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2.

瑪莉亞喜歡熱鬧的場合, 也喜歡唱歌跳舞的時候。

雖然她很乖巧，在奧蘭的時候沒有表現出來一點，但安娜知道她喜歡這個，技能也是這類。

暫時, 奧蘭沒有辦法為她提供這樣一個社交和表現的舞臺, 但也許未來可以全都安排上。

在保證了最基本的生活需求的情況下, 大家會不自覺地開始一些精神文化需求的滿足。

娛樂生活是最基本的一點, 安娜早晚會為領民們安排上, 到時候就多了瑪莉亞能夠表現的場合了。

再說，瑪莉亞現在年紀還小, 也許再大幾歲，她到那些社交場合、到舞臺上面也會有更大的發揮空間。

想到這裏，安娜朦朦胧胧地就為瑪莉亞的未來規劃和成長改變勾勒出了一個框架, 但她也不清楚這可不可行。

只能說是到時候再說吧。到時候瑪莉亞自然能夠自己抉擇這個方法是不是她可以接受的, 這個路子是不是她想要的。

這邊，符騰堡公國的邀請函送給了鄰國的王女公主瑪莉亞和鄰國的領主大公安娜。

如果安娜等人像是之前那般，“悄然”進入，他們拒絕倒也沒有什麽，但是他們這回的陣仗并不比之前小, 二十個護衛, 凱瑟琳女管家、中年女仆瑪姬和年輕女仆莉莉, 再加上三位馬車夫和兩大車的行李等。

對方既然已經主動地遞上了邀請函, 他們就不好當做不知道沒有看到。

作為鄰國友人，他們沒有點理由不好拒絕, 就像是艾麗莎平時也通常不會拒絕王宮的邀請一樣，這代表的是國家臉面，兩國友好。

舞會在三天後, 也不是不能等，就是又打破了計劃。

收到邀請函的第二天，他們剛剛把參加的回答遞上去，就有來自于洛爾王國的為符騰堡王後送賀禮的隊伍的使臣領導來拜訪安娜等人。

其實合适的處理方式應該是他們入住驿站或者是專門的地方，但佩羅夫人非常精明，家裏也很大，主動地為他們打點好了一切，再加上安娜等人本來就受了辛德瑞拉的委托送禮，思前想後，最後還是沒有從佩羅夫人家中離開。

他們住在這裏，姑且也算是為佩羅家稍微增添了幾分門楣。

畢竟本來按照佩羅家如今的地位和情況，他們是不該有機會去接待另一大國的公主等入住在此了，但他們作為沒有男性主事人在的女性團體，又不便于由其他的先生負責接待等。

多方之下，佩羅夫人及其家人幸運地脫穎而出，眼下看着，倒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糟糕。

對方在不面對辛德瑞拉有關事情的時候，看起來還是個理智的聰明人，雖然對辛德瑞拉的傷害已經造成，但這部分只能夠由辛德瑞拉本人去計較，去評判，其他人無權置喙什麽，更何況安娜這邊和佩羅夫人也勉強算是一定程度上的利益交換。

