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刺猬
和林司慕打鬧的當兒，許瑤忽然看着他的身後叫了聲：“噢，是卓啓欸！”
像是察覺有人在看自己，傅卓啓頭一扭，看向許瑤和林司慕，朝他們招了招手走了過來：“嘿，讨論功課呢？”
就如當初說好的，傅卓啓即使拒絕了許瑤後依舊把她當成朋友。至于一向自認心寬的許瑤一個星期後也恢複了平常心，甚至因為沒了心理包袱，反而和傅卓啓多了交流，走得更近了。
“嗯。你呢？”許瑤回道而林司慕只是随意地看了傅卓啓一眼，點個頭，當作打了招呼。
“我……欸？！司慕今天竟然穿了T恤？！”傅卓啓忽然才反應過來怎麽今天的林司慕看起來有些不一樣，然後驚訝地大叫。
“哈哈哈，是不是超震驚的？我就等着看你什麽時候發現呢！”許瑤笑嘻嘻地說道。
“哈，男生嘛，肯定是因為洗澡了所以懶惰換衣了！”傅卓啓裝作理解地拍拍林司慕的肩膀而後者在傅卓啓看不到的角度悄悄皺了皺眉。
“你呢？派對回來啊？”許瑤指了指明顯看得出是精心打扮過的傅卓啓。
“唉……派對你的頭。被甩啦！”傅卓啓這才臉色一沉，落寞地在許瑤身邊坐了下來。
“啊？”
“我說我被甩了。”傅卓啓煩躁地輕敲自己的太陽穴。
“涼思？”許瑤讪讪地問道。
“不然是誰呢？”傅卓啓苦笑。
“哦……”許瑤只是淡淡哦了一聲。安慰失戀人士本來就是一項艱巨的事情，更何況對象是不久前甩了你的人。
“她說不喜歡我這類型的。”傅卓啓情緒低落地說道。
“哦，那她喜歡什麽類型的？”許瑤對自己說這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問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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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類型的？”傅卓啓再次苦笑，毫不猶豫地伸手指了對面的林司慕。
根本沒想八卦傅卓啓的戀愛史的林司慕這回不得已停下手中的工作，看了傅卓啓一眼，然後又看了許瑤一眼，心裏嘀咕道：麻煩，跟他什麽關系啦！
“呃，蘿蔔白菜各有所愛。想開了就好了。”許瑤斟酌用字後開口安慰道。
“那時候你都怎麽過的呢？是不是很難受？”傅卓啓沉默了一陣子後忽然盯着許瑤問道。
“欸？差不多……”沒想到傅卓啓會問這樣的問題，許瑤吓了一跳。自從那天後，他倆誰沒再說起那件事。
“呵，報應啊……”傅卓啓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于心不忍，許瑤建議道：“其實也沒你想象中那麽慘，又不是像電影裏愛得死去活來。找康健他們去鬧一鬧，看戲啊唱歌啊打球打電動什麽的，轉移一下注意力，發洩一下，幾個星期就好了。”
“是嗎？”傅卓啓敷衍地笑了一下。
“啊，然後之後你就可以去慶祝‘重生’啦！人生還是很美好的，不要太悲觀！”許瑤覺得自己可真是天下第一善良的女孩。被人甩了到頭來還倒過來安慰對方。
“什麽鬼？”傅卓啓無奈。
“嘿嘿，重生嘛代表重新開始！都是司慕教的！那天就是他給我慶祝的哈哈！”許瑤實話實說。
“呵，那你給我慶祝重生？剛好，我甩了你，然後我也被甩了，扯平。”傅卓啓看着許瑤，眼裏有說不清的情緒。
“欸？”許瑤再一次佩服傅卓啓的臨場反應。他怎麽總有辦法說出讓她不能理解為什麽的話？
“康健他們都不知道。只有你知道我是喜歡涼思的，所以……”
許瑤剛想說呃其實不止是她知道，之之和司慕都知道而且是他們先發現的，可話沒說出口就見林司慕一臉荒唐地把手機遞到傅卓啓面前：
{傅卓啓，你找被你甩了的女孩在你被甩的時候去安慰你，陪你療傷？你确定你腦子沒病？}
從沒見識過林司慕不客氣面貌的傅卓啓看了直接愣住而許瑤則是暗自心驚：呃，她剛剛就說說而已，林司慕還真的打算從此以後撕下他Muji男的标簽啊？
甩了臉色的林司慕也不等傅卓啓回應就低頭繼續趕報告，當他不存在一般。
結果還是許瑤出來打圓場：“卓啓你趕緊回家吧？好好睡一覺，有什麽事明天再想。都會好的。”
傅卓啓失魂落魄地離開後，許瑤立馬批評道：“司慕，人家失戀了欸，你幹嘛那樣說他？”
