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醒來, 虞遲自是忘卻了一切。朦胧之中,他記得自己似乎好像揶揄了一個人。

但具體的,卻是記不清了。

他睡得早, 起得也早。早就網上叫了車,準備把自己的東西帶走。這個世界,他孑然一身,除卻想要走的道路外, 其他的只是記憶中的留戀。

“等等, 先吃點東西再走吧。”一樓客廳裏, 有人叫住了他。

虞遲正在搬着自己東西到樓下,擡頭看了眼。

他可能是剛從廚房沖出來, 依舊系着圍裙,沖散了周身的冷峻氣息,英俊的面孔倒是有些……羞澀。

虞遲倒希望只是錯覺, 可他天生對情緒敏感,足以看破那短暫幾秒的慌亂。

他不知為何, 竟是答應了。

其實他不太喜歡在其他人家裏呆,他很重視自己的私人空間。

“挺好吃的。”虞遲坐在餐桌上, 夾了一個水餃後,稱贊道。豬肉白菜餡, 皮擀的很薄,餃子也包的很漂亮。

“家裏阿姨包的。”趙承軒耳尖微紅,解釋了句。

話語剛落, 賀鳴海穿着睡衣直接下了樓, 一眼就看到餐桌上兩人的身影,以及豐盛無比的早餐,頓時大叫一聲:“我靠, 哥你今天居然做了早餐?而且你還不提醒我,趁着我媽出去旅游你就不要我了,真是……沒有兄弟情。”

賀鳴海飛快從廚房拎着個小碗,拿着筷子直接坐在位置上,夾了個煮好的水餃。

“我和你說,我哥包的餃子是一絕。我家阿姨調的餡就沒那個味,可惜他平時忙我都吃不到。你看這餃子皮是不是特別薄,裏面的汁更是絕美,反正我是學不會。”

虞遲:“……”你哥剛剛騙了我。

他微擡頭,只見那人微垂眸,神色竟是有些少許的慌亂,似乎不敢面對這直面的現實。

Advertisement

“你吃你的,吃飯還說話。”趙承軒勉強定了定心神,不急不緩出聲說。

“哎呦,我們家什麽時候有食不語,寝不言的規定了,哥你平時回家吃飯時不總和我媽聊家常嗎?”賀鳴海萬分納悶。

他哥,除了對他工作幹啥管的嚴點,生活上簡直從不幹涉。

虞遲忍不住笑了下。

小傻瓜,你剛剛可是當面戳穿了你哥的謊言,硬生生打了他的臉。

“其實餃子真的很好吃。我可羨慕會做飯的,多好的優點。像我一直以來都是廚藝難手,平時回家都是點外賣。”虞遲有理有據道來。

趙承軒抿唇,有些出神。

他發現,青年總是能夠體諒別人,替他人解圍。

他自然是高興的。

可想到青年在工作中也是如此,全然沒有争奪之心,這樣的行事風格實在是太容易受欺負了。

正是如此,他才讓某位影帝推薦了那位經紀人。

據他拿到的資料,人雖然也有缺點,偶爾過于沖動。可她護短,特能為自己的藝人着想,也不願自己手下的人受委屈,因而和每一任帶過的藝人關系都挺好的。

當然,那位影帝除外。

“你總是這麽替別人着想嗎?”眼看着人就要走了,趙承軒終是忍不住問道。

虞遲微怔,笑了笑說:“與人為善,總不是什麽壞事。而且,我這人也不是誰都願意讨好的。”

他這人眼光高,性子倔,缺點多多。

也就是年歲漸長,才磨去了許多棱角,大多事情看淡了,懶得計較了,才顯得有幾分好人樣子。

年輕時候,還不知道刻薄到哪裏去了。

“ 你還年輕,有的是……”有的是機會嘗錯?笑話。他們這種名利場,一着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重新再來,代價太大。

趙承軒沉默了,竟是說不下去了。

他能說什麽?以青年的處事準則,自是讨喜不得罪人。

他自己在商場上手段狠辣,卻也經常該溫和時留一線,十分清楚兔子逼急了也有撞牆的時候。

不到必要時刻,沒必要徹底撕破臉。

假的惺惺作态。

“ 你做的很對,我只是……有些心疼。”趙承軒低聲說。

虞遲錯愕。

兩人都有些陷入沉默,因這突然而來的真心吐露,氣氛一時之間凝滞起來。

“謝謝。 ”

