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 32

“霍爾?”

半晌後,我聽見路西法的聲音在我頭上響起。

我緊緊閉嘴,不說話,搖頭。

不是我,不是我!

路西法你快走吧,剛剛能偷偷看你一眼,我已滿足。

“霍爾。”

頭上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感覺到,伊撒爾的身體都僵硬異常。

梅丹佐走了過來,嘻嘻笑:“霍爾,你當烏龜沒關系,可不要累着我的寶貝了。”

“我不累!”

伊撒爾吼了聲,說完,我就感覺到有汗水,滴在我臉上。

我一個成年人身高一百八以上,呃,的确不輕。

輕嘆一聲:“伊撒爾,放我下來。”

伊撒爾楞了一下,輕輕将我放下,我低垂着頭,手裏緊緊抓着那根拐杖,盡量的拉低帽檐。

轉頭,一步步,朝階梯下走去。

“霍爾。”

路西法又叫了我一聲,我聽出,淡淡的怒氣。

他為什麽生氣呢……

眼睛有些發酸,脹脹的難受,我眨了眨,輕輕說:“殿下,我不叫霍爾,我叫楚韶。”

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他記住我的名字,我的真名。身體再沒有力氣,勉強走下兩步,就往下倒去。

一只手抱住了我,那人身上淡淡的郁香,幾乎叫我迷醉。

是路西法。

一根潔白修長的手指伸過來,掀開了身上裹着的袍子,我閉上眼,不敢看他。

路西法說:“來人。”

門口一隊浩浩蕩蕩的天使軍隊進來。

路西法笑得邪氣:“薩爾的腦袋砍掉,東西別留在天界。”

“殿下,殿下!”

薩爾臉色大變,呼聲求救。

路西法沒有理會他,只是抱着我準備離開,我突然抓住他的手:“殿下,不要殺他。”

并非我心軟,相反,我是個睚眦必報的人,殺了薩爾容易,可我希望他活着,他和我一樣喜歡着路西法,可路西法若愛的是我,這對他來講,不正是最好的懲罰嗎。

精神折磨,遠比肉體傷害來得狠。

路西法怔了怔,看着我,“讓他活着。”

我眨眨眼。

輕輕揪着他柔軟的袍子,“殿下,我身上髒污,只怕會髒了你的衣服,你放我下來吧。”

他明明赫赫的藍眼,似有水光滑過。手指撫在我的眉毛,“沒關系。”

他帶着我出門,給後面人一個眼神,所有人不敢上前,只是神色各異的看來,所有的目光中,只有伊撒爾朝我暧昧的眨眨眼。

我無奈一笑。

路西法扶着我出去,到了他們看不見的地方。路西法脫下手套,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手。

雪瑩的手指,櫻瓣似的指甲蓋,長長的十指,比戴着手套都要瘦得多。

“疼嗎?”

路西法捧着我的臉,手上帶着淡光,在我身上受傷的地方撫過。我眨眨眼,看着他根根清晰的睫毛,垂下眉頭。

“我這樣,很難看。”

我輕輕說。

路西法拿着手套,擦着我身上的血跡,看着我手上骨折的地方,白骨森森的撬出來,他眉頭皺起,動作越來越慢。

“嗯。很難看。”

他的手伸過來,碰觸着我左手折出來的骨頭,我疼得皺眉。

我低下頭,“殿下,我要死了對不對?很抱歉,讓你看見,這樣的我……”

還髒了他雪白的手套。

“你不會死。”

聲音,伴随着一個落羽般的輕吻,落印在我的唇上。

我猛然擡頭,看着他。

路西法打橫抱起我,我很想要說我自己可以走,但是我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血絲從手臂中滴下,滴在他華麗的袍子上。

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似乎讓我的痛,也消了許多,我安心的閉上眼,終于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全身都痛得厲害,發現身體纏得像是木乃伊似的。旁邊,坐着路西斐爾,看我醒來,他慢慢爬過來,和我面對面坐着。

“怎麽樣了?”

我皺眉,渾身劇烈,後面的兩根翅膀,不見了。

“沒事。”

“我給你施了術,可是,傷太重,你還需要休息幾天,才能恢複。”路西斐爾說完,柳眉緊緊蹙起,抱着腿,聲音悶悶的說:“我這裏痛。”

我啞然。

路西斐爾捉住我的手,放在他小小的胸膛:“很痛。從來沒有過的痛。”

我楞了下。

他說的心痛,是因為懷孕不舒服而痛,還是,為我而心痛?

他像章魚般的纏上來,在我胸前輕輕蹭,半睜着大眼:“霍爾,我不會再離開你,不會再讓你受傷。”

我輕嘆,摸了摸他的發。

也真是為難他了。

肚子餓得發出了響聲,路西法嘴角含笑,片刻後,便有人推着餐車進來。我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我不是在原來的地方。

“這裏是光耀殿。”

路西斐爾說。

我震了一下,看着他,路西法,這,這是要昭告天下不成?

我盯着他,故意眨眨眼,問道:“聽說光耀殿是路西法住的地方,莫非,你真是他的私生子?”

說完,我咬一口他遞過來的菠蘿包,吞下,又道:“嗯,這樣說,我豈不是要當你後爸?”

路西斐爾瞪眼。

“我喜歡路西法,我們在偷偷戀愛哦,你是他兒子,你說,我是不是你後爸?”我說完,伸手在他臉上擰了一下:“小菲菲,小寶貝,快叫爸爸。”

路西斐爾臉都綠了。

我忽然又道:“薩爾說,我身體裏有米拉蟲,能弄出來嗎?”

路西斐爾臉色陰陰:“已經弄出來了。”

說完,臉蛋兒湊了過來,捧着我的臉,嘴唇就壓了下來。我吓了一跳,但現在是個僵硬的病人,竟是推他不開。

幸好,他只是在我嘴唇上親了下,就退開。

中午的時候,伊撒爾和梅丹佐來看我,看他們兩人,依舊別扭的樣子,我心裏暗笑。路西斐爾不知道去了哪裏。

伊撒爾坐在床邊,皺眉道:“楚韶,你小子沒事吧,你幹嘛讓那人渣活着啊?”

“沒事,伊撒爾,你不必擔心,之前的事,謝謝你。”

他一拳頭打在我胸上,“我們是兄弟不是嗎。”

我疼得悶哼了一聲,他連忙的道歉。看着我,欲言又止,猶豫了一下,才說:“楚韶,你聽說了麽,薩爾被關在六重天,雙翅被砍掉,全身經脈被挑斷,現在生不如死。”

說完,他頓了頓,看着我,“是路西法親手做的,為了,拿到米拉蟲的解藥。”

我心頭一跳。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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