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這一句從糾結中飄出來的話,實在是如天籁之音。

輕盈的身姿回旋:“這可是你叫我留下的哦!”

顏羽姬的小傲嬌,時不時要蹦跶一下。

長腿輕快,有些猴急地疾走至床沿,飛快地将自己脫個小幹淨,看呆言韞然,耳尖騰騰地充血,紅着臉扭過頭,垂眸抓着被褥輕顫。

想要說些什麽,腦海裏,卻只有那副姣好如玉的身姿,唇啓合無聲。

“師姐大人害羞啦?我這上下三點都有小布料覆蓋,你什麽也看不出來啊,不會是自個多聯想吧?”

顏羽姬忍着後背的痛感,雖只是被打了不足十五下,可傷是實實在在,血紅交錯玉背,血珠連成一條條,似玻璃窗上滑落的雨線。

她趴到床頭,扭身瞧被震驚得要鑽床洞的女人,粉色指尖挑起丁點青綠藥膏,點在這女人挺直的鼻頭,青白相映成輝,素雅純淨,好看得迷人眼。

“夜裏涼,師姐大人還不動手嗎?”

“我冷啊!”

那勾人的嗓音,由極撩的呼吸傳送而來,聽得人頭皮發麻。

言韞然受驚地急喘,短促而動人。

擡眸,眼波蕩漾滿池春水,接過清涼的藥瓶,細長指尖勾出一抹藥膏,卻覺得眼前春色無邊,似無着手之處。

“你...能不能多...穿點?”

顏羽姬雙手交疊,頭枕在其上,阖目不看快縮起來的女人,給她點自由呼吸的空間。

“這才哪到哪啊,以後你與我要坦誠相見,提前習慣些,我這穿得嚴嚴實實,不該露的絕對不露,再往哪裏多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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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地補一句。

“師姐大人慢騰騰的,是不是暗戳戳想多欣賞一會兒?”

“我沒有!”

言韞然指腹輕柔地落在傷痕處,細致、認真,像是在做一件極為精巧的工作,目不斜視未有分心。

然而,額頭細密的一層緋色薄汗,多了幾分旖旎,顯然心有旁雜。

塗藥本是件簡單的事情,在此刻做起來,直讓人有些心力交瘁。

藥膏帶來的涼意,以及絕美人兒指腹滑過的電流,似夏與冬的疊加,刮起一陣旋風,卷起浪潮湧動。

手交疊托着腦袋,細長指尖摩挲着胳膊。

它們似躁動,又似不安,根根如蓄勢待發的野獸,充滿了十足的野性和欲望。

幾層松軟的被褥,因人身軀的重量而凹陷,那是紅與白的極致對碰。

修長的腿微微移動,言韞然就注意到了,專注的視線,在那如水的輕哼中潰散。

顏羽姬睜開濕漉漉的雙眸,扭身回頭,一派可憐兮兮的模樣。

“言韞然,我想......”

她一開口,就帶着奇怪的聲調。

“你不要說話。”

言韞然長睫半掩,及時阻止她更多不正常的聲音,聽着就讓人心尖顫,惱人得很。

“哦好吧”

顏羽姬此時很乖,尾音拉長着輕落,埋頭在臂彎哼哼唧唧,搭在床沿外的一雙玉足,難耐地晃動。

終于給她上完藥的言韞然,輕呼一口氣,像是完成了什麽緊急的大事,阖目假寐,非禮勿視,神情動作多得體。

體內獸血沸騰的顏羽姬,只能對正人君子長嘆又深嘆,這要是角色調換,自己不可能兩眼空空,而是直接餓狼撲食,從外到裏吃個遍,不吃到她第二天走路打顫,就不是顏羽姬。

啊啊啊啊,是我沒有吸引力嗎?

送到嘴邊的食物,怎不知享用呢!

擡身,垂首。

明明已經每日抽時間刺激雪山穴位,也頗有成效,雖不是c,但絕對是b啊!屬于食之最佳。

難道是背部血痕交錯,破壞了美感,讓人沒食欲?

真是出師未捷身先傷,不利啊!

幽怨地掃眼阖目假寐的人兒,不甘心地套上吊帶紅裙。

“咱們洗洗睡覺,我勉為其難伺候你,好不好?”

“不用,我自己來。”

言韞然怎敢讓她伺候,只怕自己剩下的半條命,就要交代她手裏,少些接觸,連呼吸都能順暢些。

“你還有力氣嗎?”

顏羽姬第一次有要好好“伺候”人的心思,化身勤勞小蜜蜂,給她洗臉、刷牙、清耳。

原本是拒絕狀态的言韞然,紅着臉任由她折騰,依舊緊閉雙眼,不敢直視春光乍洩的顏師妹,上下皆是雪色如玉,晃得人無措至極。

“師姐大人真乖!”

顏羽姬似乎愛上了這種“伺候”美人的活兒,對于她來說,這是種享受,身心都愉悅得很!

“獎勵個親親!”

“你別太過分!”

言韞然嗔怒薄起,如海的眼眸深邃,泛起波濤,入了顏羽姬的眼,卻是沒得絲毫威懾力,隔空啵啵,倒也沒太放肆。

“接下來,要給你洗腳腳喲!”

“不要!”

言韞然腳縮起,帶動了背部傷口,痛得倒吸涼氣。

“這太奇怪了!”

“乖乖地配合,別動!”

