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二只小海獺 偷獺啦~ (1)
“杜老師， 您怎麽連小朋友的巧克力都偷吃呢？”孟織看着苦哈哈的杜勝，覺得他真的是no作no die。
明知道自家寶貝不好惹，還吃人家巧克力。
“我那天晚上太餓了， 本來就想吃一顆的，結果一不小心就都吃光了。”杜勝神色悲傷，“那個巧克力是我老婆在國外買的，我想給她們補上都買不到。”
“那您完蛋了。”孟織禮貌地說。
杜勝掩面。
寧嗨嗨對這個軟件也很感興趣， 她看到上傳掌紋的選項裏除了直接拍攝， 還有從相冊中選擇已有圖片這個選項，立刻給桃桃發了微信， 讓她把掌紋拍下來發給她， 然後又把桃桃的信息輸進去。
找了個地方癱着問“模拟桃”：“桃桃，你是我的經紀人，我是你的藝人， 我可以吃巧克力嘛？”
“模拟桃”：“不可以。”
“那我可以吃燒烤麽？”
“不可以。”
“那我可以吃火鍋麽？”
“不可以。”
……
寧嗨嗨把她愛吃的東西都問了個遍，沒一個可以的， 攝像都忍不住心疼她了，但她還是很平和，歇了一會， 開始用英語把前面的問題又重新問了一遍。
“模拟桃”用沒有感情的電子音No了好久。
最終在寧嗨嗨企圖用東北話問第三遍的時候，“模拟桃”怒了：“被（別）問了， 被問了，問就是只能持（吃）菜！零嘴兒， 不行，又（肉）也不行！”
攝像站在旁邊都能感覺到“模拟人”的崩潰。
寧嗨嗨卻很滿意：“這個軟件果然很準。”
和桃桃生氣的時候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小朋友們聽說了這個軟件，也好奇地圍過來。
兩個小惡魔跟杜勝之前生成的兩個“模拟魔”開心地聊了起來，也不知道怎麽就把杜勝偷吃她們巧克力的事情聊了出來。
四個“魔”一起嚎起來。
杜勝裂開了。
成了可憐的木土月生。
圓圓跟孟織要了掌紋的照片， 生成了一個“模拟媽”，抱着平板到角落裏，也不知道問了什麽，回來的時候緊緊把孟織抱住了，在一臉懵的孟織臉上狠狠吧唧了好幾口。
尤朵朵也做了個“模拟哥”，然後問他她在補習班學的奧數題，硬是把她的“模拟哥”問死機了。
尤朵朵搖着小腦袋，把她沒用的“哥哥”删除了，看到寧嗨嗨癱在一邊，她眼睛一亮，邁着小短腿跑過去：“超人姐姐，我們可以交換嗎？我幫你做一個模拟的朵朵，你幫我做一個模拟的你，好不好？”
寧嗨嗨眯着眼睛點點頭，獺無法拒絕這麽可愛的人類幼崽。
反正給個掌紋，也不是很麻煩。
所以她把手一伸，讓尤朵朵拍照。
尤朵朵咔嚓了一張，但屏幕上并不是寧嗨嗨的手心，而是一雙因為都想要阻止尤朵朵給寧嗨嗨拍照，而交疊在一起了的修長大手。
尤朵朵擡頭，小臉嚴肅地看着這雙手的主人。
“寧妄哥哥，寧褚哥哥，你們想要拉手請到一邊拉好嗎？朵朵在給嗨嗨姐姐拍照呢。”
因為震驚，忘了撒手的寧褚和寧妄被尤朵朵說醒了，忙不疊地松開對方，寧妄瘋狂按免洗洗手液搓手，寧褚則是抽了好幾張紙巾仔仔細細地把手擦了又擦。
“你胡什麽？我們不是拉手！”一點不懂尊老愛幼的寧妄兇巴巴地看着尤朵朵，“你不是自己有哥哥麽？去給他拍去。”