安娜想着，與她微笑着點頭，并感謝對方提供的種種幫助。

到了舞會當天，安娜帶着瑪莉亞一道坐馬車進入符騰堡的首都。

随同的是女管家凱瑟琳，她是最有經驗也最合适的，莉莉雖然也年輕能幹，但有點鎮不住場子，而且她對某些國家之間的禮節了解不如凱瑟琳。

符騰堡王宮和洛爾王宮是不一樣的風格。

最開始，洛爾王宮是偏向于清新淡雅一類的，其中有不少比較特別的精致，比如說之前非常有名的夜昙花。

後來全都被老女巫改成了玫瑰，但馥郁的紅玫瑰園同樣有名，加上之後添加上的一些高貴又不易接觸的門面獸類動物，洛爾王宮從“平易近人”變成了“高貴華麗”。

符騰堡的王宮勝在構思精巧。

和洛爾王國的王宮典型的幾何對稱、一目了然的美麗不同，符騰堡王宮的半開放陽臺、閣樓小間、小花園等看起來就非常多。

回廊之間，用一月時節也依然能夠保持旺盛生命力被保養得非常好的藤蔓隔開，樹木茵茵濃綠。

王宮的花草會根據時節的變換時時更替，确保任何時候都有豐富的色彩和旺盛的生命力。

有時候會刻意地替換成為一些冬天也能夠生存的動植物，有時候則是幹脆借用一些魔法道具，或者是直接用特殊的花盆，保證王宮能夠一直以最好的狀态面對所有人。

每天，就是維護花園的人手，就可能有上百。

前前後後，除了直接修剪和更替的人員，還有那些專門做植物培育的，也會算在其中。

安娜一邊和瑪莉亞一道看着這裏不一樣的景色，小聲地議論着。

随後兩人一道換了一輛馬車。

剛進來的時候，她們用的是自己的馬車，核驗過身份之後，進入了王宮的花園內部，之後會轉成為王宮标配專屬的馬車，然後一輛輛地行駛過去，等待入場。

“洛爾王國，奧蘭領主安娜斯塔西娅大公爵；洛爾王國，瑪莉亞公主——”

門口的特殊侍從，大聲地告知衆人兩人的身份，也是提醒他們可以入場了。

安娜牽着瑪莉亞的手，一道進入。

而凱瑟琳則到了專門的女仆們或是女管家休息和參加活動的地方。

“怎麽了？”

“真熱鬧啊。”

瑪莉亞感嘆着眼前的燈火通明。

安娜神色微微一頓，露出笑容來。

“是和我們王宮不一樣的。”

“對。”瑪莉亞點點頭，随後兩個人都進入了狀态。

瑪莉亞就不用說了，安娜也補習着學了不少的貴族禮儀。

他們作為別國的貴族和公主，再有就是洛爾王國的強盛國力，所以他們接受了符騰堡這邊的最先接見和照顧。

兩邊大概是扯皮互相了解談話了十幾分鐘。

安娜注意到這位保養得宜的王後的視線一直不住地往她身上落，像是在觀察什麽，不過她面上控制得很好，沒有一點其他的神色透露出來。

只不過因為安娜的感知數據非常高，除非她是瞎了，否則她不可能察覺不到。

“再次向你們表示誠摯的謝意。”王後道。

“我們永遠是友好的邦國。”

“當然。”安娜和瑪莉亞點點頭。

場面話誰都會說，不過從歷史上看，洛爾王國和符騰堡公國一直是保持着不鹹不淡的關系，算不得最親密的，但也沒有發生過什麽大摩擦。

符騰堡公國和尤蘭王國的關系倒是有幾分微妙，這兩個國家追溯歷史淵源，曾經屬于那對最開始的雙胞胎的勇者，兩國的統治者應該是血脈相近的，所以他們曾經有不少聯姻的情況在。

但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或者最大的可能就是利益上面沒有談妥。

大概是某一任尤蘭王國的國王娶了另一邊唯一的公主之後，期望能夠統一兩個國家。

某種程度上說，兩個國家統治階級本身就是一個本家，不過最開始是屬于一對雙胞胎，當時兩方的統治者都是獨子獨女，他們的結合是兩國衆望所歸的，這種舉措是可以理解的。

但意外就意外在，他們的孩子很多，其中按照規則，長子繼承雙親的所有財産，就導致他同時能夠擁有兩個國家，這種時候，其他兒子就不樂意了。

所以，下面的弟弟鬧過之後，才從原本的符騰堡王國變成尤蘭&符騰堡王國，重新變成了尤蘭王國和符騰堡公國。

這個弟弟繼承的就是來自于母親的部分，從此符騰堡公國和尤蘭王國的關系也就變得古古怪怪。

照理來說，像是這種分出去的——不比洛爾王國分洛特王國，洛特王國的土地按照歷史淵源就是屬于洛爾王國，洛特在性質上也更加親近洛爾，像是某種程度上的一種附屬王國但是保有一個國家的所有權力。

