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回禮

從表演會出來，于玄琪看着燈火絢爛的夜晚，覺得一切都很美好。雖然從那個夢幻般的世界中走出來，是冷冰冰的空氣，但未來在這冰冷的夜晚閃爍着耀眼的光芒，讓人心生無限的希望。

于玄琪回到住所，發現樓下站着一個娉婷的身影，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上去。這樣冷的寒夜，他不忍心。

于玄琪平靜地問羅映芙，“請問有什麽事？應該沒有事重大到讓你這時候來見我。”

“我在服裝表演會上看見你了，”羅映芙答道。

于玄琪這才打量羅映芙的着裝，妃色妮子大衣下面是高靴，完好地襯托出她高挑的身材。

于玄琪沒回答。

“你知道蕭亦軒是同性戀嗎？”羅映芙突然說道，“我可是得到了很确切的信息。”

于玄琪也聽過這個傳聞，但人家未婚妻都有了，傳聞什麽的有什麽用呢。

“你別以為蕭亦軒是看上了你的才華，他不過是想換換口味，逗弄你一下而已，”羅映芙諷刺道。

“那麽，你來到底有什麽事，”于玄琪冷冷說道，誰聽到這樣的話都會産生不快，何況還是從羅映芙口中說出來。

“你不會已經被他吸引了吧，你還是省省，”羅映芙繼續諷刺，“蕭亦軒可是一直愛着一個人，一個有着天使般面孔的男人。”

于玄琪腦中浮現那天出現在蕭亦軒家門口的男人，以及蕭亦軒臉上溫柔的笑容。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目前沒有心情跟人戀愛，”于玄琪答道，“我只想好好工作。這麽晚了，又這麽冷，你請回吧。”

“不知好歹，你，”羅映芙突然怒道，“我可是好心來告訴你。”

“謝謝。你當好自己的未婚妻就行，”于玄琪向樓梯口走去。

不知為何，一天的大好心情被羅映芙破壞，蕭亦軒是同性戀？還有深愛的人？這個消息太讓人震驚了。以前高旭遠也警告過自己，但那只是傳聞，現在由羅映芙口中說出，有不同的份量，因為他知道她的消息可能得自她未婚夫，而她未婚夫一看便是蕭亦軒那個深層的人。

于玄琪想到了倆人睡在一起時肌膚相貼的感覺，以及舞臺上英氣逼人的蕭亦軒，還有才華橫逸的蕭亦軒，一種無法言明的感情從心底漫出來，壓都壓不下去。

蕭亦軒不可能是同性戀，如果是同性戀，倆人肌膚相觸時，他能這麽君子嗎？于玄琪又想到更實際的問題，并且他可是未婚妻都有了。同性戀會去定婚嗎？這太離譜了。以蕭亦軒的個性，如果真是同性戀，他也會大大方方的承認，不會遮着掩着，再說，同性戀在他們業界內很多，大家都見怪不怪，蕭亦軒也沒必要遮掩。

于玄琪躺在床上，亂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于是，整個晚上，睡裏夢裏都是蕭亦軒深深凝視他的目光。

第二天，于玄琪醒來時覺得頭很重，他掙紮着起來洗刷吃早餐。

到了辦公室，蕭亦軒不在，于玄琪松了口氣，這個時候他非常不願意見到蕭亦軒。可是，沒有蕭亦軒在的房間又感覺特別大特別靜。于玄琪第一次覺得這個房子太空了。

于玄琪煩躁了一陣子，強迫自己靜下心，因為還有兩個設計圖需要動手，但畫着畫着，白紙上漸漸現出一個人的模樣，正是穿着西裝的蕭亦軒，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于玄琪看着畫好的人像，一陣驚慌，正想把圖收起來，卻被人抽走了，蕭亦軒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

于玄琪臉刷地紅了，想把紙搶回來。

蕭亦軒把紙舉高，“你的畫不錯啊，你不應該學設計，去當畫家比較好。”語氣很平淡，聽不出是諷刺還是贊美。

“我，”于玄琪想找籍口，卻一時半會想不出。

蕭亦軒沒把圖還給于玄琪，而是放進了自己的抽屜，然後交給于玄琪一個任務，“給賈師設計一套服裝。”

于玄琪一愣，“我嗎？”

業界內有很多名人，也有很多怪人，當然怪人的數量遠遠超過名人，其中賈安便是其中以怪出名的一個。于玄琪沒有自信自己設計的服裝賈安會喜歡，雖然他為自己做了三套服裝，但不代表他會喜歡自己的設計。

“禮尚往來的禮節你不知道嗎？”蕭亦軒反問。

能有機會為賈安設計服裝他當然高興，但是能不能被他喜歡那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他很猶豫，他隐約覺察到了賈安是一個很嚴厲的人，甚至比蕭亦軒要嚴格的多。

“我試試，”于玄琪說道，馬上開始思考，暫時把困惑自己的事情抛在腦後。

蕭亦軒又拿出畫像看了一會，臉上浮現笑容，小心把畫像收了起來，動手做事。

于玄琪又擡頭看了一下蕭亦軒，不知為何，剛剛還郁躁不安的心，一下子便平靜的下來。他打開網頁，在網上搜查關于賈安的資料。雖然他以前也聽過賈安的一些傳聞，但大多是負面消息，說他太嚴厲，不招人喜歡，為了刻薄，那些都是片面之詞，他想了解更多，希望能為賈安設計一套合适的衣服。就憑賈安願意為他這樣的小人物動手做衣服，他都對賈安無比尊敬。

賈安的評價有正有負，有好有壞，但總的來好，好的更多，認為他作為一個設計師是合格的。

于玄琪問蕭亦軒，“師傅，你認為賈師是怎樣的一個人？”

