鷹猛虎張牙舞爪的小皇帝一眼,那目光仿佛是看一個死人。

“臣說過了,若皇上喜歡男子,臣自會找幾個身世清白幹淨的給您送來。至于南風,既然已經上了臣的床,自然是不能給皇上的。”

聽着齊昭這話,齊晉也沒什麽多餘的想法,左右這位皇叔總是這套說辭,他更想聽聽撕破臉這個問題,這位皇叔會如何回答。

齊昭頓了頓之後,竟是笑出聲來,只瞥齊晉一眼便轉身往外走,臨出門的時候留了一句:“撕破臉這事兒,倒是要問皇上自己了。”

直到被齊昭塞進馬車的時候,段南風還有些恍惚,恍惚以為自己是在做夢,醒來之後還會躺在那個地方。

那個地方還是鳳儀宮,歷代皇後住的地方。

方才段南風出來的時候擡頭一瞥,剛好瞧見上邊寫着這三個字,吓得他瞪大了眼就要問點什麽。

可齊昭心情很是不好,只淡淡看他一眼便讓他閉了嘴。

等到馬車駛出皇宮,段南風才好似反應過來一般心中浮現許多疑問。

從小一些的比如馬車怎麽能進到內宮到齊昭怎麽這麽快就找來了。

若是普通影衛定然不敢将這些問題問出來,可段南風是齊昭帶大的,在王府裏頭、齊昭跟前到底還是有那麽微末的幾分不同。

聽了段南風的問題,齊昭略一擡眼,看他的眼神複雜到他根本連對方此時在想什麽都摸不到個邊。

他擡眼與齊昭對視着,一雙眼眨了眨,竭力想讓自己表現得比較無辜一些。

此時他終于後知後覺身為一個影衛竟然被人綁架,甚至還要主子來救,這是多麽大的一個錯誤。

回去指不定要被怎麽罰。

可齊昭根本沒有說他這個問題,只是回答了他方才問出的其中一句話。

為什麽這麽快就找來了。

段南風是這麽問的,他覺得齊昭一個主子在影衛被綁第二日便親自趕到,實在是超乎他的想象。

即便來了之後齊昭将他稱為床上的小玩意,但他也依舊為齊昭親自跑來救他趕到驚訝與感動。

齊昭掀了掀眼皮,少見地沒有挂那溫和笑意,只冷笑一聲,帶了幾分怒氣說:“本王不去,等着你被那小畜生吃幹抹淨嗎?”

段南風聽得心頭一動,就要露出笑來說點什麽,便聽見齊昭又說:“段南風,若你今日真的被那小畜生吃幹抹淨……那小畜生是不是人你也知道,往後你再也出不了皇宮,甚至還會變成廢人,滿天下的罵名都會壓在你身上,他只得了一個風流的名頭在身上罷了。”

段南風想過無數被折磨的方法,卻從未想過這個。

一瞬間他只感覺到脊背發寒,可他卻又好奇,若齊晉真的要了他,那齊昭還會不會救他?

“若真的那樣,王爺會救我嗎?”段南風垂眸,小聲地問出這話。

“不會。他搶我的人是昏君好色,我到皇宮裏去搶人那就是造反了。小梨花,你不會天真地以為一個影衛值得我做到這個地步吧?”齊昭眉頭一挑,覺得自家小梨花實在是天真,他趕過去就是不想讓那小畜生碰他的所有物。

若這個所有物真的被碰過了,那他定然是直接不要這東西了。

漂亮的人很多,自己培養大的小美人卻只有一個。

但那并不是沒有辦法割舍的,更不是很難丢棄的。

美人在齊昭這些弄權的高位者面前,不過是日常調劑的玩意兒罷了。

了解他們的人會明白這個道理,自然不會去奢求什麽。至于段南風問的問題,若換成另一個人怕是會直接選擇用身體讨好齊晉,甚至洩露許多王府的秘密。

但段南風不會,他只會想辦法回來,還會小心翼翼地期待自己成了棄子之後,主人會不會來救他。

很天真的一個小美人,但齊昭跟他說這個假設,并不是想跟他讨論自己會不會救人這個問題。

“小梨花,本王是讓你往後提高警惕,莫要再被那些廢物綁了。并不是每一次都會有人來救你,你得自己變強,明白嗎?”齊昭按了按眉心平複下心情,伸手将人攬進懷中,卻頭一次感覺到對方的掙紮。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齊昭還是愣了一下。

平時聽話得不得了的小梨花,竟然也會在一瞬間想反抗他。

段南風沉浸在希望被齊昭親手敲碎的難過情緒中,一瞬間身體比腦子要早一些動作,差點兒掙脫齊昭的懷抱。

這在無條件服從主子命令的影衛裏頭是大忌。

自知犯了忌,段南風身體一瞬間僵硬,沒敢掙開對方跪下,只維持着方才的姿勢待在對方懷裏,垂眸說了一句:“屬下知罪。”

齊昭早已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向段南風的眼神帶上更多的複雜,淡淡道:“你倒是膽兒肥了。”

段南風只是一個影衛,自知沒有反抗主子的權利,且這麽多年的習慣裏,他還是更傾向于聽齊昭的話。

遂他快速眨了眨眼,嘴角往下一扯,悶悶說了一句:“對不起,南風錯了……”

齊昭聽着這話,本就沒想罵這個剛從賊窩出來的小美人,這會兒更是想将人揉進懷裏疼一疼。

可惜十六歲還有些小,否則他早在第一晚将人帶去同床共枕的時候就該辦了小梨花。

不過等個兩年也不是不行,左右他才剛發現身邊這個小美人有多惹自己喜歡,兩年也不算等很久。

作者有話要說:  攻前期是真的狗,主要體現在講話上

攻受前期也是真的不平等,接受不了現在逃還勉強來得及

整了個現言預收,梗是相親遇到初戀,文案在下面,吃這口的話可以點進專欄收藏一下(搔首弄姿吸引注意jpg.)

雖然可能沒人問這個,但還是先說了,言情是一直都有在寫,耽美也會一直寫下去的

現言預收《經年難忘》文案:

當年一中出了名的清冷美人被家裏瘋狂催婚,孟舒為躲開煩人的相親連夜逃回S市。

沒想家裏安排的相親對象竟然就在S市,還不經她同意直接約好了地方讓她過去。

孟舒心中不快,冷着臉到約好的咖啡廳裏,想委婉将人拒絕掉。

誰知道一找到地方,卻看見高中時的初戀坐在本該相親對象坐的地方。

初戀望進清冷美人那雙帶了幾分冷意的眼,唇邊勾起與當年無二的張揚笑意。

“小舒,好久不見。”

***

顧斯年讀書時候是典型的不學無術富二代,好不容易喜歡上孟舒決定學乖了,可不等他真的當個乖學生,這段感情卻成了埋藏在記憶深處的一段初戀。

出了社會的顧斯年沉澱下來卻張狂依舊,相親說什麽都不肯去。

直到繼母想辦法打聽到孟舒,又不知用了什麽手段組織了一次相親。

顧斯年排斥被人安排好一切,排斥耍手段的繼母,卻為了孟舒還是答應下來。

孟舒是他的白月光。

他太想見她了。

于是,咖啡廳裏面對冷臉的孟舒,從前張狂得不行的顧斯年從積灰的角落裏翻出自己的小心翼翼。

“小舒,我們從頭再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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