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十九只小海獺 抓賊獺~

輪椅是卿翎戲份中最重要的道具。劇組道具部門精心制作了一個木質的輪椅, 機關靈活巧妙,不需要費力手搖就可以操控。寧嗨嗨試了一下,感覺很不錯, 甚至還萌生了給自己也買一個的想法。

導演看着剛接觸道具輪椅就完美地與輪椅人椅合一的寧嗨嗨:……

飾演九皇子的男演員楚瀾沉站在他身邊也看着寧嗨嗨,她懶洋洋地操縱着輪椅,圍着幾個群演小姐姐轉圈圈,把小姐姐逗得哈哈大笑。

“如果你早跟我說, 和我演感情戲的人是她, 我絕對不會過來演這個角色。”楚瀾沉面無表情地跟導演說。

“我早也不知道啊。”導演聳聳肩,“寧嗨嗨是制片那邊臨時塞進來的人, 我又不像你是浮光娛樂的太子爺, 有和資本叫板的底氣,像我這樣的小導演只能人家說什麽就做什麽。”

楚瀾沉家世顯赫,要不是和導演是大學舍友, 還欠過他的人情,楚瀾沉怎麽也不會來演一個反派。

“需要我幫你把她換掉麽?”既然她可以利用資本進來, 他也可以利用資本讓她出去。

“算了,先看看吧。”導演背起手,看着帶上妝漂亮得有些過分的寧嗨嗨, “她的這張臉很符合我對卿翎的想象,如果演技沒那麽拉胯, 給她個機會也是可以的。”

楚瀾沉轉頭看導演,眉心嫌棄地皺起:“你這顏狗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一改?”

“我怎麽顏狗了?原書裏形容卿翎的時候就是傾國傾城的第一美人, 不然你這個暴君怎麽可能會愛上她?”導演擺起導演的架子來,“好了,要開拍了,你快站位去, 不要再跟我閑聊了!”

楚瀾沉對惡人先告狀的導演輕嗤一聲,脫掉戲服外的外套,向開始玩倒輪椅的寧嗨嗨走去。

“都準備一下,馬上要拍第一條了!”導演吆喝了一聲,坐到了機器前。

按照劇裏的順序,寧嗨嗨的第一場戲應該是卿家被滅門,她受傷昏迷不醒的這一段,但拍的時候,是把卿翎死後,女主破城,寧灼點起大火後,回憶他第一次與卿翎相見的那個場景提到第一個來拍了。

這一段對寧嗨嗨的演技沒什麽特別的要求,就表現出被家族千嬌百寵長大的少女天真明媚的樣子就行。

導演怕上來就來卿翎看着全族被滅崩潰絕望的那一幕,寧嗨嗨找不到狀态,駕馭不來,所以才這樣安排的。

這一幕中的寧灼還未上位,只是通過計謀,取得他父皇的寬恕,讓他從冷宮中出來,為了不惹人注意,寧灼收斂了所有的鋒芒,非常低調,身上的服飾樸素到對一個皇子來說堪稱寒酸的程度,而且他在冷宮的時候,被與她母妃有仇的愉妃派人下了□□,雖然他早已經讓神醫為他解毒,但他必須麻痹敵人,故而刻意讓自己看起來弱不禁風,一副病相。

劇組的化妝師和服裝師就是這樣打扮楚瀾沉的,但架不住他長得實在太好看,就算穿着一身素衣,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依舊俊美如谪仙下凡,還多了一分病态美。

而寧嗨嗨則是穿着一身奶綠和橘色為主體顏色的華服,妝容清淡,看起來少女感十足,她看到楚瀾沉走過來,也從輪椅上站起來。

她雖然把劇本都吃透了,但她不太懂站位之類的,就按照感覺随便站了一下,楚瀾沉看到她瞎站,眉心皺起,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站到正确位置上,然而寧嗨嗨卻一動不動,俨然是根本不知道正确的位置在哪裏,楚瀾沉沉了口氣,忍住想要把她直接踢出劇組的沖動,伸出手,指給她看:“你最開始的定點在那。”

連站位都不懂,還能指望她演好麽?

