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若有所思
相處了幾個星期，許瑤發現林司慕和很多身體有缺陷的人不一樣。他雖然安靜卻不自卑；不外向卻也不孤僻。
“瑤瑤，你一開始是不是因為他說不了話才故意帶他交朋友的啊？”允之這樣問過她。
“怎麽會？你看，他需要嗎？”許瑤輕笑，朝林司慕的方向努了努下巴。
此刻的林司慕正和男生們打成一片，和樂融融的。她看得出林司慕的社交能力其實很不錯的，即使他們不和他組隊，許瑤也相信他可以自己找到隊員。
“确實很容易相處。”允之點點頭。
“只是覺得人挺好的，很合眼緣啊！”
“啧啧，也不見你主動讨厭過還是不爽誰？還有誰不合你眼緣了？”允之吐槽道。
“這證明我遇見的人都很不錯啊！尤其是我男神！”許瑤露出少女心泛濫的模樣。
“我說你啊，要是可以把你纏着司慕聊動漫的熱情都花在對他聊表心意的話說不定你早把人追到手了！你再不行動他和涼思哪天就真成了，屆時可別後悔。”允之誠懇地建議道。
“這都哪樣跟哪樣……”許瑤還未說完就聽見方晟的嗓音在身邊響起。
“我聽到了八卦！八卦的味道！來來來！什麽聊表心意？跟司慕嗎？”方晟大剌剌地在許瑤身邊坐下，張大着眼睛看看允之又看看許瑤。
“你才跟司慕聊表心意！”許瑤翻了個白眼。
“噢，不，瑤boss，當朋友第2年了你難道不知道我是直的嗎？小衛衛就說不定是彎的。”方晟咧嘴而笑而衛彌然一點都笑不出：“你找死嗎？就算是彎的也看不上你。”
“啊，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可是我知道你看得上誰啊！”方晟笑得一臉賊樣。
“哇哇哇，誰啊誰啊？”許瑤一聽也不管衛彌然臉色有多黑，興致勃勃地問道。
“司慕呗。”允之忍着笑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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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允之，你可以去死了。參考文獻別妄想我幫你做。”衛彌然發出邪惡的詛咒。
再次聽見自己的名字被聊到的林司慕頓時擡起頭，看見許瑤笑着朝他揮手而方晟直接熱情地把人拉了過來：
“司慕！還沒問過你有沒有女朋友欸？”
林司慕搖搖頭。
“那有過女朋友嗎？”允之也八卦道。
林司慕再次搖搖頭。
“那未來想找女朋友嗎？”許瑤又問道。
看着一群人笑眯眯的表情，林司慕一頭黑線。
“還是男朋友？”
林司慕頭上的黑線越積越多。
“得了，你就告訴他們你是彎的還是直的就行了。”衛彌然冷冷道。
林司慕挑眉，掏出手機：{幹嘛忽然這樣問？有人要出櫃嗎？}
一只只手指紛紛指着衛彌然。
“去死。”衛彌然暴怒而衆人狂笑。
“哈哈哈，彌然的最邪惡咒罵的頂端就只有‘去死’而已。”許瑤笑着往衛彌然的傷口捅。
“所以司慕是彎的還是直的？”好學精神不一般的允之沒忘記追求答案。
林司慕無奈：{直的。}
“那你喜歡怎麽樣的女孩？”方晟八卦地問道。
不等林司慕回答，許瑤就臭屁地舉起手：“當然是像我這樣的！”
“司慕，快否認！不然這人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允之鄙視地罵道。
“別太給她臉。”衛彌然也出聲抑制許瑤高漲的火焰。
林司慕不可置可否，只是淺淺笑着，于是某人更得意，尾巴翹得更高了。
哎呀，當然是喜歡她的嘛，否則怎麽會在知道每次小組作業完成後都是許瑤一個人在檢查，編輯和負責打印等等的瑣事後，主動提出了要幫忙？
大喜的許瑤當時就當機立斷約了林司慕周末下午在圖書館一起做最終檢查。
轉眼就到了周末。
聽見林司慕的咳嗽聲的時候許瑤正拟着給傅卓啓的生日賀卡。
一急之下，“啪”的一聲，許瑤手忙腳亂地把賀卡塞進了筆記本裏，心裏邊埋怨道：哎呀，這個司慕怎麽走路都不聲不響的？
撫平心裏的那一下下慌亂後，許瑤才笑着擡起頭來：“你來啦？”呵呵，一點都不心虛哦！
林司慕拿出手機打趣：{有人做虧心事被逮到了。}
“才不是虧心事……”許瑤辯解，随後讪讪地低下頭去。
林司慕笑而不語，拿出筆記本電腦正經地核對起報告來，心裏卻在琢磨：這卡片的收信人和那天她所期待的驚喜是一樣的人吧？
明明林司慕沒再提起也沒八卦，許瑤卻暗自忐忑不安，整理着報告但時不時就神游。
把世界五大洋都游了個遍，咬了咬下唇，她豁了出去确認道：“你真的沒看到？”
林司慕肯定地搖搖頭：啊，這麽緊張肯定是給她那個暗戀對象的吧？
“真的真的沒看到？沒看見寫什麽字也沒看見給誰？”許瑤不放心，雙手緊握成拳。
{只看到是一張藍色的卡片。你這麽緊張我就要懷疑是寫情書了。}
林司慕特意放了個奸笑的表情包。
“才，才不是情書！只是卡片……”許瑤話沒說完就沒了聲音。
