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說, 又是紀宇團隊買的黑通稿？”虞遲問。
“對。不過這事情，我還挺能理解的。你和他路線相同，相貌、演技卻斷層吊打對方, 他團隊不急才怪。”張舒雅說這話，無疑有些得意。
“吊打談不上，我只是個小新人，作品都沒有幾部。”虞遲很謙虛。他也就勉勉強強多練了一個號, 增長了不少經驗。
“過分了。”張舒雅喃喃自語, “你平時是不是也這麽低調謙虛。”
“？”
虞遲想了下, 他雖然覺得自己演的好的不得了，但這種事情怎麽能當面講出來呢？
怪不好意思的。
于是, 他還是那個虛心求教，想要演的更好的勤懇小新人。
“有時候過度謙虛，也是招人嫌的。”張舒雅只能提點到這裏了。
孩子, 你的演技已經被某位影帝私下大加稱贊，好幾位大導當衆欣賞, 可見是真的好。
你的驕傲呢？
“真話說了得罪人。我也就随大流，說些圈內都愛說的場面話。我總不能說, 以他的資質和水準，想要演技超過我, 十年後再說吧。”
“……”
張舒雅算是明白了，她的藝人是江南第一秀人，秀的同行心态爆炸。從頭到尾的無視, 壓根就沒把對方當做競争對手。
她算是白擔心了, 以為人受了欺負。
虧她之前還質問了對方經紀人，揚言：“贗品就是贗品，真貨即便有瑕疵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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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自然是氣的半死, 卻完全不敢撕回來。
同是海瑞出來的經紀人，海瑞新任執行總裁未曾上臺前，張舒雅曾主管過海瑞的經紀人部門，帶的都是大咖。
紀宇的經紀人不過帶過兩名四五線藝人。
她在圈內的人脈，個人能力自然是遠遠高出對方。人家壓根不敢得罪，只能裝作毫不知情。
“早知道，我就不裝作溫柔好心前輩了。他居然這麽不要臉，總花錢黑我。”
“本來看在他花不少錢買黑熱搜反而給我宣傳了的面子上，不和他計較。真沒想到他居然誣陷我賣腐。”
“我至于玩這招嗎？直男才愛麥麸，我明明是真……喜歡男的。”虞遲振振有詞。
張舒雅：“……”
虞遲回了酒店，點了個外賣。趁着送餐還有段時間，他無聊用小號刷了刷微博。
他意外發現自己居然有了篇點贊三千，評論大幾百的虐粉洗白文。
@城軒：“不配”曾經是他的代名詞。任性，不負責任是他的标簽。可到底配不配不是完全由外界來決定的。真正能夠決定他的人生，他的生活的永遠都只是他自己。
這條路很漫長，我們可以支持，或不支持……我相信，無論發生什麽，他都會朝着自己的目标前進。
——哇，遲遲如果看到後會很感動吧。他跨過了那麽多不為人知的時間，終于能夠鼓起勇氣站在臺前，說一句“我挺喜歡演戲的”。
——回顧前面的采訪，想到他說“我是對角色感興趣，有人會相信嗎？”，就想哭了。
——他說過“我會努力的，努力配得上對我的欣賞。”，他也确實做到了。
……
等等，賣慘大會開的未免也太快了。
虞遲翻着一條條粉絲們的真情流露，微微有些尴尬起來了。不要太相信他在綜藝上立的人設啊！
他一點都不委屈，都不難過好不好。
看看，他給自己塑造的劇本：前頂流現糊逼小可憐變身演技大魔王簡直爽到不要不要的，明明成了綜藝最有趣的看點，導演都給他加了不少鏡頭。
賣啥慘啊！
@香辣魚翅：說真的，我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寵粉”人設。連粉絲送的花都要帶上舞臺。兩年的黑粉經歷，老夫已是鐵打的金身，居然被感動的不要不要的。
你花費了時間，金錢，精力，參與了我的人生，我将帶上你的喜歡奔赴我獨一無二的舞臺。
——天啊，說的也太好了吧。
——據說後臺人員爆料說，原本是用粉玫瑰的，遲遲特意換成了粉絲送的白玫瑰。
——去現場的我，蹲到了人。遲遲直接問我們要不要簽名，簡直不要太感動，本人對粉絲真的超級好。
虞遲累了。
為什麽，為什麽前黑粉要和他心有靈犀一點通，完美戳中了他的想法。
他整個人趴在床上，寬松的家居服松松垮垮，露出清瘦的腰線，修長筆直的腿就随意搭在床邊，不自覺墊起腳尖。
虞遲優哉游哉地刷着一些酸掉牙的粉絲言論。
“謝謝，不過本人看了有些……略尴尬。”
虞遲簡直是嘚瑟了好幾秒，才微妙地打下這一行字，私信發給那個寫虐粉作文的男粉。
他決定讓男粉迷途知返。
明明上次還是個不混粉圈，個人追星的新男粉。怎麽幾天沒見，就進化成了圈內大粉，擁護者衆多，連虐粉套路都學會了。
發完後，虞遲關了手機，去吃了個飯。
回來時，私信一欄已然收到了新的回複。
城軒：我知道，你很喜歡。
虞遲咬緊牙尖，你知道個鬼，簡直沒法溝通。他秒發三個表情，表明真心想法。
虞遲：[怒][怒][怒]