林司慕毫不猶豫地回道：【他是真的有病。應該去醫院檢查腦子。】
“我剛剛就開玩笑而已啦！你忽然這樣不客氣會吓到人的！”
【這不正好？他不是嫌我太客氣嗎？】
“可是他剛被甩很可憐啊，你別刺激他。”
【你還替他說話？你也腦子有病嗎？那還真是般配。】
“……”
【你要是想要乘虛而入吃回頭草的話，我建議你認真考慮後果。】
“我才沒有！”
【再有下次可別找我陪你看鬼片。】
“真的沒有！一點感覺都沒有！”許瑤作勢要發誓。
【我姑且聽着。】
“才不喜歡了……我許瑤可是愛恨分明，不拖泥帶水的人好嗎……”許瑤嘀咕而林司慕則是搖搖頭輕笑。
許瑤沒再和林司慕争辯，只是回宿舍的路上，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司慕，你就真那麽讨厭卓啓哦？”
【沒讨厭。只是看不順眼。】
“這有什麽差別……為什麽啊？甚至還因為人家拍了你肩膀就皺眉了！”許瑤哭笑不得。
哎呀，被看見了呀。
林司慕不可思議地問道：【你難道看不出他腦子有病嗎？】
“可是以前你只那樣跟我說話的，忽然之間你對別人也不客氣了……？還真有點不習慣……糟糕，怎麽聽起來我有點像抖M啊？”許瑤驚悚地想到了這種可能性。
林司慕挑眉：【恭喜你開啓了新人設。】
“不要啦，司慕你還是做回Muji男好了，你這樣跟你平日的形象不符。”許瑤糾結一番後建議道。
【呵，我本來就這樣，而且還沒火力全開呢。Muji男？都說是形象，那肯定就是塑造出來，人為的。】
“欸，為什麽？”雖然許瑤經過相處後隐隐約約感覺到私底下的林司慕應該不是那樣溫和秀氣的男孩，但親耳聽到他自己承認還是很驚訝的。
【避免造孽還是造口業太多死後下地獄。】
“……”
林司慕低頭看了許瑤一眼，勾了勾嘴角，以手語比道：【開玩笑。】
“司慕，我忽然有點生氣卓啓了。”就快回到宿舍時，許瑤忽然這麽說道。
林司慕歪着腦袋看她：【為什麽？終于發現他腦子有病了嗎？他剛剛就那麽一說，你不必勉強自己陪他去做什麽。】
“不是啦，我才不會陪他去，我就是建議而已，他的朋友又不是死光了。”
林司慕笑着點點頭，嗯，還有藥救：【知道就好，所以是為什麽？】
“要不是他，我就是唯一一個看過司慕你穿T恤的人了啦！氣死我了！”許瑤抱怨道。
哎哎，這個傅卓啓，竟然獲得了和她一樣的“不客氣待遇”，現在還并肩和她成為了唯二個看過司慕穿T恤的人！真過分！想想都不爽！
林司慕一愣，然後失笑：什麽鬼啊！果然女孩的心思都是奇奇怪怪的。
“以後不和方晟他們一起慫恿你穿T恤了啦。”許瑤保證道。
林司慕無奈：【因為你看過了？】
“嘿嘿有一部分是。”許瑤笑着承認，之後才認真地說道：“你知道你今晚一直在摸脖子嗎？還不停扯衣領口什麽的，小動作一堆，像患上雙手過動症一樣。”
林司慕再次一愣，低頭看着這個只認識了1年，身高差不多到他肩膀的女孩。
“而且還露出本性了，像只小刺猬一樣。”沒安全感。所以築起了高高的牆，忽然之間對誰都不客氣了。
許瑤看林司慕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不禁輕笑出聲：“不自在以後就還是穿襯衫好啦！反正好看。”
林司慕聽了沒點頭也沒搖頭。
“好啦，小刺猬晚安！謝謝你陪我回來，拜拜！”許瑤笑着朝林司慕眨了眨眼睛，跑進宿舍了。
小刺猬？
聽起來還真可愛，讓他老姐司璇聽到的話肯定舉雙手雙腳贊成這個外號。
小刺猬小刺猬，林司慕自己本身也覺得挺貼切的，乍聽之下好像含貶義可是仔細一想，其實卻像是親近之人才會給的昵稱和調侃。
林司慕确實是那樣想的，真的。真的沒生氣，甚至有些小小的愉悅。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隔天涼思來找他組隊時，他竟不由自主地點頭答應了。
等許瑤從洗手間出來發現林司慕竟然在她和允之上廁所的空擋就被人“奪”走的時候，臉上的訝異程度不輸昨天看到林司慕穿T恤的第一眼。
小組作業4至5人一組，涼思他們的組合只有3人，所以即使林司慕“跳槽”，許瑤和允之他們的小組依舊可以成立，于是他就答應了。
他是這麽和許瑤說的。
只不過看着許瑤錯愕的神情，原本只是想通知她自己這次不和她組隊了的林司慕下意識在句子尾端添加了3個字：
