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距離

那天從醫院出來了之後,許醉帶着賀敘去吃了個甜筒,兩個人在醫院周圍轉了一圈。

外面冰天雪地的,路非常不好走。

許醉的一條腿還打着石膏,只能完全靠賀敘帶着走。

賀敘從醫院出來之後那臉色比路邊的積雪還要冷上幾分。

醫院樓道裏,他展現出的一點脆弱,好像只是她的一個錯覺而已。

許醉試圖用零食和一些小東西來收買他,逗他開心,可她的收買全都以失敗告終。

直到許爸爸從醫院出把兩個小孩帶回家,賀敘的情緒還是很低落,只是比剛出醫院的時候好一點而已。

倒是王誠聽說了那天的事情,大清早就特意從七班跑了過來。

“哥,你爸真回來了?”

賀敘臉色一下沉了下去。

許醉坐在凳子上,連忙用自己能動的那條腿踢了一腳王誠,這小子怎麽哪壺不開偏偏提哪壺。

昨天賀疆是說到做到說只是順路回來看看,就真的待了幾個小時之後直接坐飛機離開,一刻都沒有多留,連頓飯都沒有留下來吃。

許醉聽父母背着賀敘說過幾句。

許媽媽,“怎麽回來就兇孩子?你也不勸着一點,沒有這麽做父母的。幾個月了,自己的親兒子都不關心,難道一點都不心疼嗎,我看到旭旭這個樣子都心疼。”

許爸爸,“我怎麽沒有勸,你是沒去醫院,沒有看到他對賀敘那副樣子。我勸他對孩子好一點。你猜人家跟我說什麽?”

許媽媽,“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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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爸爸,“對于這孩子,他已經仁至義盡了。說這孩子就是性格不好,不學無術,又不知道尊敬長輩。”

許媽媽,“胡說!”

她擡頭看了一眼正在看電視一臉沉浸的許醉,壓低聲音,“從小到大,老師一給我打電話。我心都哆嗦。醉醉那丫頭從小就會惹事,老師打電話指定又是她出事了。但賀敘轉來這才多久,每次考試後,老師給我打電話,哎呦,你不知道那個口氣,我真是這麽多年聽都沒有聽到過。”

許爸爸,“誰說不是呢,我看賀敘這孩子,長得好性格好,學習好,別提多讓人省心了,生出這樣的孩子那是祖墳冒青煙。老賀啊,他現在真是年紀越大越活回去了。”

“而且,醉醉受傷的時候你不在,你不知道一開始醉醉都沒辦法拄拐。我都不知道怎麽辦,一個人也搬不動醉醉,那個時候上樓下樓不是賀敘推着就是賀敘抱着。這孩子一句苦都沒有喊過,又善良又懂事。”

許媽媽嘆口氣,“就他姓賀的不知道惜福。”

許爸爸,“這孩子是好,但一直留在安星也不是個事。”

許醉心頭微沉,在沙發上換了個姿勢。

許媽媽,“那要看他爸了。你沒問問他到底什麽意思?幾個月也沒來看一眼,頂多派個秘書過來算什麽。”

許爸爸苦笑,“我問了,人家說什麽,說他要想回C城就去親口向那個,那個孫琳道歉認錯,不道歉別想回去。”

許媽媽,“道什麽歉?我看留在安星就挺好的!咱們家又不是養不起。”

許醉聽到賀敘一時之間不會走,暗暗松了口氣,甚至有點高興。

她一直有聽說賀家發達了,在C城發展的特別好,那是個很繁華還靠海的城市。

賀敘的家在C城,這是一件說出來都能震懾住沒出過小城市的年輕學生的事情。

在傳言中,這些年賀敘在C城過的很好,家裏很有錢有勢。

在王誠的描述裏,賀敘就活脫脫一個闊少。

許醉偶爾看着賀敘穿着那幾件她在雙十一給賀敘買的打折羽絨服時,也會覺得有點可惜。

穿着打折的,過季的,臃腫的羽絨服都帥的別具一格的賀敘,其實應該快點回C城。

就像是魚回到水裏一樣。

他的身上如果穿着更合适的昂貴衣物,一定會更帥。

除了看着賀敘穿着打折羽絨服的時候,許醉會想讓他快點回C城之外。

當她不止一次習慣性一進門就想要脫下冷冰冰的褲子,手已經摸到腰帶上,又猛然意識到賀敘就在她背後跟着要進門的時候。

許醉心底裏也有一點點希望他快點回自己家。

如果家裏只有她一個女孩子,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家不穿褲子了。

但親眼見到賀敘的爸爸,那個讓她完全沒辦法喜歡的漂亮繼母,兩個小孩子之後。

許醉希望賀敘能一直留在安星,不要再見他們了。

好歹是她兄弟,不好見死不救。

那個破家實在沒什麽好回的。

許爸爸,“他給了我一張卡。”

許媽媽打了一下他,“你要了?”

