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閑來無事,盛清藍又跑到了盛銳辦公室裏坐着。

她是最先接受盛銳和祁寒關系的人,也是目前唯一的知情人。她跟盛銳一起從歐洲回國,盛銳身邊憑空多出一個人來,不可能瞞得住她。

當然,實情是沒法告訴她的,盛銳盡量扯了個勉強還算合理的謊來跟她解釋祁寒的來歷。至于具體的細節,就用“無可奉告”來打發她。

作為資深腐女,盛清藍對此事的接受速度之快遠遠超出盛銳的想象。剛剛得知此事時,她被驚得瞬間血槽全空,然後細思喜極,不但原地滿血複活,還順便轉入加了buff般的亢奮狀态。盛銳的顏值雖高,她從小看到大也已經審美疲勞了,現在天上掉下個美青年,還是她最中意的清冷禁欲受類型,她想不激動也很難。

“喂喂,哥,你們兩個誰攻誰受啊?”

“……”

“總不會是互攻吧?”

“……”

“我是不太喜歡互攻的類型啦,不過你們倆喜歡的話就無所謂啊哈哈哈!”

“……”

“×位是什麽樣的啊?是不是後進式?”

“……”

“別這麽小氣啦,說說嘛說說嘛!”

盛銳用加粗熒光筆在一張A4紙上寫下拼音“gǔn”,舉到她眼前:“知道這怎麽念嗎?我可以教你。”

盛清藍悻悻地閉上嘴,拽了拽緊致的包臀短裙站起身:“我跟齊宇約好了去購物,今天先放過你,改天再拷打。”

那天在盧浮宮,男友齊宇向她求婚,着實令她喜出望外。不過她用膝蓋想也知道,這肯定是大哥的策劃,呆頭鵝似的齊宇才沒有這種浪漫細胞。她嘴上什麽都沒說,心裏自然是感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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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出門前,她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了一句:“哥,我這麽熱心打聽這件事,可不是為了我自己的惡趣味。我得先做到心裏有數,以後才能替你跟爸爸周旋。”

她走後,盛銳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盛清藍的這句話,正打着他的心病。

由于種種原因,盛銳跟他老爸盛昌的關系一直很緊張。“父子天生是仇人”這句老話用來形容他們父子恰如其分,兩人長年冷戰。在盛銳的記憶中,上一次與父親面對面長談還是他讀高中的時候。

“爸,我準備考沃頓商學院。”

“哦。”

“在美國。”

“啊?”

“嗯。”

“哦。”

以上就是這次長談的全部內容。

盛昌對齊宇不太滿意,因為覺得他家世普通。但盛清藍是他的第二任妻子帶進盛家來的,跟盛昌沒有血緣關系,他也不好橫加幹涉,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所以盛銳才代替了父親的角色為盛清藍籌辦婚事,所謂“長兄如父”便是如此。

盛銳原本一直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兩家是世交,盛昌很中意那個女孩,早已視為未過門的兒媳婦。結果盛銳在羅馬時,那女孩給他發來了一封分手郵件。這件事盛昌現在還不知道,可以想象,等他知道後将會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盛銳捏捏額角。戰争年代也罷,和平年代也罷,人生總是有着這般那般的不順意。

集中精力準備工作,一翻文件夾,發現有一份待修改的投标方案落在了家裏。

盛銳拿起手機,想叫家裏的司機小張師傅給送過來,忽然想起小張今天請假了。一看屏幕,那只包子的狀态是在線,這說明家裏的某只非常難得地處于“還沒起床”和“又睡下了”以外的狀态。

讓這家夥一直悶在家裏也不好,怕會悶出病來,不如叫他來公司轉悠轉悠。

Ray:親愛的,幫我把書房桌子上一個藍色封面的文件夾拿到公司來好嗎?

