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Devil and the Prince……

時入深秋, 蕭索冷風吹黃了最後一片梧桐綠葉,也吹紅了香山漫山遍野的楓林。

文人墨客筆下至愛的帝都之秋, 對于南方孩子來說已經有些難以忍受。

蘇葵将半張臉埋進圍巾中,貼着方禾止不住地哆嗦:

“說好了最高溫有17度的,天氣這麽晴朗,為什麽那麽冷啊!”

方禾低頭瞅瞅她短靴和直筒褲中間露出的一截白皙小腿,淡淡地說:

“誰讓你不穿秋褲?別看太陽朝在身上暖和,一旦起風,你這麽穿絕對遭殃。”

觀衆臺下的足球場上, 清華校隊隊員們正由教練帶領着進行突破訓練。

安良身穿藍色的長袖訓練服, 正在排隊等候上場。

身後的男生撞了撞他的肩膀, 不知道說了什麽, 兩個人笑作一團。

蘇葵捧着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安良軍訓時候曬黑的皮膚全白回來了, 冷白的膚色幾乎能反射耀眼陽光,在一衆身着相同藍色訓練服的球員之中紮眼得不像話。

安良的突破動作完成得很成功, 教練踢給他一顆足球,讓他和其他幾個學長去障礙錐那邊練盤帶。

一同練習的學長中有兩個是足球特長生, 他們問安良以前是不是有參加過專業的足球培訓。

安良先是搖頭, 然後又點頭:

“我們高中很重視體育教育, 校隊教練是從青訓營特聘來的。”

其中一個學長忽然把手架到他肩膀上:“你們高中的女生......都像你女朋友那麽漂亮嗎?”

Advertisement

另一名也湊過來:“能不能介紹幾個給我們認識認識?”

安良笑起來:“我女朋友是我們學校最好看的一個。其他女生我都不熟。”

“你小子......”

蘇葵看到安良在球場上被幾個學長推來推去, 突然緊張起來, 以為他們欺負他呢。

方禾十分無奈:“你瞎嗎, 你家大魔王笑得那麽開心你看不見?”

球場上, 一名學長又問安良:“你女朋友旁邊那個女生也挺好看的,她叫什麽?是哪個學校的?”

安良邊帶球邊說:“是我們學校的。”

“真的?哪個系啊?叫什麽你還沒說呢......”

“這個不行。”安良搖了搖頭,“是我兄弟看上的。”

“啧,我也看上了不行?”

安良擡起黑眸:“學長, 你先把我這球斷下來再說別的。”

語畢,安良如虛影般從他身側晃過,熟練地帶球直沖禁區。

看臺上,蘇葵小紅娘日常詢問方禾最近都和沈洲聊了什麽。

“沒聊什麽。”方禾語氣很輕,“上周他說他爸回國了,還給他帶了個同父異母的親妹妹回來。他奶奶挺喜歡那個小妹妹的,所以他雖然不高興,嘴上什麽也沒說。”

蘇葵有些無語:“這叫沒聊什麽?唉,他家長也太奇葩了。”

方禾:“嗯呢。”

蘇葵:“他就沒有和你提......你們倆的事?”

高三的時候蘇葵曾經見證他們約定高考後就在一起。方禾保送清華之後,考上清華就成了沈洲的目标。然而高考是殘酷的,沈洲的語文考得不太理想,沖擊清華希望渺茫,最後他的第一志願選擇了上交并成功錄取,兩人從此異地。或許是受到太大打擊的緣故,高考前的種種仿佛被他徹底遺忘,兩個人雖然偶有聯系,沈洲卻再也沒有提起那日在小操場上的約定。

方禾垂下清冷的眼眸,雙手握住蘇葵的手:

“他不來找我,我就去找他呗。”

蘇葵詫異了一瞬,然後用力點了點頭:

“去吧大禾子!高一的時候你不就說嗎,高考完就主動追他,現在都過了多久了,你得趕緊主動起來。”

方禾眸光微閃,抿了抿唇,突然下定決心:

“你覺得這周末怎麽樣?”

蘇葵再次怔住。

真不愧是我的禾!太勇猛了!