“我給哥哥拍過了。”尤朵朵沒有說她的“模拟哥”被小學奧數題問崩了的事情，給她的傻瓜哥哥保留顏面，轉開話題，反問寧妄，“你們要給嗨嗨姐姐拍照，做模拟的嗨嗨姐姐麽？”
寧妄被尤朵朵問得一哽，接着漂亮的桃花眼虛張聲勢地瞪大：“我會有不敢當着別人面問的問題麽？我會需要人工智障模拟出來的假人麽？那東西都是騙小孩子的！”
尤朵朵看向寧褚，寧褚面無表情，聲音高冷：“我對別人的想法沒有興趣。”頓了頓，又補充，“而且那個程序很不規範，模拟出來的結果毫無參考價值，我絕不會在那種東西上浪費時間。”
“那就是說你們都不需要模拟的嗨嗨姐姐。”尤朵朵沉着地應對一兇一冷的兩個大哥哥，“那你們為什麽還要攔着我呢？”
她看向寧妄：“那個軟件是騙小孩子的又怎麽樣？”她挺起小胸脯，“朵朵就是小孩子，朵朵願意被騙！”
又看向寧褚：“浪費時間又怎麽樣？”她揚起小腦袋，很是驕傲，“朵朵小，朵朵有的是時間可以浪費。”
寧妄&寧褚，KO。
他們看向他們的傑傑，希望她能替他們“主持公道”。
然而寧嗨嗨的注意力都在尤朵朵身上。
她好可愛呀。
果然人類幼崽就是墜棒的！
寧妄和寧褚假裝咳嗽試圖吸引寧嗨嗨的注意力，寧嗨嗨看了一眼兩個好長一條的弟弟。
陷入思考，為什麽別人家的小朋友小小一只，那麽可愛。
她家的這麽巨大呢？
尤朵朵成功得到“模拟嗨”，抱着平板坐到了一邊。
寧妄冷着臉，寧褚冰着臉，宛如兩個心情不好的黑臉山羊排排坐着，不悅地看着尤朵朵。
“嗨嗨姐姐，朵朵好喜歡你哦！”尤朵朵抱着平板跟“模拟嗨”表白。
聽到尤朵朵竟然和他們姐姐的模拟版表白寧妄和寧褚臉更黑了，豎着耳朵等着“模拟嗨”回答。
“模拟嗨”的回應很官方：“謝謝。”
寧妄和寧褚對這個沒有感情的回答很滿意，臉色稍微好了一些。
“模拟嗨”又接着說：“我也很喜歡自己。”
寧妄嗤笑，寧褚眼底也劃過笑意。
是他們自戀的姐姐。
尤朵朵不覺得“模拟嗨”自戀，她覺得喜歡自己的嗨嗨姐姐好可愛，她抓緊了平板，又是一頓彩虹屁輸出，把“模拟嗨”誇得發出機械音毫無起伏的笑聲：“哈。哈。哈。哈。哈……”
寧褚和寧妄對他們被誇就開心成這樣的傑傑表示無語。
尤朵朵一直表白“模拟嗨”，讓寧妄和寧褚心裏煩躁又嫉妒，終于等到她表夠了，開始認真問問題了。
第一個問題就是他們很關心的：
“嗨嗨姐姐，如果有人要送你禮物，你希望是什麽？”
“模拟嗨”：“我希望吃的東西。”
出息。寧妄哼了一聲，摸了摸兜裏的東西，心情很不好。
早知道他就買吃的了。
寧褚也不高興，他兜裏的東西也不能吃。
尤朵朵點點頭，把寧嗨嗨喜歡吃的東西，記在心裏。
她的工資還沒有花，就是等着要給超人姐姐買禮物，感謝她從大火裏救了她。
但她不是那種不問清楚就随便給人家買禮物的笨蛋蛋。
她一直在等着找機會問嗨嗨姐姐她喜歡什麽。
正好這個軟件可以幫她解決這個問題。
解決了禮物的煩惱，尤朵朵又問了一個別的問題：“嗨嗨姐姐，你最喜歡什麽樣子的小朋友？”
她要努力做嗨嗨姐姐最喜歡的小朋友！
聽到尤朵朵問這個問題，寧妄擡起下颌，表情倨傲。
其實這個問題他不聽也沒關系。
衆所周知，寧嗨嗨最喜歡的小朋友姓寧名妄字猛男。
就是他本人。
他還能不知道自己什麽樣子麽？
