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兩宗的人在指責、推卸,給點火星就能幹起來。

顏羽姬下地底,圍着被重點保護起來的黑潭看了又看。

旁邊的修士瞅她,都是一副防備的姿态,生怕這紅衣女子出手搶奪,很想将人趕出去,可她身邊跟着青竹峰大師姐,這可是金丹修士,他們得罪不起,識趣地閉嘴。

好在,這紅衣女子也就是下來湊湊熱鬧,很快就晃悠上去。

也不知是不是他們的錯覺,只覺得她路過之處,那些叫嚣的鬼魂瑟瑟發抖,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

有的人知道是怎麽回事,就跟同門解釋,那可是玩漫天鬼火的女人,亡靈見了都得麻溜跑。

首次聽說的修士,渾身發寒。

回到地面的顏羽姬,在偌大的院子裏溜跶,來到花壇石牆上坐着,背對月光阖目,似在假寐小憩。

而她神識幻化虛影,在身爐空間現身,面前是三只嗷嗷叫的小東西,加上系統740和食人花。

千年血藤:“老子要吃它,搞來塞!”

異火幽炎:“鬼鬼鬼,餓!花花花,吃!”

火脈之靈見它們都要,雖然不知那是啥好玩意,但也不能落後,得搶。

“顏顏,我也要,搶它!”

740:姐姐姐姐,那起死回生花可是好東西,老值靈石了,搶過來給你賣

食人花:“人類你最好你最棒,咱們連夜摘了跑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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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羽姬已經被740一通科普,知道那還沒開的花苞,是個好東西,可惜自己也用不着啊。

一來,自己鮮嫩年輕。

二來,自己也沒想活成老不死。

三來,那東西保存時間極短,自己也用不上它來救。

結合上面三點,顏羽姬就沒心思去搞它,可一蹦一蹦的幾只叉腰昂頭,撺掇她去搞。

顏羽姬:“很危險,兩宗虎視眈眈守着,誰上去搶,那就是活靶子。”

幾只揣手手,表示不開心。

“不管不管,就是要!”

“老子就是吃它嘛,搞一搞啊!”

“好委屈喲,顏顏你不愛我,都不願意順着我,嗚嗚嗚!”

“我去召喚魔物,圍攻這裏,咱們渾水摸魚,偷偷地搶,耶!”

“這個主意好,快去快去,老子迫不及待要上場喽!”

顏羽姬将蹦跶最歡的千年血藤提起來,在空中晃了晃。

“別鬧,安靜趴去”

千年血藤細細藤條揮舞,收起毒刺,拍打提拎它的細白胳膊。

“老子就沒見過你這麽慫的修士,送到眼前的好東西,都不敢伸手取,老子看不起你喲,莫得出息,慫了吧唧地。”

其它幾只嗯嗯點頭,抱腳蹲肩頭,撒嬌打滾要搞一搞。

顏羽姬一只只給甩飛,也有點意動,能換大堆靈石,這是筆不錯的收入,要是莫得危險,可以偷襲一把嘛。

“讓我想想,你們別蹦跶了,時機合适,摘來給你們。”

說完,趕緊閃人退出。

740:那都是靈石呢!你要記得小本本上的欠款哦,那都是我擔保借來的,姐姐你得抓緊搞一搞

顏羽姬沒空回它,因為這地兒被偷襲,她整個人被香軟的女人抱着,躲避面具人襲擊。

就這麽會功夫,起死回生花一瓣瓣地綻開,游蕩在咕嚕冒氣泡的黑水上,引誘地底下的人打了起來,外頭也不知何時埋伏上幾夥人,不敢露真面目地摻一腳。

察覺不對的言韞然,第一時間将“假寐小憩”的人摟住,避開飛射的暗器,化作長虹離開此處,在幾百米外的屋頂站定,遙望打做一團的各路人馬。

顏羽姬還窩在她懷裏,見她心神都在遠處的打鬥,就美滋滋地繼續窩,完全不在意搶作一團的修士。

那起死回生花對她來說,不是必須,能撿漏最好,撿不到也沒損失,可不想在人欲望上虎口奪食,極危!

