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奇妙的第一次

晚上9點59分。

夜深人靜的S大校園。

許瑤和林司慕大戰降臨一般全神貫注地盯着各自的手機。

晚上10點。

兩人準時殺入網站搶購。

然後。

林司慕倏地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瞪着手機熒幕。

斷網了。

竟然斷網了！

那個家夥說的最強站點，絕不斷網呢？！

“……”林司慕差點就把在心裏滿天飛的“幹幹幹”罵出口。

冷靜冷靜。重新鏈接。

呼，差點就露出馬腳了。

“怎麽了？欸？！你怎麽斷線了？！”把頭湊過來的許瑤驚呼。

林司慕擺擺手表示算了，讓許瑤別管他，趕緊把她自己的買下。

2分鐘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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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司慕重新鏈接後并發現他最喜愛的那款式已經售罄而無奈嘆氣時，許瑤得意洋洋地把手機湊到他面前：“嗒噠！”

林司慕一時反應不過來，只瞧見許瑤的賬單上是付了兩件衣服的價錢。

“幫你搶到啦！L尺寸對吧？啧啧，這個彌然啊，還說什麽最強站點？竟然斷網了……”許瑤這頭在碎碎念而遠在自家房間的衛彌然忽然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

幫他搶到了？！

那意思是許瑤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買了她第二喜愛的款式了？

“別這麽震驚的臉。”許瑤把手伸到傻愣着的林司慕面前晃了晃又說道：“畢竟這消息是你告訴我的嘛！而且還是為了來學校陪我。要是在宿舍說不定你也不會碰上斷網，所以沒關系，這條粉紅色的也挺美的。”

{你确定？就算是L尺寸你也可以當作oversize。}

“真的沒關系！就當作你陪我上廁所的回禮哈哈！”許瑤笑得愉悅。

{那謝謝你。}

林司慕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既然許瑤自己都說沒關系，那他就大方地收下這份好意。

“話說，你平時穿T恤嗎？”許瑤好奇地問道。

林司慕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啊，因為好像沒看過你穿T恤。” 幾個月了，他們似乎都沒見過林司慕穿普通T恤的樣子，不是襯衫就是衛衣，仿佛永遠都是這麽Muji風。

林司慕張嘴露出了“哦”的神情，然後比了個睡覺的手勢。

“睡覺的時候穿T恤？”許瑤确認道。

林司慕點點頭。

“司慕，這可是全球限量版周邊T恤欸！你竟然想把它當作睡衣？！”許瑤哭笑不得。

被許瑤這麽一提醒，林司慕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不應該。呃，那就當作居家衣服吧？不是睡衣哦。

{回去吧？遲了。}

“走咯走咯！”終于可以離開這個陰森森的夜晚學校，許瑤樂得抓起包就跑，就連走在馬路上都走得林司慕心驚膽跳。

把人拉回來馬路內側，林司慕帶着責備的眼神瞪了她一眼。

“嘿嘿，這麽遲了，學校附近的道路沒車子的啦！”許瑤擺擺手，卻還是收斂了些，不再亂蹦亂跳。

林司慕接着在內心吐槽：一到夜晚就打了雞血的夜動物。

很多時候他都懶得打字就為了吐槽可許瑤卻像是看穿他的內心一樣回了句：“分一點我的活力給你你就不會老是那麽淡定了哈哈！”

許瑤一路拉着林司慕胡扯，15分鐘後也回到了宿舍：“拜拜！”

許瑤轉身進門前，林司慕想了想還是伸手拉住了她。女孩的手臂瘦瘦小小的，因為晚風而有些冰涼。

“嗯？”

{衣服。真的謝謝你。}

“小事一件。不過你要是真的那麽想感謝我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啊，對了！那就陪我去看戲呗！《紫羅蘭的永恒花園》下個禮拜上映了！”

難怪剛剛看戲的時候許瑤就在想自己是不是忘了什麽，原來是忘記要邀司慕去戲院看戲了！

林司慕一愣，沒想過自己糾結了好幾天的事情就這樣輕易被許瑤說了出口。

這就是外向和不外向的人之間的差距嗎？還是純粹是他自己想太多了？其實就是和一個朋友一起去看戲而已，有什麽好胡思亂想的？

“不去嗎？不去的話之後就考試了。”許瑤見林司慕不吭聲，以為他在猶豫着又或者在想怎麽拒絕她。

幾乎是馬上，林司慕揚起了笑臉：{去。你決定好時間再告訴我吧。}

“那就這樣說定啦！好啦，你也快回去吧！”