寧妄露出得意表情的同時，寧褚也挺直了身子，還擡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口。
“模拟嗨”要提到他了。
寧嗨嗨最喜歡的小朋友。
他希望“她”說得不要太明顯。
寧妄還在旁邊呢，他容易嫉妒。
尤朵朵不知道身邊坐着的兩個哥哥有多臭不要臉，認真地抱着平板等着“模拟嗨”的回答。
“模拟嗨”這次話很多。
她說：“我最喜歡肥美的，肉多的，入口即化的，外酥裏嫩的，川香的，麻辣的，爆炒的，油炸的……”
自信自己就是寧嗨嗨最愛的崽的寧妄和寧褚：……
打擾了。
臣弟做不到。
尤朵朵也聽得瑟瑟發抖：“所以……嗨嗨姐姐你喜歡可以吃的小朋友麽？”
滔滔不絕的“模拟嗨”終于停下來，用電子音回答：“對不起，我還在回答你上一個問題。”
尤朵朵剛才問她希望收到什麽禮物？
她回答希望收到吃的東西。
但吃的東西那麽多，她還沒說具體喜歡什麽樣子的吃的，所以剛剛她說的是上一個問題後半截回答。
尤朵朵松了口氣，還以為她的超人姐姐私底下是個小朋友美食家呢，她又問了一遍“模拟嗨”她最喜歡的小朋友是什麽樣子。
這個問題可能比較難，“模拟嗨”轉了好久的加載圈，才回答：“我喜歡可愛的小朋友。”
可愛的小朋友？
尤朵朵和偷聽的寧妄和寧褚同時在心裏重複了一遍這個回答。
尤朵朵皺起小眉頭，這個回答也太籠統了吧？什麽樣子的小朋友在嗨嗨姐姐眼裏算是可愛呢？
寧妄和寧褚卻微微一笑。
兩個人心裏想的一模一樣。
嗯。
是在說我。
我寧妄（寧褚）可愛極了。
尤丞聽說尤朵朵那裏有“模拟嗨”，邁長腿走過來，把尤朵朵端起來，小聲跟她商量：“朵朵，把模拟的嗨嗨姐姐借給哥哥一下下好不好？”
尤朵朵想了一下，奶聲奶氣地說：“朵朵要問嗨嗨姐姐同不同意，如果她不同意，朵朵不能借給哥哥。”
尤丞耳尖刷地紅了，他就是因為不好意思跟寧嗨嗨說，才來找他妹妹的。
但想一下确實也應該征求寧嗨嗨的同意，于是他放開了尤朵朵，尤朵朵邁着小短腿噠噠跑去問寧嗨嗨，回來的時候抱着兩個平板，一個是她的，一個是給尤丞的。
“嗨嗨姐姐說，我一個，你一個，讓我們都不要去打擾她玩游戲。”尤朵朵認真地轉達寧嗨嗨的話。
尤丞點點頭，拿起尤朵朵遞給他的平板，進到店裏游戲體驗房，把門關上，把平板立起來，讓鏡頭對着他，有點緊張地滑了下喉結，微側着臉，壓低聲音，凹着霸總的經典造型問“模拟嗨”：“嗨嗨，我今晚包了整個空中餐廳，你願意和我共進晚餐麽？”
“模拟嗨”還在處理，尤丞就反悔了，這樣太油膩了，寧嗨嗨肯定不喜歡，他點了重來，沖着鏡頭爽朗一笑，語氣輕快：“嗨嗨，我聽說有家新開的餐廳味道特別好，你要不要跟我去試試看？”
“模拟嗨”轉動加載圈，尤丞還是覺得不行，這種也太刻意，他又點了重來，走出畫面，像是路過一般走進畫面，假裝驚喜的樣子看向鏡頭：“嗨嗨？你怎麽在這裏？好巧，我正好要去吃晚餐，你跟我一起啊？”
“模拟嗨”開始處理，尤丞卻搖搖頭，感覺自己剛才的表現太浮誇，嗨嗨也是專業的演員，肯定一眼就看出來他在演戲，不如自然一點，他想着第三次點了重來，轉過身，正醞釀情緒呢，沙發背後面坐起來一個人，把他吓得差點叫媽媽。