楚瀾沉看着寧嗨嗨走過去,冷冷地轉回頭,心裏想着如果寧嗨嗨NG次數太多,他絕不會跟她浪費時間,如果導演舍不得她的臉,那他就走。

導演喊了開始。

所有人進入狀态。

夜色已深,街上卻燈火通明,今天是上元節,百姓們都來燈會玩了。

大宣國每年燈會,都會為卿家搭一個臺子,由卿家派人在臺上為國泰民安祈福,跳一段祭祀舞。

今天要代表卿家為百姓跳舞的就是卿家的小女兒。此時,還未到時辰,她還在臺下與同伴說笑,绮麗側顏把圍觀的百姓都看呆了。

楚瀾沉與太子一行人也在人群裏,他表面和所有人一樣,都被那明麗少女所驚豔,眼底卻冷冷清清,毫無波瀾。

太子對卿翎充滿興趣,也曾主動與她示好,卻被她禮貌而疏離地婉拒了,卿家在他們父皇心中的地位無可取代,就算是太子也不敢強卿翎所難,像逼其他被他看中的女子一般逼迫她從了自己。

太子看着今日格外漂亮的卿翎,心裏奇癢無比,但又落不下面子自己去找卿翎,于是在同行的人中看了一圈,最終選中他最喜愛欺負的寧灼。

他要寧灼去找卿翎要一盞卿家長老專為卿家小輩制作的平安燈。

還放話,如果寧灼沒從卿翎那要來平安燈,那今夜就在他的太子殿外給他跪上一夜,代替平安燈為他祈福。

寧灼面對這樣的刁難,表情無虞,順從地應下,走向不遠處的卿翎。

太子對他說話時,故意揚高了聲音,在從小就被皇後嬌生慣養的太子看來跋扈是男人魅力的一種體現,他想讓卿翎看到,他這個太子多麽厲害,同為皇子的寧灼對他又是多麽恭敬。

所以卿翎肯定聽到太子說了什麽。

但聽到又如何?

寧灼明白太子的心思,也深知卿家人的真面目,一個個看上去善良博愛,其實自私冷漠得很,從來不會真的在乎別人的死活。

她會管一個不得寵的皇子是跪一夜還是跪兩夜麽?

寧灼壓根就沒抱有卿翎會給他平安燈的希望,站在她面前開口請她贈與自己一盞平安燈時,他看起來真誠,但其實是心不在焉。

所以,當卿翎拿了自己的平安燈遞給他的時候,他并未反應過來,微怔地看着那盞跳動着明亮火焰的玲珑小燈。

“願你歲歲平安,永世歡喜。”卿翎彎着眉眼對他說。

寧灼看着平安燈,仍然無法相信,竟然有人願意給他善意的祝福:“你……”

他只來得及說這一個字,卿翎就被卿家人叫走了。

卿翎走後,寧灼耳邊炸開暴怒的太子的謾罵聲,周圍的人都在罵他,安慰太子,這些他都聽不見,他只看着卿翎的背影越來越遠。

太子看着寧灼手裏的平安燈來氣,劈手去搶,寧灼下意識攥住了燈杆,另一只手穩準狠地握住太子的手腕。

太子被劇痛驚吓,嚎叫出來,寧灼清醒,放開太子,又恢複之前卑微恭敬的樣子。

百姓們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看過來,太子氣極也只能暫時作罷,狠狠瞪了寧灼一眼,氣呼呼地坐下,盤算着回去怎麽收拾寧灼。