本來就是因為某些特殊原因才合在一起一段時間進行管理的國家，想要分開是很正常的，也完全符合一些國民的期待。

可當時的那位長子也就是尤蘭王國的繼承人不太樂意。

他本來能夠得到兩個國家，結果因為弟弟的折騰，他無法像是自己的父親這般擁有和管理兩個國家。

這就導致，重新回到兩個國家之後，兩邊的摩擦一直不斷。

最讓這位弟弟也就是符騰堡公國的祖先感到可氣的是，自己的這位兄長就這麽壓在他的頭上，始終不讓他把名字改回去，并且還拉攏了光明神殿。

這就是符騰堡公國之所以叫做公國，而名稱不是一個獨立王國的原因。

當然，實際上，符騰堡公國是完全獨立的，并且如今的發展也非常好，看起來幾人國王或女王統治下來，也沒有任何問題。

甚至于說，現在說起來的話，符騰堡公國和洛爾王國都屬于最強的國家之一，而尤蘭王國只能夠屬于中間列，而且還有繼承人的問題在。

目前尤蘭王國的王子普林斯·尤蘭名義上是最合适的繼承人，但好像因為他之前發生過什麽事情，讓他的母親有些生氣，尤蘭王國的國王尊重妻子的想法，這才導致一直有傳言說這位普林斯王子的繼承人位置不穩，可能會被自己的親弟弟所威脅到。

安娜站在一邊，聽旁邊的大概是符騰堡當地的貴族，用略帶嘲諷的辛辣口吻，說了一大段尤蘭王國的八卦。

她眨眨眼睛，一直用扇子遮掩着自己，假裝自己很忙的樣子。

現在她發現用扇子的好處了。

倒是瑪莉亞，雖然人小小一個，但是和其他差不多年紀的小先生和小小姐一道玩耍，看得就很是開心。

小孩子沒有那麽多講究，幾個姑娘湊在一起跳舞也沒有關系，玩得很歡快。

“安娜大公。”大概是安娜的好奇傳遞到那邊了，那邊的幾個貴族小姐主動地和她打了招呼。

“你們好。”安娜微笑着與她們招呼致意。

也許是安娜她八卦的內心被她們所察覺，很快她就加入了她們的談話。

她先用鑒定确定了她們幾個姑娘的性格和品性，大致沒有問題之後，用了一些恰到好處的贊美就融入了她們，并開始一道繼續聽某個很能夠說的大概是“信息源”的少女開始講後面的內容。

就聽見她說道，這位普林斯王子為了獲得更穩妥的繼承人位置，做了什麽什麽事情，然後付出了怎麽怎麽樣的努力，接着他的弟弟又做了什麽什麽……

“怎麽了？”見到安娜露出了一點疑惑的神色，她恰到好處地停了下來，幾個姑娘都看向她。

“你們知道，我對這些是很好奇的，但又不是很了解……”

“當然。”她們非常上道地應聲。

“所以，為什麽聽你們說起來，怎麽好像之前這位王子的位置是很穩妥的，但是很後面才……”安娜微微皺眉，“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咦？”幾個人面面相觑，互相看了幾眼之後，确定她是真的不知道了，才猶豫地道。

“原來您不知道啊？”

“啊，是。”安娜當然不可能知道，“我之前就已經到領地去啦。”

不知道腦補了什麽，她們立刻做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是這樣的，之前他确實是個穩穩當當的十分可靠的王子，或者說是繼承人，但是不幸的是，不久之前他好像犯了一個大錯。”

“就是大半年前吧，或者是一年前？”

“差不多一年前吧，我覺得應該是。”

“不是說他那個時候要做什麽工作還是什麽的嗎？”

“就是王子出去游學還是什麽歷練吧，他到各國都去做了實踐拜訪的，然後就出事情了。”