城軒：遠離粉圈，專注作品。這是你的想法吧！不過，粉絲也有自己的寄托和想法，你只需要享受稱贊就好了。
城軒：喜歡嗎？圖片X1
城軒：100元以內手工滴膠工藝品，總能收下吧。
虞遲微怔，圖片是高清的，那是一條手工編織的繩結手鏈，中間綁着一枚透明的平安扣，扣中隐隐浮現一只躍動的紅色小魚。
“很好看。”
虞遲打下這句話，心思有些雜亂。
他肯定是單身太久了，才會被男粉絲撩到了。
不行，打鐵還需自身硬，不夠優秀怎麽能找得到好對象。他還需努力奮鬥，專注事業，日後才能輕輕松松談場戀愛。
于是乎，虞遲選擇了接着鑽研起了拿到的完整劇本。
助理金澄進來時，只見他如往常般坐在辦公椅上，英挺的眉舒緩，有種難見的柔和。
他手上正拿着一部手機。
金澄輕聲說：“趙先生，這是今天的文件。”
趙承軒皺眉：“放着吧。”
他放下手機，微微有些遺憾。透過文字，仿佛能夠見到一個完全和現實中不一樣的他。
嚣張，任性。
他垂眸，盯着手機上的文字，眉頭漸漸撫平。在工作中，對方很認真，也很敬業，努力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不乏可愛之處。
可生活裏，他似乎活的很真實。
容易生悶氣，有些單純的倔強，還有點可愛的小心眼。
可自己……他頓了頓，想到過去收到過的評價“你真假，真愛裝模作樣，真讓我惡心。”，有些恹恹地看着文件。
他的确很假。
第二天上午，虞遲直接去了經紀人發來的公司地址。
地點在三環附近，不算偏僻，看來是新裝修了一般，工作環境還挺不錯的，至少一樓大廳可以完全當咖啡廳使用。
虞遲來到經紀人發的指定樓層和辦公區時，裏面已經坐了一個西裝革履，面帶微笑的中年男人。
“你好。”
“這是我們公司的丁總，他呢，純屬笑面虎，真不好惹。小遲，你以後要小心，千萬別得罪了我們丁總，不然可沒地方哭。”張舒雅身穿淡米色長裙，是很淡雅的打扮，可說出的話卻很不留情面。
“雅姐，我兩啥交情，你還不懂我。你的人我肯定罩着，你看我今天專門抽時間就是來看看你簽約的寶貝藝人。”丁輝眉微挑，依舊只是笑，沒有半分膈應。
“錯了，是我們公司的。”張舒雅糾正，語氣嚴肅，“別看我們小遲現在沒啥名氣，也沒啥作品，可他已經靠着自己拿下了顧欣導演的電影角色。”
“他這種相貌、演技，在圈內也是少數，能來我們公司是緣分。等過幾年，人指不定就混成一線了。所以，趁着人沒紅，你得多加培養。”
“丁總，以後公司有啥好資源，你可別忘了他啊。”
丁輝失笑。
“好了，我知道你今天就是專門要來敲打我這個老總的。”
虞遲微妙地感覺到他經紀人的确和公司老總交情很不一般啊。等人走了後，他才開玩笑說：“雅姐，看來我的後臺還真的硬。”
“硬啥？你別把我的話不當回事，他就是個笑面虎，精的很。”張舒雅遞過一打合同原件，“這是合同，你先看看吧。”
虞遲坐在沙發上，細細翻看起了合同。
合約是經濟約，五年，分成待遇十分優厚。至于影視約，公司給了他個人很大的自主權。
“我和丁總，認識很多年了。最早他剛進公司，原本是當經紀人的，得罪了人被派去當助理，我認為屈才把他調了回來，不過經紀人也沒當多久，就去了項目部門。”
“他這人，在影視項目方面的眼光很好。我去了海瑞後，他一直留在東陽，經手的項目越來越多，在總公司也越來越受重視。”
“不過，遇上個聽不了勸，又愛掌權的敗家子也是沒辦法，硬生生把東陽糟蹋了。如今的東森文化是在收購東陽和奕星的基礎下成立的新公司，股權重新調整了，丁輝算是占了37%的大頭，我這裏有12%，還有蜜瓜視頻和欣和集團作為大股東……不得不說，他這些年投資項目是真的賺了不少錢，可是在藝人方面一直發展的不太行，捧得人一直沒啥起色。”
“奕星那邊轉過來一些簽約藝人，也都是不太紅。總之，你放心接戲，演戲，培養藝人就是個長期投資，短短一兩年看不出來。你能不靠公司，自己拿到資源就已經超出公司一大批人了。”
虞遲倒是沒想到經紀人居然會說的這麽細，簡直将公司內的人事都交代了個遍。
了解情況後，虞遲認為自己運氣是真的不錯。
至少兩三年內，他覺得他都能安安穩穩拍戲，而不是陷入公司的內部人事鬥争中。
“對了，你明天可能還有個廣告合同要簽。是你之前拍的Muena短片總公司旗下的潮牌，找你簽品牌代言人。”
“我建議你最好是簽下，這個潮牌近兩年發展很不錯，蠻多二線的明星街拍都愛穿他家的衣服。”
張舒雅拿出一打文件，交給他。
“你可以看看，這是對方發過來的合同和我找的一些關于品牌資料和以往的代言人 。”
虞遲眉眼彎彎，目光清澈，卻似含着情，對着她笑了笑。
“好，我看看。”
“等等，別放電。上次不是和你說了嗎？少這樣笑，笑多了桃花多，緋聞不好處理。”張舒雅皺眉，頗有些心累。
“別學楚江離，他這人總愛四處留情，爛桃花多的很，惹了一身情債。”
虞遲：“……”可惡，他連情緣都沒呢。
作者有話要說： 鹹魚的夢想是日六，日不起的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