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姑姑

白玉瑄很期待白玉瑾下面如何說,本來陪着白玉瑛舌戰了一早上,嘴裏微微帶着幾分幹燥,如今為了看熱鬧,白玉瑄也是忍下了。

水什麽時候都可以喝,這個時候自己就應該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喝水動靜太大,自己不能打斷了兩個人的表演。

而白玉瑾見白玉珂帶着幾分慌亂的模樣,淡淡的掃了一眼之後,才緩緩開口,語氣柔柔的,任誰聽了都會隐隐的帶着幾分陶醉:“三妹妹的本意也是為了孫姨娘,都是一片孝心,不過就是急切了些,所以才會忽略了姑姑她老人家。像三妹妹這般純孝之人,如今咱這府裏可不太多了。”

白玉瑾說完帶着幾分深意的看向了正在看熱鬧的白玉瑄,那意思很明顯,白玉珂為了自己的娘親,一早上就過來求花,孝心可見一斑。這孫姨娘雖然只是白玉瑄的姨娘,可是不管怎麽說也是長輩,白玉瑄就要為了幾株死物,而有違孝義嗎?

白玉瑄以為兩個人怎麽的也得鋪墊一會,才能到她上場,誰知道如今剛說兩句半,就将矛頭都指自己了。只是兩個人一口一個“姑姑她老人家”還是聽的白玉瑄陣陣頭皮發麻。

這白鴻蕊是白府長房的嫡長女,身份與寵愛自然不是其它姐妹可以比拟的。雖然之後,白老夫人也曾誕下兩個女兒,卻都沒有活過兩歲的。所以,對于這個頑強活下來的女兒,白老夫人也是下了不少心思的。

本來白老夫人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這麽一個女兒的命了,卻在白鴻蕊十二歲那年,又懷了一胎,一年之後,誕下了的孩子就是白玉瑄的父親白鴻禮。

所以,白府的嫡長女比嫡長子整整年長了十三歲,其實這些在深宅大院裏也不算是少見。不過就因為白鴻蕊比白鴻禮年長的多了一些,府裏的女眷就總是“姑姑她老人家”的叫着,白玉瑄當真覺得不太習慣。

穩了穩飄走的情緒,白玉瑄盈盈一笑,帶着微微的恍惚:“三姐姐也是有福氣的,有這份孝心,而親娘還在,還可以親手孝敬她。不像瑄兒,如今便只能對着一捧黃土訴說自己的哀思。”

說完這句話,白玉瑄的眼淚一瞬間由點成片,順着帶着幾分清瘦的面頰流了下來,再加上她微微恍惚的模樣,看的三個人一陣陣的沉默。

此時的白玉瑄也算是真情流露吧,畢竟,她心裏還是有些遺憾的。前世的自己不懂也不争,所以任由娘親早早的離開了自己。如今重活一世,她本來以為可以彌補這些遺憾的,可是卻偏偏重生在娘親離開後的時光裏,想要彌補的心思,最終還是變成了一種奢望。

本來白玉珂就是想着來為難為難白玉瑄,并沒想着真的從她手裏讨要胡姬花。如今見着白玉瑄這幅模樣,她心裏雖然也帶着幾分成就感,可是那些埋在心底,陰暗的寒冷卻還是提醒着她。若是自己不小心應對,步步為營,那麽有可能白玉瑄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

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身邊的白玉瑾,沒得到指示,白玉珂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到底要如何做。打擊白玉瑄她們做到了,這些年其實她們也沒少打擊,只是打擊的多了,她們也越來越沒有成就感了。

如今這情形,是快速撤出去,還是繼續打擊,白玉珂也不太确定白玉瑾是什麽心思,只能小心的探詢着。

“長姐真不愧是咱們錦城的第一才女,不過就是看到院子裏的胡姬花,便做了兩句詩。瑛兒好佩服啊,不知道瑛兒什麽時候才有福氣跟着長姐學一學。”本來白玉瑾還在想着對策,畢竟對于現在的她來說,打擊白玉瑄已經不能給她帶來任何心裏上的滿足,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将這個父親眼中極為得寵的女兒,從白府裏面剔出去。

卻沒想到一直傻愣在那裏的白玉瑛居然在這個時候開口了,不由暗暗的掃了她一眼,這個不成氣的貨,早晚都是一顆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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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的想法雖然陰暗了些,可是面上白玉瑾卻高雅如蓮般的笑了笑:“四妹妹說笑,我也不過就是随意念叨着,四妹妹若是喜歡,回頭寫下來送給四妹妹就是了。對了,四妹妹怎麽也一早就來五妹妹這裏了?”

胡姬花的事,本來白玉瑾已經勝券在握了,畢竟不管是因為不想驚動白鴻蕊,還是不想驚動薛靜儀,白玉瑄最後都會選擇妥協。這麽多年下來,白玉瑾已經将白玉瑄不争不搶這個習性摸的極為準确。

可是,她沒想到的是,白玉瑄卻是在這麽一個瞬間想到了自己的生母,自己若是太強硬了,回頭傳進了父親耳朵裏,怕是也不好聽。

畢竟她也明白白玉瑄的生母,就是白鴻禮的底線,誰也觸碰不得。她倒不擔心自己手底下的這些婢女婆子嘴不嚴實,可是站在白玉瑄身邊的綠兮就不好說了。

這幾年,秀芝的心思,她也多少猜出來一些,若說身份,其實秀芝也配的上一個姨娘的身份。

畢竟在白府侍候了這麽多年。

可是自玉明涵之後,白鴻禮對後宅的女人根本不上心。就算是秀芝有心,而白鴻禮也知道秀芝有心,卻還是沒将她收進後院,只是讓她協助着薛靜儀操持着府裏的大小事務。

而且秀芝身份特殊,到底是白老夫人的心腹婢女,說話做事其實在白鴻禮那邊還是有份量的。這幾年,白玉瑾不是沒想過除了她,可是父親不提将秀芝擡為姨娘之事,自己的娘親對于秀芝也沒有芥蒂,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只是,秀芝手底下的婢女,白玉瑾到底還是信不過。而且她做事向來喜歡撇的幹淨,咄咄緊逼太損她一直以來樹立的美好形象,所以如今也只能順着白玉瑛,将話題轉移了。

聽到白玉瑾的問話,白玉瑛委屈的癟了癟嘴,如水的瞳底噙滿了淚水,仿佛白玉瑾再多說一句話,那眼淚就會随之落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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