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看見了。”

铿锵有力的聲音響起,衆人循聲看去,想知道是哪個不怕死的女修,顏羽姬也瞧去,是一名著青衣的女修,成熟穩重,身形勻稱高挑。

在她身後,跟着服飾各樣的男女修士,高矮胖瘦不一,性格鮮明。

大概率是散修,沒跑了。

“你誰啊,哪門哪派?”

魔宗之人打量這沒眼力見的幾人,從頭到腳一副窮酸樣,還敢替人出頭,不由得鼻孔朝天透着不屑。

顏羽姬就瞧到那女修酷酷地蹦出兩字:“散修。”

這話被她說出,有着散修牛逼過宗門的感覺,她後面的六人,也是一副拽二百五的模樣,有掏鼻孔彈凝結小塊。

“粗魯!”

魔修說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在弱肉強食、門派林立的修仙界,仙修厭惡魔修,魔修看不起散修,散修兩者皆厭,三者是誰看誰都不順眼,見面不出三言兩語,一個眼神摩擦,就能幹成一團。

這名女散修,名叫程帆舟,無門無派無背景,無親無挂獨美,唯一的大財富,就是修仙路途遇到的夥伴。

雖然各個看起來不着邊,但小小人物聚在一起抱團,是比獨自行走要暖和。

程帆舟面無表情地說出下面的話。

“我看見這爪子賤,偷摸了他媽喂養他的地方。”

後面六人接話:“欺負女人的男人,就該閹割,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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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頭散修都支棱起來了嗎?”

魔修掏掏耳朵,覺得眼前這七人就是七個小醜,一巴掌就能呼死她們。

“誰給你們這膽子?”

“沒帶腦子出門?”

程帆舟沒搭理魔修,視線先掃向仙門修士,再轉回。

“實話實說而已,你不會覺得這麽多正道修士,還收拾不了你們?”

魔修向來随心所欲,正面被個散修威脅,不可能就這樣慫了,他們向來不怕事。

“哦,你這是在挑撥?”

“剛有人說有亡靈裝人,你們幾個,啧啧,大大地有問題。”

“兄弟們,還不誅殺妖邪,動手。”

說打就打,出手幹淨利落,完全不在意場合。支撐散修支棱起來的仙門,齊齊後退,讓出場地。

在仙門修士猶猶豫豫要不要出手助戰時,顏羽姬玩火飛入戰圈,所過之處,似乎空氣都要燃燒起來,熱得人像是泡在火山。

顏羽姬目的是救人,不是在此時殺人。

“仗勢欺人,這可不是好品行!”

魔宗的人瞅玩火的女人,感知她只是築基期修為,都不太放在心上,他們人多,能分分鐘弄死她,可她腰間懸挂的腰牌,他們是認得的,屬于青雲宗。

魔修收了手,盯着飄在空中的紅衣美人。

啧啧,體态神情真夠魅的。

狹長的眼尾上勾着,又傲又媚,直教人腹部冒邪火,想揉碎她。

柳沫熙亦步亦趨跟在她身邊,昂揚着小腦袋,俯視一群猥瑣的臭男人,竟然敢對顏姐姐吞口水,實在是可惡!

那襲胸的好男人,自以為帥氣地躍到空中。

“道友想來是誤會,皆因這些散修誣蔑本公子。”

顏羽姬掃眼那散修,似笑非笑。

“他說你誣蔑。”

程帆舟揉揉被攻擊到的肩膀,不太明白這紅衣女人是什麽意思。

她是來幫忙的?

還是來逗她的?

仙門修士看戲不過瘾,親自上場找樂子?

“誣蔑他?就他這一副被掏空的模樣,需要人誣陷?”

指着哭紅眼的女修。

“人家好好一個女孩,會拿這種事情毀自己清白?”

那襲胸的好男人,兩手一攤。

“這誰說得準呢,保不齊就是她看上本公子,借此讓我收下她。”

“這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對嗎?”

魔宗弟子應聲。

“沒錯,都怪我兄弟芝蘭玉樹!”

“你們要是有證據就繼續,沒有就別挑事,咱不是怕事的人。”

“生豬皮都沒你們臉厚。”

顏羽姬指尖勾着火苗,視線落在那抹淚的女修身上,眼皮一撩,笑意裏裹着天寒地凍。

“既然講證據,不知你如何證明你未猥亵?”

那襲胸的好男人一愣,就覺得表面笑語晏晏的女人不好惹,神色一凝,朝後飄數米,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證據?她醜不就是不最好證明嗎?我會饑不擇食?”

顏羽姬唇角笑弧加深,冷意如實質溢出。

“你如此普通,卻如此自信,只能是眼瞎腦殘。”

襲胸好男人怒:“你......”

顏羽姬五指一彈,火苗飛射變得細長,交織如網,瞬間就将要避開的魔修圍住。

“啊!燙,你放開我。”

那交織的火網并沒有貼在身,但是溫度奇高,似要被活生生烤幹。

“我們天邪宗好心來此,你是要挑起人族仙魔兩派之間的鬥争嗎?”