剛才就躺在這裏玩游戲的寧嗨嗨注視着他
尤丞緊張得不敢呼吸。
寧嗨嗨慢悠悠地開口問：“真的是很好吃的餐廳麽？”
想到剛剛自己的“彩排”都被寧嗨嗨聽到了，尤丞臉漲得通紅，半天才磕磕巴巴地點頭：“真，真的，他們的廚，廚師祖上是禦廚，有宮廷秘方的，特，特別有名……”
他還要說什麽，寧嗨嗨就舉起手：“OK。”
有好吃的地方，就有她小海獺。
尤丞得到了真人的回複，自然不需要“模拟嗨”了，他把他和尤朵朵拿的那個平板一起放回到了原位。
老板要帶嘉賓和小朋友們去看他店裏最新版本的高清投影，導演看就寧妄和寧褚沒有體驗過這個情感模拟的APP，就問他們真的不試一下。
兩個漂亮弟弟高冷地表示，真的，不試。
導演沒再勉強他們，也跟着老板去看老板說的高清到讓人猶如身臨其境的投影去了。
寧妄和寧褚沒去，他們跟寧嗨嗨說，他們對投影不感興趣。
寧嗨嗨小手一揮，随野生弟弟們去。反正他們那麽大了，也不會丢。
導演把寧嗨嗨她們帶到投影房，裏面好幾個設備，他先給她們看了以前的幾個版本，作為對照組，突出他放在最後，最得意的新款投影。
“這款投影真的特別清晰，就連裏面人的頭發絲都能看清……”老板很驕傲地一邊介紹，一邊打開了放在正中的新款投影。
屏幕立刻跳出畫面，但不像前幾個投影儀跳出的都是電影，而是正皺着眉頭的寧妄。
果然是很清晰，寧嗨嗨清楚地看到了漂亮弟弟眼裏的扇形圖——三分不羁三分傲慢和四分漫不經心的欠打勁兒。
老板看到寧妄懵了一下，旋即想起來：“啊”，我上午把投影和我放在外面的平板連在一起了，現在大家看到的應該是平板顯示的畫面，這個弟弟應該是在自拍？”
老板沒當回事，還在繼續介紹他心愛的投影儀：“我們這款投影有一個特別的新功能，它能同時連接多個機器，分屏播放不同機器的內容，比如我上午就同時連了外面的兩個平板，大家看！”
老板按了下遙控器，寧妄所在畫面縮小成全屏的一半，另一半被另一個畫面占據。
新出現的畫面裏是面無表情的寧褚。
老板驚奇：“這個弟弟也在自拍欸？”
杜勝沒忍住，噗地笑出來。
如果是別人背着大家偷偷自拍都不會這麽好笑。
但寧妄和寧褚從來參加拍攝的第一天就是拽得一匹的酷蓋形象。
看他們自拍就特別想笑。
杜勝有些抱歉地對寧嗨嗨點了點頭，他不應該笑她的弟弟們。
寧嗨嗨不怪他，她也笑了。
寧嗨嗨以為寧妄和寧褚這已經夠社死的了，沒想到，還有更社死的。
她的兩個漂亮弟弟完全不知道自己正被一屋子人看着，兩個人先後在屏幕上按了一下，他們自拍的畫面變小，挂在了他們正在操作的界面右上角。
老板看懂了：“啊，原來兩個弟弟不是在自拍，是在玩我們的占蔔情感模拟APP。”
這回沒忍住笑出來的是導演。
十分鐘前，畫面裏認真操作APP的兩個弟弟才跟他說，他們對這個APP絲毫不感興趣。
《絕對不會玩》
《碰都不會碰一下》
寧褚和寧妄對這個APP的态度不只是導演知道。
除了老板大家都知道。
所以，兩位弟弟社死得很徹底。
老板看大家看得認真索性就沒有把屏幕切走。
于是乎，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兩位堅稱自己不會和“模拟寧嗨嗨”對話的弟弟把尤丞和尤朵朵之前存檔的“模拟嗨”調了出來，異口同聲地叫了“模拟嗨”一聲姐姐，就“你更喜歡我和寧褚（寧妄）哪個弟弟”這個問題和“模拟嗨”聊了起來。