寧灼被其他人擠到最角落的陰影裏,微微擡頭看着臺上的卿翎,她手持祈福用的淨鈴,輕盈而優雅地起舞,螢火蟲都被她的舞姿吸引,圍着她飛來飛去。

鈴铛聲清脆,熒光點點,那少女美麗如同畫中人,臺下那麽多人,卻安靜得像什麽活物都沒有。

所有人都在為她屏息。

寧灼握緊到底也沒有交給太子的燈杆。

一種陌生的情愫在他早已靜如死水的心底悄悄漾開。

不。

寧灼發覺自己心中的悸動,手指微微用力,手心響起細微的脆響,刻着卿家祈福符文的燈杆折成兩半。

她對他的善意,一定是裝出來的。

這世上,不可能有人真的關心他。

哪怕只有一分,只有一瞬。

“卡!”導演喊了一聲,臉上喜氣洋洋,“這條很不錯,大家先休息一下!”

楚瀾沉從戲中情緒出來,把手裏的道具燈交給工作人員,轉頭去看從臺上跳下來,立刻坐上輪椅到邊上躺椅上休息的寧嗨嗨。

她竟然演得很不錯。

那段舞蹈是以祈福為目的,所以動作很簡單,但比較複雜,他以為連站位都沒記住的寧嗨嗨肯定要NG幾次才能過。

沒想到……她不僅跳對了,而且跳得還很好看。

楚瀾沉對自己要求嚴苛,對別人也是一樣毒舌得很,從來都不誇人,如果有了解他的人聽到他這樣評價寧嗨嗨一定會驚訝地瞪大眼睛。

這段戲份運動量太大了,寧嗨嗨把自己癱成一塊獺餅,還好她之前把動作都記牢了,一次就過了。

寧嗨嗨沒癱一會,就被導演又叫了起來,這條雖然過了,但有的鏡頭需要補一下,體會到演戲辛苦的小海獺此刻就一個念頭——她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拍坐輪椅的戲呀?

走來走去真的好辛苦!

過了兩天,卿翎坐輪椅前的最後一段戲份終于拍攝結束,就是導演擔心寧嗨嗨駕馭不了的,看着卿家滿門滅族崩潰的那段。

寧嗨嗨的表現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她的哭戲竟然一點也不尴尬,沒有瞪眼睛,沒有擠眼淚,看着親人一個個慘死在自己面前時,震驚而痛苦的眼神仿佛能夠穿透鏡頭,劇組有好幾個工作人員都被感染到,捏着紙巾抹眼淚。

楚瀾沉坐在導演身邊,寧嗨嗨的這段哭戲處理得很棒,無論是爆發力還是對細節的考量,雖然不專業但很細膩,反而讓人感覺更真實,沒有表演的痕跡。

楚瀾沉是個戲癡,之前讨厭寧嗨嗨,也是因為她戲演得太差,還什麽戲都敢演,現在他發現寧嗨嗨已經不是以前的寧嗨嗨了,她就像突然開了竅一樣,和她以前出演偶像劇時完全不同。

他甚至在她身上找到了,他應該學習的地方。

楚瀾沉聚精會神地看着,還拿了個小本本,把心中的問題都記下來準備一會請教寧嗨嗨。

寧嗨嗨和女主沒有戲份的交疊,所以拍寧嗨嗨的時候,她不用到場,但馮意還是來了,她聽劇組的人說寧嗨嗨演得出奇的好,她有點不服氣,所以想看看。

沒想到,一看就看進去了,寧嗨嗨還沒哭呢,她就先哭出來了。

心中控訴着原作者不做人,她的女鵝這麽可愛,他怎麽忍心這樣虐她?為什麽要滅她全族?女鵝太慘了,嗚嗚嗚。

她好像沖過去把楚瀾沉給滅了,這樣她的女鵝就不會傷心了。

馮意哭得有多慘,導演就笑得有多燦爛,太好了,他最擔心的寧嗨嗨也沒有掉鏈子,他們劇演員的門面擔當保住了。

他高高興興地喊了卡。

濃烈的情緒經常會讓演員不能馬上出戲,以前就有演致郁劇後演員停不下來哭上一個多小時的情況。

聽到導演喊卡,就看到寧嗨嗨沖場外悲傷地伸出手,大家都以為她情緒失控要別人給她紙巾,馮意反應極快,立刻拿着她的紙抽沖過去,結果寧嗨嗨開口卻是:“快把我的輪椅推過來!”