Hans:好。

Ray:你打輛車到CBD附近,我叫人去接你。

Hans:好。

Ray:保險起見問一句,你會打車嗎?不是“毆打”的意思。我不想去派出所認領你。

Hans:……

挂上電話,祁寒換上出門的衣服。卧室有個專門放現鈔的抽屜,他不知道外面的物價,每種面值的都拿了幾張。

雖然盛銳交代的是到CBD附近就給他打電話,但祁寒不想太麻煩他,打算自己摸到地方。計程車行駛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在CBD一棟寫字樓前停下。祁寒以為到了,誰知司機師傅回頭問道:“這位小哥,你要到盛世集團的哪裏呀?”

“啊?”

司機師傅見他面露迷惑,指了指沿路的樓盤解釋道:“你看,從這裏一直到那邊的寫字樓和商務樓,包括那邊的酒店,全都是盛世集團的,所以我才問你具體要去哪個地點啊。”

囧……為什麽會是這樣……

沒辦法,只好再給阿貓打電話,問他到底在哪個樓。

車子又開了足足15分鐘,抵達了A座寫字樓。師傅在一處路口的減速帶前停下車,說:“只能載您到這兒了,再往裏面就是盛世工作人員的專用道路,外車不能開進去的。”

祁寒從車窗往外望去,果然看見路口前方有一個擋車器,兩名身穿黑色制服的特保人員在旁執勤。

一位身着套裝的年輕女子正站在擋車器前面眺望。看見祁寒,她立即大步走過來,問明了祁寒的名字之後笑盈盈道:“我是盛總的特助Echo。盛總正在開會,叫我過來接您去他辦公室裏等他。”

總裁辦公室是個套房,外間是Echo的辦公室兼會客區,裏間是盛銳的辦公室。因為盛銳交待過了,Echo直接把祁寒帶到了最裏面的總裁辦公室,給他磨了一杯摩卡咖啡。

祁寒打量着這間寬敞的辦公室。高大的落地玻璃幕牆,數字化的裝潢風格頗具未來感——對祁寒來說是現代感,令他很有從牆壁上拖出一個QLED顯示屏的沖動。

沙發旁邊有一個陳列架子,擺着盛世旗下的出版社刊行的雜志。其中有幾本的封面是盛銳。

祁寒取下一本,翻開內頁的專題訪談。

那幅占據了整整一個頁面的标題照片應該是在盛銳的辦公室裏拍攝的,前景是大朵的牡丹花,他坐在窗前,單手支頤,露出好整以暇的優雅微笑。采訪正文裏,盛銳回答了一些投資領域的相關問題,談了談紐約證券交易所的上市公司行情。

隔行如隔山,金融上的事祁寒一竅不通,好像很有點不明覺厲的樣子,心裏忽然生出一股“我家孩子真有才”式的自豪感。

正盯着照片發呆,有人走到他面前,伸手撫摩他的頭頂:“乖,來了很久嗎?”

盛銳身上還是早晨出門時的那身迪奧西服,不過胸前夾着員工卡,看起來就很像是制服的樣子。

阿狗心裏的小靈魂出現了一個“…(//v//)”的表情。

從相識至今,盛銳經常都會帶給他不同的感覺。眼前的阿貓雖然也把眼睛笑得彎彎的,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質。

盛銳微微前傾着身子,領帶剛好垂在祁寒面前,像撩撥似地一下一下輕輕蹭着他的臉頰。祁寒忍不住伸出手,把那條頑皮的領帶抓在手裏。

“我總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和在家裏不一樣。”他輕聲說。

盛銳捧起他的臉,彎下了腰。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他的額頭上,令人安心的熟悉氣息一如既往地把他包圍。

“現在一樣了嗎?”耳畔傳來有點促狹的語氣,“要是還不一樣,我們可以再做點別的。”

随着話音,祁寒的手被捉住,帶往奇怪的地方。

“(=。=;)……”雖然氣場稍有點不同,但确實是他家的那只貓。

敲門聲拯救了祁寒:“盛總,我把方案拿來了。”

那只貓一瞬間恢複了高冷的姿态,退後一步,對門外沉聲道:“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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