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翌日。

顏羽姬出門,見外門大長老飄在樹頂,他滿臉愁苦,身上都是夜裏霜露濕化後的水氣。

看那樣子,似乎是在那飄了一整夜。

顏羽姬打招呼。

“早啊,大長老!”

外門大長老看着她,唉聲嘆氣,要一壺茅臺酒後,這才腳底沾地。

“有兩件事啊,要給你說一下哈!”

“好,我聽着!”

顏羽姬停下腳步,劉英俊行禮後,也瞅着他。

外門大長老撓頭,有點說不出口,他都替內門那幫臭不要臉的感到臊。

“這不就是因亡靈峽谷的報告嘛,對內外的功勞呢,都算在言韞風那小子頭上。”

顏羽姬:“就這?不必在意!”

外門大長老見她毫不在意,是又驚又氣。

“你也出力了。”

“我可是通過視頻瞅見的,他們就因你靈根差,能達到的高度低,又忌憚你功法邪門,有損宗門正面形象,就給抹個幹淨。”

“這叫啥子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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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豁,裏面還有這些啊!

算了算了,反正自己也不在意他們。

“芝麻小事!”

“另外的件事情,是什麽?”

本就氣憤的外門大長老,猛地喝口茅臺,滿臉怒意和糾結,還有無處安放的緊張。

“他們,要調你回內門,通知,最晚中午就能到了吧!”

“好顏顏,你是咋想的?”

雖然,她本來就是內門弟子,可最開始,也是外門弟子啊,不知是攀上啥人,成為內門弟子。

對于顏顏,他作為外門大長老,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不想放她回去。

“他們想得美!”

“別管什麽通知,接到直接撕,還能強制不成?我又不需看他們臉色修煉。”

“這地兒,我來去自如,全看心情,不需給誰臉面。”

顏羽姬這話一出,在場的兩人心情複雜啊。

外門大長老,砸吧出絲絲縷縷不對勁,總覺得顏顏随時可能離開青雲宗。一邊喜她自個兒也能活得更好,一邊又有些人才流失的傷感。

外門一枝花要跑路,他舍不得,那都是靈石啊,是招牌啊!

劉英俊則是微愣後,感慨:不愧是我顏師姐!他這輩子,也不知有沒有這種底氣。

以他的感覺,顏師姐非池中物,早晚遇風雲化龍遨游九天之上。她是他老板,他是她經紀人,兩人是一條船上的,他得将大腿抱緊,以免哪天被甩下船。

顏羽姬掐着時間趕到現場,和衆人打聲招呼,跟随服裝師去換戲服。化妝呢,她還是自己來吧,這些化妝師和現代技術沒法比,還不如直接搖身變妝呢。

拿着劇本快速過了遍馬上要拍的劇情。

這段戲,是女二蘇雨霏和親生父母的對手戲,也是雙方頭一次正式見面。

飾演親生父母的兩位修士,本身外在形象就很符合,劇組在挑演員這塊,直接是按照人物氣質去找的,可比現代那些演員和角色相差十萬八千裏強萬倍。

這兩位修士,顯然是見過顏羽姬渾身冒幽綠鬼火的模樣,瞧着她,就覺得陰嗖嗖的冷,她一走進,就控制不住地往後退,反應過來後,尴尬地笑着。

顏羽姬眼神透着疑惑:我吃人嗎?

兩人擡頭,感受漸漸越來越盛的日光,壓下腦海裏鬼火漫天的畫面,裝作無事上前,友好地打招呼。

顏羽姬心說:你們還是別“友好”了,表情僵硬得快哭了呢!

為拍攝順利,顏羽姬顯得無比親和。

“早啊,吃飯了嗎?”

她這問得突然,兩人是沒想到的,誠實地搖搖頭,又馬上遮掩地搖頭。

“別客氣嘛!早飯不吃,對腸胃不好!”

顏羽姬手指自然舒展着劃動。

“豆漿油條小籠包,辣椒醬油醋!”

小方桌和凳子、食物一一出現,視覺和嗅覺一股腦沖來,不僅兩人被吸引,連周圍忙活的修士。也吸溜鼻子看來,暗暗吞口水,肚子饞得咕嚕嚕叫。

他們,也好想吃!