許爸爸,“我還不至于缺這點錢。卡沒要,我讓他好好想想。”

許媽媽嘀咕了一句,“還真是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爹。”

從回憶中抽身,許醉瞪了一眼王誠,“沒什麽事別老往我們班蹿。”

林昭聽着話,好奇道:“賀敘,你爸回來了,他平時不在安星嗎?”

周圍的同學也好奇的看過來,嚴嫣和文甜都悄悄豎起了耳朵。

平時賀敘就很受關注,大家對于他身邊的一點風吹草動都有很大的興趣。

王誠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找補,“沒有沒有,我瞎講的,哎呀,我大清早的睡懵了。”

他從書包裏掏出一袋水靈靈的梨放在兩個人的桌子上,小心翼翼的看着賀敘,“這個是我媽讓我給你們的,你有空的話,這周末去我家吃飯,她……”

許醉眼看王誠話越講越多,有點剎不住,周圍人好像都聽出點什麽了,急忙打斷。

“诶,怎麽就請賀敘吃飯不請我吃飯?”

林昭跟着笑,“就是啊,這話說的好像你媽就特別喜歡賀敘似的。”

平時王誠說什麽賀敘是他親哥都沒人當真,以為就是關系好亂喊而已。

賀敘壓着情緒,垂下眼,面無表情把一袋梨收進了抽屜。

王誠幾句話湧到嘴邊,但感覺到周圍人好奇的目光又咽了下去。

他撓了撓頭,嘿嘿嘿的直笑,“請,肯定都請啊。二十六號,剛好周六,我生日請大家一起去玩。你們可別不來。”

林昭,“那我肯定去。”

王誠,“咱們可以去滑雪。”

許醉,“我不去了。”

王誠急了,“別呀,你腿受傷起咱們可好久沒聚過了。這次我叫上周盛他們,大家聚聚熱鬧一點,沒你可不行。”

許醉笑了笑,“算了吧你,我腿傷了又不是你們受傷了。我看你朋友圈沒少跟他們打球。”

王誠撓頭,“沒你在,真就挺沒意思的。而且我都給周盛保證了,肯定能叫上你。姐,你給個面子。”

許醉翹了翹自己打着石膏的腿,“我這腿上打着石膏呢,萬一滑雪再摔一跤。”

王誠,“那不滑雪了,咱們玩桌游呗。你千萬要來!你不來可不行。我話都說出去了。”

許醉指了指自己的腿,“我真不想出門。”

林昭,“那你一個人在家幹嘛?兩天休息不出門一個人多無聊啊。”

王誠倒是知道許醉在家幹嘛。

還能幹嘛,她和賀敘現在周末不出門就是雙雙搞學習,成績已經是最好的證明了。

“好學生,你不能總偷偷在家學習啊。偷着學有勁嗎?我可一年就過一次生日。咱們好好玩一天。”

許醉下意識,看了一眼身邊的賀敘,其實有點意動想去,但賀敘這次回來之後好像不太喜歡這種聚會什麽的,而且最近賀敘的心情很低落。

她收回目光,按下心頭那點意動,推辭道:“我這也不好出門啊。”

林昭,“我們去你家接你。”

賀敘突然開口,“不行。”

林昭,“為什麽不行?”

許醉跟王誠對視一眼。

賀敘住在許醉家這件事,學校裏只有老師和許醉和王誠知道。

要是林昭他們去許醉家接人,肯定會撞到賀敘。

許醉心跳加速了,她已經能夠想到賀敘住在她家這件事傳遍整個學校後的場景。

王誠額頭沁出冷汗,但一時竟想不到什麽話輕松打一個圓場。

賀敘擡起眼,“我接她就行了,我們住的近一些。”

林昭恍然大悟點了點頭,“哦,也對。天天都是你送許醉上學放學。原來是因為你們住的比較近。”

許醉偏過頭看賀敘,他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沒有任何心虛躲閃的樣子。

她心跳緩緩平複,點了點頭,“是,我們是住的挺近的。賀敘送我過去就行了。你們不用特意來接我。”

的确是近了點。

也就是同一個屋檐下,卧室挨着卧室那麽近。

林昭笑道:“許醉你把我們的校草都快用成專用護士了,也不給我們這些兄弟一個為你服務的機會啊。”

王誠,“什麽校草?”

林昭,“你們不知道啊?沒聽說?就周末,貼吧上有人發帖子評校草,最後賀敘可是高票當選。”

幾個人去看賀敘,他眉眼冷淡,毫無興趣的樣子。

林昭咂摸道:“許醉你可真行,人家連校草面都見不上,就你天天的當苦力用。”

許醉踢了一下林昭的凳子,“就你這個小身板,想當苦力都沒門,趕緊的閉嘴吧。”

唐齊林笑嘻嘻的插話,“是是是,只有我們的校草身板最好,最好用了,誰也比不上。”

王誠,“那咱們這就說好了,周六你們都去。姐,你可答應我了。”

許醉,“瞧你啰嗦的,滾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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