片刻後,她突然掏出手機開始查看機票。

今天是周五,周末她剛好很閑。方禾的愛情故事她是絕對不能缺席的,她要陪大禾子一起殺去上海!

“大禾子。”

蘇葵将機票列表展示給她看,“要不.......今天就去?”

方禾對上蘇葵急不可耐的眼神:“你和我一起?”

蘇葵:“當然!”

校隊訓練中途的休息時間,安良擦幹淨手之後第一時間跑向球場看臺。

方禾不見了,看臺上只有蘇葵一人。

小姑娘從石階上一級一級跳下來,過肩的長發燙成漂亮的大卷,随着她的動作在腦後翩翩飛舞。

當着身後衆多球員、教練以及路人的面,向來容易害羞的蘇葵猛地紮進安良懷裏。

“唔喲~”

周遭的起哄聲如約而至。

安良摸了摸女孩柔軟的發頂,眼底是化不開的笑意:

“小葵花碰到什麽高興事兒了,說來聽聽?”

蘇葵仰起臉,桃腮粉紅,一雙鹿眼明亮如晨星:

“我先跟你道個歉哦。本來說好周末一起去看電影的,我好像要鴿你了。”

安良唇邊的笑僵了僵。

把他鴿了還這麽開心?

小姑娘嘴角高興得幾乎咧到耳後根:

“我等會兒要和方禾去上海!”

“什麽?”

“不是等會兒......就是現在!”

蘇葵摟住安良勁瘦的腰,臉蛋在他胸口碾了碾,

“我和方禾一起去把沈洲追回來!”

安良嘴角一抽。

洲哥真他媽牛逼,還要我女朋友陪着一起追?

安良:“你就別去了......”

“不行。”蘇葵用額頭磕他一下,“我要去!”

安良伸出食指捅開她的腦門,語氣有點不爽:

“航班什麽時候?”

“兩個半小時之後。方禾已經回宿舍收拾東西了,我不用收拾,我家在上海的房子裏什麽都有。”

蘇葵飛快地朝他眨兩下眼,卷翹的長睫狡黠地輕輕抖動,

“那我走啦?”

安良松開手,長出一口氣,語氣冷冷的:“走吧走吧。”

什麽嘛,大魔王也會傲嬌嗎?

蘇葵擡眼盯着他看。

少年漆黑的瞳孔中藏着一絲顯而易見的抑郁,唇角拉平了,帥氣逼人的一張臉就算表情僵硬也分外好看。

蘇葵心意一動,忽然踮起腳,鼓足勇氣在他唇上“啵”了一下。

身後又是一陣此起彼伏的“哎喲”,聲音比剛才響亮多了。

小姑娘一張臉紅成熟透的番茄,徑自推開他,逃也似的跑了。

安良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地開始活動脖頸肩周。

心跳聲砰砰如雷,耳朵也燒起來。

安良用手背摁了摁自己的臉。

靠,燙得要死。

唇角一個勁地往上揚,安良低下頭,明明已經笑了,心裏卻在怒罵自己笑個屁,趕緊給老子憋回去。

這是小公主第一次在大庭廣衆之下主動親他。

為什麽親他呢?

因為她要跟別的女人私奔,去別的城市追別的男人。

好慘啊我,媽的。

在飛往上海的航班上,方禾和蘇葵讨論了很久攻略沈同學的計劃。

讨論的最終結果是——不要計劃,航班落地之後連家都不回,直接上!

兩名少女手挽手從國內航班到達口信步走出,路上,小蘇記者興奮地采訪身旁的小方同學:

“現在說不定是你單身的最後兩個小時,面對全國觀衆,請你發表一下脫單感言。”

方禾冷靜地補充道:“不一定脫單,可能被拒絕。”

蘇葵翻個了白眼,換個問題繼續采訪:

“是什麽讓你臨時決定飛來上海?是愛嗎?是責任嗎?”