“有你這樣的哥哥,挺好的。 ”虞遲嘗試轉移話題,扳回正道。

眼看着人走遠了,趙承軒才緩緩收回眼神。他走到屋外的觀景臺,低頭看着池塘裏新養的魚。

活水遠遠從高處的假石流淌下來。

他手裏捏着幾枚魚飼料,輕輕灑在水面上,沉默地看着群魚簇擁,争搶進食。

他不好。

一點都不好。

“哥,你來的真的晚。”茶茶早就在地方等着了,見他到了,連忙幫着搬着東西。

“路上耽擱了些時間,吃了個早飯。”虞遲沒有解釋太多,公寓是簡單的一室一廳一廚,裝修簡單,明亮大方,搬完東西後,他把導演發過來的劇組對接人推給了她。

“明天下午見,多帶點暖和的衣服。天氣轉涼,那邊晝夜溫差很大,保守估計要呆上一個月左右。”虞遲交代道。

茶茶離去前,比了個心:“哥,你加油,我就不打擾了。”

等沒人了,虞遲鋪好床鋪,認命地趴在床邊,拿出手機。

他翻開那幾段簡短的聊天記錄,嘴角微勾,他的預感果然沒錯。

“只是,這麽羞澀可不太好啊。”

虞遲喃喃自語,難得遇到了相貌,身材,人品都如此符合他标準的男人,錯過了豈不是可惜了。就算沒法在一起,談個戀愛爽一爽也挺好的。

關鍵,人不夠主動,他也不好意思直球,怕吓到了對方,真真怪難為他的。

可惡。

他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把時間放在了練臺詞上。導演親口說的,臺詞差了點,他不練能行嗎?

劇本裏,他的場次嚴格來說勉強是個男四號。

出場不算多,但還挺關鍵的。

他很喜歡開場的那一幕,可惜的是并沒有他的戲份。

書生徐晃上京趕考,突遇大雨,匆忙之間進了個破爛的寺廟擋雨,廟裏卻有個老和尚,正在燒火用陶罐煮粥。

不久,又進了個貌美的小娘子。

書生靜坐,閉目休憩。

老和尚卻有了談心,講起了如今世間最出名的一把劍的故事。劍為龍鳴,傳聞乃用真龍之血鍛造,可斬天下妖魔。

如今神州陳氏王朝,便是靠着這把劍鎮守住了天下。那開國之君陳升,正是手持龍鳴,硬生生結束了百年前的亂世。

“傳聞,那劍是他最要好的一位朋友所贈。”老和尚搖頭晃腦說道。

“我呸。”那貌美小娘子站起,扭着腰走了幾步,罵道,“他那樣的人,也配有朋友?真是笑話。”

“呵,他真心對朋友的方式,便是扒其皮,抽其骨,融其血鑄劍,這樣的友人,可有人敢要?他若不是披了個仁義道德的假面,就是個十成十的小人。”

書生眉頭微抽,暗自私語。

“還真是蛇鼠一窩。”

“我這邊倒也有個故事,是一個大妖怪告訴我的。”貌美娘子笑意妩媚,搖晃了下身子,她湊到書生面前,勾了勾手上的鈴铛手镯。

“俏書生,可要聽聽看。”

書生不慌不亂,“小娘子若是行止端正,小生願聽一二。”

娘子依舊扭着腰,冷冷哼了聲,轉眼卻是拿出一面小鏡,得意洋洋道:“這是我老祖奶奶賜我的,她的幻術施的極好。”

書生被那鏡子一照,便被吸了魂魄,只覺得自己進了一個妖怪窟,裏面可謂群魔亂舞,勾人魂魄。

“加柴,煮血。”

“上祭品。”

高臺上,有一大鼎,雲霧缭繞,其上盤坐着一大妖,人身蛇尾,黑色鱗片鋪就的蛇尾不時滑動。

“當年,那無名道人,正是以此法趁得我族青龍君,化人登仙時,讓那陳國之君陳升毒倒了他。抽其魂魄為靈,将他一身之骨,血,肉,引天雷之火,用鼎練了七天七夜。”

“那劍出世當日,群妖震懾,萬魔恸哭。千年道基,仙人靈骨,可恨啊,便這樣成了他人的登仙梯,做了那踏腳石。”

書生怔住,他自是看出這鏡子,所現場景并非幻境,而是将當年親眼所見的場景照出。

那臺上蛇妖,面容妩媚,吐出猩紅的舌頭,卷了卷,眸中神色難辨,轉而看向書生:“哪來的小妖,竟敢擅闖靈蛇谷!”

