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得自己一直很暈乎。

季悠悠還沒反應過來,只聽葉均山低低吼了一句:“沈懷璧,你壓到我了。”

她早已經吓得雙腿發軟,聞言也只是嘤嘤道:“我……起不來……了……”

倒是綠央奮力爬了起來,又拉了季悠悠一把,只着急道:“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季悠悠這才斂回了思緒,忙捂住心口,應了綠央的話:“沒事,好在這馬車還算結實,要是不夠結實散了架,只怕我們就算不是沒命,也要受了重傷。”

“你當然沒事。”葉均山起身,顯然十分憤怒,恨恨望着季悠悠道,“你全身壓在我身上,你當然不可能有事。”

這眼神,分明是在說,你丫就是故意的是吧?

季悠悠也知道自己的“分量”,想起自己方才的舉動,有些抱歉地望了葉均山一眼,只唯唯道:“這個,我也不是故意的,是那車倒過來,我才壓過去的,那個……你不會介意的吧?咳咳。”

葉均山皺着眉頭不說話,季悠悠這才舒展舒展了自己的筋骨,好在三人都沒大礙,她回過神來,忙着急道:“啊,車夫呢?”

綠央道:“也不知道這馬匹是怎麽回事,鬧出這樣的大事。剛才車夫被野馬甩出去了,咱們又是被颠簸了好一陣,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許還被甩在路邊。”

季悠悠想着車夫此刻定然是受了傷,這樣大的力道被甩出去,哪怕周圍是草地,卻也是可怖的。想起方才那一幕,她到現在都還未能緩過神來,只忙言:“咱們既然沒事,趕緊回過去找找他。”

綠央颔首,正欲随着季悠悠,卻冷不丁聽葉均山咬牙道:“連駕車都不會,果真是沒用的東西,無用之人自當不必憐惜。”

季悠悠不可置信地看了葉均山一眼:“你沒搞錯吧,他很有可能受傷了,現在在路上等人相救,況且現在咱們都沒事,這條路除了我們還會有別的人經過嗎?你想眼睜睜看着他死嗎?”

葉均山只覺得季悠悠十分好笑:“是他犯了錯,我們不追究已經是的大恩大德,何必要多此一舉。況且他們還在靜安寺等着我們,又何必浪費時間?索性餘下的路途不遠,趕路後倒可以快些到寺廟之中。”

季悠悠以往只覺得葉均山不可一世、狂妄自大,她只覺得他讨厭罷了。而今這番冷漠的言語,以及舉手投足間的高高在上,卻讓她覺得十分鄙夷。

連駕車都不會,果真是沒用的東西,無用之人自當不必憐惜。何必浪費時間?

這是人話嗎?她季悠悠也是不是什麽聖母,也不會突然同情心泛濫,但是這話說的,是不是過分了?

018 救人

季悠悠提高了聲音:“葉均山,你有沒有搞錯啊,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見葉均山眉眼高挑,季悠悠更是來了氣,只道:“我真不明白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樣的人?他有可能受傷了,沒人去救他的話,會死人的。你怎麽可以坐視不理?你這人心裏是不是扭曲啊……”

綠央聽到自家小姐言辭,見已然不善,知道她是因為姑爺這樣漠不關心的态度生了氣,忙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注意言行。

自家小姐忘了分寸,她可不能忘了。畢竟眼前這一位是她的夫君,身為妻子,怎能對相公大呼小叫?

葉均山只覺得季悠悠無理取鬧,又是這樣一副說教問責的口吻,不覺皺起了眉頭,一字一句道:“沈懷璧,趕路去吧,不要徒生事端了。”

這話,他也是極力忍耐了自己的情緒。什麽時候,他需要要為一個微不足道的蟻民打亂自己的計劃?什麽時候,他需要聽這樣一個無關痛癢的人來教訓自己?

季悠悠再不想和這個自私自利,罔顧別人安危的人多說一句話,只自顧自拉着綠央轉身就走。“我要去救人,你去不去都和我無關,你要趕路的話,請自便。”說着便是大步流星。

葉均山見狀,也不攔着,見季悠悠似乎下定了決心,這才道:“沈懷璧,不要徒惹是非!他不過是個車夫奴才,不值當。”

回答他的只是季悠悠義無返顧的背影。葉均山怔怔站在原地,內心驀然而生一種複雜的情緒。

難道是自己錯了嗎?