明明知道越激動就越容易露出破綻，可她還是漲紅了臉。
林司慕低頭笑了笑，安慰道：{真沒看到。就算看到了，只要是個人的話也應該知道不可以說出去的吧？}
“哦。謝謝你。”許瑤這才笑了出來。
雖然才認識了一個月，但是許瑤可以肯定林司慕是個人。
就快要把報告整理好的時候，兩人前方傳來一道女音，語氣裏帶着驚訝：“欸，司慕？”
許瑤頭一擡：哦，是那個漂亮學姐。
“系友？”顧洛問道，然後笑着跟許瑤點點頭打招呼：“我是顧洛。”
然後頭一次，許瑤見識了林司慕用手語“說話”的樣子。
飛快而自然。
一點都不可笑反而讓許瑤覺得超酷的。
顧洛沒逗留太久，離開前還對許瑤說：“司慕就麻煩你們啦！拜拜！”
林司慕在顧洛走了之後才給許瑤解釋道：
{這就是我之前說的學姐。她的姐姐曾經有好一段時間說不了話所以就把手語學起來了。}
“很酷額！像是打啞謎一般，可以作神秘暗號，以後就可以當着人的面罵人了！”許瑤一臉崇拜地驚呼。
林司慕搖搖頭看小孩一般地失笑：{鬼主意！她只是問問我上課如何，忙不忙而已。}
“嘿嘿，真的只是學姐？人家很漂亮欸？”許瑤朝林司慕擠眉弄眼調侃道。
沒想到許瑤會忽然調戲他，林司慕頭一次搞丢了溫和Muji男的淡然，小小地慌了一下：{真的只是學姐！她有男朋友了的！}
沒來由地，他不想許瑤誤會。
看着林司慕的窘促，許瑤覺得自己實在是忘恩負義，明明林司慕剛剛都不打趣她可她現在卻恩将仇報：“明白明白！我逗你的，你別急！”
經過整理後的報告一共将近30頁，可有了林司慕的幫忙，原本挺重的負擔也變輕了，為許瑤節省了不少時間。
“終于完成了！現在只剩下打印出來交上去就好啦！”2個小時的辛勞後，許瑤趴在桌上不動了。
即使大家都盡力完成課業，誰也沒想偷懶，但允之的參考文獻總是有纰漏，衛彌然總是把簡單的東西寫得太複雜而方晟的語法總是有毛病。從前，這些都得由許瑤這個組長一個個負責修改，可現在好啦！有了司慕這個名副其實并絕對更勝很多籌的學霸，她也可以稍微歇息，吃蛇一回啦！
林司慕沒點頭，指了指筆記本電腦又比了比不遠處的複印室然後拉開椅子站了起來。
許瑤猜想他是指由他去打印，于是開口道：“一起去吧。”
結果林司慕聽了一愣，面部表情顯示了：不知所措。
“？”許瑤看着這樣的林司慕也跟着傻愣：幹嘛這副表情啊？不是要打印報告嗎？
林司慕盯着許瑤茫然的模樣，腦子轉了轉然後笑了：噢，看來她會錯意了。
“不是，你剛剛不是說你要去把報告打印出來嗎？”許瑤試圖厘清狀況。
林司慕笑着搖頭。
“那是什麽？”
眼看林司慕掏出手機要打字，許瑤卻出手阻止：“哎，別別別，你比多一次！這次肯定猜對！”
于是林司慕重複了一遍剛剛的手勢。
“沒錯啊……報告？文件？電腦？複印室？打印機？不對？再一次！”許瑤不服輸。
這次，林司慕決定“擴充句子”，首先指了指許瑤然後比了個盯着的手勢才比了比電腦，然後他比着自己，最後指了指複印室……
“讓我看着電腦，你去複印室？”
林司慕大力擺擺手，強調了最後一個手勢。
“前面的都對了吧？就是你去你去……不是去複印室？”
林司慕無奈扶額，再一次指着複印室……
旁邊的廁所……
“廁所！你是說讓我看着電腦，你上廁所？！”蘇寧驚呼。啊啊，她一直以為司慕比的就是複印室，沒注意到複印室旁的就是男廁。
林司慕嘆了口氣，終于點點頭。噢，這比手畫腳的游戲可真累人。
“呵呵呵，原來是去洗手間啊……剛剛我說了什麽……？”
一起去吧？
想到這，許瑤真想把自己埋了：“你剛剛什麽都沒有聽到！雖然我也是直的，可是我絕對沒有陪男生上廁所的愛好！”
林司慕幸災樂禍地在一旁笑。
“你快點去上你的廁所啦！”許瑤紅着臉把林司慕推向洗手間的方向。
待林司慕從洗手間出來後，兩人才一起去了複印室。
盯着打印機“刷刷刷”地一頁頁把他們“愛的結晶”打印出來，許瑤開口問道：“要是可以以手語交談是不是比打字方便很多？”
林司慕歪着腦袋想了想，給出以下答複：
{如果是普通聊天的話。學業上倒還是打字好，畢竟有許多專業名詞手語比不來。}
“意思是如果對方會手語的話能讓你多話一些？”
林司慕下意識地點頭，随後挑眉：
{嫌我話太少？}咦，是因為看了顧洛和他的對話所以在意了嗎？
“呃，如果覺得舒服自在的話應該就會比較多話了吧？”許瑤注意到雖然林司慕也會參與他們的談話，但從來不會主動打開一個話題。
林司慕緩緩笑了：
{現在這樣就挺好，不需要特地配合我。我原本真的就不是多話的人。}
“是嗎……”許瑤盯着一張張打印出來的白紙若有所思。
讨厭啦，要是她也像顧洛學姐一樣會手語就好了。她不用猜，司慕也不必心累。
仿佛若有所思會傳染一般，林司慕也沉默了。
《紫羅蘭的永恒花園》上映日期确定了欸。
不知道這個小妞上次說的一起去看是客氣的随口說說還是……？
于是兩人各懷心思地在一個小小的複印室裏齊齊若有所思。
作者有話要說：
女孩子的最愛：一起上廁所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