回到宿舍後，林司慕收到了許瑤的短信：{到宿舍了嗎？}

{到了。怎麽？}

{就确保你安全回去啦。萬一被鬼抓掉了呢？我可負責不了。（狂笑）}

{沒人讓你負責。（無言）}竟然還會确認他安全回到了？這小妞可真紳士啊！

{你要是被鬼抓掉下個星期就沒人陪我看戲了。（哭哭）}

{……}啊，原來打的是這主意！

林司慕看着兩人的對話，勾了勾嘴角：明明剛剛才說他是個守信用的人，怎麽還擔心他爽約呢？

心情不錯的林司慕洗澡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咦，這似乎是他第一次送女孩子回宿舍欸？

就這樣，林司慕這奇妙的“第一次”心情延續到了和許瑤看電影的那天。

等着買飲料的當兒，林司慕忽然問道：{那天那張卡片送出去了嗎？}

“欸？”許瑤完全沒想過林司慕會再次提起那張“情書”的事。

{就是在想他會不會介意。}

“啊，沒想到司慕你是這樣細心的男孩子啊！哈哈，八字還沒一撇呢！他管我？嘿嘿，換做是你介意不？”許瑤反問道，試圖隐去臉上那股害羞。

{看情況？也看那男的是誰吧？}

回答是這麽回答，可林司慕心裏卻是肯定地告訴自己：如果喜歡的話，肯定是介意的吧？怎麽可能不介意呢？就算是女的他也介意！

“就像你這樣的男生啊！”許瑤笑嘻嘻地追問。

{我覺得我長得挺安全的。}

“啊哈，這是自誇還是自嘲呢？！”許瑤看了林司慕一眼而後者笑而不答。

“喝什麽？”許瑤拍了拍林司慕的手臂問道。

{可樂不要冰。}

“糟糕，竟然還比我養生……”許瑤有些汗顏地吐了吐舌頭，然後在櫃臺點了一杯無冰可樂和一杯冰激浪。她一個女孩子都不管什麽少吃酸辣少喝冰水，也就生理期那幾天戒戒口，平日該吃照吃，該喝照喝。

林司慕一頭黑線：什麽養生……聽起來像老人一樣……

“是因為要保護嗓子聲帶什麽嗎？”許瑤指了指脖子。

林司慕想了想，簡單帶過：{算是。感冒了的話很麻煩。}

豈止很麻煩，是很危險。普通的感冒對別人來說沒什麽，可對他這個聲帶本來就受損的啞吧來說是很痛苦的，他的聲帶可經不起再一次被破壞。

“嗯，那很好啊，乖乖的，不讓父母擔心。”許瑤笑着從服務生手中接過杯子然後遞給林司慕。

乖？林司慕低下頭悄悄地牽起嘴角。

電影開始前，許瑤從包裏掏出紙巾放在兩人座位之間：“到時請自便。”

呵，這部最終章電影，早就聽說是賺人熱淚的，所以她可說是有備而來。

林司慕看了紙巾一眼，笑了：

{要是我要哭也會偷偷哭，不會讓你發現的。}

“欸？！不可以啦！”只有她一個人哭她會很尴尬欸！

{意思是不會那麽誇張到需要用紙巾。}

“哦，還以為你是說自己是看戲打死不流淚的那種人。”許瑤打趣。她不喜歡那種為了顯示自己很陽剛而故意逞強，堅持不哭的男生。

結果整場電影結束後，許瑤果然哭慘了，而林司慕就如自己所說，即使掉淚也不會誇張到需要紙巾的“救濟”，只是眼睛有些紅紅的。

哭得抽抽嗒嗒的許瑤口齒不清地指了指洗手間：“窩起洗臉……”

林司慕比了個“我在外頭等你”的手勢。

從洗手間出來的許瑤這會兒已經抛開難過的情緒，拉着林司慕就嚷道：“肚子餓了！好餓好餓！我們直接吃晚餐好不好？”

點着頭，林司慕的臉上卻自帶問號：才不到6點欸？這麽快就餓了？

“哭可是一個很耗費心力的事兒啊！很累的，消耗好多能量。”許瑤主動解釋。

林司慕聽了這解釋想反駁都不行，于是指着不遠處的麥當勞：{行。補充能量去。麥當勞？最快。}

“哦耶，我要吃雙層脆雞漢堡！啊，很久都沒吃蘋果派了……欸，都還沒到晚餐時間怎麽這麽多人啊？”許瑤環視了餐館一圈，發現櫃臺還是座位都爆滿。

林司慕仗着身高優勢把店內的情況看清：{呃，自助點餐機壞了，所以只能排隊一個個到櫃臺點餐。}

許瑤還未開口說自己去占位子，就聽見櫃臺的服務員不耐煩的聲音：“先生，請你說清楚，到底是要哪個？麻煩快點做決定，後面還好多人呢！”