羨慕地瞅着猶猶豫豫坐下的兩人,恨不得上前将人踹飛,他們好一屁股坐下去。

兩位修士小心翼翼吃了一口,雙眼一睜,腦子裏就沒有鬼火了,只有眼前的食物,埋頭狂吃。

不是他們吃得太快,而是油滋滋小籠包太有味兒。

顏羽姬在她們吃飯時,安靜地坐于對面,長腿交疊地靠着椅子,手裏轉動着中性筆,看到有需要注釋的劇情,落筆勾勾寫寫。

跟随在旁的劉英俊,低頭瞅瞅,發現她不僅對自己部分有見解,對對手戲也會标注。

甚至,會一筆劃掉劇本某段,重新寫上一段,他一看,确實比原劇情更合理。

待兩人吃完早餐,摸肚子抹嘴後,三人之間的氛圍融洽了,說說笑笑的,看起來像是相熟的好朋友,實際上,今天第一次見面。

對于她改劇情,也完全不介意,因為,改過後的劇情,戲份更多,還更出彩,哪裏會有意見,恨不得她多改些。

三人就新劇情對戲。

從臺詞咬字發聲及語速、肢體神情、走位等事無钜細地過一遍。

幾位攝影師,不需要顏羽姬招呼,已十分自覺地試拍,及時調整機位、焦距、構圖等問題。

秦魯拿着小本本跟在一旁,認真記錄能令他茅塞頓開的新知識。俗話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當下醒悟,有可能轉頭就忘,還是記下加深印象。

回到監視器前,氣沉丹田喊。

“各部門就位,準備開拍了,這是複拍的第一場戲,都別拉胯,支棱起來。”

衆人應聲:“放心吧,妥妥的!”

做場務的修士,啓動隔音陣,隔絕圍觀修士的噪音。

秦魯:“三、二,開始!”

場記黑條下打,已開機的攝像機,多機位對準場中三人。

此刻這場戲,是第二集 中的內容。

蘇雨霏的親生父母,找上門來。這天,蘇家只有蘇雨霏一人在家,他們将人賭在花園裏。

“女兒,我是你娘親啊!”渣娘拉住渣爹,笑中帶淚地介紹:“這是你爹爹,快喊人。”

蘇雨霏神情冷漠,隐隐泛着厭惡,打量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現在來認親,不覺得可笑嗎?

當初不僅抛棄她,還偷換養父母健康的嬰兒,做下如此惡事,竟還有臉晃到眼前來,當真是無恥。

渣爹是個暴脾氣,見親生女兒這副看惡狗的神情,頓時就火了,抄起家夥就要揍她,被渣娘一把抱住。

“你這是鬧啥呀,她是咱們的女兒,親生的。”

蘇雨霏微微翻白眼。

當初生下她,看她活不成,毫不猶豫抛棄時,怎就沒有想過是親生的,現在被生活折磨成鬼樣,就來認女兒。

這種渣爹渣娘,要來何用!

渣娘:“女兒啊,你是娘身上丢下來的一塊肉,這些年,娘日日以淚洗面,後悔當初将剛出生的你抛棄了。”

顏羽姬:“過去的事情,我沒興趣聽你們再說,蘇家,不歡迎品行敗壞之流。”

渣爹推開渣娘,掄起手臂粗的棍子就打來,嘴裏氣急敗壞嚷着。

“你個不孝女,若不是我和你娘,你能從小錦衣玉食?能活下來?現在,你不知感......”

話沒說話,已被一腳踹飛,踹他的,正是親生女兒。

爬起來,臉紅脖子粗怒斥。

“早知如此,我就該在你生下來時,直接把你掐死。我們對你沒有養育之恩,生育之恩是有的吧!”

蘇雨霏嗤笑:“你們因自己快樂,弄出個孩子,倒是覺得自己有功勞?讓你們生了?還求你們生了?非但,未生而精養,還将其丢棄,更偷人家小孩,樁樁件件,皆令人不齒。”

“女兒,你怎能這麽和我們說話。”渣娘指着自己,又指指捂着肚子怒不可遏的男人,“我是你親娘,他是你親爹呀!你這般冷血無情,是要遭天譴雷劈的,曉得不?”