方禾深吸一口氣,難得認真地思考起這個問題。

“不知道。”

她最終這麽回複,“估計是被下降頭了。”

沒有謹慎的思考,也不需要什麽邏輯推理,一切都和方禾平素的作風大相徑庭。

蘇葵拍了拍閨蜜挽在自己臂彎的手,過來人似的提點她:

“你就是缺男人了。”

方禾不語,莫名感到一陣臉熱。

兩人長途奔襲而來,直到站立在上海交通大學門口,才感覺到遲來的一絲草率。

蘇葵急忙從手包裏掏出口紅和散粉給方禾補妝。

“問清楚他現在在哪了嗎?”

方禾看一眼手機,點頭。

補妝完畢,蘇葵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對自己簡單完成的心機僞素顏十分滿意:

“想好和我們班學委說什麽了嗎?”

方禾搖頭:“見招拆招。”

蘇葵:......

她倒是把自己嚴謹細致的性格颠覆得很徹底。

兩人在圖書館門前的廣場分別。

上海的秋天比北京溫暖許多,蘇葵找到一處安靜的公共長椅坐下,直到額角沁出了汗,才想起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忘了摘。

沈洲獨自坐在圖書館自習區悶頭刷題,手邊的筆記本電腦也沒閑着,排風扇呼呼地吹,已經連續跑了兩個多小時的大作業程序。

自習桌對面的女生時不時擡眸偷觑他,心裏緊張地思考着等會應該怎麽搭讪。

刷完一單元數學題,沈洲忍不住瞥一眼桌角的手機。

解鎖手機屏幕,熟練地點開某置頂聊天框。

他又把半個小時前的聊天記錄看了一遍。

方禾:【你們學校有幾個圖書館?】

沈洲:【我們校區有三個,怎麽了?】

方禾:【你現在在圖書館自習吧?】

沈洲:【對啊。我現在在新館,自習座位比較多。】

方禾:【幾樓?】

沈洲:【四樓】

沈洲:【問這個幹什麽?】

方禾:【因為我也在圖書館自習,剛好也在四樓】

沈洲:【噢】

沈洲:【那還挺巧的[憨笑]】

沈洲:【你們圖書館人多嗎?平時要搶位置嗎?】

沈洲:【現在是不是已經開暖氣了?】

沈洲:【開暖氣的話很熱吧?】

沈同學連發五條消息,半個小時過去了,對方一個字都沒有回。

男生清冷的眸中閃過一絲濃重的懊惱與尴尬。

我是傻逼嗎?問的什麽傻逼問題?

沈洲無奈地放下手機。

他等會兒得抽時間去樓下社會學或者心理學閱覽區逛逛,看看能不能借到那種指導男生如何和女生進行高質量對話的經典讀物。

大約十分鐘後。

坐沈洲對面的女生終于鼓起勇氣敲了敲他的桌面:

“同學你好?”

沈洲擡眸,他現在心情不是太好,目光所到之處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女生對上他的眼神,不禁怵了怵,猛然間忘記了自己剛才在心中默念多遍的搭讪語句。

與此同時,他們所在的自習桌再次被敲響。

“同學你好。”

一模一樣的問句,聲音清淺動聽,分外熟悉。

沈洲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動作之快速反應之劇烈甚至震醒了十米外趴桌睡覺的男同學。

這是......幻覺嗎?

他已經癡漢到出現幻覺的程度了嗎?

方禾也被他吓了一跳,美麗的鳳眼眨了眨:

“那個......要不我們出去說?”

沈洲許久才反應過來,俊臉微讪:

“好的。”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自習區,沈洲快步趕到前方帶路,方禾忍不住回頭望一眼身後,好心提醒道:

“你的手機和電腦不用帶上嗎?”

沈洲身形一滞,旋即點頭:“不帶了。”

東西丢了可以再買。

作業沒了可以補做。

他現在只怕說錯一句話,走錯一步路,這個極不真實的美夢就會突然消失。

微涼的夜風掠過樹梢,秋意已深,種植在南方的法國梧桐樹還未徹底枯黃。

蘇葵在交大校園裏閑逛了将近一小時。

夜晚九點,她收到方禾的消息,讓蘇葵先回家休息,別等她了。

蘇葵呆了将近十秒鐘。

然後抱着手機當街表演吃了□□之後中風癫痫一齊發作的磕cp精神小妹。

直到坐上回家的出租車後座,蘇葵仍在不停地精神搖擺。

“你還回家嗎?”