顏羽姬俯身抱着她入懷,至一旁椅子坐下,讓其橫坐在腿上。彎腰點了幾下足浴盆的顯示屏,溫度設定在30度,柔聲指導。

“這是智能二合一的足浴盆,一會兒慢慢将腳伸進這裏,盆底有滾珠旋轉揉捏腳底穴位,不要怕,沒傷害力的。”

又指着另一側。

“這兒是足療氣囊按摩,滾輪刮痧,好好護護腳腳,對痛經是有好處的。”

言韞然邊聽着她的指導,邊用餘光打量帶笑的人,便不再掙紮,微微咬着唇,帶着些變扭地坐在她腿上,身體僵硬地不敢亂動。

“放輕松,我又不是禽獸!”

顏羽姬小心翼翼避開背部,将人一點點地往自己懷裏按,附耳小聲撒嬌。

“求求師姐大人靠一靠嘛,人家好需要你親近一些哦!好不好嘛,靠一靠啦,嗚嗚嗚!”

說着話,腦袋還擱在頸窩蹭,像極纏人的小妖精。

軟軟的聲音入耳,言韞然的抵抗就沒那麽強,半推半就地靠上去。

觸之,驚得渾身一哆嗦,強壓下要升騰到臉部的羞意,盡量放松身體。

待泡好腳,又被抱着回到床榻上,自然,她也跟着窩進來,一起趴着,趕都趕不走,只得随她去,假裝身邊無人,催眠自己趕緊入睡。

顏羽姬很興奮,興奮得完全沒有睡意,若不是背部有傷,定是來回翻騰。除拍戲外,這是她頭次和人同床共枕,對方還是她的欲之源,只是瞧着,便已是顱內巨浪疊起、拍岸不絕。

小聲喊着:“言韞然!”

小腿被侵襲着,言韞然眉睫微動,沒法裝睡不知,應了一聲。

“嗯!”

顏羽姬:“言韞然!”

言韞然睜開眼,瞧她。

“有事?”

顏羽姬挪挪腦袋,湊近一些。

“只是想叫你,言...韞...然!”

聲音輕輕的,纏綿着滾燙的情意,以及無法描述的喜悅。

專注而火熱的視線,灼燒了言韞然的眼,有剎那的失神無措。

“睡吧!”

簡單二字道出,将頭轉到另一側,避開顏師妹的注視,阖上的眼,長睫顫抖,神思晃動。

“嗯!”

顏羽姬又往她那兒挪過去一點,蹭蹭肩膀,挨着她數美羊羊,念到上千,終于睡着。

而言韞然卻清醒得很,毫無睡意。

身旁多了一人,極為不習慣,整個耳畔都是另一人的呼吸聲,淺淺的,悠長的,還有一股特別的女人香,似夜色裏盛開的薔薇花,帶着夜的幽涼,細細密密地包裹着她,漫入鼻腔。

天微亮,整夜無眠的言韞然,起身下床,揮起一片迷霧更衣,出來時,将昨夜足療盆清理幹淨,放置角落架上擱置。

洗漱完畢,至大殿,招來陳冉交代事務,又秘密來到峰內深處,面見師尊。

這地方常年不見陽光,陰暗濕冷,只有石牢壁上長明燈帶來微弱的光,映照出被鐵鏈貫穿肩胛骨的女人,她側躺在石臺上,長發披散,眉間是一抹妖邪的火焰印記。

“師尊!”

言韞然走近,躬身行禮。

青竹峰鐘峰主墜魔,自囚于此,不見日月。

“有事?”

言韞然:“弟子要出宗一段時間。”

鐘峰主起身,鐵鏈摩擦聲不斷。

“這次要多久?”

言韞然想了想:“此去楓葉谷,來回估摸要半月左右。”

鐘峰主:“楓葉谷啊,什麽事需要你出馬,對接楓葉谷,宗門不是有專門的弟子嗎?”

言韞然:“剛過去這個夜間,大批魔物經傳送陣,現身楓葉谷。”

鐘峰主:“你是懷疑谷內有內奸,推及整個仙門,也如此?”

言韞然:“顏師妹有懷疑目标,我需陪她去。”

“顏師妹?她是誰?”

鐘峰主嗅到不一樣的氣息。

她這個弟子性情,她是了解的,對誰都挺好,責任心更是沒話說,可那都是一視同仁。

“顏羽姬,峰內弟子。”

言韞然說起這個名字時,唇角帶有她都不知的弧度,淺淺地上彎着。

“光聽名字,就是個妖精!”

鐘峰主何等眼力,自是将徒兒神情觀察得清楚。

“你喜歡她。”

言韞然眸光顫動,呆愣在原地,垂在身側的手,指腹無意識地互搓。

她這表情,作為過來人的鐘峰主怎會不懂,不由得嘆息一聲。

“這弟子我沒印象,既然是你看上的人,自然是極好的,但是,若是過于精明的女人,不适合你,因為,這樣的女人,正經女子駕馭不了,到頭,傷的還是你自己。”

言韞然互搓的手指一頓,斂眸。

“弟子曉得。”

将日常所需之物,一一擺在木架上,給竹木傀儡的胸口凹槽,按一枚上品靈石。原本一動不動的竹木傀儡機械地移動,使用低階法術,清理石牢。

見她行動有異,鐘峰主眸光一凝。

“你受傷了?”

“是哪個王八蛋傷的你?”

言韞然搖搖頭,轉而道。

“近日魔族愈發猖狂,想來不久就要大範圍開戰,師尊您不出去嗎?”

剛還怒着的鐘峰主,忽地安靜。

“你出去!”

言韞然嘆息,行禮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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