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愛情軍師

因為林司慕讓她什麽都別做，許瑤再沒提起那天吵架的事情。

即使司慕不再躲着她，可她始終覺得兩人之間依舊有着一開始并不存在的隔閡。

她在意這讨厭的隐形牆壁啊！

這天，明明允之旁邊還有空位，許瑤卻堅持讓林司慕把他的背包拿走，硬是要和他坐一塊。

林司慕無奈地看着她：{你這是幹嘛？}

“坐跟你呀。”許瑤裝傻，兩只眼睛還無辜地眨呀眨。

不理會她，林司慕扭頭專心上課。

“這個小組作業兩人一組，我們班上是雙數，而且男女各一半，所以都給我一男一女組隊，這樣才能從性別的根本上探讨這篇文學。給你們20分鐘自行組隊，20分鐘後我要小組名單。”教授說完就手一揮表示讓學生們自由發揮，該幹嘛幹嘛，該搶人搶人。

許瑤剛撇過身去想要開口，後方的允之就搶先說道：“哦，瑤瑤你肯定和司慕一起的吧？那我找彌然去。”這堂課衛彌然沒和他們坐一塊，被方晟拉到講堂後邊找美女聊天去了。

林司慕一副“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看了許瑤一眼，果然小妞馬上讪讪問道：“司慕……我可不可以和你一隊啊？”

不等林司慕回答，許瑤又說道：“你看，方晟找美女去了，之之肯定和彌然搭檔啊，你不要我的話就沒有人要我了……”

扮可憐？身為系寵多少人想和她組隊，這不睜眼說瞎話嗎？林司慕真心想頒個金馬獎影後給許瑤。

林司慕剛想回複就聽見一把甜甜的聲音：“司慕，你找隊友了嗎？沒有的話，要不要和我組隊……？”女孩這才注意到許瑤的存在，問題變得不确定了。

哦，涼思啊！就是之之口中卓啓喜歡的女孩嗎？

按照許瑤的性格，往常的她肯定一口咬定是她先問的林司慕，所以先到先得。

可這次也不知道是因為問的人是涼思，還是因為她們争的人是林司慕，結果許瑤竟鴕鳥一般地猛地低下頭，假裝看不見，也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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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做選擇的是林司慕，這不是她能決定的吧？如果司慕選擇和涼思組隊，那她就找其他朋友呗？自己也不像她說的那麽慘沒人要吧？

半響，一只手機被遞到她面前：{人都走了。}

許瑤這才擡起頭來，環視了一圈，果然涼思的身影早不在了。

看着許瑤一副欲言又止，想問又不敢問的模樣，林司慕不禁覺得好笑：{沒答應她。}

下一秒，許瑤才松了一口氣，再次重展笑容：“嘿嘿嘿……”

{怎麽不找他組隊？}

“他？”許瑤一驚，警惕地看着林司慕，眼睛裏有誰都能察覺的羞澀。

{這麽好的機會不把握，沒人能救你。}

“不是這個問題！你知道？！你真的知道？！”許瑤伸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要我說名字嗎？}

林司慕淡定地問道，然後瞥了不遠處的卓啓一眼。

“欸？！別說別說別說！林司慕，你很讨厭啦！”許瑤紅着臉阻止道，做賊心虛一般驚慌地扭頭查看有沒人在注意他倆的對話。

{你不找他，自然有人找他。噢，不對，是他會主動去找人。}呵呵，名字都不讓說，意想不到地慫啊！

許瑤擡頭看向卓啓所在之地，果然，他正和涼思說話。聽不見，可看起來應該是想和她組隊吧？欸，所以之之說的難道是真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嘛。”許瑤苦笑。就算是普通四五個人的小組作業都輪不到她去和卓啓組隊，更何況這單獨的男女小組？