在一些國家，有一些比較古老的傳統。這些有的王國保留了，有一些則沒有。

像是尤蘭王國，就是保留着這種古老的習慣的國家，而符騰堡和洛爾都屬于比較随意，不做硬性規定甚至有的直接取消掉了。

比如瑪莉亞，永遠不會面臨這樣糟糕的情況和要求。

但是尤蘭王國的王子普林斯，就必須去參加游學活動。

說是游學，只是現在一種比較文雅的說法。換在以前，就是非常傳統的所謂王子必須要像個勇者一樣，到各處去冒險的意思。

以前的冒險，那就是真的要去比較危險的地方有一番真實的歷練，甚至可能和其他種族或是邪惡的生命對抗，或是友善的種族保持友好的關系。

至今還有國家留着某某王子或某某國王曾經和某位精靈王或是什麽精靈保持了友好關系而如何如何揚名的事情。

本來，這個事情應該是很正常的，對尤蘭的繼承人來說。

從一定要到危險的地方去，比如奧蘭那傳說有惡龍和精靈的森林，比如什麽危險的骸骨或者沼澤黑暗之地，到現在只要去幾個大的國家游歷，大略見過對方的統治者，并且得到一份類似于“通關文書”一樣的蓋章認可，類似于打卡完成就可以回來順理成章地繼承了。

基本上，每一位能夠完成類似游歷的王子，都會得到相當的尊敬，尤其如果對方能夠去危險的地方完成歷練，或者甚至就是說拯救了一國或者幹成了什麽大事情。

舉個不太恰當的例子，那個斯萊德王國的公主不是被詛咒了嗎？

她和她的國家或者說王宮都陷入了詛咒之中。

如果有一位王子能夠本着什麽什麽的精神或者說就是功利一點的目的，恰到好處地喚醒了公主，那麽他多半有可能直接擁有這位公主還包括她背後附帶的那個王國。

如果不是這樣，那他回到自己的國家，也将直接擁有“繼承人”級別的身份。

他原本就是繼承人王子，那麽更加名正言順，如果他不是，他将成為繼承人的有力競争者。

這就是為什麽有很多王子說着什麽要去歷練，要去做什麽大事情，其實就是為了“尋找這樣的機會”。

只要“戰勝了邪惡”，他們會在自己的國家、對方國家、光明神殿等多方面挂上名字，為自己的命運做一個颠覆性的逆轉。

普林斯·尤蘭王子本身就被這樣要求和規定了，這是古老的規矩，他個人意志無法反抗，除非他不要這個王位。

另外，他如果想要更加穩當地坐穩這個位置，也最好完成這件事情，有一個不錯的成績，交上一個好答卷。

但結果，這位普林斯王子在游歷的過程中，出事情了。

這其中的細節被封鎖了，但是奈何這邊是一直等着看鄰國好戲的符騰堡公國呢？

想想看，他們的王子順順利利即将坐穩繼承人位置，成年時候就要舉辦舞會尋找天命的妻子，并且目前來看他也非常合格，各種工作事情辦得都非常妥帖。

結果這種時候，和他們頗有淵源、很有矛盾的隔壁國家出了大問題，他們的繼承人出現了失誤，甚至讓王後震怒，還直接下令不讓他再度外出了，這樣的“笑話”，他們又怎麽可能錯過？

“我聽說是……”

“那位王子在外面的時候，看上了一個女人。”

“而且還可能和對方發生了關系。”

“但是對方身份卑賤。”其中一個姑娘搖了搖頭，“可王子似乎對她情根深種。”

“少來，如果真的情根深種，如果真的一往情深，他又怎麽可能把她晾在那邊将近半年？”

“對啊，算算日子，從那位普林斯王子回到尤蘭王國，已經快大半年了，那個可憐的姑娘也等了有大半年了吧？”

“并且，現在那位王子似乎已經沒有娶她的意思了……”

“是那個女人有什麽問題嗎？”安娜眨眼，“農女？”

“哦，那可不止。”貴族少女撇了撇嘴，露出一點類似于譏笑的神色來。

“如果只是身份貧寒卑微，倒也不至于讓人非常生氣。”

“畢竟，王子娶一個貧民女孩，也不是沒有過的，就算是讓對方做王後，只要這位王子或者國王足夠堅持，也是可以的，但是奈何這位普林斯王子不願意為了對方放棄繼承人身份呢？”