“憑你的直覺判斷，”蕭亦軒只回答了一句。

直覺這東西也太神乎了吧，于玄琪在心中嘟哝，不由自主地在紙上畫着賈安的形象，賈安銳利的目光和公正的态度浮現在眼前。

“我知道了，”于玄琪開心地叫了一聲，快速地在紙上畫了起來。吃午飯的時間，于玄琪交給蕭亦軒一張草圖。

蕭亦軒接過來一看，“燕尾服嗎？紳士精神的表達。”蕭亦軒把草圖還給于玄琪，“下午把圖重新畫一遍再給我。”

“是，師傅，”于玄琪行了一個軍禮，樂滋滋地回到座位。

蕭亦軒看着于玄琪開心的模樣，臉上浮出一個笑容。

中午倆人叫了外賣，快速吃好，于玄琪又坐回座位畫圖，憑記憶搜索賈安的身高體重，及關于身體的各種數據。幸好賈安引起了他的注意，所以他無意識地在腦中評判過賈安。雖然他不敢保證完全準确，但百分之九十五的準确率還是有。

于玄琪把精細繪制過的圖拿過蕭亦軒，蕭亦軒眉目舒展了一下，然後說道，“數據在準确率在百分之九十六，還不夠。”

于玄琪驚了一下，更加佩服地看着蕭亦軒，一眼便看出其中的誤差，這是神的目光。當初于玄琪為了鍛練看人的目光，每天花兩小時去一個繁華的街道上盯着人看，在心裏揣測對方身體的數據。他整整堅持了三年，才有現在的結果。

聽了蕭亦軒的批評，于玄琪覺得自己做的還不夠。

蕭亦軒看着于玄琪狂熱的目光，心神一陣動搖，忙鎮住內心的騷動，拿起筆在紙上劃掉兩個數據，又寫上兩數據，又把腰身的線條稍作改動。

“有些東西需要憑直覺和知識，有些東西卻由長年累月的經驗堆積而成，你不需要太着急，”蕭亦軒已隐約感覺于玄琪有些急于求成。

于玄琪無心地點點頭。

蕭亦軒站起來，走到放面料的櫃子上，拿起一匹黑色的精紡高紗支純毛面料，又示意于玄琪過來幫忙。于玄琪拉住面料的一頭，蕭亦軒開始了舞蹈般的揮舞手臂和剪刀。

于玄琪入迷地看着蕭亦軒的一舉一動，沒有發現自己的目光裏洩露出太多的情緒。

蕭亦軒 發現了今天于玄琪有些不同以往的目光，他有些震驚，不知為何一夜之間于玄琪便改變這麽多，但他又有些陶醉在這樣的目光中。他看過太多類似的目光，平時都是無視，但于玄琪坦率的目光讓他産生動搖。

花了将近一個小時，蕭亦軒裁剪好，抱着面料到了縫紉室。

于玄琪抱着一部分裁剪好的面料，樂颠颠地跟着蕭亦軒後面。

其他人看見蕭亦軒進來，一齊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跟他打招呼。

蕭亦軒點點頭，表示招呼過。坐在縫紉機前，蕭亦軒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我得在辦公室放一套才行。”

其他人聽了蕭亦軒的話，又一起停了下來。

鄭友之疑惑地問道，“蕭師，你現在不是不輕易動手了嗎？”

“最近我覺得縫紉機的聲音很好聽，”蕭亦軒淡淡答道，開始縫紉手上的衣服。

于玄琪又是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着蕭亦軒的動作，看見線仿佛有生命力般在蕭亦軒白皙的手指下快速穿過針眼，針尖在面料上勻稱地滑過。剛才還是一塊塊不規則的面料，在縫紉機好聽的聲音下，慢慢顯出衣服的雛形。

當蕭亦軒停下手上的動作時，一件成衣已經出現。

蕭亦軒拿起衣服，用小剪刀在衣服上挑了一下，一件美麗的燕尾服展示出來。

其他人都圍過來看。

一位縫紉師問道，“蕭師，很少見你做燕尾服，是誰這麽大面子。不過，這服裝還真是美。”

大家都贊嘆不已。

蕭亦軒笑笑，“給別人的回禮。”

“不會是昨晚邵氏企業賈師的回禮吧，”許友之立刻猜出。

蕭亦軒用贊許的目光看了許友之一眼，于玄琪注意到許友之興奮的小臉微微發紅。

“說到昨晚，我們都看了今天的報紙，被蕭師的西裝吓了一跳呢，另一位員工齊平說道，“你們三人都搶了邵氏服裝會的風采了。不過我很好奇設計服裝的人。”

蕭亦軒只是微微笑，并未說出設計的人是誰。

于玄琪有些緊張，他希望蕭亦軒說出來，又有些害怕，他知道一旦說出來意味着什麽，他認為現在的自己實力還不夠，他不願意借着別人的光出名。

他昨晚已經想過，他設計的圖可能是不差，但如果沒有賈安高超的縫紉水平和蕭亦軒三人的走秀，他的服裝不會受到這樣的好評，至少他沒信心自己做出的服裝能這麽受到好評。他希望自己的名字被人知道那一天，不只是因為他的設計，還有縫紉等等各方面的實力被肯定，現在還不是時候。

蕭亦軒讓大家欣賞了一會，繼續縫紉，其他人不敢像于玄琪那樣大大咧咧地站在旁邊看，只有許友之堅持站在旁邊。

褲子比衣服好縫多了，花了将近半小時便完成。

蕭亦軒又動手縫邊，熨燙，所以一切都完成時，一套優雅的尾燕服擺在大家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