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 17
慶幸，這時下課鐘聲響起。
我站起來，大聲道：“老師，我要上側所！”
不管小屁孩，轉身就跑。
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人，我松了口氣。
該死，竟然讓個小鬼弄得下不了臺。
過了一小時的懲罰時間，我才終于回來，看見伊撒爾的門開着，我走了進去，他站在門前發呆，我叫他，他也不理會。
難道說上次的争執，他還在生氣？
在生氣的人，是無法冷靜的，于是我回到自己房間。
推開門，卻是楞了一下。
房間裏飄着股濃濃的牛奶香氣。
路西斐爾正坐在我床上，抱着我的那本《天界史》看，他穿着寬松的雪白小睡衣，還泡了一杯牛奶在桌邊。
我頓住，這孩子，是将這裏當成自家了嗎。
見我進來，他還是一幅主人的姿态，擡擡下巴，示意我坐下。
“乖兒子你是不願意離開爸爸嗎？”
這麽說，他果然臉一黑。
“我的年紀比你還大。”他這麽說，我卻只作不懂，在一邊坐下。
“學習得很吃力嗎，哪門課你覺得很難？”
小屁頭問我，我搖頭，我在人間是學霸，在這裏，依然可以是學霸。我一向喜歡靠自己。
“還好。”
路西斐爾挑挑眉：“你口氣不小，要是覺得不難，怎麽這麽久，你還是兩根翅膀？”
我無法解釋，前身是個廢材，不代表我也是個廢材。
在離開之前，每一天，我都要求自己過好。
見他似是不信，我伸出手，嘴裏喃喃吟着咒語，他桌上杯中的牛奶如一條絲帶般飄到了空中，我一邊操縱着，一邊看他，牛奶在我的魔法操縱之下，就像是一張紙般的聽話，我甚至讓液體在空中擰成了一個蝴蝶結，牛奶又回到了杯子裏，一滴不灑。
我想讓他知道，那天在耶路撒冷的選拔考核上，我的小試，應該不是運氣，而是實力。
不管做什麽，我總要求自己做到最好，最完美。
路西斐爾的臉上，終于有了不一樣的神色，他盯着那杯牛奶，握着杯子，喝了一口。
不知怎的，我臉上竟是一熱。
他嘴巴太小，喝牛奶時嘴唇上粘了一圈的白汁，我輕輕給他抹掉，又笑說：“多喝牛奶好，皮膚好，長得高。”
路西斐爾楞了一下，攤開手，指頭細細小小，潔白可愛。
他又說：“很好，你的天賦倒是不錯，只不知以前怎麽浪費了時間，我希望，以後看見你能有四根翅膀。”
“還有，魔法，也可以很美，你也不必只按着書上的生搬硬套，只要順從內心的力量便可。”
他說完，念咒，只見陽臺水池裏的水舞了起來，在他手心裏翻轉變幻，最後變成了一朵晶瑩透明的玫瑰花。
路西斐爾拉過我的手，将那朵水做的玫瑰放在我手心，玫瑰卻沒有散掉，冰冷的感覺。
我輕輕一碰，玫瑰便消失而去。
心頭有些莫明的悵然。
他如此的強大，我能有追上他的那天嗎。
路西斐爾收起掌心，“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依你的資質，通過考試不會很難。”
“要是你不能能通過，則會回到耶路撒冷。”
他說着，又看了我一眼。
我微微蹙眉，回到耶路撒冷，想要再見到他，只怕只能看見那座雕像了，我不是一直想要離開嗎，為什麽，現在，又這樣的不舍了。
他又與我讨論着魔法，說到了伊甸園的事，現在連夏娃都還沒有出生，更別說人類了。
說到後面，我便情緒有些低落。
因為想到，他以後會成為魔王，莉莉絲會成為他的妻子，而莉莉絲的臉，他是按着伊撒爾的樣子塑造的。
不想再聽他說這些話，只會讓我心裏苦悶。
我跳上床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抱着他睡下。
“小菲菲，要是我有天離開了，你會不會記得我？”我心裏不知在想什麽，問出了這樣的話。努力的研究魔法，并不一味只是想要爬得更高，而是，還有別的目的。
如果真有那麽強大的力量，扭轉時間，回到過去未來，那麽，我一定會回去，回到小小的身邊。
照顧着她長大，看着她結婚生子，幸福到老。
對路西法無望的愛，就深藏在心裏吧。
只是，我還是個凡人，做不到不求回報，還是想聽聽，他的回答。
久久沒有聽到回答，我緩緩睜開眼，只見他坐在床上，看着我，那雙大大的眼睛，水光明亮。
我太困了，學習是很費腦力的事，我叫他早點睡，我自己倒是先睡着了。這天之後，他就老喜歡往我這裏跑。
他喜歡在屋子裏畫素描，他在畫畫時，我就看書，他畫了一幅又一幅，而我也看完了厚厚的一本魔法書。
和他呆在一起的時間慢得可怕，可我卻只想停下在這一刻裏，伊撒爾，我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不過，從路西斐爾嘴裏，我還是知道了一些消息，現在，他似乎與梅丹佐走得很近。
劇情，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我暗暗想着，我還是改變了劇情了嗎。
那麽，我是不是可以期待，可以有那種妄想嗎？
我轉頭，看着坐在床頭專心畫着畫的孩子。
“怎麽了？”
他似是感受到我的目光，擡頭看着我，眼神柔柔軟軟。
怎麽可能不心動，當知道有了可能性後，心如何還能平靜下去，如何還能保持平常心？
可如果不是呢。
如果在我不顧一切的付出之後，他還是愛着伊撒爾，他們依然在一起，我要怎麽辦？
我只是微微笑，不想去想未來的事，現在這樣，我很滿足。
欲，望越多，就越不能滿足。當不能滿足時，就會彼此傷害，我不想去問他現在在想什麽。
我知道，他是愛着伊撒爾的。
從伊撒爾出生開始，他就在注意着，怎麽可能輕易就不愛了。
就算他現在對我有些不一樣，也不能保證，他會愛上我，便是愛上我，也未必能超過伊撒爾。
我讨厭這樣的自己，我很想不顧一切的去告訴他我的心意，可是我不敢。
在沒有确定，在沒有萬全的把握下，我不會輕易說愛。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