{你都沒試過。}

“不要啦……”許瑤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發。

{等他和涼思好上了，就算你要也沒有用了。}

“吼，你怎麽和之之說一樣的話啊！”許瑤嘆了口氣。

{就事論事而已。}

“話說，你怎麽知道啊？上次你不是說沒看到那卡片？”許瑤倒是比較在意這點。

{觀察呗。你那麽明顯。}

“蛤，有嗎？這麽明顯嗎？！”許瑤尴尬地捂着臉。

林司慕失笑：{挺明顯的啊。大概只有方晟不知道吧？}

“哪裏明顯了……”許瑤抓狂。

林司慕好笑地看着許瑤發窘：{眼睛都巴不得貼到他身上了還不明顯？}

“你怎麽知道我在看他？”許瑤反問。

這話問得林司慕一愣：是哦，他怎麽就知道她在看誰呢？

{就……觀察啊。就像我也知道卓啓經常在看涼思一樣。}

“欸，真的啊……唉……那怎麽辦？”許瑤沮喪地趴在桌上。

林司慕竊笑：{你問我？我怎麽知道？}

想了想，林司慕這回認真地說了句：{別和我走太近倒是真。}

“司慕！你這是趁火打劫嗎？！”許瑤不滿地大叫。

{那天，卓啓問我們是不是在交往。我都跟你說了他肯定誤會了。換作哪一個正常人都會誤會。}

“你的意思是我不正常？！”許瑤翻了個白眼。

林司慕老實地回道：{差不多吧。}

“呃，那意思是，只要我對他更好，更明顯，他就不會這樣想了吧？”許瑤喃喃自語。

瑤瑤啊瑤瑤，快想想怎麽樣才能讓卓啓注意到你啊！

最後，許瑤決定：籃球賽決賽上一定要給傅卓啓送水。

“呵，這話我聽過一百遍了。”允之不客氣地潑冷水。

{哦，你送呗。真送了的話我給你拍手。}林司慕淡淡地回道。

自從林司慕發現了許瑤喜歡傅卓啓這事後，許瑤就把他當成了神助攻。從前粘着他聊動漫的時間現在都變成各種戀愛話題。

“司慕，男生對于給他送水的女孩是什麽樣的感覺？”

{喜歡的女孩那就很好，不認識的話覺得莫名其妙，不喜歡的話那就很煩。}

“可是有那麽多人我怎麽确保他拿的是我的？”

{站在最前線搶第一。}

“司慕，要是他拒絕了怎麽辦？”

{硬塞了就跑讓他沒機會拒絕。}

“司慕司慕，那你覺得毛巾的話呢？”

{你不介意自己的毛巾有他的汗臭味就送呗。}

“那我是中場休息還是比賽結束才給啊？”

{這到底是你追人還是我追人？}

“我沒在追人啊！我只是我只是……想給他送個水。然後表示我們沒在一起。”

{許瑤你能不能搞清楚自己的立場？！而且為什麽你送水的原因會跟我有關系？！什麽叫“我們”？！他已經知道我們沒在交往了，我都說清楚了！所以拜托你趕緊發奮向上！問了那麽多到時你臨陣逃脫的話我揍你哦！！}

林司慕難得抓狂，劈裏啪啦地發送了一段文字過來。

“你站着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以後你追女孩子別來問我！”許瑤瞪着林司慕嚷道。

{不會有這樣的以後。}

他林司慕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以後。太不切實際了。怎麽可能呢。

既然林司慕身為她的軍師，決賽當天許瑤當然拖着他和允之陪她一起看球賽去。

不管看了多少次，每當卓啓上場的時候，許瑤都處于亢奮狀态。哎呀，怎麽她男神不管怎麽看，不管從什麽角度看，都是那麽的賞心悅目啊！帥哥果然是無死角的！

“怎麽可以這麽帥呢？！”許戀愛腦犯花癡當中，根本不管林司慕是不是會把她當智障。

“呵呵，司慕，你看看，這人沒藥救了。”允之手一揮，一掌拍在了許瑤後腦勺。

“喂！痛啊！”許瑤不滿地大叫。

“我是提醒你快中場休息了。”允之鄙視地說道。

“我知道！哼，我看過的球賽可是比你還多幾倍好嗎！”