終于演完了,她要立刻坐着輪椅到躺椅上癱着。

馮意差點沒摔倒。

寧嗨嗨癱在躺椅上才感覺活過來了一些,正閉目充電,耳邊響起楚瀾沉的聲音:“寧老師。”

寧嗨嗨睜開眼,楚瀾沉像個小學生一樣,蜷着大長腿,板板正正地坐在她對面的小板凳上,手裏還拿着本和筆。

“你想要我簽名啊?”寧嗨嗨嘆了口氣,雖然獺很累一點也不想動,但面對瘋狂愛着獺的人類,獺除了寵只有寵!

想着,寧嗨嗨勉力擡起手,想要結果楚瀾沉手裏的筆,給他簽名。

“我不是要簽名的。”楚瀾沉鋼鐵地搖搖頭,“我是來請教你問題的。”

“這樣啊。”寧嗨嗨馬上沒了熱情,又重新癱成餅,“你要問什麽呀?”

“你剛剛的哭戲爆發力非常足,而且眼神也很到位,有什麽技巧麽?”楚瀾沉拿着小本本認真地等着記筆記。

“很簡單。”寧嗨嗨懶洋洋地傳授獺的演戲大法,“你只要在演戲的時候,想這幾句話就OK了!”

“如果你想演震驚,心裏就想這句話。”寧嗨嗨豎起手指,“明明我感覺自己工作好幾個小時了,為什麽時間才過去一分鐘?”

楚瀾沉:“蛤?”

“如果你想演悲傷,心裏就想這句話。”寧嗨嗨懶得給楚瀾沉答疑,自顧自說下去,至于懂不懂,就看他自己的悟性了,“為什麽還不下班啊?我好想下班,嗚嗚嗚。”

楚瀾沉沒有悟性,他不能理解寧嗨嗨調動情緒的方法,都是圍繞着“上班和下班”來的。

“如果你想演絕望,心裏就想這句話。”寧嗨嗨伸出爾康手,小臉絕望得見者落淚,“明。天。周。末。竟。然。要。加。班。”

楚瀾沉沉默地看着寧嗨嗨,雖然這個方法有點離譜,但寧嗨嗨生動細膩的表情說明了這個方法很有用。

楚瀾沉決定先記下來,回去再慢慢參悟。

寧嗨嗨看楚瀾沉這麽認真,嘆了口氣,獺就是心太軟,看不得人類愁眉苦臉的,她決定再多點撥楚瀾沉一下:“你知道你為什麽聽不懂麽?”

楚瀾沉搖頭,虛心求教。

“因為你不懂鹹貨の奧義。”寧嗨嗨把小手手交疊在肚皮上,“想要學會我的方法,你就得先學會做一條鹹魚,明白鹹魚有多快樂,才會知道工作有多痛苦,加班有多絕望。等你明白了,自然也就能像我一樣想要什麽情緒就有什麽情緒。”

楚瀾沉若有所思,把“要學會做鹹魚”寫在本本上,還畫了個圈,打上重點號,真誠地跟寧嗨嗨道謝後,回去琢磨怎麽鹹魚去了。

寧嗨嗨累的時候就會餓,但餓的時候,她怎麽吃也不會累。

演了幾天的戲,還傾情傳授楚瀾沉獺演技賊好的秘密以後,她已經累壞了,肚子餓得咕咕叫。

不過,她沒有像平時一樣,坐着輪椅一騎絕塵地把其他人甩到後面去領盒飯。

她拿出了手機,偷偷摸摸地給桃桃打電話,聲音緊張:“桃桃,你把那個東西帶來了麽?”

