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感冒

清晨江知呈買完早點回來,看到椅子上縮着圓滾滾的一團。他定睛一看,見是洛慈,不禁笑了:“你怎麽裹得跟個小熊一樣。”

洛慈轉過臉,很輕地吸下鼻子,鼻尖紅紅地,在雪白的皮膚映襯下,看着脆弱可憐,連嗓音都是可憐的:“冷。”

江知呈聽出鼻音,上前問道:“你是不是感冒了?”說着用手探上他的額頭,片刻後道:“還好,沒發燒,應該只是受涼,有點感冒。”“這幾天降溫降得突然,肯定是前兩天穿少了。”

洛慈點點頭。

“有藥沒?”江知呈拿過遙控器,将空調打開。

“沒有。”洛慈道。

“那等會兒我去買。”江知呈把早餐遞給他:“你先吃點東西。”

洛慈乖乖點頭。

吃完藥後,離上課還有四十分鐘。江知呈又摸了摸洛慈的額頭:“難不難受,若很難受,這節課就不去了,我幫你在輔導員那兒請個假。”

“不用。”洛慈仰視他:“一個感冒而已,可以忍。”

“行吧,如果實在不舒服,不要硬撐。”江知呈叮囑。

“那走,過去上課。”說完,他将給洛慈買的藥收好,放到自己書包裏,又提醒洛慈帶個杯子。

洛慈照做,然後跟着他走出宿舍。

門外,刮着小風,江知呈沒啥感覺,洛慈卻冷得縮了縮身體。

蓬松寬大的羽絨服穿在身上,遮擋住纖瘦的身形,本就裹得跟個企鵝似的,這麽一縮,就更像了。

圓滾滾、笨拙的樣子,清冷美少年的氣質消了大半,竟出人意料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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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怕冷?”江知呈盯着他,好笑道。

洛慈側眸看到他眼裏的笑意,對比他清爽帥氣的打扮,這才垂眸看到自己臃腫的形态。

啊,怎麽……這麽醜?

早上起來時太冷,腦子昏昏沉沉,鼻子也不舒服,只想着保命,從衣櫃随便取了件厚實的衣服穿,現在發現只顧着溫度而風度全無。

“我們那兒現在沒這麽冷。”洛慈解釋:“而且我小時候生過病,比常人畏寒。”

“那是該多穿點。”江知呈問:“衣服帶夠沒有?沒帶過趁還不算太冷,記得趕緊買幾件。”

“嗯,好。”洛慈來時,因為路程比較遠,所以沒帶多少東西,冬□□服太重,就只帶了兩件,是得抽空去買幾件新的。

到教室後,上課時,不知是因感冒還是剛喝完藥,藥效發作,洛慈格外疲倦。

老師的聲音傳入耳中,只讓人昏昏欲睡,漸漸洛慈撐不住,趴在桌上,腦袋埋到柔然蓬松的袖子上,軟綿綿地睡過去。

扭頭見洛慈睡着了。這節是專業課,小班課,教室人少,睡覺的一眼就能被看見。

老師走到洛慈身邊,剛想敲桌子,就被江知呈攔住,他歉意一笑,解釋:“不好意思老師,他生病了,剛喝完藥,還不太舒服。”