“模拟嗨”不是真人，輸入的信息也沒那麽全，所以不知道“寧妄”和“寧褚”都是誰，所以無法比較。
但兩個弟弟都沒有放棄，給“模拟嗨”介紹起對方來。
寧妄形容寧褚：呆子，龜毛，長得沒他帥。
寧褚形容寧妄：白癡，暴躁，比他矮0.5厘米。
這還不夠，為了讓“模拟嗨”說出自己才是她更好的弟弟。
這兩個不知道為什麽對對方非常了解的弟弟開始瘋狂爆料。
原來狷狂的寧妄曾經因為玩游戲玩得太猛手指頭抽筋半夜去看急診。
原來高冷的寧褚曾經因為想題太投入走路撞過電線杆子。
……
這兩個小學雞越說越上頭，根本停不下來。
孟織等人捂着嘴巴，身子瘋狂顫抖。
寧嗨嗨那麽鹹的小海獺都看不下去了，舉起手，示意老板把畫面切了。
她真的怕這兩憨憨把大家給笑暈過去。
老板拿起遙控器，剛要把屏幕按滅，這倆小學雞停了下來，從兜裏摸出了什麽，放到鏡頭前，給“模拟嗨”“看”了一下。
“你……會喜歡這樣的禮物麽？”
左邊的寧妄耳尖有點紅，摸了摸鼻子，用不耐煩的表情掩飾他的緊張，兇巴巴地吓唬“模拟嗨”：“不喜歡我就把它扔了。”
右邊的寧褚也有些不自然，側開臉沒有看鏡頭：“不是特意給你買的，只是用剩下的工資随便買的。”
孟織沖寧嗨嗨眨眨眼，小聲道：“你的兩個弟弟可真可愛。”
別扭，傲嬌，臉臭脾氣臭。
但很可愛。
寧嗨嗨看着屏幕裏的寧妄和寧褚。
他們手裏拿的禮物應該就是在商場小禮品店裏買的小東西。
看包裝就知道，不好看，也不能吃。
但是……
寧嗨嗨點點腦袋，認同孟織的話：“他們确實很可愛。”
“模拟嗨”也給了兩個弟弟關于他們給的禮物的回應：“能吃嗎？”
兩個漂亮弟弟：……
他們用微薄的工資，精心挑選的禮物，她就關心能不能吃？
雖然知道這不是真人，但還是氣到模糊。
他們試圖跟“模拟嗨”講道理，但“模拟嗨”只是很執着地問那三個字“能吃嗎”，就在他們要被問到快爆炸的時候，寧嗨嗨把他們藏身的游戲房房門敲開。
沒錯，他們藏在了對方的隔壁。
就是如此地默契。
寧妄和寧褚看到寧嗨嗨趕緊把平板鎖屏，并把禮物藏到身後。
連他們互相揭對方老底的樣子都看過了的寧嗨嗨：……
攤開手：“禮物。”
寧妄和寧褚先是一愣，接着寧妄像炸毛的大貓一樣瞪着寧嗨嗨：“什麽禮物？”
寧褚也皺着眉，表示她很離譜。
寧嗨嗨深吸一口氣，忍住沒有敲這兩個裝傻的弟弟腦袋，把他們放在身後的手拿到前面。
搶走他們給她的禮物。
當着他們的面，殘忍地，啊獺一聲，把包裝撕開。
寧妄買的是個小水晶球。
寧褚買的是個拉繩後會跳舞的小兔子。
寧妄和寧褚看到她拿着那兩個粗糙又廉價的小玩意兒，俊臉一紅，感覺他們送的禮物實在太寒酸了，伸手想要把它們拿回來。
寧嗨嗨把他們的手拍掉，把小水晶球和小兔子往懷裏一揣，瞪着他們，警告他們不許再搶她的禮物。
她對他們禮物的回應也是三個字。
“很喜歡。”
寧妄和寧褚又是一怔，接着唇角都在往上揚。
寧嗨嗨看到他們難得這麽和諧安靜地同框，滿意地點點頭，不過她也就滿意了一小會，很快，她就被兩個纏着她問“水晶球更好看，還是兔子更好看”的吉娃娃弟弟煩得腦袋疼。