修士打鬥,聲兒響,不比雷聲差,驚得周圍的凡人滾落床榻,心肝兒顫地披衣出門,蹦跳着伸頭望。

有好奇膽大的,三三兩兩結伴朝大宅子湧去;吃過魔核有異能的,施展各種技能躍上屋頂,瞅仙人打架,看得津津有味,不嫌事大地加油助威。

有膽小的不敢湊過去,瞅見夜色裏相擁的一白一紅,光看颀長身形就知是大美人,嘿嘿笑地搬來竹梯爬去。

剛開口搭讪呢,就被那紅衣女子一腳踢下去,吓得更多爬屋頂的人回縮。

對此,言韞然只是淡淡掃一眼,将故作柔弱的女人推開,後知後覺發現擁一起不妥。

雖是夜裏,到底是在外面,不得體。

她的力道很柔,顏羽姬要是賴着不動,這力道也推不動半分。

眸光多哀怨,漫着散不開的控訴,讓言韞然不自在地別開臉,總有種自己是薄情負心的感覺。

理理蹭亂的衣襟,目不斜視地繼續觀戰。

修士的眼神好,即便隔着好幾百米,也能跟按了八倍望遠鏡一樣,将裏裏外外無遮擋處看個清楚。

因着此處是聖火宗轄區,誤闖的修士沒向聖火宗禀告,反而是通知青雲宗,難免不讓人多思。

這聖火宗啊,怕是不幹淨!又惹來各路觊觎之人,這消息傳播的快,兩宗之內想必有各處奸細。

仙門之中,沒哪個宗門清清亮亮,多少有奸細存在,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

這些戴面具的黑衣人,出手狠辣,一點沒有顧忌院子內的凡人,到處是驚叫哀嚎,男男女女吓破膽。

夜色,顯得陰森凄涼。

佛宗弟子慈悲仁善,怎會瞧着凡人枉死,不顧一切地沖去護着,擋住法術餘波,連連布陣,将人護在一層金色光罩內。

刀劍縱橫,破空而現,所過之處血珠成線灑落,觸目驚心。

這些襲殺的人太多,個個修為不低,讓兩宗修士有些招架不住,連連發出的求救信號,也被阻攔銷毀,心生無望。

整棟大宅子外,泛起波紋流動的陣壁,此刻,連一只螞蟻都爬不出去。

聖火宗茍道人,朝妙緣大師喊。

“我們中埋伏了,一定是有人在背後算計我們。”

聞言,妙緣大師白眉擰起,直覺這茍道人要嫁禍旁人,而這個人,莫不過于反應迅速的言道友。

佛宗部分弟子,覺得這茍道人說的可能是真,就有人問出心中疑惑。

“你可知是誰?”

茍道人擊退一人,環視四周,手遙遙一指,落向遠處夜色裏的雪白身影,怒聲而道。

“青雲宗青雲峰大弟子,言韞然!”

随着他的話,聖火宗弟子恍然大悟,邊禦敵邊怒斥。

“好你個道貌岸然的言韞然,心思竟如此歹毒!”

“我聖火宗都查不出的事情,竟由你一個青雲宗查出,還通知了佛宗來此,挑撥離間。”

“這些戴面具的人,莫不是你青雲宗的?想不到,仙門出了此等敗類,人人得而誅之!”

“插手旁宗事務,原想着就是手長,沒想到啊,還埋伏在此,想一窩端,真可謂最毒婦人心。”

“我等就是死在這裏,也要揭穿你的僞善!”

“呸!惡毒的女人!”

......

佛宗弟子本就見妙心和尚慘死此處,心有怨怒,此時,被聖火宗群起激憤一勾,有單純的弟子跟着怒斥。

顏羽姬:“???”

有人背地裏搞事情,還搞到了言韞然頭上?

“你要解釋一下嗎?”

言韞然微微歪頭,餘光睨她,神情平淡。

“你信嗎?”