不,他沒錯,無用之人,自當不必憐惜。何況只是一個不值當的車夫!他不可能為一個下人放棄自己的堅持。哪怕如今的自己已然承受了一副卑賤之軀,但是他絕不能自降身份。

想到這裏,葉均山亦是決絕轉身,只身上了路。

話表兩頭。

季悠悠帶着綠央一路找尋過去,方才馬車雖然狂奔了一陣,好在并不算太遠,只是兩人記不清路,十分小心翼翼。走了約莫一炷香,季悠悠遠遠望去,只看到路邊躺着一個身着藍布色衣裳的人,不消仔細分辨,便知道是車夫趙清水。

趙清水本也是一個憨厚的人,他父親趙大河在葉家上工已久,自己有了氣力後,經過自己父親的舉薦,也來葉家上工,一幹已經三年多了,雖然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卻是十分勤懇,任勞任怨,為人也老實。

季悠悠和綠央忙小跑過去,趙清水見了來人,這才掙紮着起了來,只痛苦道:“少夫人,小的實在是該死,這馬兒不知怎的就發了狂……”

季悠悠忙道:“不要緊,我們三個身子都無恙,趙大哥,你沒事吧?”

趙清水聽季悠悠如是說,心裏感激,只道:“小的本想追趕過去的,奈何野馬甩開小的,小的的腿受了傷,實在是走不動了。”

他說話的時候,面部表情亦是猙獰。季悠悠看着他現在的樣子,不僅禁腳上流着血,臉上和手上均有不同程度的擦傷,她也不好判斷趙清水的傷情,也不知道有沒有傷筋動骨。

倒是綠央見了,忙近身去查看了趙清水的傷勢,用力往趙清水手上的大腿上摁過去,疼的他一陣哀嚎。

綠央頓了頓,只道:“幸好沒有傷到骨頭,但是腳踝處脫臼了,我可以治得好,不過最要緊的還是要把這些傷口止了血。”

原來綠央還有這本事,季悠悠不禁對她刮目相看了幾分,綠央一笑,知道自家小姐早就忘記了自己以前曾經告訴過她關于自己的身世,只低低又解釋道:“我爹本來是做跌打的,小時候我就跟着學。可是他嗜賭成性,因為欠了賭債就把我賣了。所以綠央會一點基本的跌打功夫。”

她說這話的時候,早已經釋然。季悠悠聽了,卻有些不好受。人口買賣,不過只為錢財,要自己閨女為奴為婢,當爹的也是舍得?

這些日子,她已經感受到許多許多不同的價值觀。原本以為自己會很快适應和很快融入安樂鎮的生活,但是自小不同的教育和生活習慣養成的性子,說到底,她內心深處還是有許多掙紮之處的。

趙清水雖然吃痛,卻還是忍不住道:“多謝少夫人,多謝綠央姑娘。”

綠央拿了自己腰間的繡帕,用力一撕,随着“嘶嘶”幾聲,已經碎成了三條。她頓了頓,只對季悠悠道:“小姐,你把我腰間那個葫子拿出來,裏頭有水。”

季悠悠應了一聲,輕輕幫綠央解下,綠央用帕子的一小塊沾了點水,輕輕為趙清水擦拭了傷口,做了簡單的處理,然後又用幹淨的帕子條兒将傷口包紮起來。

趙清水望着綠央細心的樣子,心裏有些微微的動容。她的睫毛輕輕垂下,一翹一翹的,顯得十分可愛,而綠央的動作也是極盡和緩,耐心而細心。這樣的輕柔,讓這個原本粗枝大葉的漢子有些局促,不覺紅了臉頰。

綠央處理完傷口,卻是皺了皺眉頭,正色道:“趙大哥,你忍一下。”

還不待趙清水反應過來,綠央便是微微一咬牙,直直握住趙清水的腳踝,順勢扭轉。只聽“咔嚓”一聲清脆,趙清水不由痛苦地喊出來聲。

季悠悠心驚動魄地望着綠央,彼時她又恢複了如初的樣子,只靜靜道:“好了,大致不會出大毛病。”

季悠悠有些崇拜地望着綠央,這小姑娘一直柔柔弱弱的樣子,卻也有這樣利索堅強的一面,方才這一番動作,實在是酷斃了。

她情不自禁道:“綠央,你好厲害啊。”

綠央聽了,倒是臉頰微微泛紅,只道:“不過是會一些跌打之術,小姐莫要取笑了奴婢。只是趙大哥現在還不能走路,須得休息一陣,要等腳傷好全,怕是還要休養好些時候呢。”

因着趙清水還不能動彈,季悠悠和綠央只得挪了他到路邊的大樹下坐着,也暫時躲避了毒辣辣的太陽。只是這地方荒無人煙,人跡罕至,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