剩下兩天的拍攝過去後，寧嗨嗨堅定地把可愛這個标簽從那兩個什麽都要争的吉娃娃撕下來，扯碎，丢到垃圾桶，永久删除。
他們一點也不可愛！
非要跟她炫耀他們的技能。
一個非要拉着她打游戲，一個非要拉着她寫高數題。
惡獺咆哮。
不孝的兩個臭弟弟。
姐姐就想癱着，懂不懂？
拍攝到了最後的部分，孟織作為嘉賓代表，把感人的結束語說完，就連小惡魔都啪叽啪叽掉眼淚，寧嗨嗨卻直接竄了出去：“告辭啦~”
她等這一刻等太久了，她要趕緊甩開那兩吉娃娃，回家好好癱着。
“我們也走了！”寧妄和寧褚也邁長腿奔了出去，頭也沒回地跟孟織等人告別，緊随着寧嗨嗨的腳步。
眼淚還沒幹的其他嘉賓和小朋友呆呆地看着寧家姐弟仨狂奔而去的背影：……
一點也傷感不起來了。
——
寧嗨嗨回到公寓癱了整整兩天，才勉強把被臭弟弟掏空的身體養回實心的，然後就被桃桃送進了劇組。
寧嗨嗨雖然是反派配角，但她一人分飾兩個角色，所以戲份并不比男主和女主要少。
而且她飾演的哥哥對她飾演的植物人妹妹非常愛護，沒有把她當成普通的植物人對待，而是把她當成了便攜式植物人，走到哪裏帶到哪裏。
哥哥換地圖，妹妹也要換地圖。
所以不可能用一個妹妹躺在病房裏的畫面從頭演到尾。寧嗨嗨必須換很多地方躺着，偶爾還會被推到戶外遛彎曬太陽。
導演給寧嗨嗨安排的進組第一場戲就是還沒有去會所工作，手頭沒什麽錢的哥哥，用自己改裝的移動小床，拉着妹妹在外面曬太陽，被鄰居大爺大媽們指指點點，還被人為難的劇情。
受了羞辱的哥哥從此萌生怨念，為後面不擇手段往上爬，報複男女主，甚至有一些報複社會的過激行為做了鋪墊。
這裏寧嗨嗨要先按哥哥的戲份演一遍，再躺在移動小床上演一遍妹妹，最後靠特效将兩者合成在同一個畫面裏。
導演本來還挺擔心，寧嗨嗨沒辦法一下就把哥哥受辱後眼裏陰郁的恨意演出來。
但寧嗨嗨的表現出色得讓他意外。
哥哥的戲份，寧嗨嗨基本都是一條過的，但因為鏡頭比較雜，所以也拍了一上午。
導演讓大家先吃午飯再休息一下，等到下午再拍寧嗨嗨躺在床上飾演植物人妹妹的部分。
一人分飾兩個角色的寧嗨嗨理直氣壯地吃了四人份的盒飯。一個角色兩份盒飯，她覺得很合理。
吃完飯還有一個小時才到導演說的開拍時間，她就躺到了道具組給妹妹做的那個移動小床上，準備睡一會。
這回拍攝的地點并不像上次是在影視城裏，這回就是在外面，真實的小巷裏，為了不影響居民，導演也很低調，沒有封路圈地式拍攝，中午休息的時候，把大部分機器都收起來了，如果是路人經過，都不會發現這邊在拍電視劇。
寧嗨嗨躺的移動小床被工作人員安置在一個小胡同的裏面，因為這個床是劇中貧窮的哥哥強行改造的，所以外觀破破爛爛的，被子也是道具部故意做舊的，上面還蓋了幾件工作人員貢獻的大破棉襖。
看起來就很有……拾荒感。
不過這些東西，看着爛，都很幹淨，所以寧嗨嗨午睡的時候也沒把它們換掉，直接鑽到這些看似破爛但都是道具組精心準備的破布裏。
真的很舒服。
寧嗨嗨沒一會兒就睡着了，她睡得很安詳，不知道一場風暴正在她附近發生。
劇裏，哥哥沒決定報複之前，為了給妹妹支付醫藥費，把家底都掏幹淨了，所以真的很窮很窮，住的地方自然也是魚龍混雜的貧民區。