書生手持心劍,一劍斬去虛妄,退出鏡中。

廟內,貌美娘子口吐鮮血,盈盈倒下,現出原形,鮮紅的衣裳裏爬出一條黑色的小蛇。

書生拔劍,将其斬斷。

老和尚嘴角抽搐,幹看着這一幕,心顫顫說不出話來。

“怎麽,她那鏡子,不知吞了多少活人,裏面全是冤魂。”

“我不能殺了她嗎?”

書生徐晃,再次出劍,向那空中的鏡子橫劈下去。鏡片碎的一地,無數靈魄萦繞此處。

老和尚閉目,只念往生咒。

書生笑面盈盈,直言問道:“老和尚,可是妖?”

老和尚吓得半死,手指哆嗦。

他是一只老鼠化做的妖怪。半點修為沒有,全靠幻術偷些香火過活。

雨過天晴,書生背上行囊,将竹劍收起,施然離去。

湖邊,早有小舟等着。

一清秀可愛的小童兒立在蘆葦杆子上問:“哥哥,為何不斬了那鼠妖。”

“他手上未曾沾惹人命,勉強算是個膽小,不害人的妖怪,暫且便饒他一命。”

“哥哥,你犯懶了。”

“我是去盜劍的,可不是專門去斬妖除魔。”

“你才不想盜劍。”童兒嘟囔了幾句,輕輕一躍,便消失了。

虞遲念了幾句自己的臺詞,他在想怎樣用聲音更好诠釋角色。這個妖怪,他不識人心,童趣可愛,前期是個調節氣氛的小古板。

後面,卻……很有幾分詭異。

原本他天生記憶潰散,在竹劍中呆了百年,以往一日只有一日的記憶。直至書生選劍時,他認了主,逃出竹劍,這才能記住東西了。

吃了九面狐的妖丹後,他靈力暴漲,妖氣四溢,行事也偏激起來。

虞遲對着鏡子,微微調整着表情和神态,直至那鏡中人神情陰郁,如鬼魅,偏偏有股無心無情的茫然。

這才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我是人,不是妖。”他沉咛着聲,吐出這段臺詞。

原來,竹妖随着時間,慢慢有了一些過去的記憶。他恍惚記起,他乃一介凡人,突遇大火,醒來之後便附身在竹子上。

後來,便是在竹劍中的渾渾噩噩時光。心中唯念着,妖怪不是什麽好東西。

可人呢?

人卻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

轉眼便到了出發時間,希芸的代言人的确談了下來。不過,廣告宣傳片正式拍攝的時間依舊未曾定下來,估摸還有一大段時間。

經紀人說讓他片場好好表現,到時具體拍攝時讓導演通融一二,請個二天的假。

實在不行,到時候她來談。

虞遲遲開玩笑道:“我倒是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到達導演的最高标準。好好表現也有等級,難辦啊。”

經紀人便笑他:“你就給我裝吧。”

西南省,片場依舊連軸轉着。開機不過一個月,目前的戲份基本是拍着幼年男主家鄉村落的事。

這部分戲份,基本穿插在片中,作為回憶,補齊着設定和人物來源。兼有不少林中打鬥,談玄論道場景。

“我不服氣,憑什麽就他能行,我就不行?”

“我到底哪裏做得不好,我就不懂了。導演也不告訴我,我想改都沒地方改。”

休息間,一個耳邊碎發編成小辮,纏繞着紅繩,身穿紅白相間的長衫,清秀的男孩臉上滿是不服輸,氣勢洶洶。

他身邊坐着個女人,明豔妩媚,她正伸出白皙纖細的指尖,滿不在意的塗着指甲油。

聽到這話,無比輕蔑地回了句:“機會我給你争取了,你把握不住怪誰。來之前虧我還指點了你,你倒好演來演去,把個角色演沒了。”

“姐,你怎麽盡幫着別人說話。”章璇更氣了。

“那叫事實。”

“姐,我哪裏懂導演的想法。”

“行了,導演已經看在我面子上,各種指點你了。你把握不住,能怪誰?”

