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老夫不回去了

自從杜靈塵拿出清元丹，不少周家族老已經打算和司馬家虛以為蛇。此時見到段皓出手，當然紛紛熄了念頭。

段皓自然不會和他們一般見識，淡淡對司馬明空三人說道：“回去告訴顧長歌，再敢将手伸到南粵，別怪我上西雲平了青牛谷。”

司馬明空微微一震躬身道：“司馬領命，自然會幫天南宗師将話帶到。”

杜靈塵低着頭，猶如地上有螞蟻可以數。

活到這個歲數，都是臉皮厚過城牆拐角的存在，就算段皓現在叫他孫子他也會應下，沒見大名鼎鼎的丘引道人在對方手下連一回合都沒走下來？

唯有司馬天風青年得志，何時受過這種屈辱。

他驟然起身朗聲說道：“周家主身上痼疾非清元丹不能治，晚輩這次擅闖周園，願意奉上清元丹作為賠禮。”

話一說完，衆人臉色紛紛一變，這小子不簡單，如此形勢居然還想出這麽一記反擊。

周天石接下清元丹，自然會惡了為他煉制正元丹的段皓。

不接清元丹，又可能舍棄治療傷勢的機會，如此一來，周家一些族人自然會對段皓有所微詞。

一石二鳥，不管如何都是離間雙方，而且還讓人挑不出錯來。

厲害！

周宇辰和周馥竹相視一眼，暗暗将這人列入最危險的名單之中。

周天石臉沉如水，以他的閱歷，如何看不出司馬明空手中的清元丹是一個燙手山芋。

按照他的本心，自然相信段皓的正元丹，但是對方手中那清元丹的神妙卻是全場皆知，恐怕更多人偏向于後者。

段皓淡淡看了過去，搖頭說道：“我之前說這東西是糖丸，你們都以為我是故意貶低。”

杜靈塵眼神一動，段皓知道他敢怒不敢言，繼續說道：“煉丹可不是單純将所有材料的精華提煉出來，再融合到一起。這顆清元丹如果煉制成功，确實能夠讓周老痊愈。”

言罷杜靈塵嘴角微彎，司馬天風更是臉有得色，周馥蘭和風雨柔二女都擔憂看着段皓，不知他為何所言前後矛盾。

“但是……”段皓微微一頓，搖頭笑道：“這顆丹藥缺了最後一步——淬火凝丹。”

“杜靈塵，我問你，你當初煉制是否直接等到丹爐冷卻，然後開爐取丹？”段皓轉而看向杜靈塵，話一說完，後者臉色一白：“天南宗師為何得知？”

哪怕段皓一招擊敗了丘引道人，杜靈塵對他依舊是只畏不敬。

但此時開口，卻躬身一禮，蒼老的雙眼帶着希冀看着段皓，猶如一個學生等待師長解惑一樣。

“丹藥煉制，絕對不能缺了淬火凝丹。這一步能使藥力凝于丹體，如果成功，丹藥表面會形成道道丹紋。”段皓朗朗說來，杜靈塵聽得如癡如醉。

他有預感，接下來段皓所言很可能是自己甚至青牛谷都沒掌握的丹道絕密。

“丹道總分十一階，以丹紋分品次，一至三紋為下品，四至六紋為中品，七至九紋為上品。你這所謂的清元丹，連一條丹紋都沒有，也就是一顆未入品的丹胚。別看現在丹香四溢，其實都是在不斷揮發丹體蘊含的藥力。”

段皓說到這裏驟然停下，目光橫掃全場，不少之前有過小九九的周家族人紛紛低下頭顱，臉色赤紅一片羞愧難當。

真是經驗主義害死人！

原來一副老神仙造型的賽思邈杜靈塵是個樣子貨，連所謂的丹道入門都沒達到。

還好馥蘭已經入了天南宗師的青眼，要不然，對方拂袖而去，這次家族的損失就大了。

段皓走到一臉呆滞的司馬天風面前，指指清元丹說道：“這顆丹藥的藥力，比起出爐時，最少消散了兩成。等到周老服用，最多還剩下七成。”

“呵呵，水能滅火，火大也能滅水，丹藥蘊含的藥力不足，不僅無法根治，更會引起傷勢反彈。”段皓一字一頓看着周天石，總算知曉前世老人為何在幾年後就離開。

以周家的勢力，難道找不到延命的藥物，原來根頭出在這裏，服用了這顆丹藥，周天石透支了生命潛力，到了壽元盡時，什麽寶藥也不起作用了。

“這……這都是你一面之詞……”司馬天風斷斷續續說道，只是這次卻被杜靈塵打斷：“司馬賢侄無需再言，天南宗師沒有說錯。”

杜靈塵搖搖頭從懷中取出一面黑鐵令牌，交給一旁的丘引道人：“道兄，這面青牛谷客卿令牌，麻煩您幫我還給程谷主，我杜靈塵辭去青牛谷客卿之位。”

司馬明空和司馬天風見狀大驚，随後讓衆人更加驚駭的是，杜靈塵正正衣帽，走到段皓面前突然跪下。

“小人杜靈塵，一生苦練丹道卻不得入門，今日懇請天南宗師收入門下，還望宗師不計小人之前冒犯！”

鴉雀無聲，衆人哪能會料想發生這麽一幕。

不僅周家族人個個眼帶驚駭看了過來，就連司馬明空爺孫也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他……他這是……”風雨柔捂着小嘴，遲疑道。

“嘗聞賽思邈杜靈塵煉丹成癡，果然名不虛傳啊……”明炎道人唏噓輕嘆，宛如對這一幕做出了注釋。

段皓臉色淡然，看着跪在地上的杜靈塵：“拜師一事，日後不要再提！”

杜靈塵聞言臉色一黯，自然知道到了段皓這種層次，絕對沒有虛言，只能怏怏站到一旁。

司馬明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對杜靈塵暗生不滿。

吹得自己多厲害，結果煉制出來的丹藥，根本就是一顆次品，這次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

眼見留下也是惹人眼嫌，司馬明空留下一兩句場面話就離開。

至于如何補償周家，自有兩家專業人士去談，現在不比前朝，可是和諧社會，如果不能瞬間覆滅對方，自然得有所克制。

等到他們離開後，周馥蘭好奇問段皓：“天南先生，你那正元丹是幾階幾品？”

衆人紛紛好奇望了過來，尤其是死皮賴臉留下來的杜靈塵最為激動。

段皓輕輕一嘆：“正元丹原本是三階丹藥，可惜我用了大量代替材料，最後成丹勉強達到一階，淬火凝出四條丹紋，你可以讓你爺爺拿出來看看。”

周天石叫人取個瓷盤，小心倒出一顆正元丹，果然如同段皓所言，丹體渾然天成，表面有四條丹紋環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