導演是寫實主義，能不用人工的布景就不用人工的布景。
拍寧嗨嗨這段的時候，他就真的把劇組拉到了一個老樓區，這邊據說真的有那種地頭蛇搶地盤之類的的情況發生。
導演還以為大白天不會有事，結果大意了。
今天還真就有兩群小混混約好要碰一下，碰的地點正好就在導演選的拍攝位置。
這邊也沒什麽正經的酒店可以休息，所以導演和工作人員都随便坐在路邊休息，眼睜睜看着兩夥人從街兩邊氣勢洶洶地走過來。
這兩夥人風格很鮮明。
左邊的這群，全是光頭，在中午大好的陽光下猶如一筐滾落的鹵蛋，流光溢彩，每個人都有着堪比貓和老鼠裏面那只大狗一般發達的肌肉塊塊。
右邊的那群，臉上都有一道長長的疤，有直接把臉劈開的，也有圍着臉來一圈的，無論什麽形狀，反正都很猙獰，這夥人前面還有一個負責扛着音響的氣氛組成員，音響裏放着的粵語歌，歌詞聽不懂，但氣氛很到位。
導演一開始轉頭和別人說話，沒看到這兩群人越來越近，還是導演助理最先看到的，推了推還說得很高興的導演：“導導導導演，出出出事了！”
導演轉過頭就看呆了，反應過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讓所有工作人員拿着小椅子，鳥悄地撤退。
千萬不要驚動這兩群一看就是窮兇極惡之人的大哥們。
工作人員也知道這是生死攸關的事情，誰也沒敢含糊，在導演的帶領下，拎着椅子貓着腰，盡可能将存在感壓到最低，往旁邊的居民樓裏撤。
還好，這兩群大哥彙合的路上，就用眼神先打起來了，兩夥人，都在努力地用眼神壓制對面的對手，所以沒怎麽注意到旁邊，導演成功帶領所有工作人員進到了居民樓裏。
“導演，就跟您說不要來這種地方拍攝，您看！”小助理氣得也顧不上導演是領導了，咬着牙氣呼呼地說他。
“沒事沒事，他們沒看到我們。”導演心髒也突突直跳，但他還是把腦袋從二樓窗口探出去一點點，往下看。
那兩夥大哥已經在路中間彙合了，雙方各自派出一位代表，用趙四經典的抽筋舞步威懾對方。
導演：……
感覺這兩夥大哥不是很正常的樣子。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人都安全地躲起來了吧？”
助理蹲在地上回答：“有的去上廁所沒回來，我已經給她們發短信讓她們先別回來了。”
“嗯。”導演放心地點點頭，繼續趴在窗邊暗中觀察。
兩夥大哥很快就不滿足只有代表才能battle了，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裏面，局面很快就變得激烈起來。
但也止步于舞藝上的切磋。
導演默默地想：別打了別打了。
你們這樣是打不死人的。
似乎是聽見了導演的心聲，兩邊一開始作為代表的領舞，終于有了肢體交鋒，他們碰撞到了一起。
仿佛是一個信號，他們身後的小弟們也迅速扭打在一起。
導演看過他們曼妙的舞姿，還真沒想到，他們打起來的樣子還真的挺激烈的。
有打急眼的光頭甚至還是扯刀疤臉的頭發。