“他人今天就來。導演下午就安排了場戲,你若不服氣,當面看着就是了。不過,顧導的眼光……應該是不會出什麽差錯。”

章璐行事慢悠悠的,倒是不慌。

這電影,按照戲份,她是絕對的女一號。角色亮眼,人設豐滿,造型好看,不管如何成片出來肯定吸粉。

不過,她心裏多少有些不爽。自己推薦的演員不符合導演要求,進了組還被刷她這面子擱哪兒放。

虞遲是睡足了,才到的片場。

導演那邊正排着戲,也不廢話,直接讓着場務把他直接帶到了化妝間。劇組籌備齊全,兩位主演有着自個兒的單獨化妝間外,幾個戲份少些的配角則是共用一個大的化妝間。

他今天的戲份,也不多,是文戲。

只是,拍攝的場次卻是中段偏後的劇情。化妝師依舊是原來試鏡時的那個小何,見了他便驚呼道:“帥哥,幾天不見,怎麽又瘦了。”

“你上次不是嫌棄我臉不夠小,給我打了不少陰影。”虞遲逗她說。

“我……算我當時失手,導演過後還和我商量,讓我下次別畫的那麽尖,弄得和蛇精似的。”小何略有些不好意思。

虞遲起身,他身上套了件青色的長衫,相比上次試鏡的那款,這件則更加的複雜精致,袖口和衣襟都繡了暗紋。

“我是蛇精啊。”

他眉眼彎彎,笑的十分純良。

片場,他走出來時,衆人都有些呼吸微頓。

那張眉目如畫的臉上,眼尾處微挑,勾勒了幾筆青黛色的竹紋,半縷碎發順着耳垂落在衣襟上,清爽且飄逸。

他手裏拿着個竹條編織而成的小竹簍,那是劇中他用來逗小妖怪的道具。

他便悄然立在那裏,眉眼裏天真盡顯,生機勃勃,像是初春的鳳兒般暢快,盡興,一點兒都不做作,仿若天生如此。

導演顧欣見了,難得露出點笑意。

章璇原本正等着戲,這會兒臉色有些難看。

竹妖的角色被導演表示實在不行後,他自告奮勇頂了個原本看不上,出場不過一分鐘的小妖怪的角色。

他心裏自然是不服氣,到手的鴨子還飛了去,別提多郁悶了。

可這人扮相,的确把他比了下去。

“這新人,古裝有點好看啊,比你當初試的好看。”章璐正在喝水,見到後不自覺眼睛放光,“不行,我有些心動了。說真的,我感覺比張鶴山好看太多了。”

章璇:“……”

張鶴山,本劇組的男一號,業內穩妥的一線。長得雖說不夠很好看,但是絕對堪稱帥哥。他演過不少古裝劇,難得有種文雅氣質,風度翩翩。

更別提那演技,簡直是章璇的奮鬥目标啊。作為科班,章璇是真心佩服他,形象多變,行事低調,簡直業界妥妥清流。

不過,他姐瞧不上,嫌棄人太裝,沒意思。

“姐,你給你弟留點面子行嗎?”章璇氣的半死,恨恨道。

“你要不是我弟,你還能留在我身邊。我還不能誇人了,這是硬件條件,我總不能當個睜眼瞎子。”章璐不屑道。

章璇冷着臉,盯着對方。

他倒要看看這人演的有多好。

今天這場拍的戲份已經是中後段了,書生行水路一路進京,租了個小宅院說是應考,實則夜晚總同結識友人夜游京城。

他于斷案上頗有一道,因破了個謀殺案意外入了朝中公主的眼。說來也巧,那公主夜游金明湖,意外落水,竹妖救了公主,兩人便結識,互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好感。