路上,蘇葵給方禾發語音,“該不會今晚連家都不回了吧?我的禾!”

蘇葵這兩條語音的分貝非常離譜,方禾沒開免提,但她總感覺坐在身旁的沈洲好像聽到了,身子驀地僵了僵。

方禾:【[微笑]】

方禾:【準備回了,閉嘴吧[微笑]】

蘇葵沒想到,方禾真的很快就回來了。

她剛洗完澡,頭發才吹到半幹,趿着拖鞋匆匆忙忙跑到玄關給方禾開門。

方禾低着頭走進屋子,說話動作都還算自如,但臉頰的通紅灼熱卻怎麽也掩蓋不了。

蘇葵幹脆不吹頭發了,拉着方禾坐到沙發上。

“他怎麽說?”

“他說......嗯......”

方禾突然站起來,“我先去洗個臉!”

“別啊!”

屁股才剛離開沙發座,方禾整個人又被蘇葵拽了回來。照理說方禾的力氣比蘇葵大得多,然而她此刻的身體尤其柔弱無骨,蘇葵沒使什麽勁就能把人摔回到沙發座上。

十分鐘後。

蘇葵激動得語無倫次:“你......你們都計劃到本科畢業後一起在清華讀博,博士畢業之後就就就結結結......結婚?”

方禾吐出“嗯啊”兩個字,腿一蹬再次離開沙發,快步朝洗手間跑去。

這是什麽效率!!!

在一起第一天就規劃十年未來,在一起第一天就聊結婚?

蘇葵震驚了,但是不得不說,這的确是沈洲和方禾的風格。

她忍不住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機。

兩分鐘前。

安良:【安眠藥和瀉藥一起吃,會直接拉在床上嗎?你覺得呢?】

蘇葵:......

人比人氣死人,她這個男朋友怕是腦子有什麽大病吧!

蘇葵:【拉黑了,拜拜】

倆小姑娘洗完澡,蘇葵點了一桌子夜宵外賣,其中包括一條澳洲大龍蝦以及一瓶紅起泡酒,随酒還贈送兩個像模像樣的玻璃高腳杯。

蘇家這套房子位于上海市靜安區中心城區,兩室一廳,房屋面積不大,但是出行交通尤為便利,鐘點工每周固定時間都會過來打掃。

蘇葵和方禾穿着睡衣坐在陽臺的鐵藝玻璃桌旁,兩人都不太會喝酒,蘇葵已經特意買了甜口起泡酒了,淺淺抿一口,還是被辣得睜不開眼。

“算了,先吃龍蝦吧。”

蘇葵掰下巨大的蝦鉗遞給方禾,自己拿另一個,碰杯似的在空氣中碰了碰,

“慶祝我們大禾子成功脫單!”

方禾抿了抿唇,難得沒有嫌棄公主殿下浮誇的舉動。

秋夜寒涼,盡管不會喝酒,兩人還是龇牙咧嘴地消滅了半瓶酒,漸漸都有些微醺,身子也熱了起來。

把酒言歡之際,蘇葵的手機忽然響了。

她剛才揚言要把安良拉黑,雖然沒有實質性拉黑,但是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裏她都在和方禾享受愉快的閨蜜之夜。男朋友這種生物嘛,就是用來晾的。

蘇葵其實沒醉,但她假裝自己醉了,幹脆地挂斷電話,然後給安良發消息:

【你誰啊?】

時至半夜,養生達人方禾漸漸坐不住了。

她勤快地把食物殘渣分類收拾好,桌子擦幹淨椅子擺整齊,然後提溜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資本家小公主進卧室洗漱。

身體陷入柔軟的床墊,蘇葵惬意極了,沒忍住打了個響亮的酒嗝。

“大禾子,我自從有記憶以來都是一個人睡一張床,除了高二跨年那天和你還有夏園一起睡,然後就是今天。”

蘇葵在床上翻了個身,“你要對我負責!”

方禾靠坐在床頭翻看一本磚頭厚的編程書,輕笑道:“我沒問題,就怕某人不高興。”

話音未落,蘇葵的手機又響了。

她懶得下床,心想反正方禾已經見怪不怪,沒什麽好避諱的,于是直接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的男聲帶着清淺的鼻音:

“玩嗨了?還記得我是誰嗎?”