“對啊，但是尤蘭王後給他的壓力不小吧，據說人當時都給關起來了。”

“對，大震怒，都說是非常惱火，之後普林斯王子的弟弟就開始活躍起來了。”

“但是……”其中有一個女孩子聲音不輕不重，卻說了之前其他人都沒有提到的點。

“那位普林斯王子看重的姑娘，是被女巫養大的啊。”

氣氛陡然安靜了下來，沉默之後，幾個人默契地全都岔開了話題，只圍繞着對尤蘭王子的嘲諷說話，并不欲多說任何有關女巫養大的姑娘這個事情。

那個聲音很溫柔插話的姑娘見此，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有安娜一人被不上不下的故事勾得抓心撓肺。

趁着舞會氣氛正熱，幾個貴族少女紛紛下場跳舞的時候，安娜找上了那個姑娘，安娜問：

“能和我仔細說說嗎？”

對方明顯有點意外，但想了想，她倒是點頭繼續說了。

“因為離我家的一處領地有一點近，所以我才知道的，大概是在洛爾和符騰堡交界的一個地方。”

對方報了個地名，安娜心裏一算，有點驚訝，但面上沒有表露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她說的那個地方非常荒僻，卻恰好是安娜這邊想要從符騰堡回到奧蘭時候，抄的近路的一段。

安娜之前沒有走過這裏，但這回原本确實是有抄近路回去的意思的。

符騰堡之行，尤其是這舞會的幾天，一下子就又耽擱了他們的行程，本來估計可以20到22日回到奧蘭，但現在恐怕正常走的話，要到25日往後，所以安娜又想要走近道了。

之前不走是因為據說不安全，又說很荒僻，但現在，安娜反而覺得這樣似乎也不是不行。

這邊，符騰堡的貴族少女還在說着。

“那是一個很貧窮的小村莊，以前的收成也不是很好，因為位置很不巧，雖然是在符騰堡，但有時候他們也會選擇遷徙到洛爾王國，說起來那塊地方以前是綠洲，後來才變成沙漠了……啊，還就是您的領地那邊？”

“是在奧蘭？”安娜眨眼，直覺這是不是在給她遞什麽線索了。

“應該是，奧蘭的領主大人。”少女就笑了。

“但具體我也不知道，因為我可沒有真的去過那裏。”

“我只是聽說事情如此，您也不必太過于當真，就當個八卦聽聽就是了。”