另一頭的桃桃也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我已經到了,你放心,東西我都帶了,你趁導演不注意趕緊過來。”

寧嗨嗨聽桃桃這麽說,整個獺都亮了,但她還是謹慎地問:“你有把它嚴嚴實實地包起來麽?”說到這個寧嗨嗨更緊張了,還特意停下來,看了看周圍,确定沒人偷聽以後才繼續,“要是被導演知道我去拿那種東西,我就死定了。”

桃桃給寧嗨嗨寬心:“我包了好幾層,絕對不會有人發現的。”

“那好,你在××便利店的後門等我,我現在就去找你!”寧嗨嗨說着,起身,坐着她心愛的小輪椅悄悄溜出了導演的可見範圍。

導演這幾天心情好,所以大手一揮,批準愛上輪椅的寧嗨嗨平時也可以用它代步,反正道具組還做了備用的,就算壞了也不怕。

寧嗨嗨剛坐着輪椅出去了,一道身影便從垃圾筒後面走了出來,凝視着寧嗨嗨遠去的方向。

什麽東西要這麽小心地避着別人帶過來?

導演知道了就死定了?

周史眼睛一亮,他想起來了,他在狗血言情小說裏看過類似的情節——惡毒女配想害女主,就叫人偷偷給她搞來會讓人皮膚變差之類的藥物放到女主的藥瓶裏。

之前他就聽說,寧嗨嗨跟馮意搶角色,不知是沒搶過還是怎麽回事,最終演女主的還是馮意。

嚣張慣了的寧嗨嗨沒搶到女主,肯定不甘心,所以就要對馮意下手了!

破案了!

想通這一切的周史感覺自己就是福爾摩史。

周史興奮地拿出手機,給他之前就聯系好的八卦營銷號,發了一大長串的文字,把他腦補的故事添油加醋跟人家說了一遍。

然後又撥了110,舉報他們劇組的寧嗨嗨很可能攜帶危險品,要毒害同僚。

做完這些,周史露出個大仇得報的快意笑臉。

寧嗨嗨竟然敢害他哥周奮被迫解約,作為弟弟的他必須得替他哥報仇啊,所以他就來應聘群演了,這些天,他吃了太多太多的苦,但一切都值得,寧嗨嗨這回肯定要被警察帶走的。

網友們可不允許法制咖繼續在娛樂圈裏掙爛錢。

她必須得滾粗娛樂圈。

周史想象了下那個畫面,覺得實在太爽了,但他控制住自己,光是給營銷號爆料,還有報警,他覺得還不夠。

他攔住了寧嗨嗨,相當于救了馮意,這麽大的人情,應該能換他哥一個複出的機會吧?

周史想得很美好,興沖沖地去找導演,當着馮意的面把寧嗨嗨的陰謀繪聲繪色地講了一遍。

導演聽完眉頭立刻打了中國結,他不太相信能躺着絕不坐着,能坐着絕不站着的寧嗨嗨會費勁巴拉地計劃這麽多。

而且別人不知道,他很清楚啊,寧嗨嗨根本就沒想搶女主的角色,人家就是奔着坐輪椅去的。

所以作案動機就不存在。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如果寧嗨嗨真的讓人給她帶了危險品,那出了事情可就來不及了。

所以導演決定聽周史的先去看看。

馮意是連那個萬一都不信,她的女鵝怎麽可能害她?

聽周史一直念叨着最毒婦人心,她火氣往上湧,嬌叱了一聲:“你能不能閉嘴?你媽不是女人?要真是最毒婦人心,你媽能把你養活這麽大?”

周史怕得罪馮意,不敢再碎嘴了,帶着導演馮意還有後來過的楚瀾沉一起往××便利店走。

另一邊,寧嗨嗨坐着輪椅沖到了約好和桃桃接頭的地點,桃桃看到她高興地使勁擺手。

寧嗨嗨劇組的導演炒雞嚴格,主演都得住組裏,統一管理,她這個經紀人都不能進去看她。

幾天沒見,分外想念!桃桃正要感動,突然感覺面前竄過一道風一樣的人影,刷地把她手上的GHJ圓筒包搶走了。

這包是大牌定制款,一個就好幾萬,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裏面可有她特意給她家藝人包了好幾層的“貨”!