老師點點頭,詢問了下嚴不嚴重,然後表示理解,繼續講他的課。

可是洛慈還是沒能睡太久,趴了一會兒,就手腳冰涼,渾身發冷地醒來。

“怎麽了?”江知呈見洛慈醒來就皺着眉頭。

“好冷。”腦子暈乎乎地,洛慈憑借本能說出他的感受。

“教室裏沒有空調,按照慣例,暖氣還要過幾天才能開。”江知呈無奈,看見洛慈不舒服的模樣,又替他難受。

“等下課接杯熱水放懷裏暖暖。”江知呈瞥到桌上的杯子,提議。

洛慈乖乖點頭,然後擡頭瞅着鐘表,眼巴巴地等下課。

抱杯熱水在懷裏,終于感覺沒那麽冷。熬到放學,回宿舍開完空調,洛慈感覺才又活過來。

幸好宿舍裏有空調,不然洛慈晚上冷得覺都睡不好。

然而不幸的是半夜洛慈還是被凍醒,他從沒什麽熱氣的被子裏鑽出來,打了個寒顫後,擡眸看向空調,發現不知何時停了。

是被人關了還是……洛慈想到另一個可能——停電了。

他的感冒還沒好,鼻子堵得難受,手腳也冰冷,感覺整個人都不舒服。

男生的體溫一般偏高,加之現在不是最冷的時候,江知呈他們其實也用不着開空調,空調是為了照顧洛慈才開的。

現在停電,也就洛慈覺得冷,其他人還好。

所以沒人像洛慈一樣被凍醒,宿舍裏其他人都睡了,能聽見譚志用的呼嚕聲,還有廖樂時而不時地磨牙聲。

交響樂一般,吵得洛慈頭也開始隐隐作痛。

好難受,真是要命。洛慈想,沒忍住吸了吸鼻子想讓鼻孔通氣。

“洛慈?”突然對床傳來江知呈懶懶的嗓音,他像是醒了,還注意到洛慈這邊的動靜。

“怎麽了?”那邊傳來悉悉索索地聲音,洛慈感覺他坐起來。

“停電了啊。”顯然江知成很快也看到空調停止運行,并瞬間猜到原因  。

“你怎麽樣?很冷嗎?”對面問道。

洛慈習慣性點頭,接着發聲,怕吵到另外兩人,放低聲音:“冷。”

接着強調:“很冷。”

“那怎麽辦?”江知呈像是犯了難,思忱:“不知到蓋厚點有沒有用?”

安靜一瞬,他探出身子,提議:“實在不行,你就先跟我睡,我體溫高。”

沒得到回應。

洛慈被吓傻了。他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大腦整個宕機,滿屏只有一句話在回放——

江知呈問要不要跟他睡。

跟他睡

睡……

哔——

好的,死機了。

“喂?洛慈?睡着了?”江知呈疑惑。

“沒有。”終于回過神來,洛慈吶吶回答:“好……好的。”

“那過來吧,把被子和枕頭都拿上,一床被子不夠兩個人。”

“啊,”洛慈大腦反應遲鈍:“好。”

他把被子和枕頭遞給江知呈,順着扶梯爬上江知呈的床。

他爬的是江知呈的床。想到這句話,洛慈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

僵硬地躺到江知呈的身邊。被窩裏暖暖的,與洛慈方才被窩裏的溫度完全不同,像是從冰水到了溫泉。

暖洋洋地,還帶着江知呈身上沐浴露的清香。

洛慈本就遲鈍的大腦更遲鈍,整個人暈乎乎地像喝了假酒。

可這還沒有完,接着,洛慈感受到他的手被人碰了下,江知呈的清朗磁性的聲音響在耳邊:“你手這麽冰?”

然後洛慈的手隔着衣服觸到一片溫熱,又軟但又緊實,像是放松下來的肌肉——那是肚腹的位置。

嗞啦——洛慈覺得他快要漏電了,所經歷的卻依舊不是終結。

接着,洛慈感覺江知呈用腳趾碰了下他的的腳背。

許發現亦是冰涼,于是他自然而然地把洛慈的兩只腳夾在小腿之間壓着。

轟地一下,洛慈的臉燒起來,燒地整個人醺醺然,靈魂猶如飄在半空。

“還是冷?”江知呈困惑道:“你怎麽在抖?”

不,他現在很熱。洛慈強忍內心澎湃,竭力壓制因為過于緊張而造成的顫動,啞着嗓子撒謊:“有一點兒。”

怕江知呈再做出什麽讓他難以招架的舉動,洛慈連忙補充:“不過就這樣,應該很快就好了。”

“行。”江知呈沒有懷疑,打了個哈欠,困倦閉眼:“那睡吧,洛小慈,晚安。”

“晚安。”洛慈回。

很快,夜色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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