小姑娘緊了緊被子:“你誰啊,說來聽聽?”

安良:“真不記得了?”

蘇葵哼哼唧唧的:“不記得了,我喝醉了。”

話筒裏傳來男人低低的哼笑:“我是你老公。”

......

上海地震了?

方禾合起書本,瞥一眼與她相隔不到一米的震源中心蘇同學。

不知道兩人聊啥刺激的了,這家夥躲在被窩裏好一陣前後左右旋風回旋踢,甄子丹見了估計都要甘拜下風。

“真醉了?”

安良手搭在宿舍陽臺的欄杆上,北方幹燥的夜風呼呼吹拂過臉頰,

“我都沒和你喝過酒呢。”

蘇葵一張臉燒得比今晚的紅龍大龍蝦還鮮豔:“誰要和你喝酒......”

安良嘆一口氣,又問:“洗漱了嗎?躺下了嗎?發張照片看看?”

蘇葵:......

她忍不住想起今天刷抖音看到的普信男标準三問——在幹嘛?卸妝了嗎?發張自拍看看?

她家安良肯定不是普信男,非要總結的話,安良應該屬于帥氣且傻逼的類型,簡稱帥逼男。

蘇葵忍不住被自己給逗樂了,哈哈地笑出了聲。

話筒另一端,安良的聲音默了默,突然問:

“你該不會還沒回家吧?”

“回了啦!”少女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方禾就在我旁邊躺着呢,你要找她确認麽?”

“不用。”

安良立在宿舍陽臺上,散漫的目光飄落至遠處教學樓頂層還未熄燈的窗口,眼底的顏色更加濃郁。

蘇葵耳朵緊貼着手機,聽見他莫名其妙問了句:

“你和方禾躺一張床嗎?”

小姑娘想也沒想就回答:“對啊。”

安良:“房子只有一間卧室?”

“兩間。”蘇葵回答道,“我們就喜歡一起睡,不行嗎?”

“行。”

安良驀地勾唇。

上周末,他終于拿到暑假打工一個月換來的房本,房子離清華和人大都很近,一百五十平,也是兩室一廳,主卧超大。

蘇葵隐約聽到他的笑聲,不明所以。

安良低聲說:“看來你很喜歡和別人睡一張床。”

蘇葵愣了愣,猛然反應過來,焦躁而羞赧地解釋道:

“我......我只喜歡和方禾睡一張床!”

床鋪另一側,方禾默默地掀開被子下了床。

她快被這倆活寶情侶膩歪死了,急需離開這裏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再多待一秒估計就會齁到窒息而亡。

聽見卧室開關門的聲音,蘇葵把頭埋進被窩,羞得咬碎一口銀牙:

“方禾都被你氣走了!”

走了?走了好啊!

安良換了個站姿,背靠在陽臺圍欄上,面朝宿舍玻璃門。

宿舍內窗簾緊閉,落地窗玻璃上映出少年颀長俊秀的身體輪廓。

電話裏傳來安良低沉而欠揍的詢問:“真走了?”

蘇葵:“真走了!都怪你。”

他又笑了,這回笑聲更清晰,有些肆無忌憚,蘇葵聽得分分明明。

安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笑。

其實他現在有點緊張,心跳跳得很快,臉頰也熱熱的。

估計是太開心了,雖然緊張卻也忍不住笑。

蘇葵卻聽不出他的心聲,只覺得大魔王邪氣外洩,又要調戲自己了。

聽完這個男人的後面幾句話,蘇葵确認他在調戲自己無疑。

安良:“之前經常聽你說和現在的舍友關系處不好,要不要考慮搬出來住?”

蘇葵此時還懵懵的:“搬出來去哪住?”

帝都又不是他們老家容州,蘇家在帝都的産業不多,所以蘇孝生只在京郊買了兩幢別墅用以投資,蘇葵離開學校宿舍能去哪?

安良言之鑿鑿,嗓音低磁而誘惑:“搬出來和我住啊。”

蘇葵:......

只聽“啪”的一聲,公主殿下飛快挂斷電話,然後将手機扔了出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