看着兩人打打鬧鬧地，林司慕微微一笑。

{花癡就花癡呗。也就年輕時才會少女心泛濫，老了想花癡都不敢了。}

“嘿嘿，司慕想不到你這麽懂女孩啊！果然是我的愛情軍師！”許瑤得意地看了允之一眼。

{沒什麽懂還是不懂的。感情的事，感情用事才無敵。}

“司慕，你果然是個文藝男……！下次找你幫我寫情書給你稿費行嗎？”許瑤驚呼。她的愛情軍師原來還是個文筆高超的文青啊！要不要這麽文藝這麽走心啊？！

林司慕無語：{歌詞而已。與其想着情書，倒不如趁你還激動，還熱血上頭的時候，務必把水送出去。}

“呵呵，我盡量……”

只不過真的到中場休息時，任身後兩位軍師如何慫恿如何威脅，許戀愛腦始終踏不出第一步。

“啊啊啊，很恐怖啦！”

“不要啦，這麽多人看着！”

“別別別！說不定他自己帶了水了呢！”

“要不我還是等比賽結束吧……？”

許瑤為自己找了很多借口，固執地把屁股黏在了板凳上而林司慕和秦允之齊齊吐血中。

允之因為傍晚要和爺爺奶奶吃飯而不得已提前離席，臨走前還把監督許瑤這個偉大的任務交給了林司慕：“看好她哦！絕對要逼她把水送出去！”

沒了允之的陪伴，許瑤只好拉着林司慕說話：“司慕，平常打籃球不？”

{偶爾玩玩。}

“意思是不參加比賽的那種嗎？”

{球賽和我無緣。}

“為什麽？是球技不行還是身體狀況不允許？”

{都不行。}

“那你平時除了看動漫，還做什麽啊？”

{看書呗。}

“果然是文藝男孩！”

{你不需要一直強調……}

比賽結果是傅卓啓所屬的日語系獲勝奪冠了。

“司慕，我覺得……”

許瑤剛開口就還來林司慕鄙視的眼神。

“我只是要說我覺得要不我直接把水和卡片都放到卓啓在休息室裏的櫃子？”

林司慕沒忍住嘆了口氣：{那他怎麽知道是你送的？寫名字了嗎？}

“沒有……管他知不知道是誰送的呢？心意送出去就好啊！”許瑤不在意地說道。

{你似乎忘了一開始為什麽要送水了吧？？根本就沒達到目的嘛！！}要不是許瑤是女的，林司慕肯定已經在揍他了。

“呃……那再不然我在休息室外面等他？要是他正好一個人我就親手給他？”

林司慕無奈：{正常來說會和隊友一起回去休息室的吧？}

“所以說嘛！我還是直接放到櫃子裏就好了！”許瑤嘿嘿笑着，拉着放棄說服她的林司慕來到了休息室。

結果……

“司慕，原來休息室還分男女的欸。所以我不能進去……”許瑤看了看休息室門前挂着的告示牌，又扭頭看向林司慕。

{你就溜進去放了就出來。很快的。}

“欸？那萬一有人在裏頭換衣呢？”許瑤馬上搖搖頭表示不行。

{又不是沒看過。}

“不是，我說的換衣是包括換褲子的！”許瑤非常認真地說道。

林司慕也非常認真地回道：{那你就跟允之說你不僅沒有親手給他，就連水都沒送出去呗。}

“會被殺了的……”許瑤想想允之知道後的那個獅子吼場面就覺得恐怖。

{有你這不長進的閨蜜她可真是心累。}

“司慕，要不……你幫我偷偷放進去？”許瑤拉着林司慕的袖子讨好地問道。反正只是放在櫃子裏，誰放都一樣吧？

林司慕想都不想就拒絕：{我拒絕。}

“為什麽？！”

{為什麽？許瑤你腦子沒病吧？為什麽我要代替你給你暗戀對象送水？！我都陪你來看球賽了！}

自從當上許瑤的戀愛軍師後，林司慕發現自己越來越常抓狂了。這妞不按理出牌啊！

“可是你是我軍師啊！你得做個示範嘛！”許瑤理所當然地嚷道。

林司慕徹底無言：{這什麽軍師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答應。}

“舉手之勞而已！要不是休息室不讓女生進去我早自己放到櫃子裏了啊！”