渣爹:“孽子!罔顧人倫,你要是生來健康,要是個男娃,能傳宗接代,我和你娘能将你抛棄?”

渣娘上前,試探去抓她的手。

“以前都是娘無能,沒能力養你,可現在,我和你爹惹了不得了的惡人,家裏的錢財,也被你親弟弟敗光,我們這是沒辦法,才會厚着臉皮來投靠你。”

蘇雨霏搖搖頭。

“對于我來說,你們二位,只是心思不純的陌生人,請吧!”

渣娘噗通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自己的不容易,渣爹自知打不過她,也不敢上去找打。

只是握緊木棍,想趁她不備,來個一蒙棍,搶了她的儲物戒回去,定能賣上個好價格,還能給自家蓋房買田,再給寶貝兒子讨個富貴妻,生一堆孫子。

賊眉鼠眼,眸光閃爍,讓人看了反胃。

蘇雨霏也懶得再和厚臉皮說話,正想将人趕出去時,瞥到哭嚎的渣娘脖子,其上挂着塊玉。

這黃玉古樸,一看就是有年頭的古董,加上法紋覆蓋,透着股磅礴的氣息,應該是個好東西。

蘇雨霏:“既然求人幫忙,不如拿點東西來換。”

渣爹跳腳:“找親生女兒養老,還要拿東西換?這天下還有這事?說出去,你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罵,天下就沒這等事。”

渣娘:“咱家裏連下蛋的老母雞,也炖給你弟弟補身子,家徒四壁、一身債傍身,實在是沒東西換啊!”

蘇雨霏垂眸,下巴微擡,看向她的脖頸位置。

“這塊黃玉,應該值幾個錢......”

她的話還沒說完,渣娘和渣爹異口同聲:“不行。”

蘇雨霏眯眼:“嗯?”

渣娘眼珠快速轉動,忙解釋着:“這可是你爹給我的聘禮,以後是要傳給你親弟弟,不能給你啊!”

渣爹蹿到渣娘身前,防賊似的盯着她。

“這玉,是我家祖傳,代代相傳,是神仙寶物,是要傳給老童家的男丁,以後,只要老童家出了有靈根的男丁,就能憑它成為豪門望族。”

渣娘顯然是知道的,自蘇雨霏開口提黃玉,就一把手緊緊将其握住。

生怕被這個沒丁點感情的女兒搶去,斷了後代的仙緣和財富。說不定,等兒子成親了,生出大胖孫子,他有靈根呢!

對此,蘇雨霏冷笑連連。

“既如此,找你們兒子去!”

揮袖離去,叫下人直接将二人扔出去。

這場戲,拍得挺順利,兩位父母的演員,已經在各個短片裏有過客串,表演經驗也算是有的,又有顏羽姬提前對戲,功課是做得足足,拍起來也沒被“卡”多少次。

就是換景別重拍時,情緒容易斷開,好在,對手演員站在那兒,氣氛就有了,讓兩人感覺來得特快。

“和你對戲,真是太愉快了!”

顏羽姬笑笑:“兩位也很不錯,看得出,私下裏下苦功夫琢磨,十分期待後面的對手戲!”

二人臉發燙,可被誇還是很高興,聊幾句後,才離開現場,到場外盤腿坐着。

他們不能白讓人誇,得實際努力,可不能在後面的戲裏拉胯。

在劇組換場地時,顏羽姬窩到折疊椅裏,長腿交疊地躺着,劇本蓋在臉上遮日光,手裏抛着顆道具青蘋果。

不甜,超級酸的那種。

她的折疊椅,就在監視器後面,跟以前距離沒啥變化,但顧瑤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距離是沒變,但人變了。

這擱以前,顏師妹那含情眼,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言師姐身上,哪裏像現在目不斜視,就沒瞧到她情人盯,偶爾看別人掃過,也是淡淡的、禮貌的,不夾雜一絲半點不正經。

搞得她都有些不習慣。

這兩人之間,出問題了!