桃桃轉頭就要追搶包的小賊,但她從上學就是跑步廢,根本追不上幹這行拼得就是速度的小賊,累得直喘粗氣,摸出放在褲兜裏的手機撥通110。

“你好,我要報警,有人搶了我的包……”

接線員聲音溫柔,讓桃桃冷靜下來,報出地址。

桃桃腦袋一片空白,越想想出地址就越想不起來,就在她急得滿頭大汗的時候,她看到她家藝人坐着輪椅嗖地從她身邊沖了過去。

如果小賊是普通的風,那麽她家藝人就是龍卷風。

快是夠快,但那種小賊一旦被逼急了可是會拿出刀子亂捅的,擔心寧嗨嗨安危的桃桃急了,對着手機喊:“不好了,我家藝人去追那個賊了,你們快來,嗨嗨她可能要有危……”

看到桃桃被搶,也有熱心的路人想要幫忙來着,但都被寧嗨嗨吓到了,他們和桃桃同款震撼我全家的表情看着寧嗨嗨風馳電掣地追上了小賊。

他們不知道寧嗨嗨坐輪椅只是圖省事,以為寧嗨嗨真的是需要輪椅的殘障人士。

這也太身殘志堅了。

就在他們感嘆寧嗨嗨腿不好使,還能這麽快的時候,他們看到了更加震撼的一幕,坐在輪椅上的寧嗨嗨距離小賊還有一步之遙,她噌地跳了起來,并且伸出一條筆直的長腿,啊獺一聲,把不信自己跑不過輪椅的小賊一腳踢倒下了。

寧嗨嗨:海獺飛踢!

吃鯨路人:醫學奇跡!

寧嗨嗨坐在小賊的身上,第一時間把GHJ包包扯過來,扒拉開看裏面的東西有沒有壞掉。

還在報警中的桃桃看着只要小賊動一下,就會被她家藝人敲一下的殘暴畫面冷靜了下來,反過來安慰跟着她也緊張起來的溫柔小姐姐說:“沒事了,你們慢慢過來就好,我家藝人她自己脫離危險了。”

接線員小姐姐:?

桃桃腦子也不空白了,烏漆嘛黑的,但地址能想起來了,她報給接線員後就挂斷了電話,剛慶幸只有幾個路人看見了,事情不大,就扭頭看到了身後站成一排和寧嗨嗨同劇組的導演,女主,男主……

她們的表情說明剛剛她家藝人飛起來踹到小賊的畫面都深深刻在了她們的DNA裏了。

一心想要按倒寧嗨嗨的周史第一個從震驚回過神,小跑着到寧海海面前,指着寧嗨嗨從愛馬仕包包裏拿出來的,被桃桃包了裏三層外三層,看起來十分可疑的東西興奮地大叫:“看!我沒說錯,寧嗨嗨真的給馮意準備了毒藥!”

“什麽毒藥?!”桃桃本來還為她給她家偷偷準備的東西被發現而感到心虛,突然聽到那個男人說什麽給馮意準備的毒藥,她立刻就支棱起來了。

這種髒水絕對不能往她家藝人身上倒!

導演和劇組的其他人走過來,看着寧嗨嗨手裏的東西,确實有點可疑,但他們還是不想相信。

沒等導演開口問更多信息,威武威武!警笛聲由遠及近,周史更高興了,警察來了,劇組想包庇寧嗨嗨息事寧人就不可能了!

就這麽一會的功夫,周史又有了新的想法,他想等寧嗨嗨進去了,他就作為把她送進去的熱心市民接受各大媒體的采訪,等跟大衆混臉熟了,說不定他也能像他哥一樣進軍演藝圈。

哦哦!日入二百萬指日可待!