啊，這種時候讓司慕去點餐不就往槍口上撞嗎？

于是，許瑤話到嘴邊卻改口了：“司慕，要不你去占位子？我點餐？”

林司慕看了眼櫃臺然後又看了許瑤一眼，點點頭。

“吃什麽呢？”

{麥辣雞翅和雞絲粥。}

“好。”

吃飯的時候，許瑤見林司慕喝粥喝得津津有味，不禁問道：“司慕，你去肯德基的話會吃什麽？”

林司慕毫不猶豫地回道：{雞排漢堡。}

“必勝客呢？”

{意大利面……和披薩。}

“司慕，你怎麽這麽可愛！”

林司慕停下喝粥的動作，好奇地看着許瑤。

“到麥當勞喝粥，到肯德基吃漢堡，到必勝客吃意大利面？！”許瑤扶額直笑。

麥當勞的漢堡，肯德基的炸雞還有必勝客的披薩對他來說難道什麽都不是嗎？！

又說他乖又說他可愛？

林司慕無奈，耳尖有點紅紅的：{不可以嗎？}

“麥當勞的漢堡，肯德基的炸雞還有必勝客的披薩集體表示：Am I a joke to you？！”許瑤哭笑不得而林司慕淡定地糾正道：

{所以我說必勝客我有吃披薩啊。}

兩人邊吃邊唠嗑，直到許瑤發現林司慕身後的兩個女生不斷往他們的方向瞅，還不時交頭接耳地說話。

許瑤瞬間明白了過來，朝林司慕眨了眨眼睛：“帥哥，身後有小姑娘惦記你呢。”

{你想太多了。}

“欸，怎麽這麽淡定？都不可愛了！”許瑤對于林司慕無動于衷甚至眼皮都不擡一下的态度表示失望！

哎呀呀，還以為可以看見Muji男孩害羞的模樣咧！

{和你想的完全相反。不信你自己仔細聽。}

林司慕依舊默默吃他的雞翅。

“欸？你聽得清楚她們說什麽嗎？”許瑤驚訝。

隐隐約約她只聽得見女孩口中提到日語系啊新生啊還有什麽襯衫的。

林司慕點點頭：{說不了就多聽。}

“吼，下次絕對不可以說你壞話了！這麽遠這麽吵雜都聽得見！”許瑤打趣道，然後趁着洗手的時候繞過了兩個女孩的桌邊。

“是不錯看但是據說是啞巴。”

“欸？啞巴？說不了話？！”

“好像是。我有個朋友和他同系，聽說都只用手機溝通。”

“真可惜！說不了情話就算了，連日常生活都成問題了！”

“別這樣說，人家挺可憐的。你說，就這樣還找得到女朋友嗎？”

“話說和他一起出來的不是他們系寵嗎，叫什麽來着？許瑤？”

“啊，該不會是看他可憐所以……”

女孩的談話被硬生生打斷。

聽不下去的許瑤躇在她們桌邊不高興地插嘴：“你們差不多得了，他聽得見。”

許瑤原本周末出來看戲吃飯的好心情頓時都沒了。

唉，原來都在八卦他呢，瞧她剛剛對司慕說的什麽話？這哪是看帥哥啊？根本是在憐憫一條可憐蟲！氣死她了！

林司慕見許瑤臉色不佳，主動安慰道：{沒必要。}

沒必要生氣。更何況說的也不是她。

“就算你不介意……”

許瑤話未說完就被林司慕擡手打住：

{我介意。}

“那你還說……”許瑤就不明白了。既然介意怎麽還面無表情，仿佛不受那些竊竊私語所影響？

{介意但是沒有必要。反正是事實。}

別人嚼舌根他攔不了，畢竟也不是憑空捏造的謠言，實事求是而已。這麽多年了，這點程度的八卦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痛癢。

“以後我會注意的，對不起。”

林司慕吃完了雞翅，原本想要把粥喝完，卻停下了動作。

原本還訝異林司慕臉上怎麽沒半點表情，許瑤下一秒卻頭一次在他臉上看見了不高興的神色，原本溫和的面孔變得冷冷的。

和他熱騰騰的雞粥形成強烈的對比。

作者有話要說：

許瑤：啊嗷，慘了，莫非友誼的小花已經接近凋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