伸頭看看言師姐,毫無異樣,怎麽樣還怎麽樣,瞧拍攝效果不錯,待在現場也沒多大意義,就直接禦劍回青竹峰。

顧瑤挪到顏羽姬跟前,敲敲扶手,傾身低語。

“你和言師姐鬧別扭?”

顏羽姬握着青蘋果的手,豎起食指搖搖。

顧瑤取下蓋臉的劇本。

“你騙鬼呢?平時你的眼神,是要把她生吞活剝的。”

顏羽姬拽着她的手起身。

“小孩子才鬧別扭,兩個成熟人之間,沒那麽幼稚。”

顧瑤一副信你個斜的神情。

“随便你吧,但別禍害我家傻徒兒,她過段時間,應該就要出關了。”

顏羽姬“呵呵”兩聲,感情她是擔心這個啊!

“我對未成年沒興趣!”

顧瑤對她不放心,當初可是瞧到過這人要親傻徒兒的。

“人是會成年的,你要禍害誰都可以,不許打綿綿主意,不然...我和你拚命。”

顏羽姬扶額嘆氣。

“親愛的顧瑤師姐,有賊心要有賊膽,你防這個防那個沒用,得看小白兔自己怎麽想,你應該從她那兒下手,牢牢将人拴住。”

顧瑤:“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滿口騷話,還愛動手動腳。”

顏羽姬:“......喜歡就表達啊,難道像你樣腦顱無數小劇場,現實純純師徒情?”

顧瑤:“說的頭頭是道,你倒是不純,不還是沒追到人!”

顏羽姬抿嘴閉眼。

好想打人呢!

“總有不識好歹的,有例外不稀奇。”

去而複返的言韞然,就在她側後方,眉梢冷冽,秋風拂不開,不聲不響地轉身回。

顧瑤:“呵!你不行就是不行,不是誰都吃你那套,得分人,要含蓄,細水長流的脈脈溫情。”

顏羽姬鼻腔輕哼,眉眼微挑。

“假設,綿綿對你投懷送抱,纏你入榻,你愛不愛,做不做,喜不喜?”

随着她的話,顧瑤的臉,驀地冒紅暈,眼眸是春色蕩漾。

“你流氓,這是正經人能說出來的葷話嗎?”

顏羽姬輕啧,奪過劇本,重新躺回去,蓋在臉上,聲音自下面幽幽傳來。

“我也喜歡,會主動熱情的人呢!”

聞言,顧瑤揉揉泛紅的臉頰,似乎有些明白顏師妹突然的冷淡,傾身過去,繼續悄聲語。

“言師姐性子就那樣,你讓她跟個狐貍精一樣熱情,估計你得做夢。”

補了一句:“她不主動,你主動塞,多簡單的事兒!”

顏羽姬推開挨得近的腦袋。

“感情這事,得雙方主動才行,她就是再好,不冷不熱的,早晚得膩,誰不喜歡有情調、懂進退又熱情的妖精。”

“她高冷,誰還不是女王呢!比高冷,你們都是妹妹!”

顧瑤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好,好半晌,才憋出一句。

“你這樣,是要注孤生的!”

“感情裏,哪有這麽多盤算!”

聊不到一塊去,顏羽姬懶懶地揮手。

監視器前的秦魯,豎起耳朵偷聽竊竊私語,恨不得伸長脖子湊過去。見兩人聊完了,現場也差不多,開口叫顏羽姬。

“顏師妹,可以過去了。”

顏羽姬捏開劇本,起身去現場。

這場戲,是因渣父母來找,被她找人扔出去,這事不知被誰傳了出去,入了顧辰的耳,他就正義凜然地來斥責。

這是男主、女二第一次吵架,男主對這不認親生父母的未婚妻,是越看越讨厭,以前覺得她嬌蠻是可愛,現在覺得是蠻橫無理,便提出解除婚約。

青梅竹馬的未婚夫要抛棄自己,這讓蘇雨霏心中難受不已,眼眸濕潤,唇角附近的肌肉來回抽動,欲要質問,又呵笑着未語。

鏡頭推進,給臉部來個特寫。

監視器前的幾人,死死盯着眼前的畫面,連眼睛都不舍得眨動。

能控制自己身體肌肉來表演的顏羽姬,實在是太耀眼,還有那濕潤的眼,含着淚水不讓其落下,眼神極有層次地變化,讓人嘆服。

蘇雨霏是驕傲的,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像大多數人那樣因心上人變心,而怨婦咆哮,或失去尊嚴地挽留。