一日,公主宴請臣子,想要尋找高深道人替其斬妖,書生便被送上了請帖。

這其實是個幌子,公主只想試探書生徐晃的實力,以及那個讓她胸口隐隐作痛的竹妖。然而書生心有警惕,不願竹妖涉險。

可竹妖卻生起了氣,偷偷前去,撞破了一件秘事。

虞遲只覺導演對他果真“不薄”,一上來就直接讓他演重頭戲份,半點緩和時間都無。

“哥哥,我也要去。”竹妖偏着頭,立在遠處的庭院前,在鏡頭下眼神竟是有些陰郁。

吃了那顆妖丹後,他仿佛一下子便長成大人了,眸中時常閃爍着看不懂的神情。他似是怨,恨,又有些茫然,失措,難以控制自我。

“不行,很危險。”書生徐晃搖頭,竹妖靈力暴漲,卻時好時壞,不能穩定下來。

“我知道,你騙我,都是騙我的。你是去見公主姐姐了,哼。”竹妖搖晃着身子,抛下這句話就跑路了。

徐晃留在原地,手持經書,無奈一笑。

“瑞元,你親近公主,可又怎知她不安好心,別有圖謀。正應如此,我才更不能讓你去。”

這段場景雖說簡單,可其中情緒并不容易把握。火候不夠,難免失了味道。兩位演員又是剛剛接觸,默契不夠,因而足足拍了四次,才算過了。

“我還以為演的有多好,還不是照樣ng。”章璇嘀咕道。

“你行,你之前拍的時候,可是整整拍了一上午。ng了20多次,還沒達到顧導的要求。你還有臉說別人?”章璐冷哼了句。

同是演員,章璐經驗豐富,演技娴熟,和不少導演打過交道。

顧欣算是要求高的,她自個兒拍攝時都不能保證一條過,時常反思自己哪裏情緒不夠到位,沒達到導演的标準。

她剛剛看的認真,看出的門道也更多點。

ng并不是演的不好,情緒不夠,而是演員仿佛許久沒有站在真實的片場,面對着鏡頭。

他對光線,視角,鏡頭的捕捉還有些生澀,可他反應很快,輕易的調整了過來。

面對導演的重來,他也不慌亂,而是以同樣的狀态和反應,穩到一種變态的程度,重新進入角色。最難得的是他的表演很自然,一點兒不僵硬,靈氣十足。

“你再多看看,就明白了。”章璐面對弟弟的不甘心,嘴上的不屑,只是這般交代。

章璇便接着看,越看越氣,越看越……無話可說。

相比他姐不愛上網,生怕看到自己的惡言惡語,他卻是個時常關注輿論消息的。

虞遲最近的确有些紅,人氣很高。

他也是看了那被誇的短片的,只是綜藝嘛,作假太正常。他是真沒想過,被爆料說被踢出八強的人會來他的劇組,還搶了他的角色。

而且,演的還這麽好。

他相貌,演技,性格樣樣比不過,只覺眼前一片黑暗。虧他還幻想過顧欣導演會要他回去接着演。

章璇氣的不吭聲,黑這個臉站在角落裏,看着看不上他的導演誇着臺詞有進步,崇拜的主演誇着配合度不錯。

“行了,你別給我作,多大人了。他這種良才美質,一看就是要大紅特紅的。人和人本來就不能比。你這種資質,也就只能磨時間了。”

章璐是見多了,也不在意,随口安慰道。

章璇:“姐,你真是我姐嗎?”

章璐:“貨真價實,童叟無欺。若不是,你能進這個劇組嗎?”

章璇無話可說。趁着休息,他實在氣不過,拿起手機微博小號帶大名辱罵對方“演的什麽垃圾玩意!”。

不料,還沒幾秒,竟是被人私信發了個紅包,還附贈一句話。

@城軒:喝杯奶茶吧,少上網,別生氣。

@城軒:罵人別帶大名。

章璐:“……”心情複雜。

他收了紅包,發現居然有二十塊。點進對方主頁,特麽居然真是虞遲的粉絲,只覺更氣了。

他翻着對方主頁,只覺怨氣升天。

粉絲都這麽有錢。

救命!

最後,章璐吸着紅包買來的奶茶,氣勢洶洶地看着片場的某人,心裏恨恨想:“沒錯,這人就是他的一生之敵。”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劇本的原因,所以就昨天的和今天的兩章放一起了。

斷更一天,掉收無數嘤嘤嘤。接着努力√鹹魚的日六夢想依舊沒有放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