{可以嗎？}
終于回過神來的許瑤失笑：“你別說得好像我是你媽要簽家長同意書一樣啦！”
別說得好像我不同意你就不去一樣啊。
“嘿嘿，你放心，沒有學霸帶領我們也會拿很高分的！畢竟偷師了這麽久嘛！”
看許瑤笑了，林司慕也微微一笑，收拾了東西，示意自己以後上課時就和涼思他們坐一塊兒，方便讨論。
許瑤理解地點點頭，和允之在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
那一整天，基本上許瑤都不怎麽說話，很沉默，仿佛她也聲帶受損無法說話一樣。
“喂，你是不是參司慕太多了？你今天一整天說的話是你平時半個小時的份量而已欸！”允之用手肘撞了撞許瑤。
“我只是……”只是什麽？
“因為司慕和涼思組隊的事嗎？”允之不用想都知道。看她當時那神情，就像被背叛了一樣。可偏偏這“背叛”還背叛得名正言順，合法也合理。
“我只是以為他會和我們一起的。”
是的，許瑤就沒想過從轉學來後就一直和他們組隊的林司慕有天會心甘情願離開他們。如果是2人小組還是3人小組林司慕有時候會和其他男孩組隊，可是4人小組的話他一直都是和他們一起的。
所以許瑤以為這次也是這樣。所以她甚至沒對林司慕說什麽就放心地跑去上廁所了。
可結果不就上個5分鐘的廁所，一回來就被告知他跑了。
“你憑什麽以為他一定會和我們組隊？簽合約了？”允之一針見血地問道。
“可是……就像我也不必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組隊，因為我知道你肯定會和我一起的啊？”許瑤是真的不明白了。
“林司慕又不是我。”允之指出。
“可是……”可是她是唯一一個他會“惡言相向”的朋友啊！不要算傅卓啓的話，她甚至是唯一一個看過他穿T恤的朋友啊！這樣的她“身份地位”不應該是很高的嗎？
“傷心？生氣？”允之盯着許瑤問道。
“不傷心也不生氣……吧？我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事情就變這樣了。”一時之間，許瑤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呵呵，我的瑤瑤現在是越來越黏司慕了！”允之忽然笑了，伸手扯了扯許瑤的臉頰。
“你就別打趣我了……”許瑤失落地低下頭，喃喃問道：“之之，有一天你會不會也和涼思做朋友然後跑了？”
“不會。她太漂亮了。站她旁邊我像團屎。”允之特別正經地回道。
“……”揍你哦！意思是她醜嗎？！所以和她交朋友沒這種擔憂？！
“怎麽？吃她的醋了？”允之攬着許瑤問道。
“才不是……”許瑤嘟着嘴否認。
只是她似乎可以體會到林司慕對傅卓啓那種莫名的不喜歡了。就像她從司慕嘴裏問不出個所以然，只知道在他心裏傅卓啓就是個腦子有病的人。
不讨厭但是就是不想見到，看不太順眼。
為什麽又是涼思？
先是因為她，傅卓啓拒絕了自己，可轉個身她又把傅卓啓甩了，然後從自己身邊把林司慕“挖”走了。
涼思這是幹嘛啊？事事針對她嗎？
許瑤想得頭疼欲裂，一臉煩惱可身邊的允之卻是若有所思。
允之擡頭扭頭朝林司慕的方向看去，卻發現他也盯着這，于是兩人對上了眼。
再次回過頭看着抓着頭發糾結的許瑤，允之莞爾。
“之之，我該不會又一不小心惹司慕生氣了吧？”想來想去，許瑤忽然之間不确定了。是因為昨天關于他穿T恤和傷疤的事還是她叫他小刺猬的事嗎？
應該不會呀？他昨天明明笑了。夜色很暗，可是許瑤确定自己不會看錯的。雖然面露無奈，可是他是真的笑了。
噢，難不成是因為昨天那上不上床的手語？
許瑤一愣。
然後甩甩頭：不可能啦！司慕才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沒生你氣啦。你別亂想。”允之面露笑容安撫道。
生氣嗎？
依她看來，事情其實完全相反。
非但不生氣，反而還想更靠近。
只不過細膩如他更容易害怕和猶豫而已。
就像只小刺猬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開始可以期待吃糖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