“我明白的。”安娜點點頭，确保自己不會到處亂說，對方才繼續說下去。

尤蘭的普林斯王子剛剛好經過那裏，在那邊附近他看到了什麽，具體是什麽大家都不知道，只是知道說，他後來就愛上了那邊的一位美少女。

那位少女、曾經來自于旁邊貧窮村子裏的一戶農戶人家，後來被隔壁領養而撫養長大，但不幸的是，養育她長大的人是一位女巫。

別說是邪惡不邪惡的，衆人眼中，女巫自然邪惡，不然就是善良的仙子一類的了。

反正就是那是一位附近村民都知道身份的女巫，平時是井水不犯河水，也不知道為什麽她成功地讓那一戶剛剛生了女兒的農戶人家向她送上了一個那剛剛出生的小嬰兒。

後來，那位女巫就把那個後來長成美少女的嬰兒帶去了更加偏僻的地方養育長大。

不知怎的，這件事情被尤蘭的普林斯王子知道了。

他去拯救了那位無辜的少女，并且将那位邪惡的女巫趕跑了——

具體的細節誰也說不清楚。

有很多說是女巫并沒有被趕跑，所以那位王後才那麽震怒，因為普林斯王子想要帶兵去讨伐邪惡女巫、拯救他愛上的美少女，而王後害怕災禍會降臨整個尤蘭，所以尤為反對。

也有說是王子沒有能夠殺掉女巫，只是趕跑了她，但留下了那個被女巫養大的姑娘在那邊等他，很可能女巫随時會回來，但總之似乎是那可憐的姑娘還在等他。

最普遍的一個說法也就是尤蘭對外洗白的時候用的，符騰堡的人都不信，但是尤蘭的人都信了。

說的是那個姑娘就是個女巫，老女巫養出來的小女巫，她蠱惑了年輕無知的王子，讓對方娶她，為她着迷。

反正不管她是不是女巫，她和女巫都脫不了幹系。

這樣一個背景的姑娘，除非尤蘭王後的腦子也一起被燒掉了，否則她絕對不可能讓自己兒子娶她。

尤蘭的繼承人王子的妻子，絕對不可能和邪惡和黑暗搭上一點邊。

也就是因為這一點，連光明神殿對此也秉持了一個非常保守的态度。

如果普林斯王子繼續堅持要娶這樣一個身份微妙、很有可能是非常不清白的姑娘，那麽他将面臨的不僅僅是失去王位，更有可能被打成邪惡一派，他那迫不及待的弟弟一旦得到了那個位置，直接将他流放都有可能。

所以，如今符騰堡這邊是看盡了好戲，而那位普林斯王子也不得不狼狽地處理着他非常尴尬的處境，重新奪得父親和母親的好感，并且向國民和光明神殿洗清自己和黑暗、邪惡女巫的可能的聯系。

安娜眨眨眼睛，只覺得自己的八卦欲望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至于這個故事，她心中也隐約有了幾分猜測。

也許是一道八卦過，她和那位貴族小姐的關系也親近了不少。

正和她說着話，就看見她做了一點略帶厭惡的表情，然後撇過了臉去。

“怎麽了？”安娜疑惑，順着她方才的視線看去，是兩位公主姐妹。

“那是……埃及的公主？”

因為膚色和容貌的特別，安娜一眼就認了出來。

“對。”符騰堡的貴族少女點點頭，但她的臉色可算不上好，“但我不太喜歡她們，實際上，她們在符騰堡的這段時間，可以說是把我們都得罪了一個遍。”

“要我說，也許只有她們那個據說已經失蹤了的妹妹，才是真正稱得上是公主的人，像她們這般刻薄又小家子氣的人，又怎麽配得上我們的王子呢？”

這位貴族少女已經訂婚，交談中安娜也知道了這一點，所以她是對孟菲斯王子的妻子這個位置沒有什麽想法的人，所以這幫年輕的小姐姑娘才不會對她格外防備。

“這麽早就過來了嗎？”安娜驚訝。

“是啊。”她冷笑一聲，“小國家做派，過來蹭吃蹭喝了，真以為什麽貨色的東西都能夠被我們王子看上？”

“再說，她們口中那個失蹤的妹妹，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呢……”

這兩位公主據說和他們最小的那個妹妹、三公主一道去沼澤地尋找一種特殊的鮮花，來送給她們的國王父親。

但提議是她們提的，中途找花祈福用的所有東西都是她們的妹妹在操勞，也是三公主得到了仙子的贊許和幫忙，她是真正的據說品德出衆的美人。

可是，等她們回來的時候，飽受人民贊美的最出色的那位小公主居然消失了。

這兩個姐姐只說是妹妹主動抛下了她們，她們好自己想辦法回來，但有時候又說妹妹已經深陷沼澤死了，再沒有了前途……

反正嘴在她們身上，随她們怎麽說、怎麽污蔑，而那失蹤了的妹妹又已經消失許多，說不定真的被害死了。

他們本來也不至于對兩個小國來的公主如此刻薄，但奈何對方這段時間行為異常高調，言辭中不乏對那個已經失蹤的公主的不屑、嘲諷甚至是嫉妒，又仿佛孟菲斯王子的妻子非他們莫屬。

安娜陡然想到七個小矮人之前說的送給某位公主的礦石被騙走——

當時，他們好像就是因為聽說了美名，想要找到這兩個公主的妹妹？

結果沒有遇上，只看到了她們，還覺得她們兩個不配為公主，這就離開了？

“真讓人火大！”

少女扯了扯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