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是,我必須解釋!阿浔,我就是太喜歡你了才會這樣!”陸鳴殊以為他是生氣了不想聽自己辯解,語速都急促起來。
“我做這件事的初衷和擅自給你解約其實是一樣的,我就想讓你挑個好劇本、好角色,不想你再浪費時間拍那些亂七八糟的……”
“其實也是張導他自己先找的我,想讓我為他的新電影投資,我看了劇本,覺得畫家那個角色很适合你,就和張導提了句,他說可以給你個試鏡機會,如果可用,他會優先考慮你。”
“所以不存在什麽我硬塞你進劇組、擠掉其他演員的說法,像張導這樣的大導,都是有自己原則的,如果不是他覺得你行,我就是給他幾個億他也不會答應的,阿浔,你信我。”
顧浔什麽話都不說地只看着他,在他情緒特別激動的時候親了親他額頭。陸鳴殊追過去咬住他的嘴唇,有些不安地和他接了個挺長的吻。
然後繼續說:“我知道之前解約的時候就應該跟你坦白這件事,但是……”他笑了笑,表情有點無奈,“但是人或許都有僥幸心理吧,事情沒發生之前,總覺得能瞞過去、能一直不讓你知道。”
“不是故意想騙你,就是怕你知道了心裏有負擔,又覺得我對你和對其他人是一樣的,是花錢給你弄資源。但其實不是的,就是因為我太愛你了,才會舍不得讓你知道。”
顧浔把他散在臉側的頭發別到耳後,沒什麽表情的臉色松動了幾分。
剛看到熱搜的時候心裏是有點不舒服的,但兩人才因為解約的事情鬧了矛盾、互相坦誠了心跡,所以這回他很快調整了心情,沒真的生氣。
只是陸鳴殊小心翼翼朝他解釋、哄他的模樣看起來太可憐了,可憐得他想看更多,這才一直忍着沒表态。
“我沒生氣。”
之前的冷戰大概給陸鳴殊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他不太相信地問:“真的。”
“真的。不過以後不要這樣,你之前答應我了,不能說話不算數。”
陸鳴殊籲出一口氣,滿口答應:“嗯,我記得,以後肯定不會再犯,但是——”他望着顧浔,說,“但是我也不會後悔做這些,如果時間重來,即使知道你會生氣,我還是會這麽做,我就是見不得你在垃圾公司蹉跎時間。”
“你值得更好的,是想繼續演戲,或者簡簡單單當個寵物醫生,什麽都好,只要你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我就不會後悔。”
顧浔心裏突然漫上一股強烈的愧疚感,為自己之前懷疑陸鳴殊、為剛剛故意惡劣地裝作不高興、讓陸鳴殊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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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他對陸鳴殊說。後者有些懵,“什麽?”
“就是我愛你的意思。”顧浔說,然後捉住對方的後頸,送上去一個吻。
“顧醫生——啊啊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魚護士風風火火地推門進來,又猛地把門關上,站在門外說,“那什麽,我保證什麽都不會說出去的,求二位饒我一條狗命!不,我剛剛突然眼瞎了,什麽都沒看見!您二位繼續!”
“不過顧醫生,我就是過來提醒您一下,上午預約過的那個客人就要過來了,所以您倆……您倆抓緊時間哈,咳咳……”
然後就一陣風似的逃下了樓。
大廳裏的其餘護士見了,都忍不住笑起來:“幹什麽啊小魚,後面有狗追你啊?”
不是有狗追,是我剛和傻x網友撕完x,結果正主直接把瓜送到我嘴邊逼我吃,我特麽臉很疼,而且小命都快不保了好麽!
“呵呵,呵呵呵……沒什麽,就跑快點鍛煉身體,呵呵呵……”
“神經……”
而樓上辦公室裏,被打斷了熱吻的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抱在一起笑到不行。
“好了顧醫生,看來你要忙了,那我也走了。”陸鳴殊站起身,把椅子挪到原位,有點遺憾地說,“今晚可能也沒法過去了,得回家見我爸,所以顧醫生,記得想我啊。”
顧浔:“好。路上小心。”
陸鳴殊已經走到門口了,突然又跑回來,在顧醫生嘴角用力咬了一口:“顧醫生太受歡迎了,我不放心,得做個标記。”
然後在顧浔要去扣他後腰的時候迅速退開,朝人揮了揮手,“這次真的走了,明天見,顧醫生!”
顧浔被人撩撥了又沒順利吃到嘴,簡直無奈了,苦笑道:“知道了,路上小心,陸總。”
說是明天見,最後沒能順利見成,甚至之後的一整周,兩人都沒能見到面。陸鳴殊回家的當晚,被他爸安排了出國的任務,第二天一早就飛去M國。
本來是陸振赫親自去的,結果他臨時有事抽不開身,只好由陸鳴殊代替他過去。
“……我就知道回家準沒好事,不是被老頭罵、就是被他安排做這做那,這回好了,直接滾出國了。”
陸鳴殊在電話裏抱怨,“我最讨厭M國,東西太難吃了,不是漢堡就是三明治,想找點熱乎的東西吃都難。吃了兩天漢堡沙拉,胃都難受了,好想吃一碗熱騰騰的牛雜面。”
“對了顧醫生,我給你打的标記消失了沒?不過反正撐不了一周那麽長時間,但是你也不能多看別的男人女人一眼,我回來要檢查的。”
這就是胡說八道,顧浔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時盯着別人看,陸鳴殊也不可能知道,檢查什麽。
但顧浔卻順着他的意思逗他:“怎麽檢查,你在我身上安監控了?”
“是啊……”陸鳴殊故意拖長了音調問,“所以你怕不怕啊、顧醫生……”
“怕。”顧浔低笑着,說,“所以陸總能把監控拿走,然後自己回來監督我麽?”
草。
這特麽簡直是犯規。
以為自己掌握着主動權的陸鳴殊被這一聲輕笑弄得半邊身體都麻了。
他本來正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外面閃爍的燈光,姿态從容地似一個勝券在握的獵人,盯緊了自己的獵物,這一下卻差點丢盔棄甲。
他點了一支煙,用手摁了摁混亂的心跳,屏息着、甚至不敢呼吸。在這一瞬,他突然遲鈍地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不對勁。
比如這次的熱搜事件,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處理方式,明明應該首先考慮如何利用這次事件讓顧浔更加愛他、更離不開他,明明……
明明有那麽多明明,他卻選擇了最蠢、最笨的一個。
那時候的慌亂着急是真的、怕顧浔生氣也是真的,但根本不足以用“擔心失去報複顧浔的機會”這樣簡單的理由來解釋。
還有那些他從未訴之于口的情話,已經不需要過多思量就能脫口而出,對着顧浔那個人,他可以說上一籮筐的甜言蜜語。
是真是假,他好像早就分不清。
他甚至甘願放棄上面的位置,躺平了讓顧浔弄。剛開始的那幾次的确是不習慣、的确是存了要反過來弄顧浔的心思,可是後來……
如果只是為了報複,他不必做到這樣、也不會願意做到這一步。
除非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傻x。
“鳴殊哥,相信我,當你的視線在一個人身上落的久了,你就會發現自己的世界裏只剩下了那麽一個人。”
“鳴殊哥,如果只是為了報複,差不多就收手吧,不然你會分不出真假、會在不知不覺中深陷其中的。”
宋時然的話突然在陸鳴殊腦海裏響起,跟循環滾動的彈幕似的,一遍遍提醒着他。陸鳴殊有些心煩意亂地抽了幾口煙,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要玩脫了。