眼神的餘勁,就讓人看出了她的驕傲;一個輕笑,道盡心冷情斷與嘲諷。

見這樣的蘇雨霏,言韞風心一抽,上前欲要擁抱她。

覺得顧辰就是個渣男,眼神還不太好,有這樣的未婚妻,竟然還想退婚,要是他,火速成親入洞房。

“卡!”秦魯朝他吼着:“言師兄,你怎麽不按劇情來,剛才想啥呢?你別趁機占便宜,我可盯着呢!”

言韞風咳嗽一聲,冷冷地瞥了秦魯那小子一眼:別以為讓你做導演,就能對我指手畫腳。

秦魯讀出他眼裏的意思,撓頭。

“接着剛才這裏,繼續拍。”

等我有話語權,第一個不用你,哼哼!

這場戲拍完後,顏羽姬白天的戲就沒了,等到晚上有兩場戲。

一場戲,是跟蘇父母。

蘇父母得知從小養大的女兒主動下退婚貼,急得不得了,知曉前因後果後,連連嘆氣,當着她的面,把那渣爹渣娘和顧辰都罵個遍,抱着她拍拍背,安慰她臭男人不要也罷,待日後,會有更好的送上門。

另外一場戲,是和女主童千雅的。

男主顧辰和蘇雨霏不歡而散,沒有婚約一身輕,就去找女主,告知她自己馬上解除婚約,要正式追求她。女主晚上回到家,就去找女二蘇雨霏,見她神情萎靡,良心不安,便勸她不要沖動,暗暗決定,不再和顧辰往來。

這兩場戲拍完,時間大概是在晚上十點。幾位主演收拾東西離場後,劇組還在拍戲,拍的是配角、群演的戲份。

顏羽姬和蕭?瑜道晚安,人沒留在青雲宗,而是洗澡換衣服,摸黑離宗。

同時,召喚留在言韞然身邊的熊貓崽崽,抱着揉困眼的小家夥,飛于夜空。

對于小家夥突然離去,讓燈下批文的言韞然愣了愣。

側頭,望着藹藹夜色下的風吹窗搖,長睫忽地顫了顫。

她不明白,在亡靈峽谷,能将小家夥留在她身邊的顏師妹,怎麽不打招呼地将其召回。

思來想去,只能歸咎于那句“不識好歹”。

難道,是因為自己昨夜拒絕她的親近?

若真如此,還真是令人苦惱!

自己更喜歡,兩個人之間是心靈上的惺惺相惜,精神層面的愉悅感。

若不是因為此,可是她遇到什麽危險,需要小家夥去幫忙?

擱筆入檀木筆枕,欲起身,忽地頓住,重新執筆,處理公事。

既然她未通知自己,想來,并不需自己出現。

若是前者,自己...更沒必要湊上去讨人嫌。

夜色裏,幽幽的嘆息,自窗裏燈火處飄出。

野外,夜間背筐趕路者,擡頭時,瞥到高空有人影飄過,周身還有一紅一綠的鬼火,瞧起來甚是可怖,以為是自己見惡鬼了,吓得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追星逐月的紅衣人兒,飛躍山川,降落森林深處。

顏羽姬按照系統導航,趕在十五圓月這天來這裏,是為收服一株千年血藤。

千年血藤早成精,憑實力,她是打不過,可擋不住這血藤每月十五虛弱一回,其實力堪堪只有築基中期的修為,她剛好能打得過。

這血藤有毒帶刺,妥妥的殺人利器。

面板上有兩張圖。

一張是血藤成年體,恐怖;一張是血藤幼年體,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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