顏羽姬淩空踏步,紅衣墨發飛揚,似每一步都踩在人心尖尖,又痛又癢。

“別說你是個不足輕重的渣滓,就是再重要的人,在我這兒,做錯事,就要受罰。”

“既然你無恥不認,我只好親自搜尋證據,看看你的腦子裏,到底有沒有騙人。”

她慢悠悠地一步步走來,越來越近,被火網圍住的魔修朝外大喊。

“還愣着幹嘛,弄她啊!”

他的同門是想要施救的,但那紅衣女子身後遠處,半空中飄着一群白衣,似乎下一秒就會發動攻擊,只得裝耳聾。

顏羽姬擡手,法力湧動。

被落魔修:“停停停,是我不小心碰着她。”

“嗯?”

顏羽姬挑音,手更近了。

那魔修也是能屈能伸,眼見沒人撐腰,下一刻要被搜神,哪裏還能再浪,扭頭朝那被占便宜的女修望去。

“對不起,剛剛是我手賤嘴爛,多有得罪,請求原諒。”

娘個批的,真倒黴!

得手那麽多次,也沒見人伸張,這次,夠晦氣。

那女修搖頭,聲音哽咽。

“你不配,不知多少女孩被你禍害,你這樣的人,就該把手剁了。”

天邪宗領隊的金丹期男修,不再冷眼旁觀,從遠處飛來。

“這位小友,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傷了和氣。”

“你家中,可有妻兒姊妹?”

顏羽姬話音落時,食指勾劃,火網中的一道火線如絞絲,快如閃電地切割下右手。

速度快得衆人根本反應不過來,都沒想到她膽子如此大,一點不給金丹修士面子。

整條手臂掉落,血湧而出後,那魔修才感受到痛楚,哀嚎一聲,追着手臂俯沖落地。

金丹魔修被她目中無人的行為激怒,正要教訓時,雪衣瞬移而至,只得冷哼一聲,甩袖遠李。

臨走前,眸光晦暗。

來日方長,待進入亡靈峽谷,看她還如何嚣張。

被襲胸的女修上前,向為她出頭的幾人鞠躬。

“謝謝你們!”

顏羽姬虛扶。

“大家都是女生,自然不能看着你被欺負,助長歪風邪氣。”

“你很勇敢。”

那女修有些不好意思。

“就像你說的,我要是也忍了,他這樣的人,不就更肆無忌憚。”

說完再次感謝,若沒有這幾人相助,她還真是說不清,委屈無處解。

待這女修離去,顏羽姬的視線落在七名散修身上,主動發出邀請。

“若要進入亡靈峽谷,可否同行?”

七名散修驚訝,這被大仙門修士主動邀請,還是頭一次。

幾人互看一眼,都有些遲疑。

跟這些大仙門的人同行,安全度會更高,但,在遇到危險時,也有可能被當做炮灰。

就在幾人遲疑時,顏羽姬又開口。

“就我們幾個組隊,可應?”

程帆舟沉思,沒應下,而她身後的戴花妖嬈男修,心直口快問出大家猜測。

“你好好的大部隊不跟,主動邀約我們幾個,是想幹啥?莫不是看上我的美色,還是想要拿我們做誘餌?”

幾人點頭,認同戴花男修的問話,等她回答。

顏羽姬哼笑,低首擡眸。

“恕我直言,諸位渾身上下,并沒有什麽值得我觊觎,這點,你們要清楚。”

程帆舟忍住翻白眼沖動。

“那你為什麽邀請我們?”

顏羽姬:“見義勇為的散修,我挺喜歡。”

“你們也不必多思慮,只要我想,随時可以找到你們。”

程帆舟無語凝噎,這人還真是...夠特別的。

與同伴商量幾句,便同意與她結伴而行。

顏羽姬心情很好,若是這幾人接下來的表現不錯,這可就是獨屬于她的員工,完完全全繞開宗門。

扭頭問師姐大人:“跟我們一起嗎?”

意料之中,得到的是這女人的搖頭拒絕,選擇與宗門弟子同行,也沒絲毫失落。若換作是自己,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也正是因二人在某種程度是相同的,才覺得這女人更有吸引力,那是種靈魂契合的奇妙感。

言韞然知曉這人做下決定,不會輕易更改,也自有她自己的理由,怕是不想和宗門深綁,便也不勸阻。

擔憂她的安危,系一塊刻畫法紋的白玉于她腰間。

“若有危險,觸發法陣,我便會瞬息而至。”

溫涼的美人,簡直太讓人上頭。

顏羽姬含笑,乖乖地點頭,目光灼灼,眼裏除了她就沒有旁人。

“師姐大人對我真好!”

“我非常喜歡,很開心!”

言韞然擡首,眼含警告。

“在外說話,小心咬着舌頭。”

言罷,風姿綽約的人款步離去,只餘冷香纏綿。

走南闖北的程帆舟,和懵懂的少女柳沫熙是不同的,她一打眼,就曉得這兩人之間有一腿,不由在心底啧啧幾聲。

這白衣女子,她可是知曉,修仙界的第一天才、第一絕色,是青竹峰下一任峰主,言韞風的親姐姐,不管是那一條拎出來,都是讓人不得不注意的存在。

可現在,就這樣一位前途似錦的天驕之女,人生似乎出現了意外,而這意外,以她見識過的各種男男女女的感情來判斷,無疑就是所謂的磨鏡。

這,按照絕大多數人的觀念,是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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