顏羽姬吃着酸酸甜甜的葡萄幹,笑着點頭。

“我信你!”

視線,移到一群戴面具的黑衣人身上。

“沖你來的呢!”

說完,轉頭,給雲淡風輕的女人塞枚葡萄幹,笑眯眯地道。

“好吃!”

驚了下的言韞然,細細地咀嚼,軟糯酸甜。

不知是葡萄幹的味道不錯,還是塞葡萄幹的人笑盈盈,只覺得心情變好,唇角上翹難抑。

見美人喜歡,顏羽姬低頭挑了顆形狀最好的,再次塞過去。

眼睛亮亮,是她自己都不知的歡喜,滿滿的,溢出眼眶,直達言韞然的心底。

張嘴,含住,垂眸隐笑。

這副模樣,讓顏羽姬想起徐志摩寫的一段文字。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若不是場合不對,她就想順着夜風的輕柔,将垂眸而笑的美人攬入懷,放肆地親昵,聽喘觀紅。

就着微微碰觸過紅唇的指尖,胡亂捏起一枚葡萄幹,舌尖輕掃而過,卷起軟糯入口。

真甜呢!

遠處宅子裏的茍道人,瞧着無動于衷的言韞然,心裏暗罵一句:人精

言韞然是不是挑撥離間、派人襲殺,在場人裏頭,就沒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就這個大宅子裏的事情,周圍那麽多人長久失蹤,沒有他壓着不理,早就暴露。

而那誤闖的修士,估計也明白其中道道,就直接尋求離得近的青雲宗幫助,請外力攪合進來,清除此地惡患。

只是,這些來路不明的修士,到底是哪兒冒出來的,難道,也是因地底下的起死回生花?

眼下情況,他們是被人包了餃子,不管這些人是誰派來的,都得推到言韞然身上去。

誰讓她倒黴,被青雲宗分配來管此事。

這就是命,怨不得誰!

速速後退,至聖火宗弟子身後,朝衆人高喊。

“諸位道友,你們看到了嗎?言韞然見死不救,這地底下的惡事,和她、和青雲宗都脫不了幹系,仙門敗類!”

妙緣大師不信他所言,九環錫杖金光大盛,金龍浮現,龍吟震天,騰躍擺尾間,沖散敵人圍殺,給衆人拖出施展神通的時間。

他朝月下衣訣翻飛的人喊着。

“言道友,老衲知你為人,還請通知貴宗,派人前來支援。”

在他喊話時,又冒出一批人,戴着隐藏面目的法器鬥笠,繞開衆人,直接朝地下入口沖去。

茍道人大驚,怎能讓費心培育的起死回生花落入旁人之手,法力湧動,上千火雲射去,逼得鬥笠修士急速後退,不敢沾染半點火焰。

茍道人自知守不住,只得再次叫言韞然,她是元嬰之下無敵,有她出手,命能保住,花也能保住。

“言道友,你就眼睜睜看着我等身死嗎?”

“外頭如此多凡人都聽見了,你可是要一一滅口?若是我等誤會,為何不速速來搭救,冷眼旁觀,豈是正道修士所為!”

“就這德性,真不想救!”

顏羽姬想轉身就走,可雙腳不聽使喚,牢牢陪在言韞然這女人身邊。

明顯請君入甕,鬼知道還有什麽陷進等她跳。

只見她輕輕嘆氣,頗為無奈!

言韞然想走,但不能走,這一走就沒法說清,更何況,裏面還有妙緣大師等人,以及地底下一群鬼魂,若是被放出,滿城百姓皆亡。

“你是自己回宗門,還是随我過去?”

顏羽姬收起葡萄幹,慢悠悠地打量她。

“你應該說,讓我不要摻和,乖乖回宗門呆着。”

言韞然禦風而起,清越沉穩的聲音随風而來。

“我的身邊,不需要廢物!”

顏羽姬啧啧兩聲後,笑得愉悅,追上去道。

“好巧,我也是!”

四目相交,笑意浮動,雙雙闖入陣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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