不死心，許瑤繼續拜托道：“可是你都幫我幫到這了，送佛送到西啊！別功虧一篑！很快的，卓啓的包是橙色的，有個喬丹的鑰匙圈，然後水壺是藍色的，不會認錯的！”

林司慕試圖抵抗：{既然很快的那你自己去放就行啊！}

“不要不要！以後你給女孩送禮物的時候我幫你送行了吧？！”許瑤威逼利誘。

{都說了不會有這樣的以後。}

“吼，司慕！萬一人家真的在換衣呢？！我進去就該被當成變态了！這個還不是重點！你舍得我看見人家光溜溜的屁股嗎？！”許瑤一不做二不休，徹底耍賴鬧脾氣到底。

……

半響。

林司慕黑着臉不情願地朝許瑤伸出手。

許瑤大喜，從背包裏掏出早準備好的飲料和卡片放到林司慕手中：“謝謝你！你的大恩大德我會記得一輩子的！”

林司慕吐槽道：{不必。只要下次別再讓我做這樣的事就感激不盡。}

“記得是橙色的背包，有寫名字的，還有喬丹的鑰匙圈和藍色的水壺！”許瑤叮囑道。

林司慕昂首表示聽到，然後拉開休息室的門走了進去。啧啧，什麽戀愛軍師，戀愛跑腿還差不多！

休息室裏是一格格的櫃子，林司慕的目光從上往下掃，再從左看向右。

橙色的背包，喬丹的鑰匙圈和藍色的水壺。

這個。

就在林司慕打算放下飲料和卡片走人的時候，休息室的門被推開然後三三兩兩的籃球員有說有笑地走了進來。

“欸，司慕？”一道熟悉的嗓音訝異地問道。

林司慕克制着自己翻白眼的沖動，擡起頭對着一身汗的卓啓揚起笑臉。

“你怎麽在這？啊，剛剛有看球賽嗎？我們贏了欸！”卓啓笑着攬住林司慕而後者不禁在腦子裏抱怨道：都說了我們的關系沒有好到可以勾肩搭背的程度！

眼看無法再用搖頭點頭還是微笑帶過話題，林司慕掏出手機打字：{看了。很厲害欸，恭喜你。}

“哈哈哈，那是我們隊員配合的好！啊，所以你是來找我的？”卓啓問道。

{來搭橋的。}

林司慕回道然後把飲料和卡片都放到卓啓手中。

“哦哦哦，誰啊？”衆人起哄道。

{人家不就是害羞才托我送嗎？}

“哎哎，司慕該不會其實是你自己……”

對于這些人的想象力，林司慕真心佩服：{對不起，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然後在心底翻了好多白眼：神經病！

“那，幫我向她說聲謝謝。”卓啓笑着收下。

轉身離開，林司慕琢磨着卓啓是不是已經知道是許瑤送的了，畢竟他在系裏朋友也不多，比較多來往的女生朋友也就許瑤和秦允之。

噢，對，既然許瑤剛剛在休息室外頭等着，是不是說她和卓啓碰過面了？

休息室外，林司慕毫不意外許瑤的人影無處可見。

只是仔細看的話，還是可以看得見不遠處的一棵盆栽後面有女孩纖細的身影。天藍色的T恤和白色的牛仔短褲，露出了女孩白皙的長腿。

林司慕來到許瑤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吓得後者叫了出聲：“啊！”

等看清來者是林司慕後，許瑤松了口氣拍拍胸脯：“什麽嘛是你啊！吓死我了！”

{躲什麽躲？就連打招呼都不打了？}

“這招呼打不得啊！一看見我在外頭的話，他就知道是我讓你送的嘛！”許瑤解釋道。雖然是戀愛腦，可是還是很聰明的好不好！

林司慕想表示其實沒差，卓啓又不是智障，遲早會摸索出來的。

只是最後，哎，懶得解釋，算了，由她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林司慕：再讓我當戀愛跑腿就揍你！

許瑤：你舍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