周史做夢的時候,兩個穿制服的警察走過來,開口:“寧小姐,有人舉報您持有危險品,可以配合我們的調查麽?”

周史迫不及待:“危險品就在她的手上,你們直接搶過來看就行了!”

警察皺眉看了眼過于嗨皮的周史,目光落在寧嗨嗨手裏的東西上:“寧小姐,如果方便的話,可以給我們看一下您手裏的東西是什麽麽?”

“這麽客氣幹嘛?直接搶過來啊!”周史着急。

警察這回看向他的目光更不滿了:“這位先生,是您報的警對吧?但您有證據證明寧小姐您對寧小姐的指控是真實存在的麽?”

周史被警察嚴肅的樣子吓得咽了口口水,回答不出證據是什麽,就指着寧嗨嗨叫:“我偷聽到她和她的經紀人打電話,她讓她的經紀人偷偷把拿東西帶過來,還一定要包好,不然被導演發現就死定了!”

警察板着臉認真地問:“就這?”

馮意臉沉下來:“你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都是根據你偷聽的只言片語編出來的?”

“我不是編的!你們怎麽就不相信我?你們看寧嗨嗨敢給你們看她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麽麽?”所有人都在質疑他,這讓周奮惱羞成怒,扭曲着臉放着狠話,“我知道了,你們都是看寧嗨嗨家裏有錢,怕得罪她,所以想要包庇她!行,你們不管是吧?那我就把這件事放到網上,讓網友們評評理!”

說着他就要掏手機。

“不用了。”寧嗨嗨叫住周史,表情凝重地拿起那包東西,“我打開給你們看。”

桃桃不忍看下去,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寧嗨嗨拆開桃桃纏的包裝,把深深藏在其中的一小盒東西拿了出來,手按在蓋子上:“我要打開了,你們最好有一個心理準備。”

周史哼了一聲,篤定寧嗨嗨這是在破罐子破摔,盒子裏的東西肯定是危險品,不然她沒必要這麽提醒大家。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那個盒子剛被你開了個縫,就有股刺鼻的味道沖出來。

“是毒氣彈!”滿腦子陰謀輪的周史大喊了一聲,往前一撲,敏捷地卧倒了。

導演和警察他們也被那股味道吓了一跳,不過比周史鎮定多了,往寧嗨嗨盒子裏一看,表情都很微妙。

再看看趴在地上緊緊捂着口鼻,還沒被毒死就要憋死的周史:……

“起來吧,不是毒氣彈。”導演瞪了眼寧嗨嗨,又低頭看周史,“只是一盒加辣加臭的臭豆腐。”

周史不敢相信地擡起頭,看到別人都好好的,他才小心地放下手,又使勁嗅了嗅,除了臭得辣眼睛,沒有別的其他症狀,他爬了起來,瞪着寧嗨嗨手裏的臭豆腐:“不是,只是臭豆腐,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偷偷摸摸的?”

“因為我不允許主演吃這種高熱量的東西,怕她們身材走形,上鏡不好看。”導演無奈地搖頭,替寧嗨嗨回答,陰森森地凝住寧嗨嗨,“牛蛙牛蛙,竟然坐着我的輪椅背着我出來偷吃。”

小海獺默默挪腳腳躲在了桃桃的身後。

導演擡起手,剛要叫寧嗨嗨“主動自首”,就聽威武威武,又來了個警笛。

還是兩個警察,走過來:“剛才有人報警說,這裏有搶包的?”

“對對對!”桃桃趕緊點頭,突然想起,她們說話都忘了那個小賊了,別是跑了!

沒等低頭去找,她家藝人就把那人從地上拎了起來,“親手”交給了因為過于這畫面離譜看笑了的警察叔叔。

能不離譜麽?一個瘦瘦弱弱的女明星單手拎着個比她還高一點的大男人,後者面對他們警察還一副“求警察叔叔趕緊把我從這個魔鬼手裏帶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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