有頭發但不是很多的刀疤臉們一下子陷入了劣勢，有一個矮個子刀疤臉，本來就地中海了，被光頭揪得差點連地中海都保不住了，氣得嗷嗷叫，撿了幾塊小石頭往光頭身上砸，覺得不解氣，邁開短腿走了兩圈，最後瞄上了停在旁邊胡同裏，不知道誰丢的破爛小床上，他歪頭看了一下，這床底下還有輪子，他可以推動！
小矮子的計劃：把床推過來，用床把光頭全都撞飛。
他這麽想着，立刻沖進了胡同，把安置在最裏面的移動小床拉了出來。
導演拿着手機剛報完警，正往下看那兩夥人打到哪了，突然瞥到一個刀疤臉把他們劇組道具部做的小床從胡同裏拖了出來。
他心疼地皺了下眉，那可是道具部辛辛苦苦做出來的不是破爛勝似破爛的道具。
但他再心疼，也知道道具再重要也沒有人命重要。
算了算了，撞得破點，興許還更符合劇情了呢，導演如是安慰着自己，只要人沒事就行。
導演沒看到破棉襖和爛被子下安眠的寧嗨嗨。
小矮子刀疤臉也沒看到。
他滿心都是把他珍貴的頭發薅少了的可惡光頭，他抓着移動小床床頭探出的兩個把手，低吼了一聲，氣勢洶洶地蹬腿，瞄準手裏還抓着他頭發當勝利品揮來揮去的光頭沖了過去：“啊啊啊！”
光頭看到小矮子竟然開了個床出來，張大了嘴巴，但他也沒有坐以待斃，立刻從懷裏掏出來個磚頭，準備等小矮子過來，就把磚頭砸他的腦袋上，為了蓄力，光頭也開始低吼：“啊啊啊！”
一矮一光交疊在一起的咆哮聲把寧嗨嗨吵醒了。
寧嗨嗨扒拉開身上的被子和棉襖。
閉着眼睛坐了起來：“開拍了？”
光頭：？
小矮子：？
居民樓裏，以為全員安全的導演：？
寧嗨嗨感覺好像有點不對，她好像在移動，睜開眼睛一看，面前一個好大的光頭，正瞪着她，一手舉着一把頭發，另一只手裏捏着一個磚頭，像是要往她身上砸。
寧嗨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她還是伸出手，把光頭要砸向的轉頭奪了過來，看光頭還要搶回去繼續砸她，寧嗨嗨一臉懵比地給了他拳，并滿滿疑惑地問被她打飛的光頭：“你幹嘛？”
光頭在飛行的過程中露出委屈的表情。
他幹嘛？
他還想問她幹嘛呢！
搶他的磚頭，還打他，還問他幹嘛！
小矮子看到床上突然坐起來個人吓了一跳，看到寧嗨嗨竟然搶先一步把他要撞飛的光頭打飛了，氣得大叫起來：“你哪冒出來的？”
寧嗨嗨拿着磚頭，轉過頭，發現了讓她的床動起來的“兇手”。
這個人為什麽要推着她的床到處跑？
是想把小海獺偷走麽？
寧嗨嗨有點害怕，也給了小矮子一拳：“你幹嘛？”
飛行中的小矮子一臉匪夷所思。
這女人到底是幹嘛的？
用最無辜的表情，掄最狠的拳？
光頭被寧嗨嗨打飛的時候，其他刀疤臉以為寧嗨嗨是小矮子推來的鐵拳外援，剛要以她為中心擊破光頭，卻見他們這邊的小矮子也飛了出去。
這他們就搞不懂了。
這個女人是敵是友。
同樣迷惑的是光頭們，他們一開始看到自己人飛了，還以為寧嗨嗨是對面的，正要以她為重點攻擊對象，發起進攻，突然看見她一拳把對面的人也給打飛了。
她是誰？
激戰中的光頭和刀疤臉們硬是為了寧嗨嗨一個人停了下來。
寧嗨嗨也在想，他們是誰？
她睡得好好的，怎麽醒過來，周圍全是人？
他們想對小海獺做什麽？
難道是組團來偷獺的？
偷獺游戲麽？
寧嗨嗨覺得不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